《寰宇英雄传》页阳天

34、第七回 不庭山横空遭劫难/无名谷血战落头族（4）

　　弓边激战边寻找母亲娥皇与素缨的身影，他终于发现了母亲，她正在战斗中的族长山忽身旁，同样手执木棒与异族奋力搏杀，他激动的喊着母亲。在如此严峻的场合母子终得相见，千言万语无法诉说，尽在那被泪水朦胧的眼神当中。见到母亲后，弓冲上近前将娥皇掩在身后，遂越战越勇。
　　然而，弓却没能见到素缨的身影，她和族群失散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往往就那么真实的发生着，仿佛那才是命运偶然中的必然，让人永远无从捕捉。
　　还有一个人是他急于想见到，但却在诡秘中消失了踪影的，那就是曾经的部落女巫—罪魁蛴姬，他最想碎尸万段的那个仇人，此刻她也是踪迹皆无，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悄然袭上心头，真希望上苍保佑并降下福祉，让两者间绝无关联。
　　幽暗树林中的撕杀进行的异常惨烈，这是蛮荒中部落间的生存之战，也就注定为这场战斗打了你死我活的烙印。
　　到处是带伤搏斗的人，到处是尸体，到处是飞溅的鲜血，到处是支离破碎的躯体，到处都是残酷的事实，那摇摆不定的篝火忽明忽暗的映照着，昏黄的光线中，弓的眼里已是一片血红……
　　就在血战即将平息，弓发疯似的寻找素缨踪迹的时候，那批追赶头顿的飞头再次蜂拥而至的聚集在了林外，他们回返了。
　　这些飞头们在追赶头顿的过程中，始终被身形矫健，腾挪跳跃的头顿落在身后，时间一长，飞头们自觉上当，于是慌忙掉头杀回，望峰兴叹中，只得任由前面善于奔跑的猛虎消失于丛林夜色中。
　　这些飞头赶回宿营树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继续战斗从而扭转败局的，他们知晓了大事已去，无力回天的现实。因为他们在匆忙赶回的途中遇到了三个人，一个是头身复位的落头族女战士，一个是趁乱落荒出逃的蛴姬，还有一个是不庭山部落的女孩。
　　正沉醉徜徉于美梦之间，辄被一阵喊杀声惊醒的蛴姬，很快便辨明的局势，自感罪责当诛还算明智的她急于脱逃。
　　上苍对她着实不薄。当初，男祝食其淹死于深潭后，失魂落魄的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一现实，要知道食其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那是撑在她灵魂深处的强大支柱，亦师亦友。特别是在他二人有了男女肌肤之亲后，那种相互融入对方且难以割舍的美妙情感便愈发强烈，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们自认共同承担起了同上天进行心灵沟通和对话的感知与倾听的职责，是部落中地位尊崇的巫祝，为部落祈福避祸，即便祷祝的结果在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但她偏执的将这一切都归祸于与妖孽等同的娥皇母子，是她们恶毒毁掉了自己的一切。因此，她抱定一个信念，只有它才是苟活下去的惟一理由，自己的内心才能够免遭自我谴责的平静下来—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到底。
　　在从渊旁瘫坐着的蛴姬，目光呆滞，久久不愿离去，她甚至希望出现奇迹—食其能从深潭中复活。没有人再来理会她，自感被部落抛弃的她，不再有任何留恋，黯然离开了自己的族群，这片伤心之地。
　　大概也是命不该绝，孤单一人在南方荒原中如孤魂野鬼般游荡的她竟意外遇到了落头族，这个无时不刻处于迁徙中的神秘诡异民族。
　　初见到这个民族时，蛴姬也被惊吓的浑身哆嗦不已。当时，落头族人正在举行一场血淋林的祭祀仪式，他们在山前祭台上摆满了割下来的各色人头，那些应该是他们刚刚杀戮的战利品。事后，蛴姬得知这是个崇拜人头的民族，他们认为用割下来的敌人的人头进行祭祀并据为己有，就能拥有对方的力量和智慧。
　　这也是他们将敌人的人头用经本族密制的草药汁泡制，达到让人头按原有比例缩小且不腐不坏后，再用绳索穿在一起，配挂于身上的缘由。
　　内心经受致命打击的蛴姬变得孤注一掷，就好象即将溺水身亡的人胡乱抓住了根稻草，那管的了它是否可以救命，是否微不足道。
　　这时，她用于祷祝的舞蹈派上了用场，她不请自来的冲到祭台前，开始了扭动身体手舞足蹈的祈祷祝福。
　　落头族众的眼球被突然出现在跟前，衣着可以说是花里胡哨，又十分艳丽，面貌却有些丑陋的女人吸引了，她同样诡秘的舞蹈竟然很符合他们的胃口，在落头族首领黥夷的带领下，附和着大跳特跳起来，直到整个仪式的结束。
　　蛴姬的努力卖弄没有白费，出乎意料得到了这个诡邪民族的认同，被落头首领封为了族中的傩人，负责祭祀和驱邪。她也迅速融进角色，与他们熟络亲近并逐渐掌握了些他们的语言，也亲眼目睹了他们那闻所未闻的本领—夜幕降临中落头并飞行。
　　在取得他们的信任后，她开始花言巧语的向这些蒙昧人群渲染了不庭山部落的富足和繁荣，以及自己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和欺凌，为这个蛮野部落编织起了梦幻般的憧憬，并作为自己献给他们的礼物。
　　蛴姬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实行着，她的用心险恶—借助这个蛮野部落的力量去亲手毁掉自己曾经的部落，因为是他们先背叛了自己。
　　在她的百般蛊惑下，最终得到首领黥夷的应允，与落头族达成了共识，给了她一哨人马，命她率领着去突袭不庭山。
　　弓的成功偷袭让树林中留守的落头族战士腹背受敌，蛴姬凭借昏暗的光线仓皇逃窜，在一个头身复位的落头族女战士协助下，蛴姬于一片黑暗混战当中，还趁机胁持了无意中撞到自己手上的素缨，并成功躲过自顾不暇舍命拼杀的前族人，将她拖拽出树林，向山口逃去。
　　得到蛴姬带来消息的大批飞头们簇拥着她们杀回程来，他们急于赶回不是为了杀个回马枪，呼唤指引自己遗落在树林中的躯体才是真正目的，否则这些飞头在天亮前不能复位的话，那就昭示着他们将在灰飞湮灭下终结。
　　林中残余的落头族战士俱被弓和突突带领的不庭山族群绞杀殆尽。
　　当飞头们聚集于林外时，目力超群的弓一眼便认出了被绳捆索绑的素缨，束缚在她身上的绳索从前后左右各伸出了一根绳头，每根绳头上都由几只飞头衔叼着，从而将她拉起悬于地面之上。
　　虽然被飞头们控制，动弹不得，但素缨那秀丽甜美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更多的是倔强与不屈，只有依旧清澈纯净的眼睛里饱含着对族群亲人们的温情与关切。
　　弓和突突带领着族人冲出树林，和飞头们对峙于山谷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