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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约会 ...

  •   “愣着干嘛啊?”梁沂承站了起来,一手执鞭,倒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傲然道:“本公子亲自送你们,还不领情?”

      一边说着,马车四个角的铃铛还响个不停,加上车身的琉璃珠相碰,发出了一串敲冰戛玉的声响,轰然而起的富贵气息撞了褚言满怀。

      这时候,门帘突然被人掀开,里面的人探出身子,然后朝褚言伸出一只手。

      肤色冷白,指节分明。

      自这扎眼的马车出现,到真实地停在她跟前,褚言都有些发怔,而今看见时凇昱递来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只见那人眸色平静,倒是一副认真的神色。

      所以,尽管心情复杂,褚言到底还是将手给了他,然后上了马车。

      虽然褚言随他上了马车,但时凇昱还是发现了身旁人的异常,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情愿。心下不由开始怀疑,这梁沂承是不是在骗他。

      昨天晚上,他们说完之后,梁沂承又来了一篇说教:“你在情感上懂的太少,所以你还不知道。女人,喜欢什么?当然是喜欢光鲜亮丽!这样,明天我把我的新马车御来,载你们去雪湖。那丫头绝对是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时凇昱轻轻瞄了褚言一眼。

      只见她神色平静,甚至眉头还有些轻蹙。
      倒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样?”时凇昱轻声问道。

      褚言闻声看了他一眼,本来想咧个假笑当即否认,但话到嘴边就成了“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等时凇昱再开口,外面的梁沂承就打断了他:

      “今日阳光不错,马车右边窗户上有一个机关,可以打开天窗,你们还可以晒晒太阳。”

      褚言心中一叹,感情还是个敞篷跑车。

      二人对视一眼,时凇昱撩开窗帘,只见窗棂上有一块凸起的木条,他轻轻往下一摁,只听见“嘎吱”一声,只见马车顶往上一弹。一道天光从上而降,融融暖意倾泻而下。

      褚言仰头看了眼天空,只见斗角飞檐飞快闪过,但也只有一角天空,看着实在不过瘾。

      所以没看多久就收回了目光,落到时凇昱身上。

      冷不防地问了句:“会轻功不?”

      时凇昱明了她的意思,直接站起了身,然后伸出一只手,朝褚言勾唇一笑。

      “神奇吧?”梁沂承在外面得意洋洋地说着,“这是本公子专门在御风坊找人专门定制的,历时一个月才打造而成,全城仅此一辆!”

      “你们啊,能让本公子来当车夫,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不说重金感谢我了,过几日去春香楼里请我吃个酒就可以了。你们觉得呢?”

      无人应答。

      “哎!你们有没有在听?”梁沂承眉头一锁,一边拉紧缰绳,把速度慢下来,一边艰难地扭过身子,伸手掀开帘子。

      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感情他这一番话都是在自言自语??
      梁沂承满面怒气,嘴里骂了句:“他娘的!”

      褚言还是有些怕高的,时凇昱刚带她跃起来时,就没出息地直接趴到了他怀里,一直到现在,她仍旧是额头轻抵在他的肩头。

      时凇昱虽然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弱,但毕竟以前的底子还在,简单的飞檐走壁根本不在话下,只是眼下怀里多了一位女子,倒是让他有了几分紧张。连搂着她肩膀的手都异常不自在,仿若冻僵一般不敢动弹。

      平淡的生活过久了,最怕的就是麻木,过完一天都像是对昨日的重复的。褚言以前的生活便是这样,独自住在出租屋,每天两点一线,公司到家,无限循环单调的生活。
      每天面对的是千人千面、人情淡薄、生活压力,与孤独迷茫。枯燥的岁月流逝只会逐步磨平她的感官,模糊她的知觉,包括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以及对真实的感受。

      像是永远漂浮在水面,上不去也下不来。

      褚言一手抓着时凇昱腰际的衣服,另一手轻缓地抬起。

      她的心跳得很快,因为恐惧,因为害怕,但更多的成分,是兴奋。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触摸到真实,感受到活着的滋味。

      她抬眸看向时凇昱,但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你说,我们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会不会摔死?”

      时凇昱正好轻点了下房檐,淡淡答道:“平着摔下去,顶多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就只能卧榻不起。头朝下的话,嗯……死相也不雅观。”

      “所以还是活着吧。”

      随后将褚言的肩搂紧了几分,二人快速掠过房屋,最后直接落在了雪湖边,因为时凇昱选择了人少的一角,所以基本没人注意到二人从天而降。

      此刻正值阳光充足,雪湖边上的人不少,还有不少各色的小铺子,有卖点心酒酿的,也有卖荷包团扇的,穿梭其间的人络绎不绝。此刻小贩的叫卖声与大娘的砍价声错乱相缠,整个湖边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褚言跟着时凇昱走到湖边,只见一只画舫停在岸边,船夫见二人走来,行了一礼,“王爷好,姑娘好。”

      时凇昱轻微一颔首,便伸手牵褚言上了船。

      画舫的小几上摆着不少东西,有时凇昱带来的梨花酿,还有几碟点心,一盘瓜子儿,还有一盘鸡爪,全都精巧地摆在盘子里。

      见二人落座,船夫才划桨前行,画舫缓缓开始向湖心漂去。

      “怎么不找人来弹个琴唱个曲儿?”褚言本欲捻起一块点心,但又怕唇脂蹭掉了,终究还是将手滑向了酒瓶。

      但下一刻就想起来——自己并不会喝酒。

      可是没有办法,手都伸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于是她先倒好一杯递向时凇昱,然后就给自己斟满一杯。

      时凇昱捏起杯盏,抿了一口,“你昨日不是说,只想要你我二人独处么。”

      褚言轻笑一声,“那船夫不是人了?”

      “……”时凇昱无言以对,只好又将杯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褚言眼角带笑,看着他被噎的模样,不由又想再继续挑逗,“对了,小女子一直想问王爷一件事。”

      “何事?”时凇昱放下杯盏,抬眸看向她,认真等她的下一句。

      “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夜里,你不是说你昏迷了三年,腿脚不便,我还扶了你一路,但是,”褚言晃了晃杯子,一双眸子锁住他,“第二日我再见王爷时,却见你走路还挺灵活的。”

      “……”时凇昱眉头一皱,眸光不自觉一躲,颇有些搪塞地无措,他道:“大概是妙手先生的药太灵验吧。”

      看着他略微赧然的模样,褚言只觉得有趣的紧,整个人都乐的眼眸弯弯,然后一激动,捏起杯子,仰头一口就喝尽了杯中的梨花酿。

      酒刚入喉她就清醒了。
      也太辣了!

      只见她眼尾一红,耳尖也泛起一层薄红,待嗓子里那股灼热渐消,还是没忍住咳出了声。

      这回换时凇昱悠哉悠哉了,调笑道:“没想到褚姑娘竟不会喝酒。”

      “……”褚言懒得理他,但她现在是真的被呛到了,而且是因为方才咳着咳着,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所以咳得脸颊微红、眼角泛起泪光都还没止住。

      时凇昱见势不对,忙放下了杯盏,“呛着了?”
      然后朝船夫喊道:“船上可有茶水?”

      “回王爷,画舫上的火炉坏了,没有备茶壶,所以,今日只有酒,没有茶……”

      时凇昱语调陡然一冷,打断了他,“那为何不提前修好火炉?”

      都闻景王性情温和,待人接物从善如流,今日却是突然变了脸色,船夫哪里还站的住,连忙一把放下船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是草民考虑不周,求王爷赎罪!”

      褚言这时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停止了咳嗽,却见时凇昱突然发了火,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算了算了。”

      “你若是不气我,我也不会呛。”褚言这话带了几分嗔意,眼角氤着微润的红,显得几分楚楚动人,她又转移了话题:“怎么,照你方才说的,还瞧不起我不会饮酒?”

      时凇昱看见她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怒意,心里莫名一软,眸色逐渐缓和下来,“我哪有瞧不起你。”

      “谁说没有?”褚言又替自己添了一杯,“但今日之后,我就是会酒之人。”

      话毕又举杯递向了唇瓣,但没有向方才那般洒脱,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时凇昱含笑看着她,然后向船夫轻挥了下手。
      那船夫方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继续认真划船。

      之后,两人就懒懒地靠在护栏上,褚言一边微眯着眼皮向远处看着,一边伸出一只胳膊,手指在湖面上划起长长的水纹。

      这时候湖面上的船只不少,有素朴如他们二人的,只是二三好友相约,只为喝喝清酒,吃吃茶,赏这湖上的好风光。有的便是雕栏画舫,堂皇至极,上面有舞女在船板上翩翩起舞,身姿妖娆,还有歌姬抱着琵琶,歌喉婉转悠扬,好不有趣。

      也正是这时,一辆画舫正好从他们旁边驶过,那甲板上跳舞的女子明媚动人,舞姿柔美,韵味无穷,船上还坐了不少才子佳人,彼时正在斟酒欣赏,乐不思蜀。

      在另一只船上的褚言看得入迷。

      直到时凇昱突然拽了一把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

      “小心!”

      褚言直接扑到了桌上,方堪堪躲开刚才的致命一击。

      “没事吧?”时凇昱问道。

      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时凇昱从她身后的柱子上拔下一柄飞镖,这才缓过神,“没事。”

      褚言不知所措地往周围看了一圈,试图去寻找是从哪里丢来的。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时凇昱突然开口,语气漫不经心,“只是准头不行。”

      从黑衣人追杀开始,到现在被暗器袭击,再包括他所说的昏迷了三年,褚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不由抬眸看向了时凇昱。

      这人面色平静,眸中更是古井无波,仿佛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明明看上去也只是一位清朗少年,为何却承受了这么多?

      褚言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股脑问出口:“刚才的人和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还有,你说你昏迷了三年,是不是跟这些人也有关?”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

      却见时凇昱的眸光越来越凉,看得褚言心中一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时凇昱掀起眼眸,眸光幽深到她有些看不透,一扫方才的温和,甚至带着慎人的寒意,“那你呢?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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