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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红色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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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更糟了呢？按照赫莱森的推断，得到石鬼面的力量就不受念的影响，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自由穿梭在流星街所有区域。
“但是目前一二三区并没有发生事件啊。”萨克萨斯发出质疑，西撒也有点想不通，也向赫莱森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赫莱森注视着面前两人，“如果说，捡到石鬼面的人是故意不对一二三区出手的呢？”这么说你们该懂了吧？
“听你们的意思，一二三区是高层权利集中中心，那个人不想过早惊动他们也情有可原。”西撒尝试着顺着赫莱森的方向去思考。
“可是那个人不是对特殊儿童培养机构出手了吗？”萨克萨斯有点跟不上节奏。“那不是摆明了就是挑衅吗？”
“萨克萨斯，不如把你六区首领的位置还给飞坦如何？”赫莱森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萨克萨斯。
“喂，你讲话那么拐弯抹角，谁能听明白啊？！”被莫名其妙鄙视了一番，萨克萨斯立刻炸毛了。
“我倒是听明白了。”这么好的欺负萨克萨斯的机会，西撒当然不能错过。“赫莱森的意思呢，就是说那个捡到石鬼面的家伙，其实还蛮了解你们流星街的权利构成的，本意大概也是不想打草惊蛇，可是那个人发展的下线势力可能有点失控了。”甚至把自己的理解详细解释一番，以便进一步达到迫害萨克萨斯的目的。
赫莱森第一次觉得西撒竟然有点腹黑，但是这也勾起了她恶作剧的心态，所以她也配合点点头，表示赞许。“估计那个人也没有料想到自己手下的尸生人会对特殊儿童培养机构出手。”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萨克萨斯惊恐地捂住脸，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掏出手帕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都说女大不中留，赫莱森现在都会联合外面的野男人来欺负老父亲了。”
抽了抽眼角，赫莱森都懒得吐槽了，反正她自己都没搞清楚过自己在萨克萨斯心中的定位。
“喂，别不说话啊！好歹安慰安慰我这个老父亲啊！”
赫莱森别过头，依旧不说话。倒是西撒走过去拍了拍萨克萨斯的肩膀，“原来你所谓的看过赫莱森洗澡，是这个意思啊。不过也希望你注意一下，女儿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隐私空间的。”
「西撒你这个叛徒！明明说好只迫害萨克萨斯的，为什么最后连我也捉弄了？！」赫莱森起手一个玻璃杯砸了过去，被西撒轻易接住。
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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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讨论的结果是，五区和八区都有极大可能。
萨克萨斯作为六区首领，不太方便出面。因此，赫莱森和西撒只能两个人行动。八区与九区接壤，中间有一小块无人地带，正好把二者区分开。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们轻松避开了两边的守卫，踏上了八区的土地。事实上，就算他们大摇大摆地穿过守卫也没人敢置喙半句，谁让流星街是个实力说话的地方呢。
流星街在夜里显得非常荒凉，没有人，没有灯火，尤其是外围街区，安静得仿佛一片坟场。赫莱森与西撒交握的手掌中间安放着艾哲红石，赫莱森没办法单独使用红石，只能依靠西撒先输入波纹，改变红石的性质，才能增幅念量。
开着半径50米的圆，他们很快探测到了可疑情况。
“正前方30米处，两个人，都活着。”赫莱森说完，明显感觉到西撒握住她的手渐渐收紧，她偏头看到西撒眉头紧锁。
“我感觉到了石鬼面。”他咬着牙，面色凝重。
赫莱森把目光放回了正前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正面交锋了。
“走吧。”被西撒握住的手也回握以同样的力度，赫莱森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们往正前方奔去，谁知道刚踏出两步，赫莱森又停下来，一时没刹住脚的西撒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了，才回头看赫莱森，但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怎么了？”他知道赫莱森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举动。
赫莱森低头，咬牙。“我感觉到前方不止两人，七人？不，有九人。”
西撒也看向了前方，“我确实感觉到了石鬼面。”
“对方人这么多，如果其中一人手里握着石鬼面，我们这样贸贸然冲过去，怕会弄巧成拙。”
“那要撤退吗？”西撒转头看着赫莱森，“如果你说撤退，那我就撤退。”
赫莱森迎着西撒纯粹的目光，那是信任的重量，如果就她一个人的话大概会不管不顾冲过去吧，但是现在她不能轻易作出决定。沉默了几秒，她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轻言放弃，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这是之前西撒鼓励赫莱森的话，她知道西撒已经迫不及待要冲过去抢回石鬼面了。
西撒也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我既然把决定权交给你，那我就相信你的一切决定。”所谓伙伴的默契，大概就是你无条件信任的人能敏锐地察觉到你真正的想法，却能不讨好且不逃避地作出决定，而这个决定又恰好符合你内心的愿望。
正当二人准备继续前进，视线所及突然被某种纯白色物体占据，使得二人不得不紧闭双眼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却只有一片血红色森林了。
赫莱森转头，看不到西撒的身影。她尝试着大声呼喊，回应她的也只有森林深处惊飞而出的鸟群。
流星街哪来这么茂密的树林？天边挂着的血色太阳也非常奇怪，现在明明是夜晚。赫莱森的额角冒出了细密的薄汗，这种诡异的场景让她的心不自觉悬吊起来。
森林里时不时传来诡异的笑声，隐约间甚至能看到在大树背后穿梭的黑影，安静，却又嘈杂。
“谁？”赫莱森感觉有人靠近她的背后，但一转身却什么都没有。她尝试着发动“圆”，却感觉到她圆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站满了人，压的她喘不过气，只能解除。
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赫莱森再次尝试了把气集中到眼睛。结果在她的“凝”里，首先出现的，却是她梦里面最温柔的存在。
“......托尔？”赫莱森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她的眼睛里看得到，那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这几年只活在她梦里的小男孩，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嗯，是我，姐姐。”小男孩的五官并不清晰，但是赫莱森就是看得到，他在笑。
赫莱森踉跄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托尔的脸，而托尔就站在那里，向她伸出了双手。
可是无论走的多近，赫莱森始终看不清对方的五官，直到两者之间只剩一步的距离，托尔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
“姐姐，姐姐，托尔好想你。”柔软的黑发磨蹭着赫莱森的脖颈，熟悉的声线带着稚气。
那瞬间，赫莱森抬手想抱住冲上来的托尔，可是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直到托尔不停地叫唤她姐姐，她僵硬的双手才扶上托尔小小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姐姐也很想你啊。”赫莱森闭上眼，手掌传来的温热让她顿时沉沦，她再也顾不上心中的异样，如果是梦的话，她甚至希望这个梦能持续得久一些，外面那些纷繁的事务让此刻的她想要全部丢掉。
然而赫莱森看不到的是，靠在她脖颈处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抚在她后颈处的右手轻轻抬起，指甲突变得尖锐而锋利。就在即将刺下去的那一刻，赫莱森突然感到有股力量把她向后拉去，就在错身而过那瞬间，挥舞下来的指甲切断了赫莱森脖子上因惯性而飞出衣襟的项链，赫莱森下意识伸手想要接住项链，结果只看到项链从指缝间滑落，翻滚着落到了远处。
这时候的赫莱森根本注意不到，随着身体的后退，四周血红森林的风景，连同面前面目狰狞的小男孩，一齐碎裂开了，她的眼里，只有那条此刻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项链。可她一时之间又抑制不住后退的身体，直到流星街熟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她才在一双宽大的手掌的搀扶下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你是怎么回事？这么低级的幻术也能上当。”随之而来的是赫莱森再熟悉不过的飞坦的阴郁声线，带着鄙夷和不屑。
西撒扶住赫莱森的肩膀，神色担忧地询问：“赫莱森，你没事吧？”回应他的却是赫莱森的一言不发。
嘲讽完了却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的飞坦冷冷地看着对面姿态有些亲昵的两人，冷声警告：“喂，臭小子，你最好离她远点。”
飞坦和西撒脸上身上各有负伤，想必在这之前已经有一番打斗。西撒并不理会飞坦的威胁，只是关切地看着沉默的赫莱森终于有了动作，少女挣脱了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候，被无视的飞坦正欲发飙，突然又注意到赫莱森的目光始终直直地盯着他后方的地上，于是很自然地转过身，看到了地上的宝石项链。
“这不是......”躺在地上的石头他当然认得，侩迩特尼斯液钛矿石，当初为了得到这块石头，他家团长可是费了不少功夫，难不成是团长做成项链送给了这个臭丫头了？
飞坦走过去想要捡起项链，却被身后突然窜起来的黑气震得身体一滞。
他们旅团里曾经确实有人问过库洛洛，那个看起来蠢笨的臭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团长这么执着。库洛洛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玛琪含糊其辞地解释过，说那丫头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对旅团来说大有裨益。
飞坦立刻联想起来，但他其实对这个力量的态度，和窝金一样，嗤之以鼻。他承认赫莱森体术将就，战斗的时候会耍一点小聪明，很擅长扬长避短。但要说她有多强，真不见得，那种如同市井小把戏一样的念能力，只要他认点真，想要破解也不是很难。
无视身后的杀气，飞坦弓下身子，准备捡起项链。他当然能感觉到身后的气场越来越强，如果是平时战斗中对方突然迸发出这种压迫感，他一定会马上拉开距离，慎重观察之后再出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退缩的话，一定会被旅团里其他家伙嘲笑的。
别人不知道，玛琪和库洛洛却是对这股气再熟悉不过了。一开始玛琪就想阻止飞坦，但被库洛洛挡住了，她想她家团长可能是想多观察一下，但是心里的焦虑还是让她烦躁不堪，她不想旅团里任何人跟赫莱森发生战斗。
直到赫莱森的黑气即将冲破临界点的时候，库洛洛终于出声叫住了飞坦，虽然飞坦其实也想见识一下这股力量，但是团长的话不能不听，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退到一边。
除了飞坦，旅团剩余的人都站在地势较高处，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飞坦退开的一瞬间，赫莱森的黑气明显削弱了很多，她阴沉着脸，慢慢朝项链走去。
赫莱森平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有时候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就算生气也只是装模作样，并不会过度沉溺于情绪失控之中，像现在这种仿佛随时都要杀人的表情真的没见过。因此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这样的赫莱森，一时间都屏住呼吸，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
然而在赫莱森弯腰捡起项链的一瞬间，她的表情立刻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
“啊，吓死我了。”赫莱森拍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跳着转身，看着西撒，“走吧。”甚至露出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
对于赫莱森这种极具冲突的转变，西撒看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忘了回应。直到赫莱森偏头，略带疑惑地问他：“怎么了？”他才慌乱地摆摆手，说没什么。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在旁边观战的库洛洛突然从高处跳下，缓缓朝他们走过来。
“想必你就是飞坦所说的脸上有胎记的男人吧，我建议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库洛洛笑得温和有礼。
西撒在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个男人比跟他交手的飞坦要危险的多，就算他面带笑容，眼神里的冷漠跟残酷也骗不了人。西撒把赫莱森护到身后，“我不知道你跟赫莱森什么关系，但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你在插手我们的事。”
“你根本保护不了赫莱森。”库洛洛依旧温和地笑着。“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不就什么都没做到吗？”
西撒无法反驳，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力量确实有限，今天如果没有遇上这群人，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情况。赫莱森看着握紧拳头的西撒，试着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让开，然后她才向前跨了一步，抬眼盯住了库洛洛深邃的黑眸。“库洛洛，我并不是你的团员，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何况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我，还是说，你们幻影旅团要改行当保镖了？”
后半句话立刻引起了高处部分团员的不满，杀气此起彼伏，但是在库洛洛抬手的一瞬间，所有人又都将自己的杀意收敛了。
库洛洛这两年个头窜了很多，他低头盯着眼前这个努力仰着头不想输掉任何气势的女孩子，仿佛被她银灰色的眸子吸引住，一时说不出话，沉默数秒后，他才转身走向了原本的位置。
“姐姐，就算是叛逆期，这样也太不可爱了。”
赫莱森看着库洛洛的背影，原本以为会被当场怼回来的，可是库洛洛等了半天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反而让她觉得尴尬了起来，好像她才是那个不听话多管闲事的人。
为了赶紧脱离这种状况，赫莱森朝库洛洛吐了吐舌头，立刻拉住西撒逃也似的飞奔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