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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安身立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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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那幢破败的大楼，赫莱森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垃圾堆成的小山中。虽然好像很潇洒地拒绝了库洛洛，但实际上她根本没想好接下来何去何从。
「果然跟着他们比较好吗？虽然库洛洛这个人捉摸不透，但总的来说还是挺会照顾人的。他也道歉了......我到底为什么非要坚持离开不可啊......」赫莱森抱着头蹲下，在一望无际的垃圾堆中欲哭无泪。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消沉了大概五分钟，赫莱森猛地站起来，迎着太阳高举双手。
“忘记库洛洛，重新开始！”她大声为自己打气。
身后突然飙起一股杀气，一个身影飞闪逼近赫莱森。赫莱森霎时往后跳开，躲开了首波攻击。她定睛一看，是飞坦。
也不知道为什么，赫莱森一看见飞坦就怂了，其实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过节，唯一一次还是飞坦自己在配合库洛洛作戏。大概是当时飞坦瞪她的眼神太过凌厉，让她到今天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赫莱森维持着防御的姿态，发出的声音却有些颤抖。“飞、飞坦，你、你想干嘛？”
大概是赫莱森的动作和语言反差有点大，飞坦觉得有些好笑，反倒是收起了攻势，双手踹到了口袋里。
不过飞坦这种人，谁知道是不是在口袋里藏了暗器啊！赫莱森根本不敢放松戒备。
“为什么拒绝？”飞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阴森，而且带着奇怪的语尾助词，此刻正眼神锐利地盯着赫莱森。
“关、关你什么事？”完全无法理解飞坦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不知是触到了什么开关，飞坦又突然飞快地朝她攻来，赫莱森的速度并不慢，但在速度见长的飞坦面前还是有些吃力。在闪躲的过程中，赫莱森被飞坦的小刀划出了好几处伤口，好在并不深。
赫莱森是具现化系，除了锻炼自己的速度，她会在战斗中具现出许多细线，一方面缠绕在物体上加快移动，一方面也可以在不经意间对对手造成伤害。
飞坦虽然有用凝，但是在固定的空间来回移动，还是免不了被赫莱森布置的细线划伤。
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飞坦突然又停下了。
他用阴森幽冷的语调告诉赫莱森：“去第六区找萨克萨斯。”然后一瞬又消失了身影。
留下赫莱森一人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最后，赫莱森在垃圾山漫无目的地晃悠了几天，还是决定去会会这个萨克萨斯。
据说萨克萨斯是第六区的新的掌权人，当初正是他亲手杀了赛克斯，取代了其位置，稳定了第六区的局势。听说他是个节俭的人，掌权之后，全力整修六区街道，自己也将就着住在了赛克斯原本那幢奇怪的房子里。
赫莱森驾轻就熟地在原赛克斯的宅邸穿行，结果被赛克斯以前那个肌肉女佣莫丽亚逮个正着。
“诶嘿，你竟然还活着。”赫莱森有点心虚的打哈哈，毕竟她是不请自来，私闯民宅。
莫丽亚似乎并不吃惊她的到来，反而礼貌地向她鞠了一躬，“托赫莱森小姐的福。”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总觉得这家伙客气了许多？」赫莱森左手食指点了点下颚，转了转眼珠子，“能带我去见见那个叫做萨克萨斯的人吗？”她猜测既然飞坦叫她来见萨克萨斯，那莫丽亚可能就是故意在这里等她。
莫丽亚果然没有任何迟疑地领着她去了会议室，进门的时候赫莱森竟觉得有些怀念，那时候和库洛洛在这里还是发生了挺多事的。
会议室和以前一样，中央有一个大桌子，不过好像换过了，花纹与以前不太一样。赫莱森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那个叫做萨克萨斯的家伙。
“哈啰，美丽的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澄澈明亮的少年音在身后响起，赫莱森转头。
那个少年很高大，肌肉也非常发达，棕色的短发，在额头处留了几缕稍长的刘海往旁边翘起，碧绿的眼眸非常干净。
......总觉得和流星街有些不搭。
“你好，我是赫莱森，请问您是？”虽然猜测这人十之八九就是飞坦说的萨克萨斯，但是未免认错尴尬，赫莱森还是决定先确认一下。
少年热情地靠过来，越逼越近，赫莱森不自觉往身后的墙壁退去。最后少年把赫莱森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了才抬起健壮的手臂靠在赫莱森的头顶，另一只手抬起赫莱森的下颌：“赫莱森小姐，你不觉得我们今天的相遇是注定的命运吗？”
赫莱森抽了抽嘴角，一把拍开了下颌上的手。
「这家伙怎么回事？」
“请问您是？”无语的赫莱森再次询问了一遍。
「在不好好说话我可要动手了！」甚至在心里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少年突然退开，一手抱着头，一手伸张赫莱森。“我们之间可是系有命运这条红线，姓名这种虚有其表的东西......”
忍无可忍的赫莱森冲过去，朝着少年的头狠狠砸了一拳。
“萨克萨斯。”少年终于老实了。
赫莱森双手抱臂，闭着眼睛，有些得意的样子。“嗯，终于会好好说话了。”
后来，萨克萨斯告诉赫莱森，当时其实是飞坦动的手，他只是捡了个便宜。他本身身手就不是很好，不过脑子挺好用，飞坦把六区交给他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他一直很希望能拥有飞坦那种实力，也很努力地锻炼了，不过他也许就是那种没天赋的人吧，最近似乎也看开了。
赫莱森向他表明自己想在他这里谋一份职业，但他却拒绝了赫莱森，反而是提议让她在六区开一个杂货店。他说这样一方面可以做一点掩饰方便赫莱森去做些暗地里的工作，一方面也算在流星街正式安身立命了。
赫莱森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毕竟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来的自在。于是她真的在第六区开了一家杂货店，她替萨克萨斯完成一些工作，萨克萨斯给她的店提供货物。
就这样，时间飞快，杂货店也逐渐步入了正轨。
虽然店铺的货物都是萨克萨斯提供，但是赫莱森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能不能卖出去，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把店里的东西拿去接济了七八九区那些流浪的人。不过赫莱森还是觉得打理店铺有些麻烦，于是她在门口贴上了一分招工启事。
躺在店铺的摇椅上，赫莱森有些昏昏欲睡，旁边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出一些新闻报道，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几条。
“沙巴王国的镇国之宝被窃，一夜之间整座宫殿里的人都无故消失，猎人协会怀疑是最近突然崛起的盗贼集团：幻影旅团所为......”
「真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啊。」
“沙非大漠的中心地带发现巨大水源，沙非绿化计划实施有望......”
「又要破坏生态，又要施法补救，不是多此一举吗？」
“仪器探测得知，第六号超级飓风即将登录巴达路，请当地居民......”
「天灾人祸又不是说躲就能躲的。」
“世界上第一款念能力游戏：贪婪之岛，于今早发行，半小时内被抢售一空......”
「......」赫莱森突然从摇椅上惊坐而起，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不敢相信。
「太好了，你们还是做出来了。」
一直以来可以说是心结的梗死死栓住了赫莱森的心，不敢回首的过去，曾经带给她生活的希望和快乐的人们被她亲手毁灭了梦想。她无法原谅自己，虽然曾经可耻地偷偷祈祷过那个人告诉她的不过是夸大其辞，但是长久听不到消息还是让她渐渐死了心。
如今这种于她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在她苦闷的日常中突如其来，让她既觉得非常高兴，又无比惆怅。原本计划推出游戏的日子整整推迟了两年，可想而知她当时对贪婪之岛造成的伤害。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不仅没有抹消一丁点她的过失，甚至让她原本满溢的罪恶感变得更加真实。
她还真的是......罪无可恕。
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赫莱森颤抖着拨通了订购电话，虽然她不可能登录游戏，但至少留个念想也是好的。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想给她这种机会，电话那头直接告知她已无存货。原本期待的心情一瞬间落空，赫莱森沮丧地垂下了肩膀。
“这么想要吗？那个游戏。”熟悉的沉稳嗓音今天似乎带上了一些愉悦。
赫莱森无精打采地看向店门口，果然是库洛洛。
赫莱森的店铺开起来之后，库洛洛和他的小伙伴偶尔会来串个门，搞得赫莱森以为她的店铺里有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珍宝被这群家伙盯上了。她试图警告他们不要在她的地盘上乱来，但每次话到嘴边就怂了，尤其是当飞坦用他那尖锐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时候。
“也不是。”赫莱森坐回了自己的摇椅上，扬扬眉毛示意库洛洛自便，似乎整个幻影旅团，她最不怕的就是库洛洛，嗯，还有派克，那是个有点内向的姑娘。
库洛洛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进门后甚至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慢悠悠地坐到了摇椅旁边那张特意为客人准备的竹椅上。那一排一共放了四张椅子，库洛洛总会选择离赫莱森最近的那张。
赫莱森很喜欢蔓藤和竹片制作的家具，因此店里的摆设大多是竹桌竹椅，柜台和货物陈列架也是竹制品，呆在里面甚至能闻到竹叶的清香。
库洛洛不排斥这个味道。
店铺二楼有四个房间，除了最里面那间被用作赫莱森的卧室，其余三间本该是空着的。对，本该。
赫莱森不太明白，明明她都义正言辞地拒绝加入幻影旅团了，这些家伙为什么还要来骚扰她。其中最恶劣的就是库洛洛了，他甚至把赫莱森隔壁房间当成了自己的临时住所，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看着库洛洛悠闲自得饮水的样子，赫莱森有些无语，她决定问问库洛洛到底什么意思，好让自己从目前这种无力感中跳脱出来。
“你不觉得你太随意了吗？”
“回到自己家为什么要拘谨？”库洛洛甚至去二楼拿了一本书，慢悠悠地回到赫莱森身边若无其事地开始阅读。
对，他甚至在那个房间里摆满了他的个人用品，和书。
“这是我家。”赫莱森特意强调了“我家”两个字。
“姐姐的家难道不是我的家吗？”库洛洛抬起头，眨了眨疑惑的眼睛，特别天真地询问赫莱森。
「这不是托尔！这不是托尔！这不是托尔！」
赫莱森在心里反复默念，一再向自己强调绝对不要再弄混了。但是事实上，一个人对某件事需要反复不停确认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本身就产生了犹豫。
闭上眼劝自己冷静，片刻后，她再次看向库洛洛，银灰色的眼眸却染上了某种冷淡的色彩，“你其实......只是想看看我身上这股力量能不能为你所用吧？”
闻言，库洛洛抬起头，与赫莱森那种少见的冷漠眼神对视数秒，才幽幽开口：“如果姐姐非要这么说的话，我承认我确实对那股力量很感兴趣。”
倔强地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赫莱森坚持着想要从库洛洛幽黑的眼眸中寻找某种突破点，但她最后还是妥协般叹了口气，在摇椅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姐姐什么的，库洛洛你好像比我大吧？不要随便占我便宜啊。”无力地躺在摇椅上，她发现自己似乎拿库洛洛没什么办法。
“你也可以叫我哥哥，我不介意。”
赫莱森觉得与库洛洛的交谈让自己原本焦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随手拿起柜台上的扇子罩在脸上，决定不再搭理库洛洛。
库洛洛也把注意力又放回书上，空气一度安静下来。
就在赫莱森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库洛洛又用他那淡漠的口气突兀地打破了这种氛围：
“如果想要那款游戏，我可以帮你弄到手。”
“用抢的吗？就像去抢别人的镇国之宝那样？”赫莱森此刻的语气已经显得十分疲惫，看来今天的库洛洛驱逐计划又失败了。
“当然，我们可是盗贼。”没有一丝愧疚，库洛洛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良久，没有听到反驳的声音，库洛洛起身去揭开了赫莱森面上的扇子，少女此刻正安静地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而温柔翕动着。
虽然拒绝了他的邀请，却依然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入睡。库洛洛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
真奇怪，这样粗心大意地家伙是怎么在流星街活下来的呢？
库洛洛轻轻地笑了，如果一开始遇到不是他，她又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
后来，赫莱森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身上盖着一块毛毯，而库洛洛却早已不见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