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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魂散 ...

  •   蓁蓁出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里人把昏昏沉沉的新娘塞进轿子里就要抬走。

      黄狗如往常一般想跟在蓁蓁身后,可楚府五大三粗的家丁一脚就把它踹出老远。

      黄狗汪汪惨叫,色厉内荏的龇牙咧嘴,家丁用棍子当头一棍将它敲昏了过去。

      黄狗躺在地上,身下一滩弥漫的血液,家丁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瘸脚赖皮狗……”

      “你们两个把它弄出去扔了,再把地用水冲冲,待会老爷看见了少不得又要责骂。”

      “这狗挺肥呀,不如咱们兄弟弄来吃了?”

      “这赖皮狗……看着都倒胃口,你能吃得下?”

      “嗨,皮剥了就完了,我可跟你说这个天有个炖狗肉再喝二两小酒那滋味可是绝了!”

      “那行吧,你把这狗弄厨房里去,我们得出门了。”

      “行!”

      黄狗看见蓁蓁的轿子被抬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嘿,还没死呢。”

      “抓住它……快把它抓住了!”

      黄狗左摇右晃的从楚府里钻了出去,天上下雨了,把它身上的血冲得到处都是,也将蓁蓁的气味冲得很淡。

      黄狗循着气味到了一家高门大宅前,它实在是走不动了,兼之头痛欲裂,只能蜷缩在这宅院的后门口。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雷电狂风,让人胆战心惊。

      蓁蓁的新婚之夜很不寻常,她嫁的是她爹爹的上官,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这位高官娶妻三次,每次妻子总是活不了多久,久而久之便传出了克妻的名声,但凡良善之家都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可是楚父却半点儿不心疼自己的傻女儿,蓁蓁长得倾国倾城恍若神仙妃子,可惜是个傻子。楚父自认也给吃给穿养了这么大,如今也该是时候报答父母了。

      这一夜风雨交加,被喂了药的蓁蓁半昏半醒的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脱去了她的衣裳。

      “啊!”

      【……我要你永堕畜生道,生生世世受尽折磨,颠沛流离寒苦孤寂,受生老病死凡尘百苦……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门前的黄狗猛然惊醒。

      它突然觉得十分不安,身体的困痛似乎暂且离它远去了,可黄狗却越发的惊慌。它在夜雨中大叫,用爪子刨门,不停地用身体撞击着厚重的房门。

      可是这一切都没什么用处,雷声太大雨也太大了,守门的小厮听见了也只当野狗发疯是绝对懒得起身一查究竟的。

      蓁蓁很害怕,她被脱光了衣服被绑得死紧,面前的男人面目狰狞让她好害怕。蓁蓁开始大叫,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无力的呻、吟。男人拿起了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蓁蓁身上,蓁蓁开始哭泣,她叫着爹娘叫着卫伯和小丫鬟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回应她。

      这一夜蓁蓁流尽了泪,恐惧和疼痛伴随着她,而不出意外,进了这家门她将会一直被这么对待,直到她流干血带着怨恨和痛苦死去。

      “果然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男人笑着对蓁蓁说,“我的爱妻,别哭啊……笑一个……我让你笑一个……啊!”

      腥臭的热血喷在蓁蓁身上,她惊恐的惨叫,无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黄狗跳起来咬住了男人的咽喉,男人抽搐着还想挣扎,可黄狗却疯狂的甩动脖子,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男人死了,死在了新婚的第一夜。

      洞房变成了凶案现场,狗凌乱的脚印,冷透了凝在墙上地上的黑血,男人死前挣扎的痕迹……

      彦佑和锦觅回到楚府时,已然人去楼空。

      “蓁蓁不见了。”锦觅说。

      “红鲤也不见了……”彦佑道,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等我找找她,”锦觅说,“苍寒魄散时我在她的魂魄上留了记号。”

      彦佑急得不行:“找到了吗?”

      锦觅的头上慢慢沁出了冷汗:“红鲤仙……红鲤仙她……”

      “她怎么了?!”

      “她的魂魄……散了……”

      一张狗皮在一座新坟头上迎风招展,撑皮的杆子上满是鲜血。纸钱在风中飘荡,上坟的人已散去,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彦佑和锦觅站在坟前,都看着那一张血淋淋的狗皮,然后一低头又看见墓碑上刻着——张勇诚与妻楚氏合葬于此。

      “楚氏……”彦佑忍不住发抖,“楚氏是谁?”

      锦觅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是……是……是蓁蓁……”

      彦佑的眼睛红了,灵力在他周身鼓动。

      “干娘!”

      伴随着这一声悔痛交加的吼叫,张勇诚的坟被炸开了。

      蓁蓁躺在棺材里,一身嫁衣,脸色是不正常的青色。张勇诚躺在她身边,穿着领子高得过头的寿衣,死像极惨。

      他们的合棺之下还有一个小棺,用桃木钉死了,朱砂在棺面上画着镇邪的符咒。

      彦佑忽如其来的一阵腿软,他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他已经知道那口小棺里是谁了——是剥了皮的黄狗,也是永堕畜生道的苍寒……

      张勇诚死于新婚之夜,还死得如此离奇可怖,他的家人都认为是鬼邪作祟,请了道士来做了法师。

      道士便道咬死张勇诚的黄狗是他前世的仇人,如今已经修炼有成开了灵识所以回来报仇的。此恨无解,必须剥狗皮立坟头,又将狗尸镇在张勇诚的棺材下,用符咒封印。如此方可使得此恶灵永世被张勇诚镇压为奴为仆。

      至于楚蓁蓁……

      没人想她活着,于是张勇诚的儿子做主一杯毒酒了结了她的性命,并和张勇诚同葬,也算全了张勇诚娇妻美妾的心愿。

      “我要……我要杀了他们……”

      “噗呲君!”

      锦觅拦不住彦佑,于是在张勇诚死后的这一天里,楚家张家做法事的道士……好几个人命丧黄泉。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说是楚家那个傻女儿被逼死后成为女鬼回来索命了。

      九重天上,润玉卸下了天帝的朝服,独自待在璇玑宫中。

      “陛下,”邝露为他添好了茶水,“休息一下吧,近日为四海和鸟族之事也实在太过劳累了。”

      润玉却只是盯着手中的一块白玉。

      “邝露,你先退下吧。”

      邝露黯然的敛眉,悄悄的退下了。

      润玉手中的白玉是他贴身的玉佩,已经跟着他几千年了。这块白玉本身是极好的灵气蕴藉而成,天然便可成为容神之器。

      苍寒的真身就被润玉藏在里面,一尾拇指粗细的血龙盘旋在白玉之中,看起来煞是好看。

      “苍寒……红鲤……”

      一阵轻微的颤动从白玉中传来,仿佛是血龙在回应润玉的话。

      “红鲤?”

      微不可见的红色灵力从白玉中弥漫而出,又很快消散在空中。

      润玉猛的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还不小心将邝露刚给他倒的茶挥落在地。

      “陛下?”

      门外的邝露闻声而入。

      润玉紧皱着眉头目光慌乱:“邝露,随我去一趟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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