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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Chapter 73. 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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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睡的很不安稳,他梦到凌景岚又在搞事情,集团股市再次震荡。但木易素来自主意识强,他开始在梦里自我修正,凌景岚已经死了。是的,死了,但他并不开心,毕竟那个明媚的少年曾也温暖过他的童年。
当初凌景岚作为报复,将毒品放了进来,导致集团股价跳崖式下跌,他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股价至今都没有回暖。但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是最重要的,简一被害,他一点儿也忍不了,便暗中找了耿乐,又让白迅然跑了一趟公安部,他给公安部的“投名状”是——哪怕集团破产重组,他也要将背后的黑手揪出来。
领导信了他,也信了白迅然,所以才有了联合谢震霆的特种部队出动的计划。但未免打草惊蛇,引起敌人警觉,他和白迅然被“下野”了。
这半年,他并不好过,集团在濒死的边缘挣扎,作为能为财政创收的龙头企业,省里的领导也给足了他压力。局里的陈年旧案也不好查,因为年代久远,证据搜集起来举步维艰,仅凭易同舟的供词,根本推不动。他最后和白迅然走访了好几家当年的建设单位,还有当年孤儿院年长一点的孩子,收效甚微。木易是个牛鼻子,他又审了一遍易同舟,决定强制划开一道口子,最后秦天明无奈,只能答应了他挖开人工智能研究院的运动场。
“要是找不见呢?你准备怎么收场?”秦天明也怕,但陈年旧案必须解决,不然上面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不知道 ,但是书记,这件事只要交给我,我会负责到底,相信我好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你是扫黑办的二把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小心使得万年船。最近禁毒大队那边几千几千的抓人,经济犯罪调查处也快揭不开锅了,好在专案组已经成立,公安部直接戳下来的,应该先不会找你。”
“那我就大胆的挖了!剩下的你帮我顶着。”
“你小子,你出门去问问,哪有直接说让领导顶着的?”秦天明翻一个白眼,抬手做出要打木易的姿势。
木易忙拉住秦天明的手,安抚他:“书记,我错了,没礼貌,掌嘴!”
“后续修复的经费可能一时半会儿批不下来,你看——”秦天明的话说了半句,木易明了的点头,“行,书记的意思我懂,捐,十三师捐。反正你们秦家也占股,要穷大家一起穷。”
“就等你这句话了!”秦天明闻言,眉开眼笑。白永新那个人,是个顽固的老学究,不好说话,有木易这句话,他便可以理直气壮的怼人。
......
木易迷迷糊糊,睡了很久,却又像是一直醒着。凌斯寒低眼,看着怀中之人眉头紧锁的样子,抬指,轻轻帮他舒展。木易觉察出他的动作,缓缓睁开眼,然后以沙哑的嗓音道:“怎么?被我的睡颜帅到了吗?”
凌斯寒笑着点头,然后小心地问:“睡得不踏实吗?”
木易揉了揉眼睛,开口抱怨:“一直做梦,跟没睡一样。”
“你就是精神太紧张了,别怕,我回来了,一切会慢慢尘埃落定。”凌斯寒说着亲了亲木易的额头。
木易点了点头,说:“寒哥,我可能要食言了。”
“咋了?”
“昨晚不是答应你出去旅游嘛,但老孤儿院的案子还在半拉子,挖掘机我都联系好了。秦书记虽然说不让我去单位,但没说不让出外勤,这个案子压了很多年,我想跟着。”木易爬起来,看着凌斯寒,说得真诚。
“行,我陪着你。”
“可你好不容易休一次假。”
“那我就给你在家做做饭,打扫打扫屋子。”
“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也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我就美美的睡几天。”
凌斯寒的话刚落,木易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白迅然。
凌斯寒笑他说他的“催命符”来了。
木易无奈地捋一把头发,接了起来:“哈喽呀——”
“老大,你还睡呢?”白迅然气喘吁吁,像是在爬山。
“我这就起,你那边挖得怎么样?你堂叔没有发火吧?没有阻拦吧?”木易说着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没有,你给他灌了啥迷魂汤,他居然让保安大开大门让我们的车队进,挖掘机畅通无阻开到了运动场。”
木易笑一声,将捐款的事情同白迅然说了,白迅然表示——白氏也得捐点儿,顺便参个股。
木易笑一声:“那感情好,你尽快给你们老爷子说,可别反悔!”
“成——,对了,你那边收拾好直接过来吧,我跟秦书记说了,他怎么能搞连坐呢?这都啥年代了,要不是你非要深挖,还让我去上级那儿交投名状,能有今天的收获吗?真是!”白迅然开口为木易鸣不平。
“我想躺两天,你咋这么讨厌呢?”木易半开玩笑,没敢说他想陪凌斯寒,怕白迅然嘲笑。
“你快点,我一个人搞不定,那些小年轻们又做不了决策,我得跟你商量心里才有底。”
“好,这不正收拾呢嘛!”
“快点啊,我是见你家凌斯寒刚回来才没好大早上就催你。”
木易闻言一阵哑然,最后怼了一句:“谢谢白主任体贴!”
“快点,磨磨唧唧,整个场地已经用探测仪扫完了,有三处疑点,都得挖开来看,我们先挖易同舟说的东南角的点,希望一次性成功。”
“好,辛苦啦!”
木易飞速洗漱完毕,躬身亲了亲还躺着的凌斯寒说:“我下去将房间续上,你起来了可以泡泡温泉,看看电影,等我回来!”
“好!”凌斯寒目送木易出门,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也爬了起来,准备去泡个温泉放松放松。可刚要下床,才发现腿软的不行,他又躺回被窝,望着天花板有些惆怅道:“老了,不行了!”说完,将胳膊枕到脑后,开始自言自语,“可是我真的好爱他!怎么办呢?凌斯寒,你咋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真没出息!”说完,又自我开解道,“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结婚证都有了,出息又不能当饭吃!”
木易赶到现场的时候,运动场东南角已经被挖开了一个直径5-6米,深2米多的坑,但依旧什么都没有。他脱下自己的藏蓝色毛呢大衣,扔给矗在坑边上不知在想什么的温舒,卷起毛衣袖子,准备下坑。
“你干嘛?危险——”白迅然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木易这才注意到铲车的前臂差点砸自己头上。
“先停下!”他说完,朝着痕检处的人喊道,“过来,拿探测仪照一下。”
“你是说土壤里可能有血?”白迅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师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测出来吗?”温舒表达了怀疑意见。
“说不准,试试不就知道了!”木易皱眉,他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对痕检只懂皮毛。
痕检处的小孩过来的很快,拿着仪器扫了一圈,突然在坑的东南角停住,抬眼看着木易。木易点了点头,示意他采样。
等采完了土壤阳品,木易便示意铲车司机:“挖,往这个角落挖!”
“木处,再挖就到戈壁Z大了。”铲车司机犯了难。
“你先挖,剩下的交给我。”木易说完,从坑里爬了上来,示意白迅然道:“走,去Z大一趟。”
由于是临时到访,木易和白迅然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校长。
校长听完木易喝白迅然的来意,很大方的道:“只要有助于咱们案件侦破,那就挖,院墙可以再修。”
“那就谢谢校长!”木易和白迅然分别同Z大校长道别,然后再次回到了挖掘现场。
又往下挖了5米,在研究院和Z大院墙交接的地方,挖到了白骨,但不确定是不是人骨。
木易示意挖掘机停下,然后示意痕检处的人下去采样。
痕检处的人将能捡到的白骨连同土壤都带了上来。
“像不像人骨?”木易拿起来看了看,歪头问白迅然。
白迅然也拿着半截骨头,端详了半天,摇头说:“不像,倒向是牛骨头,女性的骨头怎么可能这么粗?”
“白主任,大腿骨是可以这么粗的。”痕检处的小伙子急忙道,他觉得两位领导啥也不懂。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白迅然问。
“艾琪。”
“哪个学校毕业的,什么专业?”白迅然随意地问着。
“你查户口呢?”木易用肘子戳了戳白迅然。
白迅然斜一眼木易道:“他质疑我。”
木易笑着摇了摇头,开口安慰白迅然:“白主任,我们老了,年轻人有干劲你得鼓励!”
木易这话若得一旁的年轻人纷纷偷笑,他们的两位主任也就最多大他们八九岁,说得好像能当他们爸似的。
“说吧,白主任只是觉得你这么说必然有你的道理,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研究过生命体痕迹相关的东西。”木易笑着示意艾琪继续。
“我是生科专业的,刚好研究过。”
木易点了点头,心想,痕检处真是海纳百川,居然还有这样专业的人才。
“如果这个女性比较壮的话,能达到这么粗的。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女性而是男性。”艾琪这样说。
艾琪这话之后,木易看一眼白迅然,陷入了沉思,老院长陈思琦的照片面相看起来确实很中性化。但是,艾琪突然提出来的这个点就很奇怪。
白迅然与木易又交换了一个眼神,白迅然明了的点头,拉了战安子走了。
等离众人远了,战安子才低声问白迅然:“白主任也觉得陈思琦本身有问题?”
“你那晚不也说了嘛,当年的卷宗就很奇怪,没写陈思琦的性别。虽然好多当年的孩子都说是院长妈妈,但有个女孩子却说是院长爸爸,虽然她后来改了口,咱俩都听到了,不是吗?”
“可她现在在澳大利亚,会不会接我们的电话说不好!上次就情绪不稳定。”战安子皱着眉头说。
“打给她,我录音。”白迅然说着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战安子拨了电话,很快通了,那边的声音有点不耐烦:“战警官,我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真不知道了!”
“文女士,院长爸爸的尸体找到了,在研究院运动场挖出来的。”战安子一开口就埋了“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白迅然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赏。
“找到了就好。”半晌之后,电话里传来平静异常的声音。
“他没有否认是院长爸爸!”白迅然用口型同战安子交流。
“院长爸爸当年那么疼你,你不难过吗?”战安子又说。
“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那个程度,当年院里孩子很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的文女士,因为当年你最年长,也照顾弟弟妹妹们最多,大家的意思是看你能不能回国,送他最后一程。”战安子说完,咬着唇,等了半晌,那头才回答,“不用了,他们要送就送吧!”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
听到对方要挂电话,白迅然忙开口道:“文姐,我是小白,白迅然,我听莫蕊姐说当年陈院长和你关系很好,她说不管怎样,想让你来一下,重点是我们蕊姐想你了。”
“呵呵——”电话那头第一次笑了,嘀咕了一句,“傻丫头——”。
白迅然趁热打铁道:“那您回来吗?蕊姐还哭得挺凶的。”白迅然撒了谎。
“好,我这就订回国的机票。”
搞定了第一位当年最年长的孤儿文清,两人四目相对,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当年陈院长失踪之后,上了报纸的除了十三师征地的建筑公司,还有一些风声。虽然属于捕风捉影的东西,但被小报说的有声有色,说陈院长收养孤儿,供有钱人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