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福莱

5、归家

　　此时删繁正换了那套淡紫色衣服出来，见到付兰森，耳尖悄悄的红了，脸上却依旧带着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娇声道，“二爷来，怎不提前招呼声，我们也好接待您呀。”

　　付二爷知道删繁性子，也不答话。反而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删繁，掩饰住眼中的惊讶和占有欲，笑道，“这衣服倒是第一次见你穿，很合适。”

　　删繁就把阿瞳的事儿说了，末了添了句，“那姑娘不仅心思巧，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瞧着那么多小姐太太，还没一个比过她的。”

　　付二爷却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只问了这个月营业相关事宜，便去了删繁房间。

　　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付二爷才显露出他的火热和疯狂的占有欲来，随着火热的吻落下便是低沉的嗓音，“你今天真是美极了，但我不希望你在旁人面前也这么美，懂吗？”

　　删繁虽早知情事，却每每在和付二爷的对垒之中败的一塌糊涂，只觉身在浪潮，整个人都酥软了，根本听不懂付兰森在说什么，只能胡乱点头，任由自己随波逐流，来来回回。

　　一场春潮过，付二爷搂着沉睡的删繁，抚着她的发，在她眉眼处心疼的落下一吻。他面色复杂的看着她的脸，半晌才穿好衣服离开旋乐门。

　　删繁在他走时便醒了，她眼角尚带着春情，心里却早已冰凉一片。
　　二爷很好……她早已不再奢求更多了不是吗？

　　付二爷刚一上车就看到自家外甥穿着军裤踩着军靴的大长腿翘在副驾驶椅背上，睨了他一眼，“小舅舅又欺负人去了？”

　　付二爷也早习惯了大外甥外表冰山实则一切黑的性子，揉了揉太阳穴，冷笑，“也好过你没人欺负。”

　　林秉琛不乐意了，“那可不见得，说不定小舅妈还没进门，您就得给外甥媳妇掏见面礼了。”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别太破费，我看你之前得的那对东珠就可以。”

　　付二爷嘲讽，“人姑娘见到你煞神模样，不被吓哭就好了。”

　　“还真有那胆大的。”林秉琛想到阿瞳古灵精怪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您等着，礼先备好了。不过，你能不能把小舅妈带回去，可就说不准了。”

　　付二爷想到删繁，皱了皱眉头，只说，“急不得。”

　　付兰森今年三十九岁，二十有七的时候才娶了亲，是门当户对的小姐。感情平平淡淡，两人也相敬如宾，不过三四年那原配得了病去了，只留下哇哇待哺的儿子，今年方才八岁。一个付二爷也就成了寡汉，说媒的人络绎不绝，付二爷却都给拒了。

　　只因七年前，他遇到了当年年芳十九的删繁。
　　那时的她，还是个懵懂害羞却因为爱情可以奋不顾身的小姑娘。

　　林秉琛不说话，车子一直朝桐南苏城而去。

　　另一边阿瞳回了酒店，只待第二天再往城南西城女中跑一趟。

　　现在的学校还缺少统一样式的制服，即便有，也是来来回回那一两个款式。
　　读书的女学生正是新文化，新思想的领头羊，校服又是大批量制作，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一定的财富用以周转经营。

　　不过阿瞳去女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她提高警觉，却没发现对方身影。

　　到了女中，校长热情的接待了她。
　　阿瞳又拿出衣服——以白色棉麻上衣，米青色高腰束腰裤子和裙子，还有米青色短西装上衣，左胸处绣着一个铭牌，上用小楷写着，西城女中。

　　做销售，不仅要卖产品也要卖内涵和情怀。
　　阿瞳解释了设计理念，展示女子蓬勃朝气自由平等的新思想，而衣服本身设计把女子的柔美与英气结合，款式简单大方。

　　这个时候简装和女子西装并不常见，所以这也是阿瞳发展的方向之一。她并不是拿她那个时代大师的作品充当，而是把时代和潮流结合，用自己的理解去创作。

　　校长犹豫再三，只说考虑。阿瞳也不急躁，只说有需要去隆昌街21号找她。

　　隆昌街的铺子说是铺子，除了前面的店面后面还有个二进的宅子，删繁原本是要一起卖的。阿瞳很心动想一起买下来，宅子一边做制衣处，一边留着住人。但存的钱只够买店面的，删繁想给她打欠条，阿瞳却坚持租下来，先付了三月的租金。一直过了半个月，所有一切才准备妥当。

　　开业那天，删繁还找了记者拍摄去给阿瞳做宣传。
　　一天事情忙完，阿瞳早早的关店之后就回了张家。

　　当然，就算她不回去，大太太很快也会找上门了。
　　此时月亮已经出了头，娇怯怯的从云头看着来往的人。

　　阿瞳站在张家大门，敲了敲门。
　　守门的周叔在里头问了声，“谁呀？大晚上的。”

　　吱呀一声，周叔从门里探了个头，看到阿瞳慌忙把门拉开，惊喜的叫道，“哎呀，四小姐，四小姐回来啦！四小姐您怎么突然回了，也没让人去码头接您。”一边说着一边让出身来让阿瞳进来，然后左看右看的想帮阿瞳拎行李，却在什么也没看到。

　　周叔也不好问，那边下人们急急忙忙的去告诉老爷和太太，大太太披了衣服就慌忙出来了。

　　刚见到人，眼泪就唰唰的往下掉，“我的阿瞳，真是你！”她身后跟着泪眼汪汪的银子。

　　张世彦看着两年半没见的女儿，心里虽然生气，却也没说什么。

　　二太太和张绎彦张绎宇都被人叫了出来，一行人来到大厅。
　　张绎彦很是高兴的叫了声，“小妹。”
　　张绎宇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声，“可算知道回来了。”

　　大太太拉着阿瞳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一会儿说瘦了，一会儿说高了，一会儿又说孩子大了没良心，一去两年多。

　　阿瞳任她念叨，帮她擦着眼泪二太太也看着阿瞳说，更漂亮了。
　　张世彦坐在主位上，看她们聊了一阵，才清了清嗓子，“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打算和家里断绝来往呢。”

　　大太太被这话勾的想起伤心往事，说道，“老爷，孩子刚回来……”

　　张世彦也不计较，只说道，“那些事我就不提了，阿瞳如今也任性够了，许家当初提了亲说愿意等阿瞳回来，如今就和许家商量商量定个日子。”

　　大太太也想起这一宗事，附和着说道，“阿瞳刚回，就算定日子，也不要那么着急。”

　　二太太看了阿瞳一眼，并未说话。张绎宇却嘟囔着说道，“小妹年级又不小了，又任性，亏的人家许家公子瞧上她了，趁早嫁了了事。”

　　张绎彦虽疼爱小妹，也觉得许如恒是个合适的妹婿。

　　阿瞳听着众人的话，低着头神色不明。半晌说道，“我从未见过许如恒，也不知道他是圆是扁，是好是坏，家里人可好相处。就这样嫁人，我不高兴。”

　　大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一突，委婉劝说，“阿瞳，阿娘打听过，许家公子为人处世颇有气度，而且他本人阿娘也见过，长相不凡。”

　　张世彦觉得这个女儿和自己犯冲，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早早嫁出去让婆家管束，省得又惹是生非，“嫁不嫁不是你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来的道理，岂能由你高兴不高兴？”

　　眼看张世彦又要生气，张绎宇幸灾乐祸，大太太瞪了儿子一眼，说道，“阿瞳，你阿爹说得对，再说了，娘也不会害你呀。”

　　二太太在这件事上打定主意不说话，见自己儿子张绎彦要开口，忙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皱着眉头。
　　张世彦乖乖闭上了嘴也不吭声了。

　　“阿娘，我也不想惹你和阿爹生气，但要我嫁给许如恒我是不会同意的。”阿瞳语气柔和，说出的话却让张世彦气血上冲。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得嫁！你以为你多了不得，离开家门，你三天都活不了！”

　　“阿爹，阿瞳也不认为自己了不得。不过您的看法我实在不能苟同。张家永远是我的家，你和阿娘也是我的亲人。但如果我的亲人都不能支持我，还要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那阿瞳不孝，只能偶尔回来看你们二老了。”

　　翻译过来就是，逼我嫁人，去你奶奶个腿！

　　张世彦冷笑着指着阿瞳，一连道了三声好，“有本事你以后就别拿家里的一分一毫。”

　　“哎呀小妹，看你把爹气的，还不赶紧给爹道个歉说声错了，这事儿不就没了吗？”张绎宇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

　　“我不像二哥——”阿瞳眼中闪着冷笑，“这么大了出了家门什么都不会，只会喊爹喊娘花着家里的钱去养小姐。”

　　“张绎彤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给老子说一遍？！”张绎宇气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抓住阿瞳打上一顿，却在下一秒被张世彦一声怒吼，“混账东西，在谁面前说老子呢！”

　　吓得坐回凳子上，半声不敢响。

　　“你们翅膀都硬了啊！”张世彦冷冷的看着阿瞳，“张绎彤，说到做到，今天你也不必住家里了。”

　　流落街头，看你怕不怕。
　　嘿，我还真不怕。阿瞳起身，“那就不打扰爹娘和二娘休息了，过些时候阿瞳再回来看你们。”

　　说着竟真的走了。
　　留下一室寂静，和张世彦怒气冲冲的脸。
　　“都回去！谁都不能把那个逆女找回来！”到底面子比女儿重要，张世彦甩袖离去。

　　他不发话，也没一个人敢留阿瞳，大太太等人走了才哭丧着一张脸，我的阿瞳哟！也没想起来派个人去看看，送阿瞳找个住的地方。

　　阿瞳刚出大门，身后就传来银子的喊声，“小姐，等等我，我和您一起走！”
　　银子是阿瞳捡回来的，打小和阿瞳一起长大。因着阿瞳的原因，她并没有签卖身契。如今见到小姐被赶出家门，银子毫不犹豫的选择和阿瞳一起走，“我在您身边，您也有个照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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