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谎言》周九女王

6、盛衍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在这一刻对他沉沦。
　　言懿懿还在失神的时候，盛衍已经走到她身边。
　　“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前一秒还失神的言懿懿突然就冲着他甜甜一笑，那种笑容在盛衍看来是一种蛊惑。莫名感到不自在，他插在裤袋中的手放在嘴上稍作掩饰，才转身往前，
　　言懿懿跟上。
　　昏黄的灯把两人的身影拉长，言懿懿低着头看着旁边那道修长的影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前方的人，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和迟疑。
　　“盛衍。”
　　他停下脚步回头的时候刚好逆着那道昏黄的路灯灯光，自带的一身冷清被剔除不少，可依旧还有一股疏离的感觉。
　　他看着她，眉头皱了皱，
　　“我记得几个小时前，你还喊我盛先生。”
　　言懿懿始料未及，他这是在变相的说她太自来熟了吗？
　　可她又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厚脸皮了。不管其他，那张认真的脸终于开口问出了她从今晚遇到他时就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你......以前在A市待过吗？”
　　盛衍有些错愕，双眼微頜，可再看过来的时候已经又多了一分疏离感。
　　“我竟不知道何时起我需要向言小姐交待私事了？”然后又说，“回去吧。”
　　言懿懿有些失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转身之间的盛衍传来一道声音，
　　“不知道。”
　　言懿懿撇了撇嘴跟上去，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干嘛还想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答案敷衍她！
　　盛衍侧头看着她一副低头郁闷的样子，还真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言小姐。”
　　“啊？”
　　言懿懿跟上他突然停下的步伐，一脸疑惑间盛衍已经说道，
　　“你若对我不满，也不必变现的如此明显。”
　　不满？言懿懿直接愣住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准备开口盛衍却没给她机会。
　　“好了，你到了。”
　　言懿懿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尽头，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一栋的？可盛衍依旧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因为他已经调头往刚刚的入口走远。
　　言懿懿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我一定是病太久才会把他错认成那个人！”
　　顾清源回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黎晶因为工作已经飞去了邻市，碰巧是周末，言懿懿只好自告奋勇说要去机场接机，结果一口答应后才猛然发觉车还在维修店未开回来。
　　于是，第二天下午就赶去了4S店。看着那辆银色的奥迪被工作人员从车库中开出来，言懿懿脑海中关于那晚车祸的情景就涌了上来。其实她一般不常自己开车，一来是车技不好，她也懒得开；二来是因为顾清源坚持送她上下班，而且反抗无效，长此以往也就习以为常了。
　　却没想到那晚，偏偏就出了事情。
　　言懿懿知道自己车技不好，却没想到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去机场的路上，一向畅通的安吉大道居然堵塞到人车不通的地步。车辆排起了长龙，根本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有些性急的司机已经下了车，三五成群地在旁边骂骂嚷嚷。言懿懿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降下车窗，被隔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搞得安吉都能堵城这样子，真是。”
　　“我刚刚到前面走了一趟，听说是重大交通事故！”
　　“什么事故不事故的，我还得赶着去机场接人呢，被堵在这高架上，真是要命！”
　　“谁说不是呢，去晚了我老婆非要我命不可！”
　　......
　　这些幸灾乐祸的声音过于冷漠，言懿懿无意再听下去。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最后开门下了车。
　　一路沿着两旁车辆余留的空隙往前走，言懿懿放眼望去，六车道上停满了各色的汽车，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前方，她莫名就想起了电影《死神来了》里面桥面断裂时的情景，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再往前，有熙熙攘攘的人声传进耳朵里，夹杂着的还有警笛和救护车的刺耳声音。言懿懿循着声音过去，回想在车上时听到的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等她靠近时，那里已经堵满了围观的人群。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普通人群无法靠近，但是却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为了围观而不断拥堵。来往不绝的交警在控制现场，交错的是医护人员来来往往的担架和呼喊声。
　　言懿懿拨开人群，一眼看到了一身白衣半跪在地，正在给伤者做急救却依然一身凌冽冷清的盛衍，他的背后是惨烈的车祸现场，一辆大型客车与一辆重型机车相撞，浓烟滚滚，血迹斑斑，哭喊声和哀嚎声交杂成一片。
　　言懿懿终于意识到她的运气是真的不好，才从车祸中捡回一条命，转眼在这儿又遇上了这么惨烈的情景。闭上眼，眼前的画面总感觉与脑海中某段记忆重合，她听到了一样混乱的叫喊声，似乎还能看到交杂错乱的人群.....她突然害怕，不可抑制的用手臂抱紧自己，那种恐惧感就快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强行压下心中的感觉，言懿懿小心睁开眼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对上了数十米开外的那双清亮的眼睛，是盛衍。似乎对于在这儿看到她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之间的对视他的注意力又再次转移到伤者身上，那双修长的手掌用力在伤者的胸腔上挤压，一边对着旁边的医护人员大喊，
　　“急救电压加到最大......”
　　言懿懿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手拨开警戒线就要进去，却被一旁的交警不留情面的拦下。
　　“小姐，事故现场无关人员不能进入！”
　　言懿懿道，“我有医学方面的知识，可以帮上点忙的。”
　　交警从上到下打量她，特别是看到她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和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后，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开口刚想反驳。
　　“这位......”
　　“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