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谎言》周九女王

57、换我陪你

　　等盛衍和许璟再回到I市的时候，网上的八卦风波依旧热度不减。本身盛衍的关注度就不低，但是却没想到刚降落机场的时候，他跟许璟两个人硬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车上在回盛言的途中，许璟倒是难得看到盛衍气得不轻的样子，所以不禁有些调侃，“倒是没想到今日能造成这般盛况啊。”
　　盛衍揉揉眉间并不说话，这网上的舆论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为他跟言懿懿的八卦他并不是不知道，但是无奈前段时间在忙学术研讨会的事情，所以就算有对这种现状不满，可是他竟第一次发现无能为力，
　　他突然想起事情刚起来的时候的某天夜里，他曾打电话给言懿懿询问这件事情，电话里他的语气并不佳。
　　他问，“言懿懿，我清楚记得某人曾信誓旦旦保证过媒体和大众的舆论不会往我们有关的八卦方向发展，现在微博上沸沸扬扬的呼声难道只是我的错觉？”
　　谁知电话那头的人可能是被他半夜12点的电话吵醒，声音里带着软软的鼻音，甚至还有些不以为意，她答，“阿衍。我记得啊。可是录制时包括播出前期的医学话题关注度可是一直排在前三的，该达到的效果也已经有增无减了。但是大众毕竟喜欢新鲜的事情，现在这个局面我可不能控制。再说，我可没有食言。”
　　某人一字一句信誓旦旦，他要是第一天认识她还真的会当真了，可是偏偏她说的又都是事实，他见识过言懿懿耍赖的本事，如今这算是刷新纪录了。
　　而顾清源自从上次在名典与盛衍的那番较量后，他终于觉察到严重的危机感。一开始言懿懿跟他坦白要去争取盛衍，他还以为虽然难过但那至少是她一人的感情世界，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盛衍对言懿懿......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苏苏轻声敲门从外边进来，怀中抱着一沓资料，脸上的表情很隐晦。
　　“什么事？”
　　苏苏犹豫着把怀里的资料放到他面前，看他随手拿起才答，“您之前给盛放周总发过去的邮件有回复了。”
　　他说着却停下，顾清源抬起头，眉目冷清示意他继续。
　　“结合所有资料，黎晶应该是老夫人的女儿。”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地重重一声，顾清源把手中的资料无情地甩在桌面上。苏苏才赶紧补充，“但是她跟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是老夫人从纽约离开后再嫁丈夫与前妻的孩子，老夫人出现时，黎晶已经7岁了。”
　　因为婚姻失败，黎父对黎晶从小疏离冷漠，后来顾清源的母亲因为因缘际遇遇到了他们父女，因为疼惜黎晶的情况遭遇，最终才答应黎父的追求。
　　“照这个逻辑，黎晶出现在I市甚至在懿懿身边并非巧合吧？”
　　顾清源问话的语气显得比以往冷了许多，苏苏答他，“boss您的想法是对的。黎晶应该在老夫人那儿了解过您的情况，她到I市是随着您的脚步过来的，所以......”
　　“不用说了，我明白。”
　　“关于黎晶的事儿，您要不要告诉言小姐？”
　　“没有我的准许，不要提及。”
　　苏苏适时答了句明白，便听到顾清源问，“既然黎晶的身份弄清楚了，那我母亲在哪儿？”
　　一向镇定沉着的人声音里居然有着不自觉的颤抖和急迫。
　　可是苏苏却默默低下了头，眼眶里有难过。“boss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清源抬起头看着他，像是下了决心般舒了口气，“说吧。”
　　“原本我们一直找不到老夫人是有原因的，她从纽约失踪后就辗转到了锦市，嫁给黎父时已经改名，所以之前的很多信息一直对不上。”
　　他的掌心渐渐握紧，那种沉重感随着苏苏的每句话一层层叠加。
　　“她现在......在哪儿？”
　　“两年前，老夫人因为病重......已经离世了。”
　　苏苏鼓着勇气把话说完却半天不见顾清源反应，抬起头时才看到那张原本温和清润的脸满满都是痛苦，眼底有一滴清泪流出，那双修长的手半举在桌面上隐隐发抖。
　　苏苏心里也很难过，，他说，“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没能把老夫人带回到您身边。”
　　言懿懿恰好就是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推门而入的，今天台里的会议结束，想起上次在名典的事情，所以就想过来找老顾聊聊，可是她看到现在办公室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再看到苏苏快要哭的表情，她知道来的时间可能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
　　顾清源看到她，原本隐忍的表情再也没法遮掩，悬在半空的手握成拳，浓重而悲伤。
　　言懿懿快步走过去，心急却不知道该如何。
　　她才刚靠近，就被顾清源那双颤抖握拳的手一转身紧紧抱住，他的头埋进她的腰间，她身上的大衣外套还带着外面的冷空气，却因他的拥抱瞬间加温。言懿懿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害怕到好像失去了一切。
　　这样的场面让人动容，苏苏把所有的情绪忍住，然后悄然退了下去。
　　言懿懿愣在原地，静静站在那儿让顾清源平复自己。过了好久，她才听到老顾低沉的声音，他说，“懿懿，母亲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一瞬间回想起在海边的那晚，老顾跟她提起过的往事。失去至亲的伤痛她懂，所以那一刻悲伤同样覆盖了她，拼命把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清源，无论她在哪儿，她都是爱你的。”
　　顾清源放开双臂，昔日温润如玉的人如今满是挫败和脆弱。“不是，母亲一定是恨我的，因为她恨父亲，恨姓顾的所有人，所以那年她离开的时候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让我找到她。”他问，“懿懿，我宁愿她活着恨我们千百年，也不想接受现在的事实！我都还没来得及见她一面！”
　　言懿懿摇摇头蹲下去，握住他的手。“清源，三年前你陪着我。现在，换我陪你。”
　　那天的最后，顾清源说，“懿懿，陪我去看看她吧。”
　　她答，“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