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谎言》周九女王

39、理智一点

　　言懿懿看着他站起来利落地把椅背上的外套抽起，于是她便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细致地帮他把外套穿上。
　　她说，“我要去吃上次的那家私房菜。”
　　顾清源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笑了笑。“倒难得你今天不嫌弃它的偏远。”
　　言懿懿说的那家私房菜处在I市著名风景区临山上，老板顾姐是前任市长的妻子，早年二人感情出了意外后便独自一人在这儿开了家私房菜馆。环境别致，菜品也很有特色，加上之前的那段政治关系，不少I市的大人物都知道这个地方，偶尔还能见到那些当红明星。顾清源跟顾姐相识是因为多年前跟市政合作的缘故，又因为两人都是顾姓，自然也就多了些来往。
　　只是偏偏言懿懿只来过一次便嫌弃位置偏远而不肯再去了，今天倒是难得。
　　一顿饭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顾清源带着言懿懿从菜馆出来，散步到汽车停放处。
　　言懿懿突然停下，喊了一声。“老顾，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清源走在前边回过身来，看着她然后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言懿懿走近了一些，说，“老顾，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对不对？”
　　顾清源有一瞬间微怔，脑袋好像有片刻空白却又忽然明白她的意思，突然像从高空重重跌落原地。
　　该来的，总会来的。很多话她不说，可是他却已经明了。
　　他也点点头，“对。”
　　言懿懿突然扬起右手，露出了手腕处那个熟悉的卡地亚手镯。“我知道它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手镯，老顾，要不你把它收回去吧。”
　　她说着一边想把它摘下，沉默的顾清源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言懿懿抬起头对上他干净的眼睛。只听到他很坚定的声音，他说，“懿懿，你去陪你喜欢的人吧，去找你想要得到的，不要顾忌我，至少那样你是快乐的。”然后又看了看她手腕，“这个手镯你留着，它生来就是因为你才存在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别人了。”
　　她突然很心酸却无能为力，她不想辜负他，可是却不得不辜负他。
　　顾清源笑了，依旧很温暖。“懿懿，我能抱抱你吗？”
　　她吸了吸鼻子，笑着点点头轻轻扑进他的怀里。一样熟悉一样温暖，可是却好像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言懿懿和顾清源了。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吧，很多时候你想要走的路，注定要以失去些什么作为筹码。
　　可是失去了以后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言懿懿自己也不能确定。
　　第二天，黎晶终于结束在A市的通告回了I市。在机场的航站楼里只有她一个人，黑衣口罩没有人认出。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言懿懿，却突然想起了顾清源犹言在耳的警告。她纠结间言懿懿的电话恰好就打了过来，电话里的内容是要为她接风。
　　黎晶到餐厅的时候，刚好是傍晚六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期。不过言懿懿向来体贴，早顾虑到她的身份特意订了包间。
　　她进去的时候，言懿懿已经在里面了，她眼光搜寻，却没有发现顾清源的身影。
　　她在座位上坐下，看似不经意问了句。“懿懿，怎么没见清源一起？”
　　言懿懿把茶推到她面前，答。“老顾说今天有大案子，不方便出来，所以只有你跟我咯。”
　　黎晶捧着黑色的瓷器茶杯装着喝了一口点点头，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
　　等菜陆陆续续上完，黎晶瞬间被吸引了，毕竟奔波一天确实有些饿了。
　　“懿懿，你真的不愧是我的女神！这点的所有菜品没有一道是我不爱的！”
　　言懿懿看着她，有些好笑。“你要是现在才知道的话，已经晚了。”
　　黎晶停下筷子，“什么意思？”
　　言懿懿看着她，表情很严肃。“晶晶，我有事想跟你说。”
　　她突然有种预感，像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不安的征兆。
　　“懿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懿懿却摇头，然后说，“你听我说。”
　　这下黎晶把筷子都放下了，端坐在那里生怕漏了点什么。“快说。”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天晚上在钦城落水后我记起了很多事情。”
　　黎晶一时间慌张到整个人坐在那儿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知道一直找的人是谁了？”
　　言懿懿看着她并不做声，她以为告诉黎晶这件事情她的表情即使没有激动兴奋但也不会是如今的不知所措。半晌才点点头说，“记起来了。”
　　黎晶在座位下的手指瞬间握紧掐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也没有。”言懿懿答完这句话又接着，“我依然弄不明白我出事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看着黎晶问道，“不过晶晶，你不好奇我记起来的人是谁吗？”
　　黎晶的眼神闪躲，想端起刚刚的茶杯却错手打翻，上好的龙井瞬间把纯白的桌布染成一片。言懿懿刚想坐近些问她有没有事儿，黎晶却拦住了她，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
　　“我没事我没事懿懿，你坐着别动！......”
　　言懿懿只好听她的。话题被打断，待服务员收拾干净，黎晶似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女王大人的样子。
　　“说吧，你记起来的那个混蛋是谁！”
　　言懿懿此刻看着她惯有的霸气，不由得笑道，“你这个反应才是我脑海里应该出现的。”
　　黎晶却不买账，“赶紧的，是谁？”
　　言懿懿收了收笑容，右手握着筷子不经意地东拨西弄。“你也认识的，盛衍。”
　　可是黎晶听完却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淡定得不正常。她问，“就算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盛衍，就算你们那些过去有多么刻骨铭心，可是如今他见到你是什么反应什么态度，懿懿你最清楚！”
　　然后又说，“不是我一定要泼你冷水，这年头变心的人万里长城都比不过，你别总被过去迷了眼！”
　　言懿懿听完有一瞬间的伤感，毕竟这些话不止黎晶说，甚至盛衍那天也亲口对她说过，好像变心的人才是天经地义，而她只是那个固执不被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