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谎言》周九女王

28、谁知道呢

　　远处有道小小的身影跑过来，不过三四岁，一身稚气可是那轮廓却已经有了魏如钦的七八分神似。站在周笙笙旁停下，可爱地摇着她的手，奶声奶气地。
　　“妈妈，外公和外婆过来了，爸爸让你过去呢。”
　　周笙笙牵着他的手，笑得温柔。“稍等一会儿。臻臻，跟懿懿阿姨打个招呼。”
　　一般小孩子估计会老实听话，谁知他却一脸认真的说，“妈妈，懿懿阿姨那么年轻漂亮，我应该叫她懿懿姐姐才对。”
　　说罢转过去看着言懿懿，声音里明显是小孩子的音线，气场却让人不能轻视。“懿懿姐姐，初次见面。我很喜欢你，下次一定到家里来做客，妈妈会很高兴的。”
　　言懿懿有些啼笑皆非，温柔地应着他，“一定会的，谢谢小臻臻。”
　　周笙笙牵着臻臻的背影有些走远了，言懿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以前周笙笙所遭受的那些苦痛，可是如今烟消云散，这幸福多么真实。可是她呢？是不是还有机会组成这么圆满的画面？
　　她并不知道答案。
　　再看向那边觥筹交错的场景，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言懿懿站起来，收回目光，决然转身往泳池的方向走去，一身黑色开叉长裙隐入夜色，冷艳决绝。
　　一路过去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被高雅挽着一身冷漠的盛衍。她却没有再管，停在边缘，看着那粼粼水光，突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在所有人疑惑间，她已经转身面对着盛衍的方向，笑容里藏着不真实的美感。盛衍站在人群中对上她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
　　言懿懿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想试一试，微微笑着勇敢迎上他的目光。然后身躯后倾，沉入湖中，那姿态像暗夜中的精灵，只留下被优美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中舞动。
　　被冰冷的池水侵没，她却闭上眼睛任由一点点沉进池底，不做任何挣扎，绝望的心比被这池水冷千百倍的寒意包围。因为她明明看到在她沉水的前一秒，盛衍波澜不惊转身离开的背影。
　　她终于明白，这可笑的试探，注定没有善终。
　　言渊和顾清源此刻正从内厅出来，顾清源走在前边，只来得及看到言懿懿那暗黑色飘着的裙角渐渐消失不见。顾清源把手中的酒杯决然一扔，酒杯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清脆一声炸裂地开花，红酒蜿蜒一地，他的身影早已经如离弦的剑奔到池边纵身跳入。言渊晚了一步，在后边追上。
　　黎晶与人谈笑间发现不对，也随着冲了过去。
　　在所有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有人什么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好像一场戏还未等到主角期盼的结局就悄然落幕，可是只有他们明白，仅仅几秒钟，这场看似闹剧却包含了深情和心碎，千回百转中或许能改变许多人的结局。
　　谁知道呢。
　　言懿懿被顾清源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知觉，安静到好像连心跳都听不见。顾清源整个人像是心慌到极点，双手拼命按在她心脏那一刻，却止不住颤抖。言懿懿没有给他任何心理准备就给了他致命一击，就这样突然要失去一个人，他的心像是绑了一个炸弹，而定时器就在已经安静躺在身边的言懿懿身上。
　　而偏偏那个始作俑者现在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儿，让他连开口那骂她的机会都没有。
　　“懿懿，你给我醒过来！言懿懿......”
　　黎晶惊呆在那儿，本想要安慰顾清源，却发现害怕到开不了口，也只能手足无措地半跪在那儿帮衬着。
　　言渊和蔡晴在一旁帮忙，直到看到言懿懿有知觉地把积水吐出来，整个人惊喜到发疯。言渊当机立断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套进瑟瑟发抖的言懿懿身上，一边喊，“清源，抱上懿懿我们马上回言家。”
　　顾清源恢复神智，默契般点头，手下动作轻柔到自己都害怕的地步抱起她拢在怀中，起身往远处的出口走。
　　一行人急匆匆，声势浩荡很快又消失，在很多人还未觉察到这其中发生了变故的时候酒会已经又恢复了正常。
　　周笙笙站在那儿看着，不说话若有所思。秋风习习，深秋的A市似乎更冷了。魏如钦在身后给她披上衣服，说，“别想了，该有结局的时候自然会有结果的。”
　　周笙笙点点头，握住他放在她肩头的手掌。
　　“但愿最后的结局是她想要的。”
　　这一场戏惊动了不少人，可是还没到他们消失，派对的喧闹声已经又哄成了一片，毕竟更多人当是一场闹剧，事不关己，何必在意。
　　周笙笙顿时觉得这深秋的夜色比不上这个情景更悲凉，她创办今生心理基金能救那些被心魔纠缠拼了命想从浮水中挣脱的人，却好像没有办法拯救这些宁愿沉醉在自我世界里不愿醒来的人。
　　她敛了敛眉不愿再看，轻轻道了声，“如钦，我们回去吧。”
　　旁人温柔地回应，“好。”
　　盛衍自始至终站在远处，看着一切一字不说，整个人像是座冰山，没有表情，看不清喜怒哀乐。高雅翘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个位置有些不屑，“咱们这位言主播，无论在哪里总是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呢。”
　　说完还不忘回过头去嫣然一笑，对着盛衍征询到，“阿衍，你说是吗？”
　　盛衍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只是眸子比前一刻更冷了几分罢了，只是这几分足以一眼就把人活活冻死。秦期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看向盛衍若有所思，然后几步上前，绷着一张脸，拉起高雅就往门外走。
　　高雅不情愿但是也抵不过他的力气，半拖半就随着他出了大厅。
　　出了门口，秦期稍微放松，高雅轻易挣脱了手。揉着手腕一脸怒气。“秦期！你是不是有病！”
　　秦期一改往日对她妥协迁就的态度，铁着脸直接驳回。“是，我要是有病一定是你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