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谎言》周九女王

102、心思之深

　　只是这两人微妙的气氛硬是把一旁无辜的言懿懿给扯了进去。高雅把头撇回来看着她，那架势一点都没有软化的迹象。
　　“言懿懿，我说了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她倒也没在意计较，笑得温和。“抱歉，我也没打算让你作何表示。”
　　那场面，一时间有些难解。
　　倒是秦期看向她的时候面露难色，还微微带着歉意，大概是为高雅的言行感到过意不去。言懿懿本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秦期这样反倒让她不免有些尴尬。
　　不过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坏，就在她觉得苦恼的时候某个人的出现化解了她的困扰，那个人不是别人，是顾氏集团忙得不可开交的总裁，顾思源。
　　言懿懿觉得有些荒谬，明明之前本无任何干系，可是好像自从顾氏回归，她就经常这样有意无意的遇见这位平常人追在屁股后面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人。
　　一如往常，顾思源那带着侵略性的五官和气场配合着身上那件带着黑色毛领的大衣张扬到让人有些害怕。
　　他进来的时候自带着气场，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栀子，对于她和秦期的出现表现出不惊讶也不关心。倒是高雅看到他整个人瞬间都眉开眼笑起来，这一幕看在秦期的眼里很讽刺。
　　顾思源把花交给艾迪，自顾自的坐下来那样子像是在无声中告诫了秦期主客的分类。先是对着言懿懿客气的问了声好，“言小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言懿懿微微一笑倒也不含糊，只是说，“顾总客气了我们之间见与不见从来没任何差别。”
　　顾思源一如上次上名典时的表现，全然不在意还爽朗的笑了。“听闻年前因为尼泊尔的地震，盛院已经出国好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如今看到言小姐倒是丝毫没有担忧之意。”
　　她还未回答秦期却已经站了出来，手半插的西装裤袋里，自有一股气场。笑了笑，那语气却不客气。“顾总裁，中国有句闲语叫咸吃萝卜淡操心您一定是没听过吧？”
　　这意味太明显，顾思源却一副正经淡然的样子，高雅已经暴跳起来，“秦期，你是不是今天忘记带脑子出门了！”
　　秦期忍者不怒，笑了笑，“是啊，我的脑子向来没有您二位的好使。”然后整了整白大褂的衣角，对着那两人又是一句，“盛言向来行事风格利落干脆，既然高小姐的伤已无大碍，就请下午办了手续赶紧离开，免得用着盛言的名义帮你们去挡媒体。”
　　言懿懿压根儿没参与这场混乱的三角战，可是看高雅那样子看她的眼神莫名犀利，好像出现这样的场面是她的错一样。
　　秦期拂拂手，“抓住那个变态的事情我与懿懿就当做了件善事了，以后还烦请顾总多用点心。既然在人前一副恩爱情深的样子就该把戏做足以免让人笑话。顾总，您说是吧？”顾思源端坐在那儿，好像在看戏事不关己一般，点点头，“秦副院的提醒我收到了。”
　　从病房出来，秦期怕是气得不轻，整张脸黑得跟炭一样，言懿懿笑他，“你这又是何必呢，每次都把自己气个半死，被你骂的人反而什么事儿都没有。”
　　秦期说，“我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这辈子这样被高雅折磨！”可是又自顾自舒了一口气，说，“我突然间好像又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秦期回头看她，笑了一下。他说，“以前还年轻以为遇见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亏欠一个人就是山崩地裂得用一辈子偿还的事情。可是直到今天我看到高雅对别人巧笑嫣然的样子，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我倒能够释然了。”
　　言懿懿看到他眼睛里有深深的倦意，是那种好像与什么事情周旋了很久声嘶力竭的样子。他说，“我一直觉得我欠她的一定要还她，所以我一直压抑自己告诉自己无论她做什么我都应该接受。可是或许......所谓的爱情到如今只是还债罢了，既然她无意接受，那倒不如两个人洒落放手。”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每天都在提醒高雅曾经父亲含冤去世婚礼被毁的锥心之痛。他走了，可能她脑海中的记忆就能解脱了，
　　言懿懿开不了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以前一直觉得秦期是那种任何事情都能一笑而过的人，可是看他面对高雅，看他一次次的变成那个愤怒暴躁讽刺的秦期，连自己都不像自己。
　　感情向来奇妙，能爱一个人死去活来，也能恨一个人翻天覆地。
　　顾清源出现的时候，秦期和言懿懿正坐在盛言医院一号楼走道的长椅上，神情恍惚又彼此沉默。
　　“老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答，“刚刚回来的。”
　　顾清源并没有说，苏苏汇报给他消息说顾思源去了盛言并且言懿懿也在现场后，他在飞机一落地的时候就直接赶往了这里。而适才远远的看到她安静的坐在这儿，他的心才慢慢落回了胸腔。
　　秦期许是已经缓了过来，挥了挥手要回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他还没问，言懿懿却已经开口，“你兄长......就在盛言。”
　　“我知道。”
　　她惊讶，“你知道？所以你才赶过来的？”
　　顾清源点点头，表情却忽然变得严肃，言懿懿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往后看，气势豪迈走过来的人正是刚刚提高的顾思源。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顾清源已经一把把她护在了身后，那个样子让所有气愤瞬间紧张起来。
　　顾思源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是亲切。“清源，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然后又是微微的责备，像一个兄长训诫弟弟的样子。“春节时，母亲在纽约等了你大半个月，结果你还是没回去。父亲在世时你怨恨他，如今他才刚过世，再怎么任性也该回去看看了吧。”
　　言懿懿在身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针对他的意味那么明显，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从来笑得一脸得体。上次在名典是这样，秦期对他时也是这样。
　　而现在竟然还能一副慈爱兄长的样子站在这儿劝解顾清源。
　　所以眼前人心思之深，她已经不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