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天天改剧本》泛泛而咕

22、第二十二章

　　荣谨南努力镇定，先把仪器检查一遍，没任何问题，荣稚就是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

　　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有点可怜兮兮的，像是瞧不过去，仪器“嘀”了一声，各种数据又重新回来，数值稳定上升，最终回到正常值。

　　霍呈骤然经历大落大起，心跳快得马上能蹦出胸腔，他摸了摸荣稚软嫩的脸蛋，嗓子哑得不像话：“阿稚——？”

　　“霍呈？”这回小人偶很快就醒了，他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于是闭着眼蹭了蹭脑袋边上的手掌。

　　“好难受啊，霍呈。”人偶睁开一双迷瞪瞪的眼睛，声音低低的。

　　“哪里难受？嗯？”男人本就对他严厉不起来的声音，此刻更是柔成一团棉球，生怕把好不容易重新生长的花给吹散了。

　　“说不出来……”人偶憋了半天，还透着红晕的脸蛋皱成一团，努力地感受自己的身体，最终似是而非道，“好像有东西在拽我。”

　　再多的他就说不出了，霍呈和荣谨南问他，他就眼睛鼻子团成一团，委屈巴巴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停地软软叫两人，说不舒服。

　　两人哪里还能多问，有些纠结地哄着他睡觉，又怕他睡着再出现什么意外，但小人偶在强撑着揉眼睛，一副困极了的样子，两人也不忍心让他这样难受。

　　两个男人整夜没合眼，盯着仪器盯到眼睛通红，每次数值有轻微的波动，两人心中就疯狂打鼓，围在荣稚边上一副想叫他又克制的表情。

　　荣稚倒是睡得安稳，一觉醒来被两双兔子眼吓得半天才回过神，难得感受到良心受到一丝丝谴责。

　　“戏好像太真了？”他迟疑道，“盛坤煜还没和霍呈汇报吗？”

　　系统说导入数据可能要一整天，他怕霍先生看见人偶没有生机的样子会疯掉，打算先给他打针预防针，现在看来好像打过头了？

　　他昨晚让系统试着重连原本身体里的芯片，盛坤煜那里应该会有反应才对。

　　等盛坤煜报给霍呈，再结合他之前说的“有东西在拽他”，霍呈大概率能发现他昏迷的时间和盛坤煜那里能对上，进而朝他想要的方向去思考。

　　免得他在自己身体里醒过来，又被男人怀疑一边掐脖子。

　　大毛到底在做什么？

　　荣稚猜的没错，只不过他没想到那段时间盛坤煜刚好找了借口出实验室，给起义军发消息去了，技术员虽然发现不对，但系统动作太小，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根本没和盛坤煜讲。

　　也就没人通知霍呈，让两个男人心惊胆战过了一晚上。

　　荣谨南依旧没检查出什么，荣稚这个情况他也不敢给他全检。

　　霍呈见人偶醒了第一时间问他：“阿稚怎么样？还难受吗？”

　　“没力气。”人偶的气息依旧虚弱，抬手摸了一下霍呈红通通的眼睛，又乖巧改口道，“不过比昨晚好多啦。”

　　他努力微笑，倒是不发烧了，但没了红晕的脸蛋苍白得可怕，根本没什么说服力。

　　霍呈也打起精神轻声安慰他：“别怕，确实比昨天晚上好转了很多。”

　　哪怕他们一晚上根本没看出什么，一无所获。

　　霍呈抱他去刷牙，人偶身体发软没什么力气，男人在洗漱台上垫了一块软软厚厚的垫子，把小人偶抱上去，挤上牙膏。

　　“张嘴。”霍呈柔声道。

　　小人偶乖巧地含进牙刷，男人一手护着他的脑袋，一手抓着牙刷给他刷牙。

　　刷完了拿个小盆子放在他面前，给他喝一口漱口水。

　　荣稚觉得不好意思，硬是挣扎着跳下来，自己完成了后续的刷牙工作。

　　男人圈在他身后，防止他没力气瘫软下来，后面一条毛巾在风的作用下跳入热水盆，自己把自己拧干，倒是有点像魔法。

　　荣稚暗自心惊，霍呈对于异能的操控精细到可怕的地步，至少原先他是绝做不出这样的操控的。

　　热热的湿毛巾敷上脸，人偶舒服地乖乖抬起脑袋，任由男人给他擦脸。

　　早饭还是粥，小人偶不喜欢，但这次没法脾气，乖乖地喝下了，然后对着一晚上没睡的男人道：“我吃饱了，你睡一会儿吧。”

　　男人摇头，今天也不打算出门，一本书飞到他手上，他怀里圈着小人偶轻声问：“今天读这个好吗？”

　　人偶乖巧地点头，靠着他的心口，依旧没什么精神。

　　如此过了半天。

　　荣稚困得想睡觉，霍先生实在不适合念读本，声音是好听到能让人怀孕，但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让人很难一直睁着眼，听着跟系统的机械音差不多。

　　“大毛在搞什么啊？”荣稚在心中小声地抱怨，顺便醒醒神，“都这么久了，难道连电子方面他都不行了吗？”

　　“不喜欢吗？”霍呈停下读书，有些迟疑地问精神看起来更加萎靡的小人偶。

　　“喜欢。”荣稚强打起精神安慰自己男人，转念一想声音又低了下去，“我好像又不舒服了。”

　　既然大毛这么没用，那就让他再来一次。

　　霍呈立刻放下书，把小人偶平放好，在他耳边轻声道：“别睡好吗？”

　　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恳求，听得荣稚心里一揪一揪的。

　　他在害怕。

　　小人偶连睁眼都有些困难，但听到霍呈的话还是嘴里应道：“我不睡，霍呈，我不睡的。”

　　他甚至偷偷掐自己的大腿，被男人发现了。

　　霍呈捉住他的手，声音干涩又改口道：“没事了，你睡吧。”

　　曾经有个问题——“如果你的爱人非常痛苦，唯有死亡才能解脱，你会让他离开吗？”

　　霍呈说，如果痛苦的是他，那死亡根本不是解脱，哪怕剥皮断骨他也不想离开。

　　他走了谁给荣稚挑不同的牙膏，他走了谁去工作室把荣稚拖出来吃饭，他走了谁能吃荣稚不爱吃的蛋黄。

　　但如果痛苦的是荣稚，那他会让荣稚离开。如果要选择一个人走在没有对方的世界里，他希望是他。

　　他也不会选择跟着死去，人死了记忆就没了，有荣稚的记忆他想背负一辈子，压得人喘不过气也要背。

　　荣稚不喜欢他的答案，他跟霍呈一样，再痛也想留在对方身边。

　　“这题没有意义，阿稚。”霍呈搓着有些不高兴的爱人的脑袋，岔开话题，“你怎么会疼到唯有死亡才是解脱呢？”

　　……

　　室内的风凌厉起来，暴.虐充斥着工作室，像是塞满了密密麻麻寒光凛凛的刀片。

　　昨天人偶说“好像有人在拽他”，霍呈觉得可能联盟在捣鬼。

　　荣谨南去准备全检的工具，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荣稚衰弱下去。

　　工作室里只有霍呈一边注视着小人偶，一边时刻紧张仪器上的数值。

　　大金毛围着好不容易救活的花苞包不断地来回打圈圈，但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再次毫无预兆地断开生机。

　　同昨晚一模一样。

　　这太难受了，像是好端端地走着，突然一脚摔进黑暗里无尽地下坠。

　　风没有一丝波动，霍呈紧紧抿着唇。

　　另一头实验室——

　　盛坤煜停下动作，看着突然跳跃的数字，边上技术员惊呼：“这个不是昨晚——？”

　　“昨晚什么？”盛坤煜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心头一跳。

　　“昨晚也这样，芯片似乎有重启的迹象。”技术员迅速道，“时间很短，我以为是数据残留就没和您讲。”

　　盛坤煜意识到不对，立刻给霍呈去了通讯。

　　“你说昨晚？”霍呈的声音有些低，“什么时候？”

　　盛坤煜把技术员记录的时间点告诉他，刚要说话，芯片的波动突然消失。

　　“一点痕迹都捕捉不到，不是数据残留，应该是外来数据入侵，霍——”呈？盛坤煜话没说完那头就挂了通讯。

　　在盛坤煜说芯片波动消失的时候，小人偶的各项数据都恢复正常。

　　霍呈的眼睛露出点亮光，像是在深海快要溺毙的人突然浮上海面。

　　他抱起人偶，匆匆给荣谨南留下消息，立刻前往527室。

　　“怎么了？”盛坤煜和技术员被撞开的门吓了一跳。

　　霍呈抱着人偶，后面还飘着一张不知哪来的床。

　　荣稚的身体还在实验台上，大床在旁边落下，霍呈小心翼翼地把人偶塞进床里。

　　他把昨晚和刚刚人偶的情况同盛坤煜说了。

　　“不可能。”盛坤煜一反常态，难得反驳他，“芯片只对接数据，人的意识很复杂，根本连接不上。”

　　霍呈态度同样坚决，要求暂停芯片的拆卸工作。

　　“你清醒一点霍呈！”盛坤煜指着床上的人偶，“你不觉得很巧吗？我刚清理完数据他就有感应了？之前在联盟他怎么没反应？”

　　“那可是荣稚的身体！你冷静一点！”盛坤煜坚信人偶不是荣稚，放在外面蹦跶可以，但不能鸠占鹊巢，他绝不能忍受这么个玩意儿进到荣稚身体！

　　这么个玩意儿：“……”

　　荣稚闭着眼睛，听到两个大男人几乎吵起来，场景倒是和以前有点像了，两人碰一起就像天生不对头一样。

　　现在的盛坤煜待在霍呈基地里，几乎没见他反驳过霍呈，荣稚还有些惊奇。

　　眼看大毛气得快自爆了，荣稚不得不做出反应。

　　小人偶睁开双眼，霍呈第一时间察觉，扔下还在暴怒中的盛坤煜，瞬间来到床边。

　　“霍呈，吵架？”大概是迷迷糊糊听到了什么，小人偶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霍呈面不改色，“他在学单口相声。”

　　荣稚：“……”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了。

　　单口相声：勿cue。

　　盛坤煜气得摔门而去，人偶抿紧唇撑起脑袋注视着他的背影。

　　霍呈又把他塞回去，淡淡道：“他没学好，现在生气了。”

　　荣稚寻思着自己现在是失忆的状态，不是个傻子形象吧？

　　不过能有心思和他开玩笑，霍呈心里应该有所猜测，不像某些狗大毛。

　　荣谨南很快过来，看见醒着的人偶露出一丝笑意，对着霍呈低头说了一句什么，霍呈沉思片刻，拿出通讯发了条消息。

　　发消息的同时，系统突然出声：

　　“有麻烦了，霍呈决定处决掉一批精神不合格的人。”

　　荣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监狱里3426人精神评估有再犯罪的可能性，霍呈刚刚下令，半小时后全部抹杀。”系统的声音头一次让荣稚手脚有些发凉。

　　3426人，这是多可怕的一个数字。

　　法律都不能根据思想犯罪来处罚一个人，更何况霍呈。

　　“为什么会有偏离规则程度？”荣稚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没等系统回答他就自言自语，“因为霍呈相信我，并且希望我回来，那足以改变规则，对么？”

　　“……荣稚，别做傻事。”系统低低地劝慰他，但它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

　　“赌一把。”荣稚冷静道，还有空和他开玩笑，“正好看看100％偏离程度会发生什么，给你完善一下资料库。”

　　三十分钟太短，救不下这么多人，只有让霍呈主动放弃。

　　他赌霍先生不会让他失望。

　　“霍呈。”荣稚认真地叫他。

　　在男人嘴角印下轻柔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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