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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70180] 灼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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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目视前方逐渐汇聚紧密的车辆，危险警示灯逐一闪烁，迅速降低了车速，并开启双闪灯。
远眺而去，密密麻麻的红色车灯点燃黑夜，像横亘在山谷间的一条红色长河。
云雀轻捏眉心，瞥见后视镜里的一辆银灰色的车，压下烦躁情绪。
车辆在道路上蜗牛似的挪动，耐心在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挪动中被逐渐磨平。终于，前方车速开始提升，有了疏散迹象。
过了公路枢纽后车辆逐渐减少，道路还算畅通无阻。云雀将车速提升，遭到监控车速AI以每3秒间隔警告的复读折磨。云雀嫌它吵，只得妥协。
突然后面传来“呯”地一声，车辆不受控制向前滑行，云雀紧急刹车，被安全带甩在座位上。轮胎与地面摩擦声音尖锐。他缓了几秒，后面传来骂声，打开车门。
云雀淡淡扫一眼被撞成变形扭曲的狼狈模样的小型货车。自己的车仅受皮毛伤。并盛财团独家制造，坚不可摧。普通车辆在它面前就是以卵击石。
注意力由骂声转移到那位气势汹汹向自己走来的先生，在刚才的撞击中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云雀心想：命挺硬。
他慵懒地一放松后背贴在后车厢上，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甩出一根后不慌不乱点燃。火光咔嚓一声照亮了男人漂亮的脸庞，莞尔一笑：“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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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监控系统识别到事故并自动报警，交通警察很快到达现场。测速监控和行车记录仪显示两人均有责任。但后车主坚决不认同这个处理结果。并强烈要求前车负担全责。
云雀默然不言，将烟灰抖落。夜晚的空气里浸润寒意。他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不见颤抖。
冷漠反应再一次激怒对方，那家伙冲上前，拳头带着冷风袭来。
云雀没有任何躲避。他垂下眼帘，慢慢吐出淡蓝的烟雾。那只手已被牵掣。
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请不要动粗。”挡在云雀前面的男人微笑，握住对方的手不断加重，迫使使对方节节败退。“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云雀恭弥全程靠着车抽烟，神色懒散，等待沢田纲吉善后。这个男人对这方面尤为擅长，云雀从小到大都是此人跟在他背后擦屁股。
事情很快解决。沢田纲吉走过来。云雀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巍峨山脉，侧脸寂静而冷冽。沢田轻轻将烟从他嘴里抽走，扔在地上，踩灭。
“上车。”沢田拉好他的衣领，“坐副驾。”
车在山间行驶，遇上大雾。沢田降低车速，缓慢前进。松树被雾凇装点了一层银装，于寒风中傲立挺拔在道路两侧。
云雀托着腮，静静看向窗外。
“最讨厌烟的人怎么开始违反风纪了。”
云雀不言，靠着车窗托腮，思绪飘向旷野。
被无视的驾驶员继续搭话，“好久不见，脾气似乎变好不少？”
“原计划是抛尸荒野。”云雀开口。
“会有些麻烦。”沢田与他聊起来。
“尾随了我300公里，我是不是应该告你图谋不轨？”
沢田笑起来，手指拍打方向盘。“所以现在截车绑架，人财两失。”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反绑架。”视线由窗外逐渐转移到驾驶员身上。
“被你绑架，我心甘情愿。”
“……”
“对了，刚刚的事，您打算给我多少报酬？”
“停车。”
车靠边停在紧急车道。
“不舒服？”沢田扭头。
云雀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那张漂亮的脸随之贴了上来。
这个人总是这么随性，却又很好懂。
沢田搂住他的腰，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接吻还是像个小孩。
勾了他一缕头发，这才发现云雀头发长了许多，意识到的确分开很久了。
云雀打落他的手，坐回原位，保持他的优雅坐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报酬已付。”
沢田重新启动汽车，有点想笑。“已收款，欢迎下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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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是凌晨三四点，房子一楼却灯火通明。乔特在火炉旁看报纸，身边围着一群猫。见到他们把眼镜摘下来，慢吞吞地站起来给他们去热夜宵，或许早餐。
“你们老人家都不睡的吗？”云雀看着乔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我们老人家的确睡眠少。”沢田笑了笑。“不过身体不错。”沢田为云雀脱下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厨房里传来歌声。乔特做饭时喜欢哼小曲，这是他的小习惯。一首老掉牙的情歌，反复哼唱倒也不觉腻烦。
“你再过二十年也是他那样？”
“或许吧，可能心态没nonno那么乐观。”沢田把行李提上楼，“没办法无动于衷。”
“你指什么？”云雀跟着他后面，像小孩一样牵着他的衣摆。
“指，嗯……”沢田纲吉回头对他展颜一笑，“面对众多情敌。”
“……”
“那是因为爷爷相信自己比他们更有魅力哦！”乔特端着热气腾腾的碗从厨房出来，冲楼梯上的两人喊，“放好赶紧下来吃，趁热！”
用完餐，两人将碗筷收进洗碗机后一起上楼。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房间，至今还保留着他们小时候的装饰风格。虽然他们常年不在家，但房间很干净，会有人定期打扫。但是今天只铺了一张床——沢田纲吉的房间。
“你没说要回来。”沢田耸耸肩。
“我最讨厌铺床。”云雀盯着他。
“刚好，我也不喜欢。”沢田把云雀的行李箱从走廊推进自己的房间。
云雀恭弥没说什么，跟着他走进房间。
关门反锁。
沢田蹲在他的行李箱旁，把他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分门别类挂好。云雀趴在床边的小沙发上默默看他忙东忙西。
“你怎么睡衣都不带。”沢田路过时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不困吗？快去洗澡。”
他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扯出一件上衣，“你穿这件吧，可能有点大，我再找一下裤……”他的腰被一双手搂住。
随性又开始了。
他任由那孩子搂着，脸埋在他的后背上，整个重量交付于他，像个喝醉的人。
“先生，喝果汁也会醉？”沢田轻轻一笑。说完被搂得更紧，那双手像缠在腰上的蟒，稍有不顺意就会窒息而死。
他希望被云雀恭弥缠紧。
皮带在解开的过程中遭受到了阻碍。从他的动作中读取到了暴躁，沢田笑着按住他的手，“不要急。”手把手一步步指导完成操作。
“你想干什么？”故意问他。从成年后云雀主动变少，沢田很喜欢也很乐意接受云雀恭弥的主动。即便再累，也会陪这孩子玩到尽兴。
“向我证明你比其他人更有魅力。”云雀贴着他的耳背，疲倦的声音带些沙哑。
电流从耳边流经心脏造成短暂麻痹。停顿的几秒钟沢田思忖：这坏小孩是否在开玩笑。他是不是应该一笑置之，告诉他很晚了，开车很累，他们都需要休息。
沢田一转身手掌贴在云雀的大腿两侧将他抱起来，轻碰他的鼻尖。
“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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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吻在一起，唇舌共舞。云雀喜欢和他接吻，从少年时期就很喜欢。
沢田纲吉的吻总是很温柔，像一条柔软的绸带，抚过他的脖颈，掠过胸脯，滑下脚裸。
国中时期云雀放学后总是到沢田那里去，不走大门钟情翻窗，即便沢田已经给了他通行证。沢田纲吉一脸无奈到习以为常，提前预判他的动作，在云雀翻进来那一刻就捉住他。抱住小孩好一阵揉。
每天问一遍：想我没有？小孩故意一歪头：没有。沢田就挠他痒。最后两个人笑着抱在一起亲吻。
很多时候沢田都在忙。云雀推一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他旁边，脸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陪我玩。
沢田批完一页，转了转笔。问小朋友想玩什么呢。
小孩立刻精神：和我认真打一架！
那你输了呢？
我陪你玩。
沢田眉头挑了挑：好。
【……】
沢田纲吉总是逗他，但小鸟每次咬钩。
【……】
“变态。”云雀轻骂，脸色潮红。
沢田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笑眼弯弯。“谢谢夸赞。”
【……】
“够……了……”
“不喜欢？”
昏黄的光源下云雀眼尾熏红，发虚的声音略带讥讽：“你的信徒们知道他们尊敬的教父有如此变态的一面会作何想法？”
信徒眼里风流蕴藉的大空，在他的云面前剥落华美的外壳，展露最真实的欲望。受人崇敬敬仰的大空也并非清心寡欲的神。
“我在正视和追求自己的欲望，这并没有任何羞耻。”
“你对其他人也是一套说辞？”
“要进去了，有没有安全套？”
“没有，你清理。”
“是我的专属特权吗？”
“是。”
“好荣幸。”他的心情愉快，将浓烈爱意倾注于此，回答了云雀刚才的问题。
“不是，只有你一个。”
【……】
他很喜欢沢田纲吉身上的气味，干净得像澄澈的天空。被这股干净的气息包裹，会让他感觉平静。
【……】
“放松点。”沢田缓缓动了动，感觉到对方咬得很死，不禁苦笑：“我们上次接触不过是在378天之前，你竟然生疏到这种地步。”
“闭嘴。”云雀尽量放松身体，去慢慢适应贸然闯入的入侵者。
“我还以为浮云飘出去野的这一年已然身经百战。”
云雀想骂他，又改口。“你要比他们更差就滚出去。”恶狠狠揪住对方的头发，“认真做，让我不舒服就咬死你。”
“是，是。”沢田苦笑，握住云雀的手，“好了宝贝，你是想让我现在就秃顶吗？”
“你已经是中年人了。”
“那你会和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做吗？”
云雀认真想了想，松手。并说：“保养好你的头发。”
把沢田纲吉彻底逗笑。
【……】
以往他们亲密时一点不顺云雀的意就要发飙，然而今天难伺候的人却一反往常，全程都意外的乖巧配合。云雀大脑空白地望向一旁，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向一侧的墙壁，灰蓝色的眼睛水汽氤氲，生理泪水从眼角沁出，被沢田轻轻吻去。
“在想什么？”沢田声音轻柔。
“在想……”他的双臂从沢田的肩膀上滑落了下来，彻底脱力。
“这算不算乱……”
“乱了十几年才察觉到吗，我的小姨奶。”沢田失笑，“您当初是怎么想的？”
“就是想这么做而已。”
□□是由云雀启的局。但说他的侄孙对他毫无想法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地下恋好多年，实际全家早已知晓此事，虽未持反对态度，但明面上也没有支持的意思。
直到一年前两个人感情出现第一次危机，云雀恭弥走后就彻底失联了。那段时间，所有家人都来询问沢田关于与云雀的事情，并积极充当感情顾问，逐一分析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并提供解决思路和方案。
沢田对亲人们热心慰问感到愕然，他本以为会遭受各种批斗，没想到他的家人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开明。
乔特当时给出的说法是虽不赞同——这种不赞同是建立在云雀恭弥是沢田纲吉从小奶大的情况下——但综合考虑，这个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任性自我肆意妄为的小混蛋跟你在一起是最优选择。
按照其二舅爷戴蒙?斯佩多的说法就是：嫁不出去。
与其出去祸害别家，不如内部自产自销。
结束之后，沢田抱他去浴室清理。趁云雀在泡澡期间飞快地换好了干净的床单被套。
全部收拾完毕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
沢田把云雀抱在怀里，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这是云雀小时候最喜欢的睡姿。
沢田纲吉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小孩奶声奶气地说要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因为六道骸刚才给他讲鬼故事，告诉他天花板上扒着一个鬼——沢田把他抱得死紧，因为他也被六道骸的鬼话连篇吓得不轻。
“您感觉怎么样？”
云雀累到不太想说话，被一直问得烦了。才烦躁的给了个差评。
“不太认同，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别开玩笑，他们比你年轻得多。”
沢田纲吉笑出声来，好一阵才收住。执起云雀垂在身边的一只手，银色指环在灯光下闪烁，这是他在云雀恭弥二十岁生日那天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原以为会在他们大吵一架那天沉入池底。却从中指不知何时更换到了无名指。
他用不着任何猜测与试探云雀恭弥消失的这一年所发生的任何事情。
这份微小的变动，推进了巨大一步。将他们分开的距离无限拉进。让自己可以有尽情拥抱和占据云雀的任何底气。
沢田纲吉想起很多年前问云雀恭弥，如果有一天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应该怎么办？
他知道这是一朵自由漂浮的云，不会为了自己一直在原地停留。
当时云雀回答……当时回答了什么呢，好像记不清了……
他捧住云雀恭弥的脸，与他对视，目光灼灼。
外面世界多美好。
“可你还不是回来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