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牧师爱华得》何佳磊

9、第九章 极限推理

　　后来爱华得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警察，包括恶灵事件的真相都完完整整的向警察叙说了一遍……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真相很快传遍了小镇，人们从恶灵的恐惧中走了出来。玉灵也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愿意住在自己的家里，同爱华得一起（当然是分开房间）。
　　爱华得站在凯山的坟前，他感觉自己似乎在懊恼着什么，他本可以阻止凯山自杀的，他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从凯山口中得到答案。而且凯山是个隐世组织的人，就这么自杀了一点也不像他们的作风。
　　玉灵找到了爱华得，很郁闷的看到他似乎在悼念杀人犯，说：“为什么？他只是个杀人犯，而且还让镇上的人恐惧了十年，现在世上少了一个杀人犯难道不好吗？”
　　爱华得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后，对玉灵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基督徒的思维方式，你是难以接受的……在上帝看来，每个人都有罪，罪人是没资格去论断罪人，我们若经历了杀人犯所经历的，或许也会成为杀人犯……”他想起了凯山曾经说过的话：若一个杀人犯，让他的人生重来，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成长，有健康的成长环境，身边不缺乏关心他的人，那他还会成为杀人犯吗？或许他能够成为一个教授或者牧师……
　　爱华得最后说道：“所以我们要爱仇敌，为迫害自己的人祷告——这是耶稣说的。仇恨只会制造更多的仇恨……”
　　玉灵笑了下说：“这的确让我很难接受，至少我不会去爱一个杀害我母亲的人……我现在去买菜做饭了，你早点回来吃饭吧。”
　　“好的，真是谢谢啊，我去下图书馆就回来……另外我想说，我可能不会在这地方久留了，我打算回去中国，去找一个人，真的很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爱华得想找的就是他曾梦到的那个叫珊的女孩。
　　卡普诺兹这时在他耳边说：“什么？你就一点进展都没有就要离开她？”
　　爱华得观察着玉灵的反应，只要她有一点暗示要挽留，他就会留下，然而玉灵只是很简单的回答说：“那好吧，祝你好运。”便离开了。
　　爱华得呆呆的看着玉灵离去的身影，思绪变得很乱。后来没多久他也离开了坟墓。

　　离开我的女儿……你会害死她的，也会害死你自己！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奇会把你带上绝路
　　那亡灵的话不断的在爱华得脑海里回响，他虽然知道那只是个记忆幻觉，然而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全镇的人只有他才有这段幻觉，为什么只有他才受到那亡灵的警告？按道理他跟全镇的人一样同时接受集体催眠，所收到的暗示应该是一样的，可是他却多出一段别人没有的幻觉……
　　他没把这件事跟外人说，虽然谜底已经解开了，但这件秘密成了爱华得心里的一块疙瘩，始终放不下。
　　“你似乎很苦恼，”图书管理员佳磊边拖着地边对爱华得说，“有什么心事吗？”这时图书馆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什么，只是有一些还没解决的疑问……对了，关于那工作的事，我打算不继续留在这了，所以你需要另外找一个人顶替你，真的很抱歉。”
　　“哦，那可真遗憾啊。”
　　爱华得看着眼前正在拖地的佳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人有点熟，可能是因为他俩长得挺像，在他身上能找到自己的影子……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人能给他些指点，他应该把自己的疑问告诉给这青年。
　　“我心里面有些疑问未曾解决，虽然整件事已经有了最终的答案，但是还有一些让人疑惑的地方……”爱华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傻，面前的只是个刚认识的人，他真觉得能在这人口中得到些答案吗？
　　佳磊停下了手上的活，两只手放在拖把顶端并抵着下巴，他注视着爱华得微笑了下，说：“那为什么你肯定事情有了最终答案呢？”
　　“是因为……答案已经公布了……”爱华得说完后，觉得这样回答像是在逃避佳磊的提问。
　　佳磊的眉头向上翘了下，微笑着说：“既然你还有没解决的疑问，为什么就肯定了答案呢？我记得我小时候做数学应用题，如果发现在没把所有条件都用上的情况下做出了答案，那答案一般都是错的，这时候我会重新思路，尝试把所有的条件都组织上，得出新的答案……后来我长大后，发现处理问题反而没有我小时候那么聪明，因为我太急进了，总是被先入为主的观念给骗了，被自己的骄傲蒙蔽了双眼，但只要我肯承认自己错了，就能看清一切……爱华得，我希望你不会犯这样的错。”
　　爱华得愣了愣，笑着说：“你连我遇到了什么疑问都没问，就给出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知道你遇到什么问题呢？”
　　“因为只有上帝才能知道我们心理面所想的。”
　　佳磊看着爱华得沉默了几秒，又露出了微笑，说：“说的也是……但即使我知道你所想的问题，我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尝试静下心去思考吧我的朋友，不要把自己的思维局限在一个框框里，尝试去突破先入为主的观念。”说完佳磊继续干起他的活。

　　尝试把所有条件组织上，得出新的答案……爱华得对这话若有所思，的确现在还有两个疑点没有解决，除了那亡灵的警告外，还有一个就是东泰的叙述，他说他后来认识的人恰好都是十年前目睹事件的人，也就是说他的朋友都在那次接受过集体催眠，这现象不单只在东泰身上出现，还有很多人遇到这种奇怪的状况，难道这都是巧合吗？
　　爱华得越发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是最近发现他有这样的技能，就是他的大脑好像具有扫描系统，能够将最近发生的各大小事都能过一遍，在破解凯山催眠术犯罪之前已经用过一次，但那次只是把扫描范围局限在前一天，而现在，他想把范围扩大到从他第一天来到这里开始。
　　他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这时候他的左眼的瞳孔变成了淡红色……他开始进行极限思考，运用大脑的所有潜能，把从第一天开始发生的事又重温了一遍：
　　为什么这么说，就一碟炒饭……那设备是镇长早在10多年前从国外买来的……或许吧，我想有个人能帮到你……所以这里是许多从事走私生意的人常光顾的地方……玛丽你这茶倒的真够久啊……这是全镇的人都亲眼看见的，十年前那天傍晚，一个美丽的女人就这么被恶灵撕碎了……马太福音里不是说了吗，主耶稣更希望我们能像小孩子那样无知……你大概不知道，那女人虽然是当时最漂亮的，但是相当低调的，很少跟镇里的人打交道，大概没人知道她是从事什么工作……但从半年前开始，那份恐惧再次缠绕着我……我觉得十年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中了某种诅咒，现在这诅咒安排我们又走到了一起……
　　时光仿佛倒流了一次，爱华得现在正重新经历起最近的事，他感觉有个模糊的线索在逼近他，不！那应该是条主线，能够把一切串通起来的主线！爱华得想去抓住它，可是那条线就像幻影般飘渺。
　　可曾想过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其实这宇宙是昨天才诞生的，而我们的一切记忆都是在昨天诞生的那一刻形成……那你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我是错的呢？或者说你如何知道我说的是假话呢……
　　这段凯山对他说过的话，每个字如雷贯耳，他突然恍然大悟！他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那条线！
　　爱华得再次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瘫痪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错误……正如佳磊所说，他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骗了，骄傲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把整件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爱华得回到玉灵家里，玉灵已煮好晚饭等着他。
　　在餐桌上，爱华得不断思考着而沉默不语，玉灵见状相当疑惑的问：“怎么了？你似乎有心事……”
　　“哦，没什么……吃完饭我想出去散散步，你不用陪我走，好好呆在家吧。”爱华得边嚼着饭边说，“先不要问我去做什么，我回来就会告诉你的。”
　　玉灵第一次听到爱华得用接近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她感觉自己不得不听他的话……
　　“你的厨艺越来越进步了。”爱华得笑着说。
　　“你也比以前变聪明了。”玉灵勉强挤出了点笑容。
　　爱华得帮玉灵洗好了碗，正准备走出门口，玉灵叫住了他，问：“能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有点不大对劲……”
　　“不是叫你先不要问吗……”
　　玉灵突然向前吻了下爱华得的脸颊，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爱华得变得慌乱起来，他疑惑的看着玉灵。
　　玉灵低下头说：“我有不祥的预感，我感觉有不大好的事情要发生。”
　　爱华得微笑着看了玉灵几秒，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等我回来……”说完就迈出了门口，迈着快步穿行到大街的人流当中。
　　很快他再次来到了森林入口，天以过了傍晚，在昏暗的天色下，远看森林就如同鬼魅般恐怖，别说进去，就在这远处观看着黑暗的森林也让人毛骨悚然。这寂静的森林，仿佛让人觉得它是有生命的，爱华得拿着手电筒，与这森林对峙着……
　　谜底就在里面……爱华得心想，接着就径直往森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