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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太守府西厢

      十三观察着她,陈媚挑眉,“是有何吩咐让你交代于我?”

      十三悻悻道,“公子让姑娘
      万事小心。”

      “我有些倦了。”

      十三只得离去。

      陈媚神色疲惫,陈衍太过缜密,连她将药吐出法子都想好了。

      若不是她能忍耐这手指的痛,现下应被十三带回陈府了。

      陈媚捏着眉心,心愈发不安起来,她与陈衍都重生了,那沈肆煜是否也是。

      陈媚想前世他爱上她,全然是因为她用了龌龊手段给他下了春/药。

      沈肆煜性子阴郁,对做错事的人更是毫无容忍度,总是眼里带笑的杀他全家。

      因貌比潘安,被世家贵女,爱好男色的高官肖想,他会将她们剥皮断骨,挂与城墙。

      久而久之到了娶亲之年,虽有贵女仰慕他俊美无双的外貌,可却无贵女敢主动接触,与之嫁娶,生怕一个不小心丢失性命。

      而沈肆煜也并无成婚打算,这次会娶她,是因他算出了他命中有劫,沈家有劫。

      需求娶个与他八字相合的女子,压制着这场劫难。

      沈肆煜四下寻找着与他生辰八字相符的女子,陈衍不知怎么得知此事,竟神通广大的给她修改了生辰八字,捏造了太守府病弱庶女的假身份。

      上京人人皆知太守夫人善妒不给妾室与庶女活路,庶女刚生下来不是离奇去世,便是到及笄之年嫁于地痞流氓,蹉跎一生。
      她同意嫁入沈家,成为国师夫人也并未惹的沈家怀疑,只当她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场婚事的真相只可她与沈家人知,外人是不知的。
      当消息流传出沈肆煜要娶她时,上京人纷纷觉得是假消息。
      那沈肆煜连名门贵女都看不上,怎可能会看上个他们闻所未闻还上得台面的庶女?
      直至婚期定下,上京的人还是不敢相信那身份尊贵的国师会娶个小门小户身份低/贱的庶女。

      婚后她仗着沈肆煜因生辰八字的缘由不会轻易杀她,便三番五次的对他倾诉自己的仰慕之情。

      最后给他下了春/药,行了房事,加上她终日对他道我爱你,打动了沈肆煜那冷若冰霜的心。

      他会夜晚抱着她唤着一声声阿媚,会给与她无上的娇宠,会眉眼都是笑痴痴的望着她,好似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而她也不知何时陷入他饱含深情的眸中。
      可父母的惨死,陈家百口的丧命,无时无刻不像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而沈肆煜像黑暗中的光般,想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
      而父母与陈家百口的仇不得不报……

      陈媚细长的睫毛微颤,失神的喃喃着,“我真的好想你……”

      *
      次日。

      陈媚尚在屋内熟睡,梳妆婆子便早早来了。

      陈媚双目紧闭,额上都是汗,声音沙哑且绝望喊着,“不要,不要死。”她的泪随眼角慢慢划落。

      她的眉皱了皱,猛然睁开了眼,泪水止不住的流着,她又梦到了沈肆煜死前的模样了。

      还未等她在哀伤中缓和过来,就见门口的十三眼神幽暗的紧盯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陈媚掩盖下眸中的落寞,莞尔一笑,起身坐到铜镜前,“梳妆吧。”

      梳妆婆子是陈衍请的,是京城内梳妆最好的。

      梳妆婆子现下更是用心的给陈媚装扮了一番,让她那本就美的小脸更加明艳动人,令人移不开眼。

      外面敲锣打鼓,鞭炮声连绵不断,沈肆煜踩着吉时,便来迎亲了。

      沈家家主是太乙阁的掌门人,养着无数暗卫与刺客,是皇家最快的一把刀,也是皇家不敢得罪的,地位异常尊贵。

      而沈肆煜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会卜卦,算天命之人,更是受得君王爱戴。

      沈家迎亲这事引的无数百姓前来观礼,将街道围堵的水泄不通,都想见见传说中貌比潘安的国师大人。

      沈肆煜身着红袍,乌发高高束起,面如冠玉,眉眼俊朗,当真是个谪仙般的人物,惹得妇人皆红了脸。

      他扫着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妇人,神色微变,令妇人们悻悻收回了目光,生不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剜了眼。

      沈肆煜身份尊贵,并无平日婚礼那些虚礼。

      陈媚假意拜别父母后,便盖着红盖头,入了轿。

      陈媚端坐在轿内,她的心紧张砰砰直跳,手指的痛感愈烈,花轿路遇鞭炮时的一停一走让她更为不适。

      她强撑着自己的仪态,眸中的恨意愈深,心底咒着陈衍,不得好死。

      待路遇鞭炮花轿再次落下时,陈媚突然想看看沈肆煜身着红袍的俊郎的面容,她将盖头微微掀起。

      春风吹起轿前的轿帘,陈媚望着马上身着红袍的高大身影,如久病垂危之人得到救治那般喜悦激动。

      沈肆煜也似有感应般,转了身,二人四目相对。
      他的嘴角隐约勾起了一抹浅笑,那一笑如凛冬里阳光那般温暖,慰藉了陈媚千疮百孔的心。

      让她觉得身上的痛感都减半不少,沈肆煜的眸子是茶色的,看人时冷冷的,却引的她深陷其中。

      她的眼圈渐渐红了,泪随着眼角划落,他真的还活着……

      沈肆煜见她这模样眉头紧蹙,目光颇有些幽深。
      他见过很多人初见他时的反应,有羞怯的,厌恶的,恐惧的,倒是第一次看到见他哭的。

      沈肆煜无声说句,“盖头。”

      陈媚这才意识到她失了礼数,将红盖头乖巧放下,可心里却止不住的喜悦,痴痴得傻笑着,她见到那活生生的沈肆煜了,他真的还活着。

      沈家身份特殊,婚礼不宜大办。

      入了国师府后,宾客不过百人,她与沈肆煜拜天地,揭盖头后,便将她送入洞房了。

      陈媚坐在喜房内,看着那熟悉的寝卧,感触颇深。

      喜婆带着春宫图,走入内室,满脸笑的跟她讲着。

      陈媚看着那图,回想起了她与沈肆煜做那事时,他对她也是极致温柔,会让她极度欢愉的,感受其中的快乐。

      若她不想时,他也从不强求,只是自己疏解,这个男人将此生唯一的柔情都留给了她。

      而她却未好好珍惜,思及此,陈媚心底绞痛。

      *
      书房。

      跪在地下的女子低着头,“属下已查清陈姑娘确实是太守家的病弱庶女。”

      沈肆煜翻春宫图的手一顿,扫了眼地下的女子,“嗯,别叫她怀疑了。”

      女子起了身,“是。”

      待女子离去后,沈肆煜的脑中猛然闪过他与陈媚有关的画面,他的心骤然痛的心尖发颤,可具体缘由确不知。

      沈肆煜面色惨白,心尖一阵绞痛。
      半晌,他的心痛才稍得缓和,脑海里有着关于他给陈媚作画的记忆,好似他与她之间关系很亲密。

      沈肆煜修长的手轻捏着眉心,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严卿。”

      外面一黑衣男子走进,“公子,有何吩咐?”

      “好好查查陈媚的身份,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
      喜房。

      陈媚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之意,盯着从外端膳食回来的十三,好奇道,“怎去了这般久?”

      十三低着头,“奴婢不熟悉府中的路去的久了些。”

      陈媚挑了挑眉,“嗯。” 便走到饭桌前要动筷吃饭。

      十三乖巧的走上前给陈媚布着菜,陈媚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语气不经意道,“是换香膏了吗?”

      十三神色有些呆滞,摇了摇头,疑惑道,“奴婢从不用香。”

      陈媚漫不经心道,“不用香好。”

      陈媚用膳后,按照习俗新郎便要入喜房行那周公之礼了。

      外面小厮喊着国师大人到,陈媚眼中流露出来了喜色,面色羞怯的起了身。

      沈肆煜刚缓和过来的面色见到陈媚的那刻起,心又痛的发颤。

      陈媚见他的面色惨白,脸上满是担忧道,“大人,无事吧?”

      沈肆煜斜睨了她一眼,“无事。”

      喜房的丫婆与小厮知趣的退下。

      陈媚望着沈肆煜清俊的脸痴痴得笑着,照前世的记忆,今夜他们虽不会圆房,可会同床共枕。

      她又可以挨着自己那日日思念的人了,终于不再是那具冰冷的尸体了。

      陈媚眸子闪着亮光,嘴角则是止不住的笑,“大人今日可要早休息?”

      沈肆煜眼里带着丝探究扫着她娇羞的神情,“你认识本官。”

      本该疑问的语气但话里话外却满是肯定。

      陈媚心里答着认识,可面上却是柔声道,“在这上京谁不识得大人。”

      沈肆煜轻嗤,手指摩挲着那酒杯,盯着乖巧坐于榻上的陈媚,“过来。”

      陈媚秀眉微皱,这对话前世未曾有过,她倒也未在意,毕竟陈衍那奸人也重生了,定会与记忆中有所出入的。

      陈媚心砰砰直跳,巴掌大的小脸微红,羞怯的走上前去。

      陈媚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俊郎面容,宛如痴汉般咽了咽口水。
      可她却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忘了沈肆煜那极强的戒备心。

      他眼神如毒蛇般阴冷,修长的手用力掐住陈媚纤细的脖颈,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你若是还想活着,便少用这眼神看本官。”

      随后将她骤然松开,陈媚整个人跌在地上,捂着脖颈大口喘着气,她的思绪也清醒起来。

      陈媚揉着腰,知是自己方才太不懂规矩了,忘记沈肆煜现下还未对她动心 。

      陈媚本想站起,未料这一掐令陈衍给她下药的手指产生了剧痛,她的面色变得惨白,昏死于地下。

      沈肆煜见她昏死地下,脸色更加难看,本想不管她,给她个教训。

      未料他的心更是猛然一痛,脑里有关她的记忆更甚,他眉头微拧,只好抱起地下昏倒的陈媚,心痛感才得缓和。

      沈肆煜的身子与她靠的很近,陈媚身子柔软,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沈肆煜神色复杂的将手指放置她尚有呼吸的鼻息。

      沈肆煜眉头紧拧,“传太医。”

      丫婆听传太医这三字慌了神,纷纷进入了屋内见榻上女子香肩裸露,额上满是痛苦与虚汗,他们的国师大人则神色复杂的看着榻上女子。

      丫婆们四目相对,面色害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领着太医进来了。

      陈媚的秀眉微皱,额上不停冒着虚汗,猛然睁开了眼,大口的喘着粗气。

      令诊脉的张太医吓了一跳,见她醒,张太医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去,他当真是看不出这陈媚的病痛。

      幸好醒了,真是苍天保佑,不然他这条命就要以谋害臣妻的缘由交代在这了 。

      张太医擦了擦汗,害怕道,“大人必担忧,夫人已无大碍。”

      沈肆煜盯着那太医哆哆嗦嗦的肩,眼眸里只剩阴狠与残忍,“张太医,可要,一直有此般运气。”

      张太医的腿一哆嗦,擦着汗声音颤抖道,“微臣先告退了。”

      陈媚神色黯淡,她又梦到父母惨死的面容了,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双拳握紧,心里涌上了一阵阵难过。

      沈肆煜温声道,“疼吗?”

      陈媚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那股难过的情绪好似得到了慰籍般,平缓了下来,他对她来讲真的是如糖那般,是她绝望的人生里唯一的亮光与甜。

      她面色委屈的点了点头,“很痛。”她期待道,“大人,可要帮妾身揉一揉?”

      沈肆煜弯起嘴角,他俯身警告道,“若是日后还不懂规矩,可就不一定醒的过来了。”

      陈媚的笑容一僵,腹诽,这男人没动心之前怎这般凶。

      陈媚轻叹,乖巧的点了点头,“大人,妾身明白了。”

      陈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未过多失望,沈肆煜与她不曾相识,对她冷淡也为正常。

      陈媚眸光晦暗,看着在内室伺候的十三,前世的十三在她与沈肆煜亲密后,便离奇消失了,她的身边换了新的暗卫来监视她。

      后来她也多次向陈衍打探过十三的行踪,他只是告知她十三不做暗卫了,可陈衍又怎会对她说实话呢。

      陈媚见她换了件衣裳道,“十三,怎么不穿白日那衣裳了。”

      十三低着头道,“那衣裳脏了。”

      *
      次日。

      陈媚起了大早,想为沈肆煜做些早点给他送去,前世一直是他照顾着她,宠着她,这一世让她照顾着他。

      还未到小厨房,就听丫婆满脸笑意的讲着昨日之事。

      陈媚听着那张婆子说国师大人如狼似虎呀,新婚之夜,夫人就晕了,真是甜蜜呀。

      陈媚虽知她说的不是实情,可听旁人说他们甜蜜却是令她心情愉悦。

      她轻声咳了咳,丫婆们见她来了害怕跪地,哆哆嗦嗦道,“夫人饶命啊,奴婢等人不是刻意议论大人的。”

      陈媚吩咐着身后的十三,“赏。”

      丫婆面色惊讶,面露劫后逃生的狂喜,急忙磕头道谢。

      陈媚眉眼浅笑,去小厨房做了前世沈肆煜最爱的吃食,端到了书房。

      沈肆煜的书房不如说是豪华的寝卧,陈媚来的时候,沈肆煜也未醒。

      门前的男子拦下了她,陈媚识得他,他是沈肆煜的贴身侍卫严卿,是个忠心的,前世为沈肆煜出生入死。

      陈媚爱乌及乌对他的态度不由的好了起来,“严侍卫,想必还未用早膳,我这膳食做多了,严侍卫用些。”

      严卿一时摸不准自家主子对陈媚的态度,虽陈媚是因生辰八字娶进来的,可旁人不知,是正了八经的夫人。

      只好低着头道,“谢谢夫人。”

      陈媚摆摆手,“无碍,大人何时起?”

      严卿眉头微皱,看了看天色,“应是快起了。”

      陈媚想着昨日发生的那些事,前世都未有过,便想打探沈肆煜的日常,是否与她记忆里一样,可严卿却守口如瓶。

      沈肆煜将门打开,神色冰冷道,“本官昨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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