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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背负之罪 ...

  •   雾里看花,似真似幻,也不知道是人在看花还是花在看人。

      人生就是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有时那味道就像没有被拔掉莲芯的莲子羹,苦涩悠长。

      即使努力微笑,那表情也像被无情的车轮反复倾轧,只有他自己没有发现——

      “亲爱的一缕,能不能不要浑身散发出一股‘我很忧郁来拯救我吧”的气息?”好吧,流霜也承认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是就是看不下去啊看不下去。

      于是,愤愤将下一勺冰沙送进嘴里。

      “啊,怎么了?”

      SHIT!流霜抚额,不再看那张精致的脸上的疑惑和无邪,早知道就不拉他出来了!明明有空调制冷,身上却如进了火场一样灼热,那周围猛烈的少女怀情的目光啊!

      八噶!

      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反觉无趣,因为似乎拉谁出来都一个结局,说不定还要闹腾。所以,她利索侧头看向窗外,游乐园里人山人海,就像一群群沙丁鱼。

      简单的落地窗密实地将喧嚣阻隔在窗外,空气中调皮跳跃着的是钢琴明朗。

      一缕看了看天,将面前的冰饮往推了推,询问道:“您还要玩吗?”

      “要!”握拳,流霜眼中难得地闪过兴奋,她伸出手指戳戳玻璃:“待会儿我要去玩那个!”

      “什么?”一缕和她对面而坐,看不见她指的地方,又重复了一遍,“您说要玩什么?”

      “摩天轮!”

      流霜眼睛亮的吓人,盯着一缕,如狼似虎,仿佛他不答应就会扑过来。

      一缕想起出门前闲大人交代的“别看这丫头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骨子里幼稚,凡事不需惊讶”叹了一声,其实也不是特别幼稚,是不是……

      “是。”“厄,请问……”

      na ni? na ni ?

      流霜将目光转到和一缕同时出声的少女身上,十足的兴味,没有记错的话,这小丫头跟了自己满长时间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呢。

      流霜顿觉有趣地撑着下巴听她的下文,目光是不是地在屋子里四处转悠。

      在一缕“真诚”的注视下,少女无措地扯着衣角,脸涨的通红:“请问你是锥生同学——她是琏琦同学吗?”

      眨眨眼,这算什么问题?等一下,锥生……同学?

      找到了!那一桌蠢蠢欲动的少女:如果是把一缕当作了零的话……嘴角愉快地弯起,抬手将手中的勺子送到一缕面前,流霜笑眯眯开口:“张嘴。”将一缕才想好的借口和谎言一并堵了回去。

      一缕有些反映不过来地愣了一下,扫见少女的惊讶倏忽反映过来,温柔不要钱地荡了满眼,听话地张嘴将半化的冰沙吃了下去。

      还算聪明。

      流霜赞赏地瞅了他一眼,侧头友好一笑:“是我,他也是锥生,有什么问题吗?”不断地把玩着勺子,一缕在一旁识相地什么也不说。

      “没,没什么!对不起,冒犯了!再见!”

      少女显然是被吓到了,差点跳起来,匆匆鞠躬转身跑开,半路上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流霜大人,哥哥会生气的。”

      没有半点火气的陈述句让流霜心情更好,将手中东西一扔,跳出座位:“我管他!走!”不忘拉上一缕。

      出门的那一刻,流霜没有注意到一缕眯起眼睛——仿佛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连此刻的阳光都受不了。

      ξ

      在高处鸟瞰,地上的人和土地深深地连在一起,半空中干净地连只鸟儿都不曾飞过。

      手指在玻璃窗上漫无目的地指指戳戳,触手的坚硬冰冷将自己和外面分成两个世界。

      一缕其实并不善于言辞,却在这个时候笑得暖和,让人安心。

      那种找到归宿的安心。

      流霜撑着下巴絮絮叨叨地讲最近看的一部小说,说着自己乘摩天轮就是为了体验,可是什么感觉都没有,郁闷死了。

      一缕起先还无声倾听,到后来听到埋怨开口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噎得流霜想直接把他从天上扔下去。

      他说:“你又不是男子,怎么体验——恩,你说的那种BL的感情?”

      流霜凶狠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哼哼笑了两声:“那你来替我体验体验?”

      一缕摇头,端地义正词严:“我没有对象——枢大人知不知道你的这癖好?”

      “去,我告诉他干吗?”流霜被他说的心头一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即使很轻,眉一挑,“你不是还有哥吗?”

      这回换一缕愣神了,半晌才反映过来转头不再看她,学着流霜用手撑着下巴,目光漂移到无限远的天尽头。

      “大人,不要开玩笑了吧。”

      眉头微颤似有触动,不想再为难他,伸个懒腰,将头靠在窗上,凝望着那面的世界。

      飞在高处的好处就是可以暂时遗忘脚落地或的负重,脚下是没有重量和压力的空气,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绊自己。

      流霜内心深处一直希望自己可以一直不受牵绊,但是事实是只要你活着,总有你摆脱不掉的义务。

      偷偷地在玻璃上圈了一个小圆,手指轻轻一推,外面的空气随着打开的小孔涌入,清新而痛快,但如刀割一般,太多的气流穿过小孔涌入。

      “你有没有后悔过?”你回首,是否看见梦里花落,知,多少?

      “从来没有。我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将悲剧扩大了几分也不算什么。”

      猎人家族永永远远不允许有双生子的出现。
      这是当年他们触怒吸血鬼的代价。
      但是我却出生了,那么,这么一个诅咒之人又何谈后悔与否。

      “当初,父母倒在面前,我感到解脱,为他们,也为自己。他们永远远离了为难和排挤,而我也不是任何人的负担了。再说,留在历史上的永远都只有他们的正义了。”

      “这样不是很好?”

      为难和排挤。
      是的,她知道。记得当年黑主向自己抱怨过。

      明明是相当优秀的猎人却因为这个而被排斥,人人惟恐避之不及,不要说任务是最危险的,而且报酬也少的可怜。虽然黑主经常接济他们,但是后来被他们听到了对黑主不利的风言就再也不曾接受。还有作为双生子的师傅,十牙当年也不容易,所以,现在,黑主才会在很多反对中硬是将他讨了过来,反而避开了不少监视。

      但当年,在两兄弟面前,没有人显示出一分不满和不安。

      一缕似乎是看出了流霜的疑惑,轻声笑言:“其实当年我经常失眠,等哥哥睡了,跑到父母门前偷听——你想说他们发现不了吗?他们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你,不要笑了,太难看了。”

      流霜撇脸。

      所以,作为哥哥的锥生零,你以为自己背负了一切不公,你真愚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背负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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