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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归 ...

  •   江浣溪回到连港已有一个多月了,生活平静到不可思议。唯一的乐趣和安慰就只有陪伴阿弟的时光。
      她欠他良多,心中有愧。
      仅用五年,江家已从闹市城中搬到了半山腰上,寸土寸金的地皮自不必讲,仿欧式的建筑和装潢就已吓得人两腿打颤,后院比从前的主屋还要大。
      总之一切已不同往日而语。
      这日下午,江浣溪照常和阿弟把画具搬到了花园,她将画具支好,笑看着小小同家里那条萨摩在草地上打滚。
      她端起一杯茶,静叹时光。
      在连港这座城,人们信奉金钱至上,座谈期货和股票,与其问人家今天吃了什么,不如问他今天的哪股票涨了,一起相约购物,不如一起相约投资。
      坐下来享受下午茶,简直痴心妄想。
      在意大利时,江浣溪每日课业繁重,聚餐和PART也是能推就推,单身女子在外,警惕性不高简直难以存活,每年聚会上被灌晕带走□□的女学生数不胜数。
      她公寓对面房间住着一个美国中年男人,操着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同她打招呼时,眼睛总是往她身上瞟,让人恶心至极。尽管她态度冷淡,对方依旧乐此不疲。
      平时也不敢同其他人交谈过多,怕一不小心泄漏自己单身的情况。
      连夜路也要小心翼翼,冷不防就被会被人堵在街头,套上麻袋。
      从此再也没有江浣溪这个人。
      思及此,阿浣笑了一下,怕是从此了无音讯,江家也不会有一个人在意,最好她死在外面,永远也不出现,一切及大欢喜。
      可惜,她小心翼翼,委身求全的活到了现在,大太曾兰芬和江媛横竖看她不顺眼又能怎样,左右不过那几种花样。
      可她心疼小小,在大太手下不用想也知受过多少苦。
      江浣溪暗吸一口气,决心以后要好好照顾他,弥补她年少时的不成熟。
      “过来”,江浣溪唤来小小,轻轻为他擦去脸上的泥巴,
      “阿姐”,小小长得乖巧可爱,笑起来像太阳暖人,活脱脱一个小正太。
      “玩累了吗喝口水。”
      “谢谢阿姐。”小孩子咕噜咕噜的就灌下去了。
      平静的下午很快就被打破了,
      江浣溪清晰的听见后门传来江媛的斥责声,她略一皱眉,就走了过去。
      李景生的高,长手长脚的,即使穿着简单黑色短袖衫,一条牛仔裤也挡不住紧绷的臀线,引人遐想。
      江媛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这个男人属于上佳,是那种女人倒贴也愿共度一夜的男人。
      她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她将他堵在后门,红裙勾勒傲人曲线,脚踩恨天高,脸白唇红似吸血鬼,誓要将男人的精血吸光。
      “李景,好久不见,去找阿爸吗?”
      李景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擒着一抹莫不经心的笑,看的江媛春心荡漾。
      “是,怎么?二小姐有吩咐?”
      江媛慢慢攀上男人的胸口,感受着男人隐抑的力量。
      李景嘴角的笑慢慢消失,神情不屑,不着痕迹的拿开了她的手,“二小姐自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二小姐盛情邀约,却惨遭拒绝,她一向自视美貌,未曾想过这种情况,一瞬间怒不可遏。
      \\\"李景,你别给脸不要脸!”
      李景没了同她周旋的兴致,当即就要翻脸,却被人打断。
      江浣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张口就道“二姐别生气,容易变老,到时候皮肤松弛可是花再多的钱也补不回来的呀”江浣溪笑眼盈盈,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女人最大的敌人。
      江媛瞧着这张明镜透亮的小脸,恨不得撕烂了她,她出门每次要花两个小时,依然比不上这张未施胭脂水粉的脸,原因无他,十八岁就是最好的装饰,与女人而言。
      江浣溪好心再一次提醒她,“二姐,门口那辆车停在那里已经许久了,再不去,怕是要让人家久等了。”
      江媛在恍然想起,自己早已约了人,她恨恨的盯了一眼江浣溪,“回来再收拾你!”
      说罢,便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时间宝贵,简直一刻也不能停歇,她急于去追寻乐感和刺激,双数双栖,魂飞梦里,不愿意将这大把好时光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江浣溪对她的威胁不太放在心上,
      人一走,就只剩下两个人,一时无话可讲,况且这个人一点也不礼貌,她顺手帮忙,也未听见他一句道谢的话,反而全程像观战一样,当了个看戏的人。
      幸而江浣溪也没有期盼过。
      江浣溪看向他,一别五年,他从一个乖戾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敢同江媛顶嘴,这在从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只是江家养的一条狗,一个江浩天无聊时顺手收养的干儿子。
      但就是这个干儿子,帮江家彻底翻了身。
      连港早年间就被几大势力瓜分,江家占连港东边,祖上也算的上小有积累,但到了江浩天这一辈,算是没落完了,独剩下个空壳子,充充场面。单靠收保护费,只够家里花销,多余的一点也腾不出来了。至少江浣溪走时,江家还是老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三年前吧。江浩天寄来的钱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回来就越来越多了。她这才向宋佳欣打听,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李景的原因。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得到了江浩天的重用,江港口的生意全部交给了他管理。
      李景胃口大,敢于冒险,做了毒品走私。
      连港临海,每日货物进出口高达上千吨,数千万人名币从这里流动,从这些人指甲缝里抠一小点也够多少人醉生梦死一回。
      生意渐回高峰,江浩天越发看重李景,利滚利越滚越大。
      江家的人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每日只用知道怎么花花花,却没人想到管事。
      江浩天不必说,大太只懂打牌,大哥江胜完全一个二世祖,江媛更是一言难尽,人生信条仿佛就是及时行乐,最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当上富太太继续行乐。
      江浣溪和江晓身份尴尬,不便插手。
      一家人竟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好友宋佳欣曾提醒过她,李景绝非那种甘于屈人之下的人物,早晚有一天出事。
      对此,江浣溪深信不疑。
      她对他笑笑,“好久不见”
      李景还是那副戏虐的样子,这让江浣溪有点不舒服,
      “再见”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李景在原地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就推开门进去了。
      他们就像陌生人的熟人,却比陌生人更陌生,比熟人更熟悉。
      一切皆是缘由。
      江浣溪十三岁独自离开连港,去往意大利,那所艺术之都。
      好在自小学习英语,语言还能过得去,但生活习惯就不那么顺利,外国思想言论开放,但她依旧独善其身,不知该说她思想顽固,还是意志坚定。
      总归不是常人。
      归国前早已修满了学分,只是任然保留了学籍。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申请了连大的美术系插班生,交了一份入学作品,和面试后,终于在七月底拿到了OFFER。
      大太又是一顿横眉冷指,倒是江浩天从来不管儿女生死的“父亲”,颇为欣慰的赞赏了一番,人到中年,又有了钱财,心底里更加向往读书和文化人,毕竟里外都要充充场面的,说出去他面上也有光,好歹家里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
      江媛可是拿钱砸了一个三流学校的证书,江胜直接没读,差点没气死江浩天。
      可,到底还是没死的。
      江浣溪作了一幅《房子》,画上是江家的半山腰别墅,华丽富贵,墙上却布满了荆棘,硬生生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
      这是江浣溪见到这座房子的第一印象。
      艺术来源于生活,从来不会有错。
      她的素描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整幅画却采用了西方油画重彩的形式。
      宋佳欣见到江浣溪后,止不住的说着那些教授,老师啊,是如何如何的赞美她的作品。
      江浣溪笑着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佳欣扬起骄傲的头颅,“我可是学生会会长,学校里大事小事有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江浣溪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从后视镜中瞥见阿朗的嘴角扬起。
      是了,这活泼好动的女生是连大的学生会会长,比江浣溪大了两岁,今年大四了。性格虽然洒脱,年纪尚轻,但永远不要轻视贵族教育,管理人和事的方面简直算得上是与生俱来。
      如此看来精英教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富有的人不止在享受和消费,他们远远比平凡的人看得远,资产早已投注到了下一代身上。
      今日宋佳欣突然拜访,要拉着江浣溪去购物,美其名曰“补偿”宋大小姐光明正大的要求江浣溪弥补这五年来作为闺中密友的空缺。
      江浣溪当然不能“SEY NO"
      好好安抚小公主的心情也是当务之急。
      买东西从不考虑,不看价格的小公主。
      这可是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宠到心坎里的宝贝。宋家占据连港南区,是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大族,江家与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长盛不衰,经久不息,自有它自己的一套规矩。宋老爷子不管是年轻时还是现在也是在连港数一数二的人物。从他口中听到过称赞李景的话,那说明李景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人,这就不得不令江浣溪对李景的警惕提高。
      “快来”宋佳欣把江浣溪拉进了一家专卖店,就开始了挑挑拣拣,可怜阿朗两手不得空,提着大包小包,任劳任怨的跟在他家小姐身后。
      或许他本身乐在其中。
      宋小姐眼神利锐,一眼相中了一件漂亮的小裙子,她回过头“阿浣,去试试吧。”
      江浣溪欣然接过,转身进入了试衣间。
      店员挂着标准的微笑,待她出来时,言辞毫不吝啬的说着赞美她的话,十个有九个试的人里她可能都这样说,完美复制。
      宋佳欣过来时,瞪大了眼睛,“阿浣,你真美。”
      这件经典的黑白小礼裙,虽然款式简单,但有一股简约的大气。阿浣的长头发被扎成了两股辫子,垂在耳后。与她母亲一样生来带着江南美人的温婉,静静的站在那就像民国时期的小姐一样令人心驰神往。
      宋佳欣看呆了去,下意识脱口而出“像极了你母亲。”说完便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白露是阿浣心底的痛,旁人不可触及的秘密。
      闻言,江浣溪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垂着眼睛掩藏心事。
      她自己默默回到试衣间换下了裙子,明眼能看得出来心情不佳,退回了裙子,不在打算要了,宋佳欣作为罪魁祸首,不敢在多说一句劝她的话,只得跟着走了。
      等三个人坐在咖啡厅休息时,宋佳欣偷偷把阿朗叫到了一边,让他回去把那条裙子买下来。
      等宋佳欣回去时,江浣溪问了一句阿朗去哪儿了,宋佳欣面不改色的撒谎说“上厕所去了吧”
      阿朗匆匆赶到时,却被告之被人买走了,又问她还有没有多余的,店员抱歉的回道“对不起啊先生,那件是限量款,只有一件。”
      阿朗又问她走了多久了,她说“你们一走,就有一位男士立刻就买走了,估计有一会儿了。阿朗无功而返,告诉宋佳欣原委,她也只好作罢。
      旁晚,宋佳欣让阿朗开车先把阿浣送到家。
      “再见”
      “开学见”宋佳欣坐在车里朝她挥了挥手。等车离开后,江浣溪才从后门进去了。
      却未注意到树下的一辆车,此时,江媛未着寸缕的伏在一个男人身上,女人惊叫连连,男人低声嘶吼,身体逐渐达到高潮,一时难以回神,江媛摊在副驾驶上,过了一会才起来穿衣服,当着男人的面,一点也不避讳。却看见男人抽着一只事后烟,已经转头望向了窗外,手指轻弹,恰好看见江浣溪的一片衣角。
      她嗤笑一声,雷籍书回过头来看向她。
      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娇笑着“怎么?看上我家小妹了?”
      男人笑了笑,“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那可不是,我三妹可是一直在国外留学,最近才回来,人家可是好学生,正经的很呢。”
      雷籍书轻声哄她“宝贝,谁比的上你啊。”
      江媛娇声笑着推搡着男人不规矩的手,“不过你非要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雷籍书大笑,心满意足了,按着她又要再来一次。
      江媛眼里闪过恶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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