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刃》翎戎

4、04

　　提起鬼中最强的存在，怎么想都只有那一个而已。所有鬼的始祖，也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但师父和我说过他的名字。”锖兔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叫作……鬼舞辻无惨。”

　　“那部队呢？”赫兰也不指望立刻就能得到这种情报，毕竟关键人物总是待在幕后指挥，先冲上来送人头的都是小喽啰。“鬼的部队在哪里扎营，这你们总知道吧。”

　　“鬼是不聚居的，所以并不存在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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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兰沉默了一会。

　　连个军队都没，你们打什么啊，一群散兵游勇。

　　不，难道说这个世界的鬼，其实并不打算征服日本？
　　饿了跑出来吃吃人，吃完再藏起来，从没想过圈养人类当做自己的储备粮，“我鬼舞辻无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这……
　　他显然没什么追求。

　　确认了，是会被吸血鬼女王鄙视的类型。

　　怎么说呢，虽然不大规模打仗是件好事，但她找鬼的难度也大大增加。
　　范围这么大，万一人家隐姓埋名藏在哪个旮旯底，遇到敌人就逃跑，这还怎么玩？

　　赫兰烦躁地绕了绕头发。“那我就先和你一起行动，都听你的。”

　　锖兔：“在此之前，我能先问一件事吗？”
　　赫兰：“你问。”
　　锖兔：“你的攻击方式，难道是把自己的血做成子弹？”

　　少女的穿着打扮与他们格格不入，下手干净利落、毫不犹豫，那小巧的武器更是特殊。通体银色，外壳全由金属制成，和他所见过的火.枪完全不一样。
　　西洋那边的枪都已经这么先进了吗？……不可能啊。

　　“对，没错。实在好奇的话，要来一发么？”事关鬼咒武器的秘密，赫兰不便透露，就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我的子弹只能对鬼特攻，打在人类身上，就和普通的水枪差不多。”

　　锖兔愣了一下，不仅没露出她预料中的好奇表情，反而神色一凝，用上了指责的语气：“这样也太浪费了，应该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刚才战斗时受的伤严不严重？请让我为你包扎。”

　　受伤确实有，但鬼咒装备能够加速伤口再生，一般的伤根本不是事，放着不管自己就会恢复，只有特别严重时才会留疤。
　　道理很简单，可真要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鬼咒武器为什么能增强使用者的体质，有何原理，又是怎么制成的……这些连赫兰也不大清楚，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提。

　　赫兰眨眼间跑出几十米远，远远把锖兔甩在身后，回过头来比了个向下的大拇指：“等你什么时候比我强了，我就告诉你。”

　　锖兔站在原地微微叹气。
　　哎，这算什么回答。
　　战斗时表现得强大又自信，然而实际上不还是个孩子吗。

　　.

　　说是一起行动，但两人在这座山上转悠了半天，都没再见到活着的鬼。
　　一次架都没打，反而一路给之前受伤的陌生考生止血急救，宛如后勤兵。

　　赫兰第N次看着锖兔助人为乐，终于忍不住发问：“我早就想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被谁关在这座山上？”

　　“这是鬼杀队的考核……你不知道么？考核通过的标准是在这里活过七天。”

　　赫兰摆了摆手：“不了，我有军籍。”

　　虽然决战时被军方上层狠狠地坑了一回……但在混乱的战争年代里，想脱离部队单打独斗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世界待多久，还是不要占着位置了。

　　等考核结束，就跟那什么鬼杀队说明情况吧。

　　没多久天就亮了。

　　锖兔说这里的鬼都是被剑士们抓起来用于考核的，除了已经归西的手鬼以外，其他鬼等级都很低。而鬼都在夜晚行动，他们为了适应敌人的作息时间，就晚上作战，白天休息。没办法，鬼这么阴险，只能随时随地防着了。

　　人类是需要睡眠的生物，忙了一晚上，显然得恢复体力。太阳出来，赫兰就选了一棵最结实的树，清理掉附近的碎石，往那边一靠。
　　“我建议你也睡一会儿，万一不小心猝死就得不偿失了。”她指着自己身旁的草地说道，“要是怕出事，就离我近一点，不过别乱动。”

　　赫兰行军时经常风餐露宿，在哪都能补眠，就算太阳耀眼，也阻挡不了她休息。反正总会有办法的。
　　她从制服内侧宽大的口袋里拿出军帽戴上，背靠树干，双腿曲起，没过几分钟就进入了暂时休眠状态。她的呼吸很浅，胸膛微微起伏，完全看不出睡得有多沉。

　　说睡就睡，速度极快，直接把锖兔晾在一边。

　　但又奇怪地没有任何违和感，就好像她天生这样肆意骄纵才正常。

　　锖兔露出有些无奈的微笑，脱下羽织，披在少女的身上，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遮盖住。
　　特别是腿。
　　制服裙太短，不用布料盖着容易受寒。

　　才刚放下衣服，他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少女紧紧地钳制着靠近自己的人，力道很重，但又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样僵持在这里。

　　锖兔抬头望去，却看见赫兰紧闭着的双眼。

　　她根本没有醒。

　　怪不得她之前会说“如果害怕就离我近一点，不过别乱动”……这大概是对方睡梦中本能的防御反应，不准移动的物体靠近自己身侧。
　　他哪怕再挣扎一下，在赫兰那双苍蓝的眸子睁开之前，她都会先拔出枪朝这个方向来一发。

　　这不是水枪不水枪的问题，是他先不听劝打扰人家休息的错。

　　所以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