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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妹妹 ...

  •   他显然在转移话题,明明是他把她摔了,竟然还怪她抱得不够严实?

      温尔更恼,不理他,径自在人行道走得飞快。

      林斯义的笑声不绝于耳。

      “有什么好笑!”温尔恼羞成怒,顿步,涨红着脸瞪他。

      林斯义本来要收敛,不过脑海中她趴到地面那一瞬间的样子实在挥之不去,越想越好笑,直乐地趴到车龙头上,磁性的音质引得街头来往行人纷纷注目他。

      “林斯义。你过分。”温尔严肃时,温婉仍是占上风,好像他可以肆意欺负她,而她的最大怒气也仅仅是这般了,毫无警告力。

      不过逻辑倒是很清楚。

      “这件事就是你的错。我绝对抱得你很紧。首先今天早上,不能开车我们可以走路,是你选择的自行车;其次刚才明明路段不好,你却突然加快,才会把我甩掉。你错两点!”

      “那这件事当中,你没有错?”两人停下来,在一颗小香樟树下,她站在人行道上,林斯义两条腿支在街面上,一副悠闲自在,要与她辩论清楚的架势。

      温尔严肃盯着他眼:“我有错。我错一点,不该在早上说后座不舒服,你剪了一块纸板给我垫上,结果那个纸板太滑,稍微加快就把我甩出去。按照责任划分,你错两点,我只有一点,彼此相抵一点,我没责任,你剩一则,所以理所当然,整个事故是你错了!”

      事实条理清晰摆在面前。

      林斯义只好当街认罪,他瞳色浅淡,一点点的映着午后的光线,用这样的角度看着人,被看的那个会从他眼底看到有金色星星在跳跃,“哥错了。是哥的错。原谅哥?”

      语气温柔哀求。

      温尔抵挡不住,眼帘微微垂下,掩饰住眼底心动的痕迹,声音低柔道:“知错就行。”

      林斯义又笑,片刻后问:“摔疼了吗?”

      现在问是不是晚了?

      温尔无语,也好尴尬,因为刚才那一趴,虽然用他外套垫了一下,但是,她以胸着地,的确被“砸”到,疼过后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所以沉默一会儿,利索地告诉他没事,然后自己也莫名其妙笑。

      大概刚才摔得真是太好笑了。

      幸好这段时间林斯义一直在训练她体能,刚才摔倒时她明显有自卫反应且事后起身更是利索无比,她有一种轻盈之感,觉得还蛮稀奇的,回三区的路上,一直跟他分享刚才这个小细节。

      林斯义非常有耐心,认真倾听她,虽然只言片语未点评,他对她的体能仍持严格态度,认为她这点变化并不算什么。

      所以也可看出,他到底是个严厉的人。

      不过有时候又老哄着她。

      比如,已经到了三区主干道,香樟树隧道底下,他要求她上车,骑回去,而不想再走了。

      温尔不愿,秀眉皱着:“要不,你自己骑回家,我走回去。”

      林斯义懒懒一沉声:“上来吧。哥不会再摔着你。”

      他为什么总执着让她坐车呢?
      当温尔坐上去后奇怪想。

      “走了。”他在前头笑着提醒。

      “嗯……”音落,温尔找到答案了,他就是喜欢逗她而已!!

      故意在路上骑得歪歪扭扭,明明都是平路,把她吓得哇哇大叫。

      “你好恶劣。林斯义!”她忍不住骂他。
      “抱紧了。前面又要飞!”

      前面是个大下坡,温尔把脸埋在他脊柱沟,声音被堵,仍是惊叫连连。
      终于安全到了平地。
      温尔一抹额头全是冷汗,气极反笑。

      和他正闹着。
      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不可思议的女声,“斯义?”

      温尔从林斯义背后瞧到门前站着的人影,是左曦。还有左曦身边的大包小包,加一个正在按院门密码锁的中年贵妇。

      贵妇背影纤细,没有一点被生活蹉跎过的痕迹,听到后头纷扰,即刻回头,刚好目光对上了温尔。

      “温温?”
      “妈。”
      对方和林斯义同时发声。
      温尔跳下车,朝对方一点头:“阿姨好。”

      .
      按原计划回来的是左曦和林斯义母亲。
      林斯义昨天半夜三更回城,惊着了林母,两人在楼下主卧,好一会儿密谈。

      林斯义声音慵懒,时不时夹着笑。
      他母亲就有点儿不淡定了,间或冒出一声“胡闹”,声音之严厉,可见情绪绝非作假。

      温尔不是故意偷听,而是门没关严实。

      她烧了热水,给坐在沙发上的左曦倒了茶,左曦喝不惯,神情似笑非笑的有些冷漠:“你哥昨夜几点到家?”

      “两点。”温尔如实回答。
      “温温,你多大了?”对方突然问。
      温尔微楞,继而才答:“十七。”

      “对,十七。我之前做过你的心理医生。才多久就忘了?”左曦笑了笑,将茶杯放在圆几上,“听说今年上半年结束,你就回老家了?”

      “是的。”温尔点头,“学校快重建好了。”

      “那离开这里,没什么不舍的地方吧?”

      温尔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左曦的语气和眼神都希望她不要有所留恋。可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留恋?

      她笑了笑,望着左曦道:“不管怎么样,以后要回来报恩。”

      左曦笑:“不报仇就行了。”

      “这什么意思?”温尔犹疑看她。

      “开玩笑。”左曦说着自己乐起来。好似真的在话家常。

      温尔却觉得心里直发凉。

      她此时想的不够深,只觉得左曦的占有欲可怖,为了林斯义,可以随意对一个无辜女孩开火。不过一细想,她自己也没好哪里去,她同样希望林斯义狠狠地拒绝左曦,不惜伤害到对方。

      所以女人们,无论年龄大小,自私和占有欲,势均力敌。

      而让她真正承认,自己是比左曦还凶狠的女人,是在林斯义离开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顾黎清先将温尔叫到她房间,送了温尔一件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说是法国带回来的,希望她喜欢。

      可温尔怎么会收,受宠若惊,连忙给拒了。

      顾黎清身上不知是喷了香水还是本身就自带的清香,非常好闻的味道,静静坐在她身边,听她来自江南的吴侬软语腔调,温尔觉得十分舒服。

      顾黎清也亲密的拉着她手,说她长得漂亮,也许是客套交际,也许是觉得做为一份责任,毕竟是自己儿子领回来的人,顾黎清这一次,和她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温温,如果我女儿没丢的话,也和你一样大了。”话到彼此都毫无防备时,顾黎清突然抛下一句惊天之雷。

      “丢了?”温尔睁大的眼睛显示了她内心的震惊。

      “是。丢了。”顾黎清的表情十分平静,只除了眼神中稍微有一些些的恍惚,总体看上去像已经走出过去的伤痛,“她也跟你一样,皮肤白皙,像我们江南人,讲话软软糯糯,七岁前一直跟在她哥哥后面,像个小尾巴,斯义也真疼她,从她出生,我都没怎么操心过,一直都是斯义在带,也许是我这个妈妈太不合格,老天罚我,在一次和她出门的过程中,眨眼人就丢了。”

      “我的女儿,一失踪就是十年。我们也找了十年,了无音讯。”

      “现在我还是没有放弃。但左曦她们都劝我,从心理上我该放弃,让自己走出来。我想这是对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斯义,他会助养你。你跟他妹妹真是太像了。”

      “阿姨,你不要难过。她一定会回来的。”温尔没有做过母亲,哪里能体会到人家的心酸呢。只能这么稍稍安慰。

      “我没事。我这些年都过得很好呢。”顾黎清笑了笑,“我想,等我女儿回来的时候,我还可以陪她到老对不对?”

      “对。”温尔附和,“首先你要过得好。才能更长久的陪她。”

      顾黎清笑着抚摸她软软的手:“你跟左曦一样会安慰人。”

      温尔朝她亲昵的笑了笑。心里有一种抚慰她悲苦的意愿,不过她力量渺小,在楼上陪了两个小时后,轻声告晚安,下了楼。

      这时,已经晚上十点。
      左曦今晚在家里吃得饭。

      听顾黎清话音,左曦应该是她的心理医生,所以这些年这两人关系非常好。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顾黎清也愿意撮合,左曦来林家自然就勤了。

      怪不得林斯义多数时候都是无奈。

      被他母亲压着,他怎么能跟左曦彻底撕破脸?

      在客厅倒了水,温尔握着温水杯,杵在一盆绿植前发怔,脑子里后知后觉倒出顾黎清刚才的一句话:
      你跟他妹妹真是太像了。

      ……
      太像了……
      什么意思?
      因为像,林斯义才助养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难受?

      温尔琢磨出味儿来,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再吐出,如此几个来回,对心底的难受毫无缓解效果。

      可见心理医生的话也不能全信。

      她喝了一口水,想起那位姓左的心理医生可能还在家中,不知和林斯义聊得什么,在他房间呆了两个小时还不出?

      温尔忍不住靠近林斯义的房门,也许她会听到一对成年男女翻云覆雨的声音?

      她笑了。
      笑得那么苦。

      房门微微敞着缝。
      能听到说话声。
      是左曦。
      果然没走。

      温尔脚步靠近,终于听得真切。是左曦试探的软音,“斯义,我今晚不回去了……”

      后面说了什么,温尔没听真切,她迅速退回到客厅,接着在刚才发呆的地方,哗啦一声,手中杯子掉落,玻璃碎片翻飞。

      一片绿色的叶子戳到她眼睛,才惊惶掉落了杯子。

      明明事故不大。

      她却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义无反顾的狠狠划破自己食指。

      然后等着林斯义到来。

      一滴,两滴,三滴……

      “温温!”林斯义冲出来,三两步就到她面前,炽热的眼神仿佛要融化她。
      而那明明是怒火。

      “你怎么回事!”他生气,扣住她手腕猛将她从地上拉起。

      温尔被迫撞进他怀里,闻到他衣服上和她同款洗衣液的清香气味,她闭上眼睛,心里问自己,你怎么变得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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