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处处在摸鱼》玉泉三段跑

14、第 14 章

　　百晓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颤着声问道：“这、这都十天了，我、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秦墨语却看都没看他，翻箱倒柜地专心找着什么，脸上的笑容诡异阴冷，莫名让人胆寒。
　　翻了半天后，她才缓缓拿起套烟粉色的锦裙，柔声问道：“先生今日穿这件如何？这粉色柔和清淡，可配个桃花色系的妆容呢。”
　　被摧残多日的百晓生自抱自泣，绝望挣扎道：“我、我能拒绝吗？”
　　秦墨语桀桀笑着，步步逼近对方，善意提醒道：“先生现如今可是被多方势力盯着哦，为了先生的安全，劝您还是老实换上比较好呢。”
　　见百晓生仍面露痛苦之色，秦墨语瞬间收去笑意，面无表情地催促道：“你不是挺喜欢穿女装吗？搞快点，给我穿！”
　　百晓生看着几乎顶到脸上的薄裙，终如前几日一样自暴自弃，哽咽道：“穿！我穿！”
　　路上的这十天里，百晓生每天都被按着换装上妆，临走前从他家中衣柜妆匣里搜出的东西统统被用了个遍，颇有些暖暖环游江湖的味道。
　　这次的烟粉锦裙也是一样，裙子本就是百晓生按照自己的身材订做的，材质轻盈透气、款式精巧独特，再配上适合的妆容发饰，以及百晓生梨花带雨的表情……
　　秦墨语满意地拍了拍泫然欲泣的百晓生，大方安慰道：“别怕呀小娘子，等会我们就到地方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站到了一道外门前。
　　只见那大门足有数丈之高，自百米外便能清楚看到，门侧迎风飘扬着数面旗帜，蓝纹底布上以素白锦线绣着长剑图样，只是远远望着，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迫人气势。
　　大门正中最高处挂着一面匾额，“凌霄派”三字笔力遒劲、厚重古朴，一眼就可窥出书写之人腕力不凡、内劲雄厚。
　　百晓生呆呆立在门侧，木然问道：“这、这是凌霄派……？”
　　还未等另两人回答，他便恍然回过神，激动得连蹦带跳：“你们居然是凌霄派的人！我早就想来这看一看了！以前我写的那些故事里，有好几本都取了凌霄派做原型！也不知那掌门是否真如传言一般，能不能让我偷偷瞧上几眼……”
　　秦墨语嘴角一抽，想起他书里那群冷酷掌门高冷师尊，又想了想自己舅舅成熟稳重的脸，实在是没法把两者重合到一起。
　　“取凌霄派为原型？”沈星北似是无意问道，“先生故事里似乎有不少细节都能与凌霄派对上，有些倒是在江湖上都未曾传闻过。”
　　秦墨语却是先挑眉道：“沈师兄了解得很清楚？看过几本？”
　　沈星北面色如常：“听师弟师妹们提起过几次，有些故事太过真实，觉得颇有趣味，便记了下来。”
　　秦墨语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倒是没再追问下去。
　　毕竟，她也对这个问题相当感兴趣。

　　不仅是凌霄派和秦远山，百晓生话本故事里的许多细节甚至能与门派中的其他弟子一一对应，“掌门师尊”的那位“心尖宠”更是像直接照着某位写出来的……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些细节在江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知晓，即使可以解释成百晓生为创作而收集的资料，那他的消息究竟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秦墨语那时找上百晓生，一是盯上了“百晓生密谈”中诸多刻意引导暗示的言论，二则是看到了百晓生连载话本中大量令人生疑的细节。
　　即使这几日中确认了百晓生不会武功，亦不敢逃跑，秦墨语对他的怀疑仍是未完全打消。
　　此时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若是他的答案不能令人满意……
　　秦墨语抚了抚腰间红绳，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百晓生却对临头的危险毫无所觉，他愣愣地挠了挠头，一脸懵逼地回问道：“啊？哪些细节是真的啊？”
　　又过了数秒，他才恍然道：“你、你是说我算出来的，都是对的？”
　　秦墨语和沈星北皆是一怔。
　　沈星北眉间微蹙，追问道：“什么算出来的？”
　　百晓生却是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算卦啊！我的天，我卜卦居然真的卜中了吗！”
　　秦墨语满头问号：“你写个话本还用上算卦了？”
　　“可不是嘛！”百晓生狂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以前就当个爱好，谁知道还真算准了……哎，你们说的到底是哪些细节啊？让我来对一对当时的卦象。”
　　见秦墨语和沈星北二人仍是一脸疑惑，百晓生索性边从包裹里翻找东西，边解释道：“我们富家子弟嘛，你们懂得，就喜欢培养点小爱好。像那些花天酒地的事我也不喜欢，平日里整天在家写话本又有些无趣，想了想足不出户还能找到乐子的，也就是占卜之事了。”
　　秦墨语：……这有任何因果关系吗？
　　“我闲着没事瞎学了不少卜卦的法子，什么梅花易数紫薇排盘、六壬推算夜观星象，都多少了解一点。”百晓生顿了顿，小声道，“写话本缺少素材的时候，我就抓了些你们掌门那样的大人物，随手测算了几下，按卦象发展继续写了下去……所以我是真算中了点东西？”
　　秦墨语顶着百晓生求知欲满满的眼神沉默了一秒，而后问道：“你就算出来了挖心掏肝剜膑骨？”
　　百晓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讷讷道：“那、那个是文学创作、合理加工……”
　　“不过，”他又偷偷道，“那些因缘际会倒都是卦象里写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你们掌门真对他某个弟子有想法？”
　　还未等秦墨语回答，沈星北便直接打断道：“先生所言之事未免有些玄妙，又有何证据？”
　　百晓生却是更在兴头上了，他掏了半天终于从口袋中摸出一沓纸片，嘿嘿一笑道：“那要不我给你们算算？往常都没人愿意让我练手，若是这次也算中了，往后便是没了江湖小报，我也可以去那成门口摆个算卦摊了。”
　　沈星北扫了扫他手中那沓彩色画片，提问道：“先生所用的是这套东西？”
　　百晓生一边切着牌，一边严肃解释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刚从别人那买到的异国玩意，还没用过几次，正好拿来试试测算出来的结果准不准确。这玄学之事也是要学学外来经验的嘛，多种卜法相辅相成彼此证伪，得到的结果岂不是天下无敌？”
　　秦墨语嘴角一抽，实在是不明白百晓生是如何用如此严谨的态度去对待玄之又玄的事。可还未等她出言嘲讽，百晓生便将洗好的画片捻作扇形排到她眼前，兴奋催促道：“快抽一张！”

　　秦墨语随手指了一张，百晓生翻过来后便对着五彩的图案喃喃自语道：“你这牌倒是有趣……幼时家中曾有巨大变故，似是有些血光之气，之后倒是一路顺遂……你心中所求解之事，已是坚持多年而未有结果，不过应当会在近期出现转机。”
　　秦墨语心中一跳，倒是没再说什么。
　　百晓生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兴奋道：“是不是说中了？来来来，沈少侠你也试试！”
　　一沓画片又塞到了沈星北面前，他瞥了瞥正若有所思的秦墨语，也抬手点出一张。
　　百晓生翻开那张画片后先是一愣，而后忽然笑得格外意味深长：“沈少侠这张牌就更有趣了。依我所见，沈少侠应当有个思慕已久的姑娘，对方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意……但从牌面上来看，你怕是不久就会得到满意的结果了。”
　　沈星北无视了一脸八卦的百晓生，不动声色地带开话题：“先生的卜算之术我们已经见识了，先回到凌霄派再言其他。”
　　秦墨语本在皱着眉思索什么，忽然察觉到沈星北动了脚步后才回过神来，怔了片刻才接道：“沈师兄说得是……走吧，白先生。”

作者有话说

　　百晓生，左手易经右手塔罗、头顶心尖宠脚踩带球跑的气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