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ateez·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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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一转眼ateez就出道三年了。按照许鸣鹤的经验，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时间段。
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洁身自好和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浪得飞起的是少数，人是独特的，但样本足够多了以后，他们的表现便会呈现出聚合的态势，形成名为“共性”的区间。比如在没有多少危机感，面前也没有特别有吸引力的新事物这个“不上不下”的区间，人的心态是会变的。
这个时期的男idol，稳定恋爱且不出人命不秀，同时认真工作，从道德水平讲已经是上游了。
如果不涉及任务，在这个时间段，许鸣鹤不会干预队友的私人事务，至多提醒一下和艺人谈恋爱小心被拍，和素人交往别搞出惹得对方报复的事，在恋爱中当渣男被素人女友锤的男idol，知名的不知名的都有，倒不是许鸣鹤危言耸听。至于和粉丝私联乃至约个一夜情，道德角度也很难说，东亚之类相对保守的环境还有是不是在利用形象光环和优势地位获利的说法，欧美嘛……白天花钱买表演，晚上免费集明星的粉丝也不是没有。
最早搞乐队的许鸣鹤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但这次的任务性质，使得许鸣鹤会试图干预一下。毕竟队友专注组合活动的时候，许鸣鹤还能像丁润浩那次“雪中送炭”那样，碰到合适时机就刷刷进度。都沉迷于做异性恋了，许鸣鹤再想从他们身上找机会推进度条就难了。而回归前与朴星化的那次闲聊，给了许鸣鹤两点启发。
第一，许鸣鹤可以试试“你们这样做会让我失望”能拦住几个队友，当然程度要控制一下，否则碰上真的对他不感冒的，会觉得许鸣鹤出道三年后还不让人恋爱很神经病。
第二，正如许鸣鹤与朴星化所谈到的，人总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所以他能不能试试引导一下这帮人找乐子的方向呢？
在给宋旼琦介绍《daebak show》，进而讲到Eric Nam的演出时，许鸣鹤联想到了这些与“出道三年，海外巡演，我的队友们不会又要有人开始浪了吧”的思绪，于是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带了带。
“哥在担心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确定地说，这是错误，但是……”许鸣鹤决定用犹豫、停顿适当地暴露弱点，“我还是更喜欢我们有一个完全一致的目标的时候。”
不相信自己能对一件事有长久热情、期待着得到回馈的人，在意识到活动时间变久以后组合成员的想法差异往往会渐渐变大，并为此感到有些忧郁。以上，与他人设相符的深夜感性。
“这种想法有点自私，是吧？”许鸣鹤轻声说。
宋旼琦沉默不语，双手握住了许鸣鹤的手腕。
“在安慰我吗？”他说。
宋旼琦的目光落在许鸣鹤的手上，嘴唇翕动，依照许鸣鹤的了解，这时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但有什么话还不好说出口——话说回来，大部分人如此表现，对应的都是这种心理活动。
虽然没有读心术，了解也没有深刻到能猜到宋旼琦此时所思所想，但许鸣鹤不是没有话可说。
“停——”他轻声道。
“你之前对我说，我这样接收到爱就必然会用爱回馈的人有可能被骗，我听进去了，所以比起以前，我在心里会悄悄地评判一下，你也不例外，”许鸣鹤笑道，“如果要对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稍微多想几秒钟，好吗？”
通常情况下，多想几秒钟，带来的会是退让。
宋旼琦心中一紧。
能与许鸣鹤成为队友是一件幸运的事，这是ateez成员间显而易见的共识。社会生活过得越久，便越会发现许鸣鹤那样能力、道德水平、原则意识兼具的人有多难得。对于“坚持”的不自信和对于“反馈”的渴望作为缺点无伤大雅，甚至更像是让他们有机会与许鸣鹤变的亲近的另一种幸运。
毕竟，若是许鸣鹤的才能和心志从哪个角度都无懈可击，他们又怎么会有信心与许鸣鹤建立长久的亲密关系呢？能力差距太大的人，在同一组合时还可以作为同事共处，组合活动结束后就会形同陌路了。正因为许鸣鹤需要的东西不难提供，又是一定会对收到的爱予以反馈的个性，爱他的人才会越来越无法自拔。
这样的爱并不无私，正因如此，竞争压力也很大。
宋旼琦本想顺着他的私心对许鸣鹤告白——反正从日常表现出来的态度看，许鸣鹤稍有点性冷淡，且不恐同，那么把关系从寻常队友、好朋友升级成“挚友”的级别，甚至来点“兄弟间的互相帮助”作为一种恋爱禁止的替代品，听起来应该也合理……
许鸣鹤：“稍微多想几秒钟。”
轰！
一记惊雷在宋旼琦的耳边炸响，接着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剧震的声音。
你这么说出来，许鸣鹤会怎么想，为了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不那么卑微，把许鸣鹤放低到他绝不应该涉足的程度，许鸣鹤真的看不出来、察觉不到吗？
宋旼琦避开许鸣鹤的眼神，后怕让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怎么了，不舒服吗？”宋旼琦放在许鸣鹤手腕上的双手没有用力，许鸣鹤试探地抬起右边的手，用手指外侧去触碰宋旼琦的额头，却被宋旼琦顺势按在了自己的前额。
“哥，”他缓慢地低声说，“如果我在你面前永远诚实，你能再喜欢我一点吗？“
“这对你更重要？”许鸣鹤没让他等太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宋旼琦听到了回答。
宋旼琦点头。
“好吧，不用再说了，有些话讲出来很难，我不能要求你立即做到。”关系没有亲密到至亲爱侣的层级，平时相处再亲密，涉及到一些私密的、有深度的话题，还是很难做到坦率。
“我看行动，旼琦，”他说，“我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再决定……要不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宋旼琦的行动是，给许鸣鹤听了他的自作曲《无题》。
这首自作曲里伴奏的存在感十分稀薄，许鸣鹤能够理解，歌词和旋律如果没什么经验，还可以靠着天赋和感觉做出点模样，编曲不行，对曲式、和声、对位、配器等没有充分地学习，是做不出好的编曲来的。
“怀着能够做到的希望，是否会更加挫折呢……”
许鸣鹤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心理疾病是什么样子，他这个没得过病的人到底没办法感同身受，宋旼琦回来以后在镜头前看不出变化，私下里也没看到忧郁颓丧的状态，但在许鸣鹤看不到的地方，他会写下这样的歌词。
一直听到“please help me now”，他睁开眼睛，然后宋旼琦主动点击了暂停。
“是不是不怎么样？”
为了显得身边的人对他更有作用，许鸣鹤的设定是不喜欢无意义的吹捧，喜欢善意和客观的反馈，为了这个人设，他在不用刻意搞笑的场合也收起了无意义的夸赞，把真话说得好听点嘛，这个他也会。
“你需要多学一点乐理。音乐是艺术，是感性的，但人因为经历与环境，会对不同的旋律组合产生什么样的感受，这个有客观规律。就像我曾经和你讲过，流行音乐倾向于在一段的末尾回到这一段的主音，或者升八度，会让旋律变得更入耳，更便于记忆。”
“please help me now是因为合适，还是用韩语写不出来？”许鸣鹤反问道。
“用韩语写不出来。”
“母语羞耻，我也是，有的歌词用英文写更顺利……”
许鸣鹤幽幽地说。
“现在，我给你听一首歌，坦白一件关于我的事。”
许鸣鹤的自作曲试听，是打开键盘，现场演绎。他的左手是固定的和弦托底，右手在高音区弹出悠扬的旋律。
“左右手在最后的编曲里是不同的乐器吗？”宋旼琦回想起许鸣鹤以前的教学，问。
许鸣鹤点头，抬左手，“大提琴转钢琴”，抬右手，“钢琴转哨笛”，将两只手重新放回琴键上：“热身完成。”
宋旼琦不说话了。
他听许鸣鹤又弹了一遍前奏，接着双手向中间靠拢，进入弹唱模式。
“请把我锁进你的心里，
听着，我亲爱的朋友，受伤了也没关系，
我知道你受的苦，你不需要演戏，
寻求帮助吧。“
隔音效果很好的工作室内，宋旼琦却仿佛听到了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好像是半小时前他与许鸣鹤并肩走到这里的记忆回返，作为一种先兆，预示着即将变得不同的未来。
“因为即使是士兵也会变得玻璃一样脆弱，
当黑暗的思想扎根时。
请将自己从焦虑中解脱，
跟我来吧，等待着你的是生活。”
“你就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千万种色彩，
生命的烟火。
歌唱吧我们再将沉寂，
淹没在十一月的一个雨天。“
这段旋律被上移了一个八度，作为背景音用键盘演奏，宋旼琦看到了沉重、又隔绝了危险、孕育着生机的雨幕，而他又身处堡垒之中，没有直接触及那份属于雨水的寒意，离得最近的是许鸣鹤的吟唱，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故事结束后，又是新的一天。
“Hey，你并不孤单，
歌唱吧，随后我们将沉寂淹没，
你并不孤单，
歌唱吧，随后我们将沉寂一起淹没
……“
短暂地激昂之后，节奏重新归于平缓，那悠扬的仿佛吟游诗人的歌谣一般的曲调也重新出现在耳畔。
“你就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千万种色彩，
生命的烟火。
歌唱吧我们再将沉寂，
淹没在十一月的一个雨天。“
许鸣鹤收回双手，沉默着转过头，他的眼神朦胧晦涩，像是刚刚下过了一场雨。
宋旼琦试图抑制心中翻涌的情绪，最终没有成功。他的双手绕过许鸣鹤的肩，隔着毛线衫将他从椅子上带起来，抱在怀中。
“怎么了……唔。”
许鸣鹤没有抗拒，很自然地反抱住他，甚至安抚性地拍了拍宋旼琦的背。但接着，他的声音就被堵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156章 ateez·七十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