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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三合一 ...

  •   隔日回京后,魏衍要护送元武帝回宫,所以叶向晚只身先回了将军府,只是等她到了院子刚歇一口气,曹海就来求见了。

      叶向晚问他:“曹管家是有何事?”

      曹海回到:“夫人,昨日府门外来了个女子,是镇北军战死沙场的一位将士的亲姐,因家乡发大水不好过活便来京城投靠远亲,但远亲早就搬了家,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无依无靠,就找到了将军府,小人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所以来请夫人拿个主意。”

      将军府以前就收留了很多战死将士的家人这事儿叶向晚也是知道的,现在府里都还有不少那样的人,不过她自己遇到还是头一回,“那女子的为人看着如何?”

      “人看着腼腆老实,手脚也很麻利,情况其实小人也叫人打听过了,她所言非虚,庞城那边确实发大水了。”以前将军府都是来一个这样的,什么都不问的就留一个,不过自从叶向晚当家后,曹海这个管家也学到了很多经验,所以早让人把这些事都办妥当了。

      “嗯,府里也不缺她一口吃的,那就让她留下吧。”叶向晚点头,这种能全了魏衍意愿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是。”曹海领命下去了。

      秋猎之后魏衍就没之前那么忙了,日日都能按时回府,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比之前更加自然了,偶尔还能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亦或是一起下个棋什么的。

      别看魏衍是个武将,但棋艺倒是不俗,正好叶向晚也喜欢这个,所以趁着今日魏衍休沐,叶向晚起身用过早膳之后便打算去书房找人下棋,只是没想脚刚迈出寝房们,就有丫鬟来报说是叶兰芝来了。

      虽然心中微恼叶兰芝来的不是时候,将她的雅兴给打扰了,但到底是不能不接待这位好妹妹的,遂让吉祥如意上了叶兰芝爱吃的点心和茶水,自己又到了院子去迎人。

      两人在花厅落座,叶兰芝抿了口茶后,先说起了云妃生辰的事儿,“母妃叫我问问三皇姐那日可有空和魏将军一起进宫去用顿午膳。”

      “云妃娘娘生辰我自是要去的,至于将军的话,先问过他再说。”话虽如此,不过叶向晚觉得只要她提魏衍就会答应的。

      “我就说三皇姐一定会给母妃贺寿的,就是母妃非得叫我来问一趟。”叶兰芝撅了下嘴,立马又兴致勃勃的与叶向晚聊起了叶灵香的事,“三皇姐,秋猎那日您与二皇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最近可不好过了,被禁足也就罢了,还有教养嬷嬷天天在那给她教规矩。”

      “还能发生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都和我过不去。”叶向晚道,“父皇想让她嫁出京去,真能如此的话以后就清净了。”

      叶兰芝也不喜欢叶灵香,刚听这话时还觉得高兴,可是转念一想又蹙起了眉头,“张贵妃肯定是不乐意的。”

      叶向晚颔首,张贵妃何止是不乐意啊,那肯定是会想方设法将叶灵香留在京城的,所以虽说父皇金口玉言,但只要还没实行,这事最后到底是什么结果就说不清。

      叶灵香的事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叶兰芝看着沉思起来的叶向晚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到:“三皇姐,您和魏将军近来还好吧?”

      叶向晚见她神色颇为异常,觉得这句不像是寻常的问候,“很好啊,怎的这么问?”

      叶兰芝沉吟了下,不答反问:“那魏将军没有表姐、表妹,或者义妹什么的吧?”

      “你在说什么?”叶向晚面色古怪的看着叶兰芝,特别想问问她是不是在宫里没人玩了就无聊到抽风了,怎么尽说胡话呢!

      叶兰芝:“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嘛,落魄表妹寄居府中,对表哥暗生情愫,接着控制不住的爬、床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借此破坏掉表哥和表嫂的感情自己上位。”

      叶向晚:“......”
      你到底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叶向晚虽然很无语,但很敏锐察觉出不对来,“你是有见到什么了吗?”
      叶兰芝不是随随便便说这种话的人,定是有什么诱因的。

      不过这回却是叶向晚猜错了,叶兰芝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了本话本,“没有啊,就是昨夜看了那么一本话本有所感触,说出来提醒三皇姐一下罢了。”

      叶向晚扶额,觉得这天真是没法再聊下去了,遂也不留叶兰芝用午膳了,没几句话就把她送出了将军府。

      叶兰芝的“好心提醒”叶向晚以为自己是没放在心上的,只是当隔了一天碰到曹海时,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停下问了句:“将军没有什么表姐、表妹,或者义妹之类的吧?”

      曹海迷惑的瞪大了眼睛,“禀夫人,没有,将军是孤儿呀。”

      叶向晚一听,对呀,魏衍可是孤儿,连爹娘都没有,又哪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表姐、表妹的。
      都怪那日叶兰芝与她说了些有的没的,导致她也跟着胡思乱想了,不过问这么一下也算是让她彻底安心了。

      日子还是和平常一般无二,就是入了秋之后,偶尔下场雨总是比平常寒冷许多,今夜也是如此,从用完晚膳之后夜空中就开始电闪雷鸣的,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后这场秋雨终是下下来了。

      “将军去书房时带了披风了吗?”原本倚在软榻上听吉祥给她弹琴的叶向晚突然睁开眼睛问一旁正在给她烹茶的如意。

      如意想了想,又回头去看了屏风旁的衣架子,回到:“未曾带着。”

      “给他送去吧,省得回来的时候着凉了。”吩咐完,叶向晚反倒自己先从榻上起来了,“算了,还是本宫亲自去送吧。”

      吉祥如意便都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给叶向晚穿上外衣,又系上了披风,另一个又去收拾了魏衍的披风,还拿上了伞,主仆三人才出了寝房门的。

      再一阵急雨之后现在外头雨其实下的并不大了,就是淅淅沥沥的一直不停得很恼人,好在从寝房到书房这一路上大部分都是回廊,所以叶向晚主仆并没被怎么淋着。

      平时一直开着的书房的门此时却是关着的,叶向晚只是怔了下倒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下雨了的缘故,她让如意去敲门。

      “笃笃。”
      “将军,公主给您送披风过来了。”如意说完就推开了门,因为平常也是这样的,所以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的掩盖下她根本没有听到里头的魏衍其实说了一句“等等”。

      而叶向晚是在如意推开门后紧跟着就进去了的,只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不明,目光先是直勾勾的盯着地上——
      那里有位浑身湿透、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正面色苍白的抱着自己流着血的小臂哆哆嗦嗦地跌坐在那!

      活了两世的叶向晚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场面,毕竟前世她的三任驸马个个俊美,在他们的后宅遇到这种情况只多不少。

      在魏衍这却是第一次,毕竟一来魏衍一把络腮胡还老板着个脸,凶巴巴的就能吓退不少美人儿;二来整个将军府经过她之前的整顿,有歪心思的全都赶了出去,剩下的都是安分老实的。

      不,还是有一个除外的。
      曹管家前些日子说的那位家乡发大水的女子!

      叶向晚意味深长地看着本该充满诱、惑力,此时此刻却如同一个被遗弃了的破布娃娃似的湿、身美人沉默了良久。

      然后才神色淡然的和离那女子三米远,手里还拿着宝剑且惊慌失措的魏衍对上,“这位是将军的表妹吗?”

      啧,还真是被兰芝那个“关心的提醒”给弄魔怔了,出口闭口都是表妹的。

      叶向晚暗自嫌弃了自己一把,正欲换种说法时,魏衍已经“哐当”一声把手中宝剑丢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叶向晚身旁,急急忙忙的与她解释:“不是不是,微臣根本不认识此人,她莫名其妙的就进了书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跟中了毒一般浑身无力的往微臣身上靠,微臣避开了她又黏上来,被逼无奈微臣才用剑将她给刺伤了,而这个时候公主您就来了。”

      魏衍越说声音越低,他如同犯了错误的孩童一般偷偷的去瞄叶向晚,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因为紧张紧紧的抓皱了自己的衣袍,手背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他怕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更怕叶向晚会不信。

      叶向晚的脸色变了几变,她倒是没有不信,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夸奖魏衍面对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能够坐怀不乱;还是暗怨他一句不解风情和真是个榆木脑袋,竟能把美人儿对自己的勾、引当成是中了毒;亦或还可以感叹一句头一回听魏衍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思绪有些乱,不过再乱叶向晚也知道要先把碍眼的人给处置了,“吉祥如意,把人带下去!”

      “是,公主。”吉祥如意也是一脸寒霜的把这个不知打哪来的心术不正的丫鬟给架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叶向晚和魏衍的时候,气氛是沉闷又尴尬,叶向晚是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本事常事,更何况这事儿魏衍又没错,反而还能算是有功,但就算如此叶向晚心底还是有些膈应和不高兴的。

      至于认为自己犯了错误的魏衍则是不敢说话。

      又是一番良久的沉默,叶向晚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披风递给了魏衍,“将军,夜深了,咱们回房吧。”

      魏衍瞳孔瞬间一缩,嘴巴微张讷讷的好似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披风紧紧拽着,耷拉着个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叶向晚的身后。

      两人如往常一般上了床,看似都闭目躺好了,其实谁都无心睡眠,只不过彼此都在掩饰。

      叶向晚辗转反侧,又怕魏衍看出她的难眠,所以连动下手脚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是就算再小的动静还是逃不过魏衍习武之人的耳聪目明,所以小公主的每一个动静他都记在脑里,疼在心里。

      在不知什么时辰叶向晚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时,魏衍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侧身凝望着叶向晚的睡颜良久,再次躺下时大手又忍不住的偷偷往叶向晚那边伸。

      有些习惯真的是一旦养成就再难改正了。

      魏衍还在犹豫,可到底他的克制还是难敌内心深处的渴望,轻轻的包住了那只白皙柔夷。

      隔日魏衍照常早起去上朝,然后去衙门点卯,但中午时特意回了府与叶向晚一块用午膳,他见叶向晚神色如常,也不再追问昨夜那事,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就稍稍放下了,其实叶向晚哪里是不再追问,只不过问的不是他罢了。

      一大早她就亲自审了那女子,不仅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还有了意外收获,只是在还没把那个意外收获处理妥当时,叶向晚不欲多言。

      午膳过后,魏衍没急着回衙门,不远不近的围着叶向晚转,她想要什么往往都是第一时间送到手里。

      叶向晚瞧他这般献殷勤的模样,莫名的觉得很熟悉,恰好这时在地上玩耍的团团叫了一声,叶向晚沉默的在魏衍和团团之间打量了一番,没忍住笑了下。

      魏衍顿时眼睛一亮,那颗不安的心这会儿算是彻底落下了。
      他眼带笑意的走了,而目送他离开时叶向晚却惆怅的叹了口气——
      其实对于魏衍的坐怀不乱她一方面是高兴的,但另一方面她对于魏衍有这么好的定力又感到幽怨。

      昨夜那女子她也是看见了的,一张脸蛋不说国色天香,但也小家碧玉,最重要的是身形尤为丰满,那湿哒哒的轻薄衣裳黏在身上时,勾勒出的诱、人线条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可偏偏魏衍能够无动于衷。

      加之二人一直未圆房,还有想到前世魏衍终身未娶的事,叶向晚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摸到了一点儿真相的大门——
      魏衍,莫不是不行吧?!

      这个猜测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疯狂的成长了起来。
      回到寝房后,叶向晚坐在镜子前,仔细的端详自己的脸,而后问在帮她收拾床铺的两个大宫女:“吉祥如意,你们觉得本宫长得如何?”

      吉祥如意的动作双双一顿,你一句我一句的回道:“公主,您的样貌承袭了先后,先后当年可是京中的第一美人儿。”
      “是啊,面若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公主您的容貌秀雅绝俗,不可逼视。”
      “不过奴婢觉得最动人的还是您的笑,诗中有云‘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这话用在您身上尤为恰当,您的笑可是能让璀璨的星辰都失去了颜色。”

      叶向晚因为她两的称赞嘴角慢慢勾起,但又很快隐去,她也认同自己的样貌,只是她心中的那个疑问又该怎么解答?
      “那为何本宫与将军夜夜同床共枕他却都无动于衷呢?”

      吉祥如意顿时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这话要如何作答,两人默了默,一齐来到叶向晚的身后,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自家公主,却发现前一刻还能伶牙俐齿夸人的这张嘴这会儿仿佛给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张嘴讷讷半天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劝公主放宽心,再等等,说将军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吗?
      这是什么傻话呢,公主与将军都成婚将近两个月了,再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是建议公主自己主动?可昨夜之事她们也是亲眼所见,将军的定力非凡,要是公主也主动不成,今后的日子这颜面可要往哪搁?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将军又是个榆木脑袋,半点不解风情;公主殿下堂堂金枝玉叶,又不可能去做下媚、药这档子下三滥之事,所以总不能一直就这么顺其自然下去的让公主守着活寡吧?

      两个宫女想到此处,对望一眼,都不由得为叶向晚感到伤心,在心中也不禁埋怨起魏衍来,自家公主是哪里不好了,魏将军这个睁眼瞎的居然能放着这般的美人儿无动于衷,真不是个男人!

      至于叶向晚在问出那话时根本不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她对着镜子整了整鬓角,嫣然一笑,“盛夏的时候云妃娘娘不是遣人送来了匹芙蓉纱,拿去给绣娘做件罗衫吧。”

      在吉祥如意还愣神的时候,她又多加了一句:“要快。”

      “是。”两个宫女这才动了起来。

      芙蓉纱轻如雾霭,薄似蝉翼,她......就放手试上一试吧。

      整个将军府上下就两个主子,绣娘们本就不太忙,再加上叶向晚要求要快,所以日夜赶工,不出两日就给做了出来。

      太阳落山,月亮慢慢爬上了树梢,叶向晚盯着那件轻薄的罗衫片刻,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晚膳用完一会儿就让吉祥如意去准备好热水。

      一炷香后,在净房泡了个花瓣澡之后的叶向晚穿上那袭新做的罗衫,又在外头披了件外衣就在寝房里静静的等着魏衍回来。

      亥时,房门有了动静,魏衍进来了,和往常一样的走向的了大床,本来还在软榻上的叶向晚此时也起身走到了屏风后,她利落的脱去了外衣,深吸了一口气,莲步款款的走了出来。

      魏衍听见动静,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顿时被眼前的春光给镇住了。
      罗衫轻盈飘逸,又薄露透明,白皙如玉的肌肤在这宽大的罗衫下纤毫毕现,叶向晚下身是穿着白色的亵裤,但上身除了这袭罗衫却没有任何东西了!

      罗衫前面的刺绣只是堪堪能挡住,但就是这种若隐若现增加了视觉的冲击,魏衍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的眼里只看得见美丽不可方物的小公主,耳里也只能听到自己鼓动如雷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跟随着小公主的每一个步伐而跳动着。

      叶向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魏衍的身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将军,夜深了,歇息吧。”

      魏衍却仿若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一般,浑身一个激灵,他立刻闭上眼睛,又捂住自己的鼻子,身体往旁边一偏的蹭一下起来,然后紧接着半刻不停顿的就夺门而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得根本让叶向晚反应不过来。

      叶向晚听着那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僵住了,她茫然又无措,生气又不甘地跌坐在床上,一时间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魏衍怕是真的不行!

      至于魏衍出了寝房之后跌跌撞撞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走,他捂住鼻子的手从缝隙里有几股滚烫且带着铁锈味的热流在不断的往外冒,不仅弄脏了他的手背,也染红了他的衣裳。

      只是现在他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他的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看到的美景,小公主的柔媚,小公主的美好,小公主的大胆,还有小公主的......

      现在他整个人就跟被置在火架子上烤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燥热难耐,他想再不给他临头浇上一盆冰水,他会被烤到发傻、发疯的,所以当眼前出现一池湖水时,魏衍想都没想就往那“扑通”一下的跳了进去。

      “是谁?”正好在附近的曹海听到响动匆匆过来一看,见竟是魏衍,顿时急了,“将军?您可是不会游泳的呀!”

      曹海四下张望,这里除了他可没有其他下人了,最为关键的是他也不会游泳呀!

      就在他急的火烧眉毛的时候终于瞧见不远处扔着根长竹竿,当下拿起来就把一端往魏衍身旁抛去,并大喊道:“将军,您快抓住!”

      已经被呛了几口水的魏衍这回算是真正清醒过来,他急忙抓住了曹海扔过来的那根竹竿,借着力爬上了岸。

      曹海一个独臂拉着人高马大的魏衍上岸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会儿早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您,您说,说说,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湖里去折腾什么呢?”

      魏衍一边拧自己身上的水,一边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在自己的老下属面前,那么不争气.那么掉份的事儿坚决不能说!

      但好歹曹海也跟着魏衍这么久了,多少能懂点魏衍的性子,“是和夫人吵架了?”

      魏衍的拧水的动作一顿,曹海看到这就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吵架了也不至于这般呀,夫人是讲道理的人,您只要好好与夫人说说,夫人会理解的,当然如果是您的不对,您就得诚恳的向夫人致个歉,俗话说床头吵床位和,夫妻哪有隔夜仇的,夫人宽容大度定会原谅您的。”

      曹海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可魏衍只是越听越糟心,他当然知道小公主是个讲道理的人,可这回哪里是吵架这么简单的事儿呀;也知道夫妻没有隔夜仇,但这回是他自己不争气,自己作死,就算小公主再大度也不见得能原谅他;至于床头吵,床尾和?他今后还能不能和小公主躺在一张床上都还不一定呢......

      魏衍越想越丧气,连那一把络腮胡都掩盖不住他脸上的苦涩了,他想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他一定会立马吞下,然后回到之前小公主一身清凉走近他的时候,那会就算是自己会因为血脉偾张而喷出一脸的鼻血,或是因为激动心儿都跳了出来,他也不会怂到落荒而逃的。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总比他现在这副落魄、颓丧又懊悔的模样好上一千遍、一万遍!

      魏衍让曹海拿了一身新衣给他换上之后又独自回到了寝房外,他望着屋里还亮着的烛火,心里越发的觉得难受,不知道是小公主还没睡,还是这盏烛火是为他留的。

      他想知道,但却因为无颜面见叶向晚而不敢再进寝房了,但更不敢去别处去睡,所以思来想去竟就那么直挺挺的在门外守了一整夜。

      昨夜叶向晚是特意不让吉祥如意在外头守夜的,所以她们并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着今早自家公主面色不佳,就知道事儿该是没成,她们在心底对于魏衍的怨气加深,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更加精心的伺候着,且思索的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家公主暂时忘却这件事,心情可以变好起来。

      用完早膳后曹海过来了,他是来向叶向晚说那个勾、引魏衍的丫鬟的事的,是的,就是家乡发大水来京城投靠远亲的那位。

      那女子姓王名四娘,家乡发大水是真,但并不是来京投靠远亲的,那是被府里之前的厨娘林婶儿给特意叫来的,至于叫来的目的,还真就如叶灵芝看的那话本上所说的,想勾、引魏衍生米煮成熟饭,借机破坏她和魏衍的感情。

      曹海得知这件事后,觉得是自己失职导致的,所以想将功补过,就主动请缨去查探,他今日过来就是告知叶向晚结果来了,“夫人,林婶儿背后那人是定国公府世子爷身边的那位李氏。”

      叶向晚喝茶的动作一停,“又是她?”
      这位李氏她可谓是记忆犹新,毕竟曾亲耳听过她和李选在背后骂魏衍,她的弟弟还因为她去太子哥哥耳边吹了吹风而被夺了同进士称号,又五年不得考科举的,所以她现在是因为自己弟弟的事情在报复她们将军府?

      哼,区区一个世子姨娘!
      叶向晚不屑的勾了下唇角,心中已经拟好了对策。

      曹海也知道后头的事儿不需要他操心了,但他并没有退下去,而是欲言又止了片刻,开口了:“夫人,将军昨夜不知怎的掉进了湖里,今早上出门时小人见他有些咳嗦,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了,用不用等将军回来了请个大夫过府给看看?”

      他看着今早上将军出门时还是一脸愁闷和难受就知道两个人这是没和好呢,所以就想为自家将军说上两句好话。

      “掉进湖里了?”叶向晚一惊,手中的茶水差点洒到了手上。

      “是啊,将军还不会游泳,要不是正好小人经过,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曹海心有余悸的说道。

      叶向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沉默了良久,才道:“等将军回来时就请大夫过府吧。”

      “是,小人告退。”曹海面露喜色,觉得夫人还是关心将军的,等将军回来了再趁机用用苦肉计两人定能和好的。

      叶向晚是还关心着魏衍,但心中更多的是复杂,昨夜魏衍急忙逃离寝房后,那是得慌乱到什么地步才会路都看不清的跌进湖里呢?

      所以她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吗?能把堂堂魏大将军吓到这种地步!

      吉祥如意看着叶向晚越来越不好的脸色,都急在心里,如意也就在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死马当活马医地说道:“公主,奴婢今早好似看到将军是倚在寝房外的柱子上睡觉的。”

      叶向晚一怔:“什么?”

      如意遂仔细说了一下,当时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之后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结合曹管家刚刚说的,将军怕是染了风寒有些咳嗽,如意就觉得还是□□不离,毕竟那人在起来离去时,她确实是听到几声咳嗽的。

      听如意再次提到咳嗽声,昨夜睡得并不好的叶向晚也好似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过咳嗽声,所以这么想来魏衍怕是在房门外守了一夜?

      真是如此的话,叶向晚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了,也十分迷惑魏衍的行为了。

      又是一阵沉默,叶向晚在心底想着自己与魏衍相处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还有东郊林场时对方承诺要一直护着她的话,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罢了,让车夫套好马车,咱们一会儿出府。”

      如果是因为有隐疾而自卑的不敢、或是无法与她圆房,那她也是愿意理解的。
      但有病就得治,魏衍讳疾忌医,那她就帮魏衍去问!

      马车哒哒哒的往东街而去,出门前叶向晚让如意去跟曹海打听过了,京里那些大夫们的医术属东街东林馆的崔大夫最高。

      至于她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太医,主要还是怕这事传到了元武帝和太子哥哥的耳里,或者被宫里其他有心人给利用了也不行,所以还不如找个民间大夫,问完后再给一笔封口费来得安全。

      东林馆很快就到了,叶向晚带着吉祥如意跟着小厮进了内堂,里头有个青衣中年大夫正在写方子,还有个灰衣小厮在碾药。

      “把脉的话请坐下稍等,我写完这张单子就来。”听见脚步声的崔栾说完这句话又继续忙自己的了。

      叶向晚却已经径直走到了桌案前,“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栾这才抬起头来,见是叶向晚顿时微微睁大了眼睛,阿衍家的小公主到他这医馆来做什么?
      不过疑惑归疑惑,崔栾还是不忘朝着那位碾药的小厮吩咐:“阿六,你先出去。”

      等小厮走了,叶向晚让吉祥如意也退下了,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斟酌了下言辞,问:“男子如果有......那方面隐疾还能治吗?”

      崔栾闻言,眉毛挑了一下,“这得看是什么方面,然后症状以及程度如何了。”

      叶向晚沉吟了片刻,才红着脸颊吐出了两个字:“不举。”

      崔栾的脸色顿时一变,不举?说的是......阿衍吗?

      叶向晚却误认为这病很棘手或是直接没得治,这崔大夫才会脸色大变,她立马急了:“不能治吗?”

      “不是,不是。”回过神来的崔栾连连摆手,低头快速写下了两张方子,一边递给叶向晚,一边叮嘱道,“这一张是内服,不喜药味的,混在参汤里一块煮也是可以的;至于这一张是煎后外敷,双管齐下定能药到病除!”

      “谢谢大夫。”叶向晚扫了一下方子,叫吉祥如意进来付了诊金,又一齐出去抓药去了。

      而等叶向晚她们离去之后崔栾是越想越不对劲,阿衍热血方刚的会有这毛病?不应该呀,可若不是给阿衍用的,那又是给谁呢?

      崔栾可是知道魏衍有多喜欢那位小公主,他想到这其中可能发生的事儿,顿时也坐不住了,吩咐几个小厮看好医馆,自己就往步兵统领衙门而去。

      守门的士兵都是镇北军的旧人,他们都是认识这位军医的,所以见他他都很亲切,知道他是来找将军的,更是热情的将他送了进去。

      “崔叔今儿个怎的有空来?”魏衍见到崔栾时有些意外,毕竟平日东林馆也很忙,有事的时候多是他去找的崔栾。

      崔栾一脸没好气的等他,“我要再不来你都要头顶绿帽了!”

      魏衍的脸色蓦然一沉,“崔叔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就算他敬崔栾是长辈,也不容忍他说这种污蔑叶向晚的话!

      崔栾一见魏衍这严肃的面色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既是小公主在外头没有姘头,所以那方子真是给你的?”

      “什么方子?”魏衍迷惑。

      “没什么。”崔栾没有明言,他因此推断到了另一件事,“你与小公主是不是还没圆房?”

      “我......”魏衍目光闪躲,身上刚才的那股气势也顿时全泄了,一副又蔫又怂的模样。

      崔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撇撇嘴,啧啧两声,对着魏衍劈头盖脸的骂到:“怂包!不中用!不争气!柳下惠!你说让我说你点什么好,那么个大美人儿天天在你面前晃,还跟你躺在一张床上了,你都不动心的?你不是喜欢着她嘛,怎么就不与她圆房呢?”

      害得她都误认为你不举,替你看病都看到我的医馆来了!
      可真是出息的很!

      魏衍就默默的听着崔栾骂,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他也反驳不了,毕竟他自己对自己也是唾弃的很,可偏偏在战场上生杀予夺,在衙门里说一不二的魏大将军到了叶向晚面前就变得畏手畏脚的,小公主只要一笑他就脸红心跳,再一接近,闻见对方身上的馨香他就手脚发软,哪里还有大将军的威风,完全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魏衍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可能会惹得小公主厌烦,尤其是昨夜还发生了那样的事,可他如今再悔恨再忏悔又有什么用?他最该想的是如何与小公主解释清楚。

      而崔栾骂了一通觉得舒坦多了,只是一抬头看见魏衍那张颓丧的脸又特别的嫌弃,不过再想到小公主从他那里开得药方他又乐了,“哼,活该!”

      至于拿了药回府的叶向晚觉得那副内服的药倒还好说,随便放进一盅补汤里炖给魏衍喝了也就是了,但是那张外敷就让她为难了。
      这......要怎么给魏衍敷?

      魏衍不举的事她连吉祥如意都没有告知,所以这会也不敢让吉祥如意帮她想办法,最后还是在净手时看到一旁的香胰子才灵机一动,先让人把药熬成汁,又把那些汁水制成了胰子,偷偷给魏衍洗澡的时候用,这样就算是解决了。

      闲下来的叶向晚突然想到了魏衍咳嗽的事情,她问如意:“曹管家请大夫过府了吗?”

      如意的面色有些愤慨:“没有,将军还没回府呢。”

      叶向晚眉头微蹙,“什么时辰了?”

      “快亥时了。”如意想着这个时辰以往都是将军回寝房歇息的时候了,现在人居然连府都还没回,最重要的是竟然连派个人回来告知的都没有,也不知道将军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一点不顾公主的感受了吗?!

      叶向晚倒是很平静,“吩咐下去,将军回来后一定要让他喝了厨房里炖的那盅参汤。”
      语毕,又多加了句:“寝房的门就虚掩着吧。”

      如意一听这话差点没忍住心中的愤愤不平,可最终还是紧守着一个做下人的本分,老老实实的应了句:“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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