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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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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陆勇介就去C市看自己的女朋友,叫恭离不要打电话或是发信息给他。恭离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第三者,深受打击,却不得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再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天的晚上,天上下着濛濛细雨,恭离和一七零去车站接他。
“你真的是幸福得要死。”一七零故作羡慕对刚下车还很雀跃的陆勇介说。
“我也觉得。”恭离懂一七零的意思。
只有陆勇介不懂。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有老婆疼还有情人爱。不过,也许在他看来,这样并不是幸福,是苦难。而对恭离,又何尝不是?
“这样为他,值得吗?”恭离的朋友乃至一七零都这样问过她。
“这是命中注定的,没什么值不值得,第一次见面就认定了,没办法。有苦也是自找的。”
恭离的回答让关心她的人心疼。她还说,只要这样,就很好。偶尔能跟他约个小会,偶尔听他故作生气骂自己是头猪,偶尔在他打篮球崴到脚的时候送上一支膏药,偶尔知道他心烦时买上一包香烟还有槟榔……这样就够了。
“你真傻,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帅哥,而且,这样声誉也不好啊!算起来,你是第三者。”这样类似的话也不止Amy一个人说过,就连当初在一旁给恭离打气鼓励她挖墙角的许然也会劝导。所有的人都开始知道,恭离是认真的。
“他们又没有结婚,而且,我也没有勾引他,让他跟自己的女朋友分手然后跟我在一起。”恭离总是不以为意。
说到声誉,恭离早就没什么声誉可言。在草样年华做事,从陪聊到陪吃饭,陪唱歌,有时候上下大老板的豪华小汽车,熟知的人撞见,流言一出,就是“经管院的某某某被外面的某某老男人包养了”。
恭离不怕流言蜚语,她信奉的是: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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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晚大概十点多的时候,陆勇介去校门口的冰吧买饮料,让恭离在花坛边上等他。正悠哉游哉的时候,有电话打进她的手机,是一个朋友,算不上知心却也把彼此当朋友的那种朋友,说到底,认识。
“听说,你被别人包养了,是真的吗?”这种话,是一个朋友问出来的,话语里还满满的探究。
“是真的吗?”亲耳听到这种话,恭离头脑一阵发热,冷静下来后,她才淡漠地反问:“你觉得呢?”
“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方在电话里笑得仿佛自己是一个看客。
“就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吗?”这时,陆勇介买好饮料回来,递到恭离手里。恭离看都没看猛地吸了一大口,是加冰的蜂蜜柚子茶,她喜欢。
“反正也没什么啊!现在有很多女孩子都被外面的人包养……”
“我跟你说哦……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恭离认真地告诉他,“以后,你别打我电话。我不屑于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也许吧。拜拜。”恭离挂了电话,酝酿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给陆勇介,又吸了一口蜂蜜柚子茶。
“怎么了?”陆勇介看她通话时情绪不对,出于关心,他就问了。
“没怎么。”恭离又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饮料说,“这个很好喝。”
“我刚刚有吸一小口。”陆勇介说着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又叫恭离坐上去。
回公寓路上,,陆勇介又一次问恭离刚刚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恭离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并告诉他自己之所以有点生气的原因。
“受不了自己的朋友那样说自己。其他人怎么讲,我都可以不在乎,听听就过去了,现在,竟然是自己所谓的朋友。”第一次,恭离在陆勇介面前抱怨,如果这样也算的话。
“也就是说,只要你身边的人相信你,你就不在意,是吗?”陆勇介问。
“嗯。”
“那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足以让恭离一晚上睡不着觉。
“听到了吗?”没听到恭离回话,陆勇介就回了一下头,重说了一遍,“我相信你。”
“哦。”恭离偷偷地笑。
车子很快到了恭离的宿舍楼下,跟他在一起,时间总是显得那么短暂,两三个小时貌似比别人的快很多。
“你不生气了哦?”陆勇介坐在车上,两脚踏地。
“不生气。”恭离笑,又强调说,“没事啦。”
“嗯,那,上去吧!”陆勇介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恭离的头。
“拜拜。”恭离转身,脸很快就红了。
对于常人来讲,陆勇介的这个动作根本微不足道,而对恭离,这个动作让她上楼梯的时候把脑袋磕到楼道间的电表箱上,兴奋的。许然说她的心智还处于自己十六到十八岁时的年龄段,恭离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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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正要去上班的时候,收到陆勇介一条不经意的短信:
“你在那里上班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在那种地方上班,要注意安全。”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呢,以前他都没有问过,碰到自己有班上的时候,他若在旁边,也只会说一句:“记得早点回来。”这一次……恭离没有多想,也不想多想,只是回信说:
“一般还好,也有被人勾肩搭背的情况发生,但我会很快拒绝,放心吧!我有自己的原则。”
“嗯,反正你要保护好自己。”
恭离随即想到一件不齿的事。
那是一个常客,论年纪可以当恭离的爸爸,自从第一次见过恭离之后,每次去草样年华都会指名要她上自己的班,直到有一次……
和往常一样,他跟自己的朋友去草样年华玩,可能之前就有应酬,醉醺醺的。一开始,整个大包间里有三女三男,后来玩得起兴了,另外两个女的就被另外两个男的拖到外面喝酒玩纸牌。见没其他人,常客就借着酒劲把恭离按倒,然后要强吻她。
恭离重重地扯着他的头发,狠狠地咬了他的舌头,甚至尝到了血的腥味,紧接着是止不住的恶心感,当场掉下泪来。
“我以为……”常客也是喝多了。从一开始就觉得她长的像他大学时代的女朋友,这一次做出这种事,觉得实在不应该,好歹以前两个人还是蛮谈得来,蛮有话题的,而自己又是南Ⅹ大学管理层面上的人,算起来是恭离的师辈,看到她哭,心里一颤,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恭离,岂是那种女孩子。
他向她道歉,还想化干戈为玉帛。
“算了,是我自找的。”恭离说。谁叫自己愿意在这里做陪聊呢!在常人眼里,这个职业是可以亵渎的。她忍住不哭,泪还是不争气顺着她的脸颊静静流淌。
“怎么这么说?”常客问。
“本来以为,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恭离用手背草草地擦了把泪,然后起身,说:“我要回去了。”
“等等。”常客忙站起来拦住她,从兜里掏出五张红色的票子,塞到恭离手里。“拿着用,以后最好不要来这里上班了,一个女孩子。”
“我不缺钱。”恭离把那五张红票子狠狠砸向常客,飘飘地掉到地上。但是,她很快又把钱捡了起来,当废纸一样揉进掌心,看都不看常客一眼拉开包间的门。
只有恭离自己知道为什么又要那五百块。既然都被羞辱了,清高又有什么用?不可以买牙膏,不可以买水喝。
呵呵,恭离自嘲地笑。一个吻,初吻,跟一个老男人,无意得到五百块,尽管她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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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总算是彻头彻尾地来了。恭离就没见过这么热的天气,每天跟许然在宿舍里大声呐喊:“要裸奔啦!”
天气越热,穿得就越“裸露”,劝她不要去草样年华上班的人就越多。恭离也说:“在那里做事一点意思都没有,纯粹是花言巧语骗骗大人们的几个臭钱。”
“不要去那里上班了,”陆勇介第一次劝她。“总觉得不安全。”
“其实还好啦。”恭离说,“做久了反而更安全,因为老练了……不过,人会变得……过早成熟,有点。”
“那就不要做啊。”
“你怕我变坏?还是,”恭离突然想到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神色黯淡了下来。“别人讲我的那些话很难听是吧?我知道,没几个人瞧得起我们这样的……”
“我不是说那个。”陆勇介打断她,又突然对她伸出一只手来,说:“把你手机给我,我写给你。”
恭离给他自己的手机。可是他翻了几下又说“算了”,物归原主。
“干嘛?”恭离没见过这样行为古怪的陆勇介,不禁嗤笑。
“叫你不要去,是因为……”陆勇介又是吞吞吐吐地连话都不说全。
“因为什么?”恭离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关心啊!因为关心你。”
恭离不知道,“关心你”这三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竟然这么艰涩。她想笑,但没敢笑出来。
“我要回去了。”陆勇介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好,回吧!”
看着他的背影,恭离心里甜甜的。他是喜欢自己的吧!都说,一个男生,有过很多次恋爱经验,而且外人看上去冷冷酷酷的男生,会在对一个女生说“关心”的时候这样局促,就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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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然看着恭离跟陆勇介的暧昧恋情热火中天,心里痒痒的,宣扬要再次燃烧自己旺盛的青春,也去勾搭一个小白脸搞搞暧昧。
“有目标?”据恭离的了解,没有放矢之的的事情,许然绝对不会做。“肯定有考察对象了对吧!谁啊?看我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嘿嘿!”许然傻笑,说,“是何宇成,他发信息给我了,有那个意思……我觉得吧,那个人也还不错……要不,我搞搞他?”
何宇成哦,终于出动了。
“你觉得还喜欢就搞咯!”恭离也不是开玩笑,“反正也没什么,就算是玩玩,估计你们两个都玩得起,谁也不会受伤。搞吧搞吧!就搞他。”
“可是,人家不能太主动嘛!”许然故作娇嗔地说,“我要矜持~”
“呃,好吧!”恭离一头无奈地冷汗。“我发信息给他。”
“你要怎么发啊?”许然听了神经全都紧绷到心脏处。
“我写好给你看。”说着恭离就掏出手机,开始攻狼第一步。
“兄台,好久没联系了。貌似你之前喜欢我们家然宝宝,那时她有男朋友,现在,我可以小透露一下,她跟他男朋友分手了捏~好机会哦!还喜欢的话,主动出击,必胜!呵呵……其实,我是想把那个疯女人早点嫁出去啦!她没男朋友,我受罪呢。”
许然看了恭离编辑好的短信,某些话虽然她超级郁闷,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决定发送。
剩下的是漫长的等待。
“我再想想。”这是等来的回答,惊悚。
许然何时受过这样的精神摧残,看到那四个字,当场就发飙了。
“妈——的!老娘不玩了!”大有当年秒秒向班上新转来的某男表白后受瘪的气势。许然甚至把鞋脱下来拿在手上狠狠地砸地板,好吧,这地板就是何宇成。
恭离也很惊讶,明明有那个意思,还说“再想想”,搞什么名堂啊!还拽起来了,不得了。
攻狼行动,出师未捷身先死,宣告失败。
后来,也基本上就没什么后来了。何宇成也许一直没想好,也许早已默许了一个答案,跟许然聊天也只是偶尔开开玩笑的态度,没人看得出到底是真是假。索性许然早已被他那四个字气得不想跟他深交了,从心里鄙视。无论他口是心非,还是口非心是,许然都无动于衷,渐渐也就淡忘。
许然总是许然,她身边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缺男人。
很快,她就另结新欢,该男是上一届学生会主席,大四快毕业的人。
只能说她有“主席缘”。
也有舆论说许然“势利”、“专勾引主席”,许然听了直冒火,气结。
恭离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稍微有大脑的人也知道不是这样。要是你势利的话,勾引的也不是上一届主席,而是下一届主席候选人不是吗?不过,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过段时间又没感觉,我估计啊,等他一毕业你们就会分手。”
恭离就像一个天生的预言家。许然跟“老主席”的恋情闪电式开始,三个多月后走向灰飞烟灭,原因还是许然的“光着”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