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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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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起夜,看到她后妈在院子里转,她喊了一声,“妈,你怎么没睡觉呀?”
林云听了彭玉坤的话后,辗转反侧没有睡意,便出来透透气。
她回头见是秋兰,浅笑说:“妈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快点回屋睡吧。”
“哦。”秋兰上完茅房,想到白天李欣来找她后妈去上班的事,回屋前又找到林云,问:“妈,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们啊?”
在秋兰看来,她后妈精明能干,她爸又是植物人,凭谁也不甘心把自己的一生搭在这样的家庭上。
“傻丫头,你叫我一声妈,那我这辈子都是你妈,做妈的哪有不要自己孩子的。”林云摸摸秋兰柔软的头发,柔声说,“乖,快去睡吧。”
其实在秋兰看来,就算林云要走也是无可厚非,她活两辈子,两个亲妈都不要她,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林云这个后妈会真的尽职尽责。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虽说林云和她们还不是很亲近,但林云是真的能做的都做了,毕竟能把自己嫁衣裁了给继女做书包的,又能有几个。
想到这些,秋兰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她颔首点下头,不想让林云看到自己的眼泪,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林云也回屋睡觉,她觉得自己现在想太多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还不如过好当下。
第二天一早,林云刚做好饭,就看到院里多了个清瘦的人影。
她走出厨房,才认出是她弟弟。
林雷看到姐姐,皱眉走过来,没好气说:“妈让你跟我回家一趟,她有话要问你。”
林云打小就对两个弟弟好,可林耀宗嫁她,两个弟弟一句帮她的话都没说,实在让她心寒。
这会,林云听林雷的语气厌恶,她站着没动,冷漠拒绝,“如果是要钱,我没有。爸妈当时把我卖给昆家,眼下我就是昆家的人,往后不是生老病死,别上门找我。”
“林云!你这是人话吗?”林雷怒问。
“怎么就不是人话了?”林云亮开嗓子,指着林雷说,“从小到大,我对你多好,自己饿肚子,却把粮食留给你们两个小的吃。可你们呢?爸妈嫁我,你们有帮我说过一句话吗?”
林雷歪过头,不看林云的目光,哼说:“你是姐姐,本来就该照顾弟弟,这有什么错?”
林云冷笑出声,林雷这话是彻底让她看透了,“你走吧,我不回去,我还要忙着叫四个女儿起床,就不留你吃饭了。”
说完,林云转头就走。
“林云,让你嫁人有什么不好,你怨什么?”林雷没想到以前温柔的姐姐突然变成刺猬,受到她无情对待后,怒火中烧,“女孩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爸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好,让大家都有饭吃。你倒好,不仅白眼狼,还偷偷搞破鞋,丢人丢到娘家去了,你还硬气什么?”
搞破鞋?
林云听到这三个字,猛地回头。
“你他么乱说什么?”
这时,江应梅从屋里出来,大声质问,中气十足,“林雷,我看你是亲家小舅子的份上不和你动手,但你再乱嚼舌根,信不信老娘今天废了你?”
在林雷刚开口说话是,江应梅就醒了,一开始她是想让林云姐弟先说会话,但没想到林雷越说越过分,她才出来。
林雷见江应梅出来,知道她泼辣,瞬间没了底气,他看向林云,“爸可是说了,今天你若是不回去说清楚,那往后他可就没你这个女儿了。”
“那你回去跟他说清楚点,他早就没我这个女儿了,我也不用他操心。”林云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雷见林云油盐不进,转身走了。
等林雷走后,林云身子一软,蹲在地上。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抵挡所有的流言蜚语,但那些话从自己往日疼爱的亲人口中说出,还是让她心揪着疼。
江应梅还是头一回看到林云哭,她和林云一样,外强内软,却都不会安慰人,“云呐,你别往心里去,谁要再敢乱说话,妈撕烂她们的嘴。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啥畏缩的。”
林云点下头,说:“妈,我都明白,就是心里有点堵。你去洗漱吧,我叫春兰她们起床。”
早饭后,林云和江应梅照旧去找云衡父子。
云衡正在锯木头,打算在土房边上再盖一间屋子,他们两父子挤一张床上,总是不舒服。
见林云走过来,云衡放下手里的锯子,摘下手套说:“伯母,你们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江应梅笑说不用,她们今天来,是商量找人开山的事。
种茶之前,还要把山给整出梯形,杂草和灌木也要清理掉。
云衡搬来两张凳子,说:“开山花的功夫大,光凭咱们四个肯定不行,至少还得招十个工人。”
“这好说。”江应梅接话,“眼下过了秋收,许多村民都在家没事做,找十个勤快能吃苦的不是问题。”
“那这事,就麻烦伯母了。”云衡笑说,“工钱咱们就按天算,一天五毛钱,上工八小时,中午咱们给送饭。”
江应梅点头说可以,起身就打算去招工。
林云跟着起身时,却看到一张木凳上放了一个碗,装的东西黑乎乎,多看两眼才认出是炒青菜。
林云走过去,拿起碗,“云大哥,你就吃这个啊?”
云衡不好意思地笑下,摸头说:“我和我爸都不会做饭,所以菜难看了点。”
云建国以前是研究所工职,吃的是食堂,云衡去了部队后吃的是大锅饭,两个人在家从来没做过饭。可到了桃花村,没有食堂吃,两人只能自己做饭。
江应梅接过林云手中的碗,嗅了下,焦味十足,“云衡啊,你这都焦了,可不止是不好看嘞。林云,你先别回家了,你教下他们怎么做饭。”
本来江应梅是想让云衡父子直接去她家吃算了,但想到今天林雷来说的话,还是避嫌没说。
这会,一直没回家的林雷,正缩在云家石头墙后,刚才林云他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等江应梅走后,他翻过石头墙。
在林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踹倒面前的凳子,大喊一声,“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姐姐!”
吼完,转身跑了。
林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是林雷,她喉咙滚下,见云衡尴尬呆住,她继续切菜,“你看这菜梗和菜叶是要分开切的……”
“林云,你没事吧?”云衡打断林云,这几天村里的流言,他也有听到一些,但他心里无愧,而且林云婆媳都没说什么,他也就照常来往。
林云淡淡笑下,“能有什么事呢。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看法。眼下他们既然觉得我丢人了不认我,那往后我发达了,那他们也别想得我一分好处!”
说这话时,林云的目光坚定,且果决,带着一股力量。
云衡不由被林云吸引,看着林云时,心脏速率不受控制地在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