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汤姆持续坑妈中》青相雨

58、58 再入噩梦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按我的话摧毁挂坠盒？”

　　“我还不想死。”

　　梅宁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近乎透明的金发女孩儿，她突然想起，她的形象与塞西莉亚如此相像，也难怪，镜魂是镜子的灵魂，镜子倒映的本身就是自己的容貌。

　　她本来就是塞西莉亚，梅宁想清楚了这一点，这一点至少是有可信度的。

　　可镜魂显然气恼了，甚至恼羞成怒，镜魂伸手，火焰从它掌心喷涌而出，扑向梅宁，梅宁来不及躲闪，眼见着那火焰扑向自己，然后擦身而过，除了一瞬间的痛楚以外，那火焰什么也没留下。

　　梅宁从惊讶中平复过来，反而笑了笑，“你生气也没用，是你先骗我的，挂坠盒根本不可能落到我身上，除非你让我回到了过去，你如果真想让我消失，让我别回去不就好了？”

　　“可问题是，如果我不回去，我就会在十七年前消失，你怎么享用我的灵魂？你一直在骗我，你想让我毁掉挂坠盒。”

　　“我低估了你了，人类。”镜魂收手。

　　梅宁目光一凝，道：“曾经我也想一死了之，但现在我不想了，我不想就此消失在汤姆的世界里，我想活下来，我要和你斗到底，我会杀了你的。”

　　镜魂冷笑两声，往后退了一步，“好，我吃不掉你，那我就把你折磨疯，梅宁，或是塞西莉亚马尔福，我就在你的下一个噩梦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它说完，那透明的影子随风化为晶莹的碎片飘去，只剩梅宁一个人留在困顿的黑暗中。

　　梅宁闭上眼，再睁开，双眼却被强光刺痛，她伸手遮住光芒，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熟悉的床上，天鹅绒窗帘半敞，她从床上摇摇晃晃地下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看到外面金色的法式建筑，顿时一愣。

　　“布斯巴顿？”

　　*

　　梅宁花了点时间才弄清楚这个噩梦的时间和处境，她身处布斯巴顿学院，还并没有回到霍格沃兹，日历上的时间表明了现在是六月了。

　　床头的皮箱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很显然，她已经在准备回霍格沃兹的行李了。

　　梅宁来到书桌边，发现桌上放置着一张还未写完的信，她坐下，仔细阅读，原来是给迪佩特校长递交的返校信，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再寄回去，霍格沃兹那边就会为她安排住处和课程，让她重新成为一名霍格沃兹魁地奇老师。

　　梅宁拿起信旁的钢笔，抚摸着钢笔细腻的外壳，阳光落在肌肤上灼烫的温度，还有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镜魂说得没错，她无法分清梦和现实的区别，这里和现实毫无差别，如果非要说差别在哪里，也许就在，这是个被精心设计好的世界，所有的安排只是为了让她走向悲剧的结尾。

　　“我会尽力的。”梅宁拿起那张信，在手里攥了攥，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随后展开了一页新的信纸：
　　『尊敬的迪佩特校长，非常抱歉，我决定留在布斯巴顿工作……』

　　草草地将信收尾，梅宁放下笔，松了口气，“我会尽力不影响你，汤姆，希望这个噩梦与你无关。”

　　她不希望像上个噩梦里一样，回到霍格沃兹，让汤姆为她而死，她会决绝一点，和他彻底断绝来往。

　　最好让他认为她并不值得他付出一切。

　　经历了这一切，梅宁很想和人说说话，什么话题都行，只要能排解心中积压的忧虑，又不能是现实认识的人，她拿起旁边的聊天书，稀里糊涂地写道：
　　『艾伦，在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怎么和一个人绝交。』

　　毕竟大清早的，梅宁不抱希望他能回她，刚刚醒来的她还有些疲倦，揉了揉眼睛，就准备爬回床上睡觉了，谁知艾伦竟然很快就回她了。

　　『和谁绝交？』

　　梅宁想了想，写道，『差不多是个很好的朋友。』

　　『你是说你那个叫戴纳的朋友吗？那估计很难了，你要捣毁了他的香水实验室说不定还有可能，不然以他的脸皮厚度……』

　　梅宁噗嗤一笑，『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是谁？』

　　梅宁想了想，回道，『你也知道这个人，不过我暂时保密，反正他不太好对付。』

　　『那为什么绝交？』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喜欢我，可我给不了他对等的喜欢，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能再有过多的接触了，这对于我们彼此都好。』

　　聊天书上，“艾伦”的书写速度慢了下来，『汤姆里德尔……』

　　梅宁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猜出来了，『是的。』

　　『你一直都觉得他是个累赘，是吧，从一开始就这么想。』

　　梅宁皱眉，没有回答，书页上继续浮现字迹，『总是抱怨，总是逃跑，你是不是很后悔多年前那一点可怜的同情心让你把他领养回家，毁了你的一辈子？』

　　不是。

　　梅宁很清楚地知道，可她仍然没有回答，她似乎穿透这些薄薄的书页，看到了另一端颤抖的笔尖。

　　『你就这么厌恶他——不，就这么厌恶我？』

　　梅宁嘴唇略微翕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艾伦成了她的朋友，一个离开霍格沃兹后的聊天对象，她和他三观一点儿都不合，总是争执总是辩论，可她认为这很有趣，有趣得让她想起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汤姆。

　　她以为他是汤姆的替代品，他们只不过性格有些相像，只不过恰巧都和自己合得来。

　　可后来这种说法甚至无法说服梅宁自己，直到艾伦的这番话呈现在梅宁的眼前，她很自然也很不意外地得知了，噢，他果真是汤姆。

　　梅宁写字的手像被抽去筋骨了似的，写得那样吃力那样缓慢，然而她却只是写了一个单词，『对。』

　　她已经可以猜到汤姆看到这个词时是怎样的心情，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汤姆说他厌恶她……上帝，她甚至无法想象下去。

　　梅宁深吸一口气，接着写道，『我厌恶从前的生活，汤姆，我受够了，你带给我的只有麻烦，麻烦和麻烦，从来都是这样。』

　　『从来都是这样……是这样的。』汤姆的字迹显然用力和潦草了许多。

　　梅宁低头，一绺头发落在了眼前，『再见了，我不会再回霍格沃兹了。』

　　『你最好祈祷我们永不相见。』

　　他留下这一句话，聊天书忽然悬浮半空，散发着隐隐的红光，曾经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褶皱的纸页被抚平，书落下时，犹如崭新。

　　梅宁抚摸着那本书，目光转向窗外，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但她没有闭上眼，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是她最想要的发展，只要她不在，他还是可以成为伏地魔，至少在几十年后，还能为自己所追求的理想而死。

　　这场噩梦远不止于此，尽管梅宁此刻已经尝到无力和绝望的滋味了，她也只能拼命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她趴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听着那敲击木头发出的厚重沉闷的声音，慢慢的，指尖浸满泪水，她丝毫不怀疑，她迟早会忘了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

　　自从梅宁决定留在布斯巴顿后，她就不再插手霍格沃兹的事情了，只是年末戴纳从霍格沃兹离职的时候给她寄了封信，说不想浪费大好青春给斯拉格霍恩当苦力了，他要去美利坚创业。

　　戴纳再次来信时，已经是五年后，他隐藏了自己巫师的身份，创业成功，开了香水公司，成为了麻瓜之中的富翁，还邀请梅宁去大洋彼岸参观他的公司。

　　借此机会，梅宁干脆辞了在布斯巴顿的职务，打算在纽约多逛阵子。

　　说实在的，梅宁常常忘记自己是处在梦境中，甚至偶尔会认为自己是不是存在什么精神疾病，才会认为还有另一个现实，她不就身处现实中？而且这个现实波澜不惊，细水长流。

　　所以她去纽约的时候顺便看了那里最好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告诉她一切都是精神过度焦虑产生的妄想，让她多出去旅游放松放松。

　　逛完纽约后，没有工作一身轻，梅宁真拎个箱子说走就走，环游世界去了，她打算利用巫师的能力，多去些危险而神奇的地方，收集魔药材料，见识神奇动物什么的，倒也算不错的历练。

　　然而这次历练比她想象中要久了点，梅宁在非洲裂谷的峭壁上搭帐篷，采摘悬崖上的高岭果，在张家界的云雾里设陷阱捕捉驺吾，在太平洋无名岛上垂钓，只为了钓一条传说中的海人鱼……

　　这一钓就不知道钓了多少年，高岭果没摘到，驺吾没抓到，连海人鱼也不上钩。

　　大概是梅宁压根不会变老的缘故，她并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意识到跟她同龄的人其实都已经是老爷爷老太太的级别了。

　　直到她从垂钓的太平洋小岛上回到纽约，她像寓言里砍柴归来的樵夫，再回到人间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换了模样。

　　三十年过去了，戴纳已经成了个白发苍苍而又大腹便便的知名上市公司董事，有过三任妻子，膝下有一双儿女，抽着雪茄喝着威士忌，全然没有了从前愣头青的气息。

　　“你还是这么年轻，就像十八岁一样，我现在总能想起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日子，这让我以为自己还没老哩！”

　　戴纳沙哑地笑了笑，看向落地窗外灯火辉煌的罪恶之城，“上次我们见面还是我第二次结婚的婚礼，十多年过去了，你有空多来纽约逛逛怎么了？”

　　“不错了，我还给你写信呢，我就你这么个一直联络的朋友，别人看到我，都会以为我是妖怪呢，长着一副不老的面孔。”

　　梅宁说到这儿，又听见戴纳接着说道：“对了，我前段时间去英国见合作伙伴，听说你以前的麻瓜朋友，珍妮太太最近去世了。”

　　“啊……是吗？”

　　“葬礼就在这几天，你要回去看看吗？”戴纳说完一愣，熄灭了手中的雪茄，“算了，你还是别去了，那边不太平。”

　　梅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问道：“怎么了？”

　　“现在横空出世了个黑魔王，许多黑巫师都拥护他，欧洲到处是恐怖的袭击活动，整得巫师界人心惶惶的。”戴纳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黑魔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要我说，肯定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他们那儿总爱出这种魔头，不是吗？”

　　梅宁哈哈干笑，敷衍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梅宁还是回英国去参加珍妮太太的葬礼了，虽然她是戴着黑纱礼帽混进人群里的。

　　她看到她静静地躺在漂亮的黑晶棺材里，棺材中摆满她最喜欢的红色玫瑰花，她皮肤松弛头发稀疏，生平也聒噪虚荣，可在这一刻，她显得尤为安详可爱。

　　珍妮死了，迟早她认识所有人都会死的，梅宁忽然想到这里，一种可怕的空虚与孤独感涌上心头。

　　再过一个世纪，她还是她，这个世界却会陌生得她再也认不出来。

　　十几年后，那个无法无天的黑魔王就要被哈利杀死了，所有人都会消失，汤姆也不例外，当然，这跟现在的她没什么关系。

　　梅宁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个永生的人来说，时间流逝得太快了，离开英国后，她开始以年为单位计算时间，重新沉浸在危险且美丽的雨林和雪山，打算等欣赏完各地的风景后，就开始认真寻找消除长生不老的方法。

　　她以为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就能让她忘记剧情，让一切走向该有的发展。

　　直到那一天，法兰西南部，下山采购罐头的世外野人梅宁，撞上了来势汹汹的少男少女。

　　恰好是一个清晨，梅宁熬夜捉完鱼枭，她顶着黑眼圈，抱着满怀的鱼罐头，正准备回自己的魔法帐篷喂鸟。

　　眼前一个蓬松卷发的女孩儿拦住了她，“你是梅宁里德尔吗？”

　　好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梅宁有些意外，仔细打量眼前的卷发女孩儿，她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却并不丑陋，反而显得她很文静，可她的神情却是异常焦急的。

　　“等等，赫敏，你吓着她了，我们该先自我介绍。”

　　女孩儿身旁的那个戴圆框眼镜的黑发少年注视着梅宁的眼睛道：“你好，我是哈利，哈利波特，不知道你听过吗，我们从霍格沃兹来，希望得到您的帮助，伏地魔残酷的镇压和清剿已经让巫师界腥风血雨了。”

　　哈利？伏地魔？梅宁手里的鱼罐头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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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