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汤姆持续坑妈中》青相雨

31、31 永生树的诅咒

　　克莱德的乡村大餐过于简朴，每天都是炖土豆和腌肉，简直让人怀疑这里不是美食大国法兰西，飞马车一定降落错了，这里还是英格兰。

　　甚至平安夜那晚，克莱德也只是在各自的餐盘旁多放了两片番茄。

　　汤姆装作若无其事，每次吃完饭就乖乖地写论文，反而是艾利克斯天天抱怨，想要回莱斯特兰奇庄园吃牛排吃蛋糕。

　　“艾利克斯，你以为那些牛排和蛋糕是哪里来的？那是你爸爸和麻瓜政客同流合污赚来的钱，我要是向魔法部举报，他早就该被阿瓦达了。”

　　克莱德喝着他的冰啤酒，晕乎乎地说着。

　　艾利克斯转头对汤姆说：“克莱德总污蔑我爸爸，事实上他只是做了点小生意而已……”

　　“生意？嗝——”克莱德摇了摇头，“他也算是在做生意吧，他贩卖邪恶，听着，他暗地里聘请了不少黑巫师，研究那些禁忌的东西！不过……对于那些大家族的人来说，这算常事了对吧？”

　　克莱德说完就靠在了墙边呼呼大睡起来，丝毫不在意地上有多少灰尘。

　　“爸爸是对的，我再也不想来看祖父了。”艾利克斯叹了口气，“他这个邋遢的，无所事事的酒鬼，除了种地以外什么都不会了，我听爸爸说，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汤姆问道：“那么以前克莱德是什么样的？”

　　“我看过克莱德以前的照片，他高昂着头，笔挺强健，穿着黑色西装，胸前是荣耀的渡鸦徽章，跟我爸爸很像，至少像是一个莱斯特兰奇家的家主。”

　　艾利克斯显然很崇拜他雷厉风行的父亲，“我以后要成为爸爸那样的人，汤姆，你呢？你以后想当什么样的人？”

　　“我？”汤姆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我以后，也许会想做个厉害的人。”

　　“比如？你魔法天赋这么棒，肯定很想成为梅林，斯莱特林，或者是邓布利多那样的最强巫师。”

　　汤姆一挑眉毛，“我不想成为梅林，斯莱特林，还是什么邓布利多，我只成为我自己，我不需要历史记载我，因为我永远不会成为历史。”

　　“好伟大的目标！等我未来继承家业，就可以帮你了。”

　　艾利克斯由衷地羡慕能说出这样一番言论的汤姆，他崇拜有野心的强者，像他父亲那样，因此他也一直崇拜汤姆。

　　反之，这样一蹶不振的农夫祖父，让他嫌弃不已，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汤姆，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回学校也好，至少学校有新鲜的肉吃。”艾利克斯可怜地询问着汤姆。

　　汤姆抬眸，目光一闪，“快了，等今晚过了一切都好说了。”

　　艾利克斯听此顿时兴奋起来，立马跑回房间收拾行李。

　　深夜冷清的巫师村里，没有一家还亮着灯，在这里住的都是些年迈的老巫师，艾利克斯的祖父在村子里都算年轻小伙了，老年人作息规律，基本都早早地睡了。

　　汤姆离开克莱德的小屋时，也确认了一遍艾利克斯和克莱德都已沉睡了。

　　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后，他直接奔赴巫师村旁的山林之中。

　　他已经很熟悉这片山林了，这几天他每晚都会出来寻找时间蚁虫，而就在昨晚，他已经找到了传说中引路的光虫，光虫就在那泓黑色潭水边。

　　因为昨晚时间不够——他设定自己每次只能出来半个小时——汤姆只能先行离开，现在，在这个圣诞夜，他又一次来到了山上的黑潭。

　　进展比汤姆想象中还快得多，亮晶晶的光虫在潭水上打转，在温暖的法国南部，像是下了一场清冷的小雪。

　　光虫没有动弹，汤姆环顾四周，想要找出一只挪动的光虫。

　　然而没有，汤姆不禁感到奇怪，他伸手触碰那些小光虫，那些光虫并不闪躲，他握起手，以为抓到了一只光虫，然而张开手掌却发现掌心什么也没有。

　　汤姆低头盯着深不见底的潭水，思索了一阵，难道……

　　他弯下膝盖，将手慢慢地浸在潭水中，起初是十分正常的，来自冷水的冰凉温度，还有淡淡的藻荇味儿，但不久，汤姆便听见水底有奇怪的声响，像是老人沉重的叹息声，轻微而又让人无法释怀。

　　汤姆将手越浸越深，慢慢的，他的指尖感觉不到水流，反而像是穿过一层水膜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汤姆将魔杖握在了手中，以备不测，然后起身，后撤两步之后，一跃而起，跳进了黑色潭水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汤姆觉得自己溺水了，快要淹死了，但一如他所料，他很快从水面沉落，空间倒转，水面倾覆，他摔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睁开眼，周围是一片永寂的黑暗，发光的蓝色蚁虫在黑暗中形成一条长长的“光带”，环绕着黑暗，似乎在无尽的黑暗中成为了永恒的存在。

　　汤姆抬起头，看到头顶的黑色潭水，仿佛重力不再生效，潭水就悬停在他的上方，原来潭水就是永生树的入口。

　　汤姆跟随着蓝色蚁虫一直往黑暗深处走去，这过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他想起了克莱德满满的啤酒杯，他想起了餐盘里的炖土豆，他想起了遥远的苏格兰城堡里走来走去的巫师袍……

　　那里有冰天雪地，念叨着斯莱特林的莫莫，还有一个神秘的魁地奇老师，梅宁，梅宁现在在哪儿呢？

　　汤姆攥紧了手心，他想起梅宁曾笑着对他说：汤姆，我知道你也怕黑。

　　就在黑暗里行走的此刻，汤姆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他真的怕黑，不是怕潜藏的鬼怪，而是怕这种空旷永恒的孤独。

　　就像死亡一样的孤独。

　　汤姆来到永生树前时，手心已经全是冷汗了，他知道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很明显这段路程上有某种能刻意压抑人的情绪的力量。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汤姆看着那棵被光带缠绕的巨树，无数蓝色光虫机械地飞舞着，智者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跟你的先辈一样，也是来取走时间的吗？”

　　汤姆眸光微动，“先辈？哪位先辈？”

　　一只细小的光虫朝汤姆飞来，永生树沉吟：“来吧，这是他的时间，只需要触碰一下，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先辈了。”

　　汤姆狐疑地眯起眸子，迟迟没有触碰，直到那声音再度响起：“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也无法得到我的时间。”

　　听此，汤姆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个小小的光虫，几乎只是他眨眼的一瞬间，周围空间急速地扭曲压缩，他坠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之中。

　　将近枯竭的煤油灯前，一个鹰钩鼻的老人正卷着他长长的灰胡子往衣兜里塞，好让桌子能腾出空间，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金色挂坠盒，正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精密的刻纹。

　　汤姆注意到老人戴的尖帽子上有一个蛇形的熟悉图案，正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徽。

　　“很好，马上就会完美了……”

　　老人抚摸着挂坠盒，忽然从一旁的小木盒之中取出一片淡蓝色的叶子，“加上这个，时间蚁虫，你就能经过一切时间的考验，把我的所有留给最有天赋的后代。”

　　他将蓝色叶子放进挂坠盒之中，叶子融为一道刺眼的光芒，便立即消失不见，他默念着咒语，想要开启挂坠盒，可挂坠盒毫无反应。

　　“奇怪。”老人对于挂坠盒的平静很是费解，他钻研着还有什么纰漏。

　　此时汤姆就静静地站在房间内，他看着古朴的小屋，墙缝过于粗糙，茅草房顶，家具陈设都在表明着这里是与现代截然不同的落后。

　　这里是古代，这个老人是斯莱特林。

　　汤姆很快知晓了这就是所谓“时间”的力量，将他带到了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情景里。

　　斯莱特林不断地将挂坠盒打开合上，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咒语。

　　突然，挂坠盒前的松绿蛇形开始持续地蠕动，一束奇异的绿光缠住斯莱特林的脖子，将他疯狂地拽到了地上，他呻/吟着想要挣扎开绿光的束缚，却无力抵抗，生命迹象一点点地被绿光吞噬。

　　那道绿光像吸收了足够的养分，光芒更加饱满明亮，它缩回挂坠盒的一刻，也是斯莱特林咽气的一刻。

　　画面倏的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汤姆沉声问道：“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我要告诉你，时间是无情的，永恒的，不可利用的。”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你所谓的时间又是什么意思？”汤姆抬起头，凝视着那棵树冠幽蓝的永生树。

　　永生树没有回答，一片浅蓝色的叶子悠悠地从树梢坠落到汤姆的手心上。

　　“你看到了斯莱特林的下场，如果你无所畏惧的话，就拿走这片叶子吧，一旦你拿走了这片叶子，你就可以拥有扭曲时间和空间的能力，用它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唤醒禁忌，比如穿梭时间，比如改头换貌——但你无法控制它带来的后果。”

　　汤姆静静地注视着那片叶子，除了蓝色的外表以外，那只是一片平凡的树叶子，但它就像潘多拉的宝盒，充满诱惑，也充满秘密。

　　“至今为止有多少人拿走过这片叶子？”汤姆忽然开口问道，黑眸深如黑潭。

　　“只有三个人拿走了叶子，还有无数的人在来到我面前时被恐惧压垮。”

　　汤姆握住了手中的叶子，“那么，现在我是为数不多的四人之一了。”

　　永生树沙哑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可以拿着叶子离开了。”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汤姆抬眸，“传说，永生树是永生的，关于永生你有什么体悟？”

　　“我不是人类，我只是存在着，存在着，我的意义仅此而已。”

　　“那么，有人类能青春不老是因为什么？”汤姆继续问道。

　　永生树答道：“时间的总量是不变的，有的人失去了的时间，就会留给另一个人。”

　　这些神神叨叨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汤姆缓缓转过身，背过被光虫环绕的永生树，在他即将离开之时，身后传来苍老的，犹如暮钟的声音：

　　“你还会回来的——”

　　回来？汤姆不认为自己还会回这个让人呼吸不上来的鬼地方。

　　他原路返回，从黑潭水中爬了出来，紧贴着瘦弱身躯的毛衣湿黏黏的，让他浑身不适，他施了个避水咒，让水珠从衣服里弹出去，重回干燥。

　　他起身准备回去，却忽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花胡子老头，幽蓝的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克莱德？”汤姆镇静下来，强行编造着谎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大概是梦游了。”

　　见克莱德依旧沉默，汤姆明白他应该猜出了事情的经过，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这一切与你无关。”

　　“你拿走了那片叶子吗？”

　　汤姆目光一凝，冷冷地回答：“你没资格质问我。”

　　“你拿了，对吧？”克莱德渐渐走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眼神逐渐涣散，“你不该拿走它的，从古至今，拿走时间蚁虫的人，都会被诅咒，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亲眼见过的……”

　　汤姆挑眉道：“你认识拿走时间蚁虫的人？”

　　“那人用这东西做了许多疯狂的事情！最后莫名其妙地疯了……你觉得这是巧合吗？突然离世的斯莱特林，黑巫师奈特迈，还有疯掉的家伙……无一人幸免！”

　　“奈特迈？不是所谓正义的巫师将他打败了吗？”汤姆眨了眨眼。

　　“你以为是这样？没有巫师能从拉伊夫之镜里逃出来拯救世界！是他自食其果，被时间蚁虫诅咒而死的！”

　　看得出来，克莱德异常激动，整个脖子都涨红了，汤姆平静地听着，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这些就是你在这个村庄颓废的理由？”

　　克莱德一怔，“并不完全是，我在用余生忏悔……”

　　“如果你上过学的话，就应该知道只有巫师能施以诅咒，一棵树做不到，况且这世上根本没有这样强大的诅咒。”

　　汤姆并不在意克莱德所说的话，他掠过克莱德身边，“顺便感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喜欢在刀尖上舐血，我宁愿对抗死亡，而不是像你一样懦弱地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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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尽量保证每周四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