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海经穿来造道观》酸菜汤

8、第八章

　　席峥在安市的市中心有套房子，原主用私房钱悄悄购置的。原主本想作为叶宅和青云观外的秘密去处。可房子没住多久，发生车祸，被席峥替了身。

　　房子套内面积有一百八十多平，本该三室一厅的格局，原主只隔出一厅一室，纯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加上黑白灰的搭配，干净大气。

　　席峥进屋后，将羡霖君放在黑桃木茶几上，从冰箱里取出矿泉水，怕太冰，又烧开放凉，让羡霖君喝。席峥不会做馒头，特意去楼下的手工馒头铺里，买了各种味道的馒头，红糖馒头、小米馒头和黑米馒头等等。

　　馒头口味众多，味道比不上魏蛮手工制作，羡霖君各尝了一口，最后吃了点白面馒头垫肚子。

　　见羡霖君吃得差不多了，席峥抱起他，转进卧室，放在大床上。床很软，羡霖君闻着深灰色床单上，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的花香。穿越后，席峥鲜少住在这，但是保洁阿姨每周例行俩次的清扫，让床单都带着清香。

　　羡霖君深吸几口，他钻到俩个枕头的中间凹陷处，身体埋在枕头里，露出张小脸，左顾右盼。

　　席峥见羡霖君的模样，煞是有趣，嘴角浮起微笑。

　　“我先去洗个澡。”

　　羡霖君又是装出副听不懂的模样，琉璃眼珠轻轻飘过席峥的脸。

　　席峥转进房间内的浴室，随意地关门，淋浴的热水从头顶冲下来，疲惫一扫而空。他穿上合身的深蓝色浴袍，胸前的春光露出大片，紧实健美。

　　席峥看了眼镜中人，心里琢磨他变成了这幅模样，虽与过去有几分相似，但不知羡霖君能否看得习惯？
　　不过，他已经失忆了吧！

　　正当他出神时，系统发出声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香油钱800钱，离2000点香油钱，还差700点，请三位宿主快点寻找下一个任务，加快升级。”

　　席峥总认为系统不太灵光，完成任务都过去一个小时了，系统才宣布增加香油钱。

　　席峥私下和俩师弟讨论过道观系统，特抠，除了遵守大礼包，升到二级后并没有其他实物奖励，最后升到十级才会满足他们愿望。遥遥无期的十级，所以，席峥完成任务的情绪并没有很高涨。

　　连升到二级，他们都掐准了时间。在最后俩天，让经常在山里游荡的魏蛮带路，驱走游魂，勉强到了一级。

　　在系统的右下角，每天都会弹出三级道观的模样，和电脑里的弹窗广告很接近。图片里，二级道观的外墙和屋顶被修整好，院落里杂草都被清楚完毕，还是副破旧的样子。

　　无知的系统不会想以这种方式激励他们？

　　它难道不知道放这种图片，简直是抹杀他们的积极性？

　　又过了会，席峥开始用吹风机吹头发。

　　不知系统是否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系统屏幕的右下角居然又出现几条弹窗广告，广告词还很特别，让席峥有点懵！

　　“紫阳丹液，凤凰成长好伙伴！”

　　“你养过鸡，养过鸭，养过乌龟，养过猪，但是肯定没养过凤凰！紫阳丹液，每天俩滴，每天三次，让你成为全世界最会养凤凰的人！”

　　“白面馒头好吃？那你肯定没尝过紫阳丹液的味道？！”

　　“什么鬼？”

　　系统该不是抽风了？

　　这些弱智的广告词让席峥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要是系统是实物，席峥早就能将它摔成渣滓了。可惜系统只虚拟存在脑海里，他拿它毫无办法。

　　系统的任务开始发生变化：“宿主们，等系统升级到三级，系统将发放福利——紫阳丹液，作为奖励。作为代价，需要宿主加快升级，请在最后的二十四小时内，将道观升级到三级，否则惩罚伺候。”

　　系统的变任务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没多久，九尾打电话过来。

　　席峥放下吹风机，拿起搁在洗漱台上的手机，那头是九尾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师兄，系统是抽风了吗？怎么回事？这鬼系统居然擅自缩短任务时间？要我们在一天内，集齐700钱吗？下午，我们不是刚完成过任务吗？”

　　席峥道：“我也是刚看到，能想得出那些奇葩的惩罚的系统，你觉得会是什么正常的玩意？”

　　“那怎么办？上回三师弟成了智障，每回在山上乱来，咱们拦都拦不住。这回要是任务完不成，我不知道谁要受惩罚了！”

　　三人之中，没人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等九尾发完牢骚，又来了句：“大师兄，听三师弟说你没回道观？”

　　席峥轻声应答：“恩。”

　　九尾敏锐地发问：“你带师父去哪里了？”

　　“这…私人住宅！不方便透露。”

　　不方便个毛线！

　　九尾追问：“大师兄！别这样！快告诉我地址！”

　　席峥坐在瞄了眼门的方向，不知羡霖君是否睡着了。

　　“二师弟，天太晚了，你还是别来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九尾穷追不舍：“那我反正可以用系统查看！我要过去找你们，只有最后的二十四小时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新任务升到二级。”

　　平时，九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以为席峥的‘临时抱佛脚’法，总能发挥效果。可到了最后关头，火烧眉毛了，他才一副要共谋大计的积极模样。

　　席峥没发地址给九尾，让九尾去系统查。他们三人共同绑定的道观系统，有个奇特之处，能知道相互之间的方位。这也算是高科技的系统功能之一。

　　原本席峥想和羡霖君安静地在房子里待几天，估计要泡汤了。

　　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顶着半湿的头发，钻进被窝。羡霖君练了会吐纳之法后，昏昏欲睡。席峥见羡霖君睡在俩枕头中间，没了半截身体。他轻轻地将枕头移开，托起小团子，放在手心。

　　羡霖君被惊扰到，张了张惺忪睡眼。

　　顿时间，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羡霖君不得不承认大徒儿的皮相甚好，昏暗柔和的床头灯缓缓落下，照得他的脸部的轮廓更深，黑亮的眼眸，正毫不掩饰地望着他。

　　羡霖君别开脸，总觉得席峥要将他看穿。

　　别这样！

　　他还指望装成只傻鸟，瞒混过关。

　　“师父，你还记得章尾山？”

　　羡霖君歪了歪头，那模样看着有几分傻气。

　　“真忘了吗？”

　　席峥垂眸叹气，揉了揉羡霖君颈后的羽毛，松松软软。

　　章尾山乃龙族故居，席峥自小在那长大。席峥的祖宗乃是与盘古齐名的烛阴，神通广大，睁眼为白天，闭眼为黑昼。龙族自生下来，身上流淌着神的血液。

　　席峥自幼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可性子顽劣不堪，对于修炼之事，总是三天打鱼，俩天晒网，修为多年并无进益。席峥倒是不急，可惜他的老父亲气得不行！

　　席峥之父乃堂堂龙族副族长叶樽，老来才得一子，自然宝贝异常，从小骄纵席峥，后来见席峥行为越发恶劣，才恍然大悟，此等溺爱，简直是将儿子推向深渊。

　　那日，章尾山有喜，设宴款待各处山脉的神君。

　　章尾山地处湿热地段，雨水充足，山下的百姓多以农耕为生，有龙族庇佑，农田肥沃，丰收满盈。

　　他们一直视龙族为守护神，日日祭拜。

　　龙族是神族，但有一整套的神规拘束，不得擅自动用法力，干预降雨雷电。

　　席峥不喜宴席之上的觥筹交错，偷溜出来，似乎被族长罚多，调皮捣蛋的气焰，一点未消，反而越发变盛。

　　席峥化成真龙，在暴雨里肆意穿行，他的年纪，不过俩百年而已，在龙族中，尚属幼龙。

　　凡人辨不清幼龙和蛟，以为又是蛟要来作乱，居然在天空中放出几道惊雷闪电，吓得老百姓回门紧闭。

　　“这明明是冬季，为何会有惊雷？”

　　“空中的是蛟吗？上回兵败烛龙族，又想来挑衅吗？”

　　“该死的惊雷，把我孙儿从梦中吵醒！何时才是个头啊！”
　　席峥可没听到老百姓的抱怨，自顾自在空中玩起劲，将山下搅得哀声连连，天空之中，时而惊雷阵阵，时而雨过艳阳。

　　姗姗来迟的羡霖君正巧看到此景，收起有力的凤翅，优雅地落于云端，化成人形。

　　他一袭青衫，面色如霜，朝着席峥大声呵斥： “大胆顽童！竟敢在此作祟！”

　　未等席峥反应过来，一记长鞭自空中落下，龙尾上立刻出现长长红印，火辣辣的疼。

　　他看着周身泛着淡淡光华的男子，挑眉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出言不逊？还对老子出手！”

　　羡霖君步步逼近，他手中的长鞭又化成铁链，将席峥紧紧地束缚住，龙身缩成一团，狼狈不堪。

　　那张俊逸的脸庞，渐渐在席峥的眼中变得清晰。

　　他的身姿如松柏，笔直挺拔，面容如玉，淡金色的凤眸里氤氲着些许怒意。他立在那，岿然不动，自有种仙气飘然的气质。

　　席峥怔了怔，目光停留在男子的青衫上，上面用金线绣着夸张的凤凰图腾！

　　“ 你是丹穴山的羡霖君？”

　　席峥曾在《山海神兽图》中，见过羡霖君的样貌，与眼前之人合了七八分。

　　他忽的一笑：“羡霖君，误会，误会，我是烛龙席峥，我爹和你世交，论起辈分，你还是我叔呢！”

　　世上就一只凤凰，羡霖君对席峥认出他，并不感到诧异。

　　他扬鞭收回，冷冷地质问：“你是席樽之子？”

　　席峥双手抱拳：“正是，正是！”

　　“那你为何要在此兴风作浪？”

　　席峥没了束缚，从云端跳落，化成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眼眸带笑，凑到羡霖君旁边道：“我爹让我在此处等羡林君，我这不是看章尾山大喜，特地击雷鸣电，大肆庆祝，让老百姓也跟着喜庆番！”

　　“真是荒唐至极！”

　　显然羡霖君没相信席峥的胡诌，听闻席峥乃是龙族子弟，羡霖君不好再动手，免得商了俩族和气。羡霖君不好再动手，又捆了席峥，打算交与龙族族长，再行处置。

　　席峥倒不怕惩罚，头回见到叱咤风云的羡霖君，崇拜之余，又生了几分欢喜。要说起羡霖君的事迹，席峥估计能念叨上三天三夜。
　　他乌溜溜的眼珠直直地落在羡霖君的身上，摸了摸自个的龙鳞，巧笑道：“羡霖叔，你要去赴宴吗？听我一句劝，别去，那里特没劲，不就是看俩只龙结亲吗？你若想要热闹，我可带你去龙新池玩！”

　　羡霖君：“.....”

　　“羡霖叔，我听说你上回和羽族首领魏然切磋，打了几百回合。最后，魏然说闹肚子，半路跑了，大伙都说你赢得轻巧，对此，你咋看？”

　　“.....”

　　“羡霖叔，人间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

　　羡霖君终于忍不住了，眼前的少年实在太过聒噪。看样子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道听胡说，居然将人间的茶馆都搬出来了。
　　他当即给席峥施了静音咒，让他干张嘴，发不出声。

　　席峥被羡霖君带回族中后，受了不轻的惩罚，整整三道天雷劈打在他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可席峥心宽得很，留得性命在，自有与羡霖君再见的一天。他躺在床上养伤都没个正形，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扯着本《山海神兽图》，呷了口母亲煎好的伤药，跟抿酒似得，嘴里念念有词：“丹穴有鸟焉，五彩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

　　席峥的思绪渐渐被重重的敲门声拉回，他低头看了眼羡霖君，已沉沉入睡。

　　席峥起身去开门，九尾背着大书包，见门开了，风风火火地往门里钻：“大师兄，你就使劲作吧！都只有二十三小时了，你还不赶快和我出去找任务升级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