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色时光》不失足少女

5、第五章

　　香奈只顾低头走路，没注意到身前横了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一下子撞在他的胸口上，是男孩子的有些坚硬的胸膛。
　　回忆一瞬间就被拉回到她和龙马的初见。她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撞上他，然后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香奈猛的抬头，发现眼前人根本不是龙马，有点失望，但黑色的头发和干净的面容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男孩子友好的笑了笑，“不记得我了？白可。”
　　香奈好久才反应过来，“张晓是吧，好久不见了。”
　　张晓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香奈一时看入了迷，她没有见过这么有少年感的男孩子。他穿着灰色的卫衣配牛仔裤和运动鞋，给人阳光开朗的感觉。
　　“有心事么？”张晓转身，和她并排走在一起。
　　香奈有点不好意思，她挠挠头发，“我这个月资金有点紧张，正在想办法。你有什么建议么？”
　　张晓眼睛笑的更弯，“不如我请你喝杯饮料，然后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他们一起来到了Emily常去的那家酒吧，香奈进门时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被Emily嘲笑，说她表面上装的清高，实际上和她一样。
　　张晓直接走到吧台后，围上黑色的围裙。
　　香奈有点惊讶，“你也很缺钱么，在这里打工。”
　　张晓摇摇头，“兴趣而已。”
　　香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怎么把所有人想的都和她一样蠢。
　　张晓帮她调了一杯柠檬水，没有放薄荷而是加了百香果。虽然不是香奈习惯的口味，但味道也是出奇的好。
　　“年末节日很多，估计会有很多派对晚会。你不是学视觉设计的么，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张晓淡淡的开口。
　　“你是说......”香奈低头想了想，“我可以制作些礼服出售么？”
　　“这是你的事，看你对什么更有兴趣了。”
　　香奈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她仰头把杯子里的饮料咕咚咕咚几口喝完，“谢谢你，张晓。你是每天晚上在这里值夜班么？我以后还能来找你么？”
　　“随时欢迎。”这时有客人进门来点喝的，张晓不再看她，投入工作当中。
　　香奈联系了几个服装设计专业的同学，要来了她们平时剩下的一些边角料。现在万事俱备只差设计图纸，她拿出平日里写生用的本子，又是一个通宵完成了几张比较满意的作品。
　　但实际制作起衣服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她不是专业的学生，一时间不能加很多精巧的设计在衣服上。
　　香奈白日里上课时静不下心来，她的食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面上，她一直在寻求解决的办法。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她擅长作画，可以将油画的技巧运用在衣服上。
　　下课后她抱着一大堆衣服的半成品冲进艾佛里的办公室，拿出平日里不常用的不溶于水的丙烯颜料在那些衣料上作画。
　　很快的就完成了一系列礼服。大摆裙上画满繁花，鱼尾裙上添上鱼鳞，砂质运用大号笔晕染，缎面运用小号笔细描，香奈根据不同的材质的特点，选取不同的颜色和画法。每件衣服都在香奈的笔下被注入了灵魂。
　　艾佛里在一边看着她忙碌，并不指责她不务正业。少女手脚利落，用笔准确，最要紧的是，她脸上一直带着憧憬的笑容。
　　他越看越觉得香奈认真工作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
　　“怎么剩下这一件。”艾佛里指着一条纯白的款式普通的布面连衣裙，语气里充满好奇。
　　“这一件需要你帮忙。”香奈故作神秘，“你先转过身去。”
　　艾佛里也不多问，等他转回来的时候，香奈已经套上了那件白色的没有加工过的衣服。
　　“把那几桶颜料泼在我身上。”香奈指了指他脚下那几桶已经稀释好的颜料，闭上眼睛示意他动手。
　　艾佛里提起其中一桶，扬手泼在少女身上。少女略微有点踉跄，但很快就又重新站稳。
　　一桶接着一桶的颜料，泼洒在少女身上。明黄色，海蓝色，橘红色......
　　香奈转起圈来，那些斑斓的颜色仿佛也随着她的动作，悠悠起舞。
　　不一会儿，少女的洁白的皮肤上都溅上了颜料。艾佛里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香奈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伸手徒劳的想要把脸上的颜料抹掉，结果只是抹的更加杂乱均匀。
　　“怎么样，好看吧。”香奈转了一圈向艾佛里展示自己的成果。各种颜色杂乱无章，却又有种凌乱的美感，一点点的留白也显得更加随意。
　　“不错。”艾佛里也不再吝啬言语，对少女新奇的脑洞表示赞赏。
　　香奈满意的合十双手。她把所有的衣服套在人形模特身上，一张张拍成照片，放到网上去卖。价钱订的适中，她只需要保证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好。
　　等到忙完手中的事时已经很晚，她累的瘫倒在椅子上，合上双眼微微休整一下。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香奈激动的滑开锁屏。不会这么快就有人看上她的衣服了吧。
　　结果只是一条line讯息，她没法掩盖住失望。
　　香奈用纤细的食指，点击了一下那个红色的圆点，结果瞬间僵硬动弹不得。
　　一条空白对话框，来自半个地球外的越前龙马。
　　香奈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仿佛受到重大的打击一样。她觉得自己此时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她只能徒劳的捂住胸口等待这阵情绪过去。
　　香奈颤抖着手重新拿起手机，她反复确认，才知道自己不是得了失心疯才会看到这条消息。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脑子里一时间出现太多的可能性，他是想起她来了，还是听到别人说了什么。
　　此时，龙马也是紧紧盯着手机的屏幕，一刻也不敢挪开眼睛。运动员休息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在他周围晃来晃去，都是祝贺他成功晋级半决赛的，他一句话都没有回。
　　那些人只当他是赢了比赛，不屑于和他们说话，略微有些不满。还是Alice出面帮他圆了场子。
　　三分钟过去，龙马的手机自动进入锁屏状态，且再也没有亮起来。
　　他垂着头，把手机甩进包里，起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