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魔鬼作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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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来下的语文课，宋学渣用自己的积极性证明了这《治安疏》，人真得是倒背如流，如数家珍。顾靖宇没忍住侧眸了好几下，望着神采飞扬的宋锦，视线扫了扫堆积起来的课本，思绪飘远。
而宋锦这边，有着最爱的政治课，又难得在语文课上炫了一把，纾解了不少心中的抑郁之情，甚至接下来的课，都处于打鸡血的亢奋中，十分认真。
待听得下课铃声，宋锦瞧着撒腿就跑的同学们，扭头看看顷刻间空空荡荡起来的教室，眼里的哀怨一闪而过。
边起身边给千里之外的发小发消息，宋锦就看着被老师叫走的顾靖宇归来，立马笑盈盈上前邀请：“顾靖宇，我请你吃饭吧，感谢你课间帮我预习。”
眼角余光瞥见全国物理竞赛的字眼，还竖起大拇指给人点赞：“拿到特等奖，可以保送大学，连高考都不用考。”
“不用。”顾靖宇将报名表随意往课桌里一塞，耐心无比解释道：“我要去学校旁边的小吃店打工。”
说完，顾靖宇心中警铃作响，不由得检讨自己被美色所误。打工应该要争分夺秒的，竟然还跟人聊上了。
但聊都聊了，也不差这么几秒几分的。
顾靖宇听得一声“中午就一个小时，午睡都不够，你怎么还打工？你不是有钱吗？”困惑，神色一敛，坦诚自己的守财奴之性：“因为穷怕了。有钱才有安全感。”
宋锦想想自己先前所见过的破旧自行车，劝道：“咱们要钱生钱的，不能只靠打工攒钱。而且地理书上都说劳动密集型产业赚钱很苦的，你还是应该用智慧赚钱。比如说直播啊，午休时间可以边做作业边直播。而且，也可以给我补课啊。你放心在课间补课，也是可以算钱的。我的家教老师都是按着分来计算的。”
顾靖宇瞳孔一缩：“按分？分数的分？”宋锦成绩专业人士都提高不了，他要怎么帮人提高？
宋锦抬手指指手腕上的表，颇有自知之明：“分秒必争的分。要按着分数，家教老师要哭的。”
“…………”顾靖宇抬腿，迈着重如铅坨，活像被丧尸拽住的双腿，遮掩住心中的悲凉，缓缓出教室。
—这是一朵人间富贵花，以他眼下的实力，只可远观。
“哎哎哎，等等我呀，你是不是打工时间要迟了？”宋锦见状，急急忙忙跟上去，好奇不已：“你在哪里打工啊？那小吃店有什么拿手菜吗？我也想一起去！”
一个人吃饭可没有意思了。
本来都安排好了要请林老师以及其他体育老师的，但是林老师这个正主跟李老师一起吃着病人套餐，据说还其乐融融的。
剩下其他的老师，才不请呢，哼！
所以，落单的宋小锦连个饭搭子都没有。
看着即便眨巴眨巴眼卖萌，但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背景下，意外衬出了几分寂寥孤独，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宋锦，顾靖宇想想自己打工的点烟熏缭绕中带着的脏，眉头紧紧拧成川，硬着心肠拒绝：“不好。你忽然这么来一出，会干扰到我已经制定好的计划。自律既自由，懂吗？”
宋锦听得跟自家老妈没什么区别，语重心长告诫的话语，恹恹点点头。但抑郁不过一瞬，又抬头兴高采烈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中午有空呢？我想请绵绵他们一起吃个饭，再正式说说我们比成绩竞选校花的事情。你也一起好不好？到时候肯定名垂校史的！”
面对如此真挚的邀请，顾靖宇静默半晌，忽然深思起来一个问题—宋锦太爱热闹了，而他非常喜静。
所以……
还是和三观的吧。
正好互衬着。
顾靖宇压住心中那诡异答题思绪的小人，表情有些微妙的看向宋锦：“以我的时间为准？”
“因为你大忙人啊。”宋锦毫不犹豫点点头，道：“不过我真觉得你中午还是不要打工了，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呢。”
“你夏天午休就罢了，冬日时节也睡？”
“那当然了。”宋锦严格执行健康养生之法，振振有词：“早睡晚起身体好，不睡满八个小时很容易猝死的。”
“…………我既然答应替你在校替你预习补课，那你能不能写一张日常作息的时间表给我？”顾靖宇深深抽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也许需要调整自己的思维方式。普通高中生，的确会午休。对了……”
止住喃喃自语，顾靖宇竭力挤出一缕微笑，想要用开玩笑的口吻戏谑，但是一开口还是免不了生硬：“冒昧问一句，你补课费多少？”
可即便有些明显的执拗生硬，但光听着这个问题，就足够宋锦抬头挺胸，骄傲满满了。能把一个大学霸从出卖苦力的工作岗位上拽到智力岗位上，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于是乎，宋锦恍若斗胜的小公鸡，喔喔诉说丰厚的胜利品：“一分钟一百块，一个小时候就是六千。”
顾靖宇头昏目眩：“六千？”
“这又不多。我寒假光直播学习做作业，连俏脸蛋都没有出镜，都能够赚上十万。粉丝们都说我字写得好，夸我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连野生粉丝团都有了，可受欢迎了，直接上首页推荐了呢。”宋锦说完自己的赚零花钱之法，语重心长，谆谆劝道：“虽说劳动无贵贱，但咱们能够轻松赚钱的，还是不要太辛苦了。”
顾靖宇难得情绪复杂。闲来无事，他自然拿着直播视频当英语听力播放，也没错过飙升又飙升的野生粉丝团数。
的确是冲着学习……学习兄弟情来的。
用粉丝们的话来说，边嗑西皮边学习，简直神仙生活。
“当然，给我补课的都是资深的出题老师。若是你给我补课的话，”宋锦小心翼翼瞄了眼神色有些自己墨水形容不出来复杂的顾靖宇，想想人的性子以及自己所学的为人处世之道，眼眸一转，摆出一副在商言商的架势来：“我按着大学生的行情价给你好不好？一个小时六百？”
“那也是顶尖的大学生了。”顾靖宇脑海飞速一转，迎着宋锦眼含希冀的目光，即便依旧能够分辨得出来，与其他人那般带着一丝的怜悯同情。但谁叫……谁叫人长得好呢。
好看得人怎么看眼睛都好看，纯粹。
“按着你原先的分算吧。每天也补不了一个小时候。每分钟五块二，如何？”
这两数字听起来，就挺不吉利的，宋锦目光直勾勾锁定顾靖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愤怒：“你不会内涵我二百五吧？”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气得顾靖宇难得情绪起伏波动，脱口而出：“你怎么不说五二零，我爱你呢？自己掏出手机来算算，一个小时三百一十二。正好不是你生日？”
宋锦一愣，看着怒气冲冲的顾靖宇，从顺如流掏出手机十指飞动按了按，看着屏幕里跳出的数字——312，腾得脸一红，“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的好心，我……”
道歉的话语戛然而止，宋锦有些愣怔的看着对面或许比他脸蛋还红的顾靖宇，茫然的眨眨眼。
被区区一个思维奇葩的学渣盯着，顾学神清清嗓子，声音低沉，甚至还带着些肃杀：“凑个整数，让你天天牢记住这个出生日期的仪式感，不好吗？你不是时常喊人生需要仪式感？每次补课的时候都给我记住，别像之前那样画个画画花费个六分钟。有这时间，你一道数学大题可以解出来了，英语能够背完一百个单词，语文文言文……”
“不不不不！”
宋锦听着顾靖宇似要把九门功课连连诉说一遍“六分钟可以”的句式，吓得都结巴了，“太夸张了些。还有学神，提醒一句，你要打工去了。”
边说，宋锦还抬起手腕，机智无比的指指手表。
顾靖宇瞥了眼宋锦，冷漠的一声哼，“为了不学习，你其他地方都挺机智的啊。”
“我会牢记住作息时间表的，小顾老师慢走。”
小顾老师看着弯腰的宋锦，闭闭眼，使劲再睁开眼一看，依旧是笑容璀璨，像个小太阳的宋锦，揉揉眼，毫不犹豫转身外出。
还是美色误人，还是很想抓住。
还是辞职吧……
满身疲倦，让自己劳心劳力，累得昏睡过去，却再也等不来妈妈披衣服盖毛毯，爸爸抱着他回房的场景了。
记忆里，就永远是记忆里。
没有家了。
等不来一个家。
那尝试着创造？？
难得一次有些心不在焉，顾靖宇待带着满身的洗洁精味回到教室，刚一坐稳，就见蹦跶着过来的宋锦。
春日午后的阳光落在人身上，显得愈发闪耀的。
当更加闪耀的是这一纸带着些竹叶清香气息的信纸，只见上面那普通学生看了都流泪，却被宋锦写着“魔鬼作息”的时间表。
6:00起床（星期一升旗提早半个小时）
在校随课程。
18:00吃晚饭
19:00——21:00作业、补课（一三五艺术课）
21:00—22:00洗漱
22:00准时上床睡觉
顾靖宇：“…………”
“你一三五上艺术课，作业没做完怎么办？”
“那就不做啊。”
顾靖宇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组织了好半晌话语，侧眸避开人真挚的脸蛋，字正腔圆，甚至都有些呕心沥血了：“你的作息习惯的确挺好的。但你对待作业的态度能不能稍微像对待睡觉一般的严肃点？”
“可是我哥哥说的，我只要会做基础题就好了。班级老师们布置的作业我跟不上。做了也白做。”宋锦说着想起先前自家小李哥哥的小灶，声音压低了一分，凑近顾靖宇耳畔，悄声，“李老师说啦，他会考虑我的情况，给我布置稍微简单些的作业。”
顾靖宇只觉得自己耳朵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魔鬼作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