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陛下》映溪禾

10、陛下圣明

　　很快，禁卫军就赶到了清风楼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银红色铠甲的禁军统领萧统居高临下的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眉头拧的死紧。

　　陛下出宫这样的大事，他身为禁军统领居然完全不知道。要不是最近靖国公特意派人盯着二皇子，今日在孟府发现了些风吹草动，匆匆回来禀报，可能直到陛下回宫，他都被蒙在鼓里。

　　想着靖国公事后会对他的问责，萧统心中长叹一口气。暗恼皇帝不好好待在宫中，过他纸醉金迷的生活，出来瞎溜达什么。

　　不过好在，现在他已经发现陛下离宫出走，很快就能把陛下带回去了。事后就算靖国公问责下来，他也有话可说，总归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萧统这样心中这样盘算着，认为自己的责任能够甩掉一大半，情绪也放松了一些，但他却不知现在他能够得到消息，出现在这里，不是他情报能力出色，也不是靖国公派出去的人多么厉害，只是天甲有意泄露曲裕衍的行迹罢了。

　　在靖国公和谢丞相相互攻歼的这段时间，曲裕衍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进入了两个势力集团的内部。虽然那些人现在只是下底层人物，目前对于曲裕衍的帮助不大，可一些细枝末节之处，这些人却发挥了奇效。

　　天甲不着痕迹的跟同样骑在马上，一脸傲气的齐百澜对视一眼，一触即离，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罢了。但事实上这位齐大人，禁卫军内的新秀，正是隐龙卫地字部的地十三。这次陛下在清风楼的消息之所以能够传到萧统耳中，就是通过地十三之手。

　　想必这次之后，身为在关键时候帮了萧统一把的人，齐百澜的身份会更上一层楼。

　　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禁军来了，这让百姓噤若寒蝉，不敢再看热闹，下意识的散开了不少，给他们腾出的位置。

　　“谁人闹事？”见萧统面色不好，齐百澜拉了拉马的缰绳开口道“你，对，你是京兆伊的衙役吧，上前说话。”

　　见齐百澜如此有眼色，萧统暗自点点头。禁军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官宦子弟镀金的地方，他能命令动的人很少。齐百澜就是其中之一，并且齐百澜还机灵，今天若不是他恰好遇到过来传信的人，那么他在靖国公处就非常被动了。

　　回去再查查此人的背景，若是清白，事后倒是值得提拔提拔，萧统盘算着他自己也需要几个亲信了，却不知他的盘算正中曲裕衍的下怀。

　　听到齐百澜的话，衙役握紧了手中的盘龙令牌，觉得有点烫手，他战战兢兢的上前，看了眼曲裕衍，呈上盘龙令牌，心里认为曲裕衍的身份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因此小声禀报道

　　“这，小人认为，此时涉及人物......”

　　“让你说话你就大声点！”

　　萧统心中烦闷不已，衙役还这样叽叽歪歪他可忍不了。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离宫出走的陛下，萧统已然已经是气急，可这衙役现在害人如此就是在给他添麻烦，真是........

　　而此刻站在一边一身狼藉，被安德子捂住额头的曲裕衍并不被萧统看在眼中。也是，一直坐在龙椅之上，金光闪闪的陛下，出了宫就变得如此狼狈谁能够想得到呢？

　　“放肆！”安德子心中焦急，在那些平民丢过来的石子擦破了曲裕衍额角的时候，他就想立刻回宫找太医了，龙体受损可是大事啊。

　　但是陛下偏偏不让他多事，非要跟那群愚民讲道理，虽然事后暴露身份，反而让衙役把林棋佑这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压走很是大快人心，但，陛下破相了怎么办啊。

　　如果一炷香时间之前禁军赶到，安德子就会觉得他们是及时雨，但现在禁军才到，那安德子倒是觉得他们是马后炮了。

　　马后炮还不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居然没能够看到光芒万丈的陛下，真是该死！

　　身为太监，还是太监中的大太监，安德子的声音是非常尖利且又穿透力的。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提高声音道：

　　“萧大人，你瞧瞧杂家是谁？”

　　萧统循声看过来，打量了安德子一番，到底是在宫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他还是认出来了。

　　“安公公？”不等他说完，看到一边，那变得他几乎都认不出，但轮廓依旧非常熟悉的曲裕衍时，萧统结结巴巴的猜测道

　　“陛下？”

　　曲裕衍点点头，不欲跟他多说。既然已经暴露身份，那么便不能在外面久呆，久呆一刻钟那便是多一刻钟的风险。

　　“既然萧统领来了，那么朕也该回宫了。”

　　曲裕衍神色冷淡，听到他的这句话，萧统离开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

　　“臣等护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

　　他一跪下，身边还有些没有离开的百姓和才子们都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本以为这个胖子是个皇亲国戚都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居然是陛下本人亲临。

　　呆滞一瞬间后，这些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跪下，嘴里呼喊着万岁。

　　“朕私自出宫，并未告知萧统领，萧统领何罪之有？”

　　曲裕衍将帕子从额角上拿下，本就是擦破了点皮，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看着依旧是触目惊心。毕竟身为皇帝，曲裕衍就算再胖，那也是个白白胖胖的皇帝。肤色白皙也就很容易显得伤口狰狞可怕。

　　萧统领一见，眉头皱的更加紧了，陛下离宫受伤，他这个禁卫军统领虽然生命都不知道，但算来绝对逃脱不了干系，至少是个失职之罪。为了明□□堂上那些御史能嘴下留情，萧统立刻表现的义愤填膺

　　“何人居然伤了陛下，微臣绝对不能放过这意图弑君之人！”

　　听到他这话，身边没有离开的百姓都愣住了，他们两股瑟瑟，胆子小的见禁军过来早就走了。而留下的，都是胆子大的，刚刚也正是这些人拿起石头丢的曲裕衍。

　　如果真要追究，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了。

　　百姓低着头不敢为自己申辩一句话，可情绪都低落了起来。曲裕衍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些人情绪上的变化，他思考了一下，开口道

　　“何至于此？”

　　“但陛下.......”

　　“哎，萧统领听朕一句，百姓于朕，如子于父，百姓犯了错，朕心痛，受伤，但却不会怪罪，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吧。”

　　不知道曲裕衍为何说出这妇人之仁且没头没尾的话，萧统领一时愣住。

　　“更何况，刚刚这些人之所以犯错，罪并不在他们，他们也是被奸人所骗。”

　　奸人所骗？

　　“朕反倒是庆幸被污蔑的人是朕，不然换成在场的其他人，这污名可就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萧统来的晚，并不知道刚刚林棋佑被衙役狼狈的压走了。哦，就算知道，他估计也会表面惋惜，内里高兴的放鞭炮。毕竟林御史是谢丞相的人，两方对立，平常林御史借着御史之职弹劾他的次数可不少。

　　曲裕衍这样说，没有弄清楚情况的萧统不敢随意接话，而另一边看完了事情全程，此刻正提心吊胆的才子们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他们是被奸人蒙骗，这才犯下大错。那林棋佑是官宦子弟，又是当朝状元，他说陛下是骗子，他们自然就相信了。

　　虽然没有查证就人云亦云不是君子所为，可他们的确无辜啊。读书人们反应的快，老百姓反应的也不慢，毕竟事关自己，曲裕衍还说的这样明白，他们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

　　这下可好，所有人有志一同的就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不在场的林棋佑，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对，都怪那个状元郎，还是状元郎呢，居然还诬陷陛下是骗子。

　　正如陛下所言，幸好被诬陷的人是陛下，如果不是陛下，换成他们，他们这些人怎么洗的清嫌疑呢？

　　“但陛下，这事情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么......”

　　“无需多言。”曲裕衍阻止了萧统继续，他摇摇头，叹息道“回宫吧，至于那状元郎，明日早朝，我会好好问问，此等道德败坏的人物，如何能成为我大周状元郎的。”

　　曲裕衍此话一出，在场百姓皆是一愣，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开口高呼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