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史莱姆女友》认知失常

30、No.30 一个要求

　　我没有否定莫德纳德的判断。

　　可能因为我的“强制冷静”BUFF只是药物的副反应，当这个BUFF经过第一次失效之后，情感上涌的间隔期就变得越来越短。

　　由于不是第一次，反而让我有总“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生气，一点也不奇怪。”的错觉。

　　我认为我的生气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的想法。实际上生气这种情绪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允许，我没有超能力，只是一个被身体激素操纵的普通人，无法摆脱躯体的桎梏，自然也谈不上让灵魂来主导身体。

　　“所以，穆飒先生，您还需要镇静剂吗”
　　“当然需要——我以为你会先反对我，2349。”
　　莫德纳德停顿了一会，迟疑的声音有着很明显的难以启齿的味道“这么说可能对您有些冒犯，穆飒先生。但是，我还是喜欢您现在的样子。”

　　“……”

　　“任性不是一件坏事，理智同理。您习惯了它，而它也同样习惯了您。或许这么说不太对，您可以对自己放的更宽松一点。”
　　“像您对阿野那样，认同自己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即使您的想法可能和他人、和道德，乃至和某些所谓的‘世界规则’相驳。”

　　“……”
　　所以我讨厌朋友。
　　“莫德纳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就像我讨厌自己一样。

　　“所以你准备用什么样的话，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回答我呢，穆飒？”希卡小姐根本没有把我的不快放在心上，幻觉系猎食者大多数都对生命情感的模拟共情能力有着惊人的天赋，它绝对不能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可能不了解我面瘫之后是什么想法，我甚至还觉得她能够像那些意识体生命一样会捕捉生命发出的“场”。

　　反正它就是故意的。

　　希卡小姐摇了摇头，它“头部”那些由气体形成的一根根连接着上层气流的头发跟着摇晃了两下，引得一阵云奔雾涌，在雾海之上数米乃至数十米处的天花板，才露出了一点点颜色。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人有种“联盟分部的医疗部居然都有这么高”的感慨。

　　大多时候，这里给我的印象都是不高不窄、充满生活气息且很亲切的感觉。

　　“穆飒真是一个不可爱的小朋友。这只是一点小乐趣，你知道的，这片星域总是这样。”
　　它转身随口嘀咕了一句：“你们只会被引出去，我可是会被同化掉的呀，不注意怎么行。你应该学学你的朋友，就那个来自B-7423星系的机械生命，是叫阿尔法吧。”

　　我觉得我有点委屈。
　　可能因为我还没有从阿尔法已经离开这里的现实里走出来；可能是因为莫德纳德之前对我说的话；也可能因为对话的是希卡小姐，我对它有病人对医生的信赖，也有晚辈对长辈的依赖，可能还有弱者对强者的崇拜——其实我更乐意把这一点归咎在药物副作用褪去之后的类似于“戒断”的反应上，因为以前的我是完全不可能让这些情绪突破恐惧的屏障的。

　　总之，我纵容了我的委屈。

　　所以我将这种可以称为小家子气的话说出了口。

　　“您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让我承认我在自己一个摆脱过去的借口，还是要我承认我就是想给自己营造一个能让“我”认同自己强大的虚拟形象？我只是想让自己过的更轻松一点，我只是想要让自己能够更轻松更快了点。”
　　“让自己变得更快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穆飒先生——”
　　希卡小姐的吞没了莫德纳德的信号，一同被吞噬掉的还有我多余的情绪，“你现在还不能回答我的问题，穆飒小朋友。”
　　“我不是一个好医生，所以我不会给你答案。我也不会引导你，这是你的问题。”
　　“不过你不符合规定的要求我同意了。”

　　“……”
　　“所以您就这样拿到了镇静剂？”直到我走出心理科的大门，莫德纳德才跟我取得联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感觉被耍了一道。”
　　我根本不知道希卡小姐是怎么把东西交给我的，那些过程——与之相关的记忆确实在我的脑子里，但是那里面的我却离我本身很遥远。
　　遥远到让我觉得那根本不是我，而是一具执行命令的躯壳。
　　或许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意识，又或者躯壳有它自己的想法。

　　“根据我这边检查的数据，您的身体数值处于正常值，精神波动过大，但是这属于药物影响，而非幻觉系法术的影响。”
　　“您知道的，处于幻术阶层的能力不可能真正改变规则，它们只拥有迷惑性，即使是实体幻术能够迷惑原子一类的基本物质，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我不知道。
　　虽然明白现在的发展有些走题，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我们第五分部的科技有这么发达了吗？”

　　莫德纳德说道：“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在数据读取测量方面很管用。”

　　我倒是听说过高等机械文明有办法分辨世界法则是否被修改的机器，中央主脑大概就是那个级别的存在，联盟第二分部的同事基本都是高等机械文明来的。
　　如果莫德纳德真的跟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个普通的星际人类的话，那他一定来自于一个科技相当发达的文明——那必然是被众多存在偏爱的地方，只有那样的地方，才会出现莫德纳德这种家伙。

　　“按这样的道理，您也是出自一个备受偏爱的地方才对，穆飒先生。您完全可以放开的思维来猜测我的身份，这并不会让我觉得冒犯。”
　　他停顿了一秒才继续说道：“穆飒先生，作为售后服务说这些可能有点出格，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个约定，如果您能猜出我的出身地，我会满足您的一个愿望。”

　　在这种地方突然认真说要玩游戏的莫德纳德简直奇怪极了。
　　我并不喜欢猜谜游戏。
　　一个不喜欢惊喜，不喜欢探秘的人，不喜欢猜谜游戏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我也不需要朋友给我的奖励。

　　“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我会尽我所能，让它兑现，穆飒先生。”

---

作者有话要说：　　删掉了一句话。
没有阿野的一章（
1.让自己变得更快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2.写到身体拥有自己的意识，就想到了尼采，这句话也是因此写的，他认为□□有自身的意识，是真正的主导者，而“我”这种某方面被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在身体里面有很多。联想到原子理论，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会感觉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