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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强行定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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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呼啸,鬼气暴涨,小院里剑弩拔张,一场斗法一触即发。一些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试探起来。
少年周围的四位护法已经打退了好几个抱着不良目的的灵,但更多的灵却还在虎视眈眈的紧盯着胡炤,仿佛他已经是一块到嘴的肥肉。
护着少年的四人心中都紧张到不行,均是一脸防备姿态。
恰逢此刻,异象突显!
空气中凭空裂出一道口子,随着那道口子的出现,银白色的光芒暴涨,将整个院子照的瞬如白昼。
一道黑色的身影自光芒中出现,仿若天神下凡,一股古老而巨大的威压从她身上往周围荡漾散开,压的在场之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本能的畏惧从心头蔓延升起。
在这种压倒性的威压下,空气都仿佛被凝结住了。
聚集而来的灵体开始躁动不安,巨大的危机感使得他们纵然贪恋那院中少年的□□,却也不敢再与这突然出现的强者争锋。
白光消散之后,那些被请召而来灵体,竟然逃的一个不剩,四下里,只剩小院中的几个人类与那凭空出现在半空的黑影隔空对视。
那人身披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看不清面貌,就连是男是女都不得而知。
少年四方围坐的四人面面相觑,均都起身看向半空中那道黑影,不知来的是敌是友,心中警惕更胜。
其中一位老者带着他身后的虚影上前一步,与之对视,“敢问上方是哪路神仙?”
那虚影乃是狐仙幻化而成,随着老者上前的步伐,她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黑影沉默了片刻,察觉那狐仙的戒备,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白——昙。”
余波在空中扩散,除了那名普通的中年女子,在场之人皆是身躯一震,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身后的虚影更是惨叫一声,全都遁地而逃。
四人接触鬼神已久,从未遇过这种状况,只是两字便将他们的灵体吓退,足以可见强悍程度。
只是不知这灵体的目的,若是为了夺舍,在场之人怕是无人能挡。
四人中的中年男人胡广清紧张的朝老者问到,“爸,怎么办?”
老者却是看向一旁做道士打扮的老太太,请教的问:“马道姑,你能否看出她的来历?”
“我试试。”
说完,马道姑当即闭眼掐指一算。
不消片刻,她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片无边血海,血海之中飘荡着万千尸骨,无数恶灵在血海中挣扎咆哮。
那恐怖的景象,那邪恶冲天的怨气,仿若要将来者一并拉下血海沉沦。
眼看一只骷髅血手就要抓到她的脚踝,马道姑当机立断退出幻境,睁开了双眼。
胡广清立刻上前问:“如何?”
她从未见过那么浓的鬼气,那么高的尸山血海,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达到那种地步,马道姑被脑海中的景象吓的冷汗淋漓,想要解释刚才看到的景象,话还未出口,整个人承受不住一下子晕厥过去。
黑影垂首看向四周陌生的环境,从有记忆以来,她一直被封印于黑暗之中,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浑噩,从未与外界接触过,听到有人在念咒召请,她只是心念一动便出现在了这里。
目光最终落在下方那闭眼盘坐着的少年身上,她感受到那人灵魂深处好似有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刚才将她从沉睡的封印中唤出来的人。
恍惚中,她蓦然想起了黑暗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白昙,你要快快长大。
越想看清那说话人的长相,那人的面上越是一片模糊。
白昙皱了皱眉,心念一动,瞬间消失在半空,再出现时已经是站在少年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清冷的声音脱口而出,“他是谁?”
本来因为黑影瞬间消失就发慌的几人,在发现那人直接出现在少年身前后,更是紧张不已。
那少年所坐之处可是有阵法存在的,这叫白昙的女子居然能无视阵法进入。
与胡广清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急道,“有话好说,别伤害我侄子!”
白昙依旧垂着头看着眼前,面带痛苦大汗淋漓的少年,重复刚才的问话:“他是谁?”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中年女子陈秀春心中发急,战战兢兢的上前,几乎是哀求的道:“请你……求你……别伤害他,他是我儿子,他叫……”
“住嘴。”
胡广清严厉的打断了妻子的话。
要知请神附灵一般都是以人的那方为主定下契约,假如在定契之前,被对方灵体先知道了请神人的姓名,难保对方不会先下手为强定下不平等条约,亦或反客为主抢占请神人的身体。
对话被打断,白昙有些不悦,眸光透过斗篷冷眼扫在那人身上,只是随意打了个响指,胡广清蓦的失去知觉瞬间倒地。
再开口时,冰冷的声音中带了丝威胁,“他是谁?”
陈秀春见丈夫倒地,吓得两眼发黑,要不是女儿扶着,几乎瘫软在地,哪还顾得上回话。
作为胡家一家之主的胡适,活了七八十年,遇的事多了,此时还勉强镇定,在试探了儿子的鼻息,发现只是晕倒后松了口气,心知对方没有杀意。
“我孙胡炤,年约十六,今夜在此请神附灵惊扰阁下还请原谅。”
胡适本是想以退为进,劝这无名神魂离去,毕竟手段越厉害的灵,越是不甘于与人签下契约,只是结果却并不如他意。
“请神附灵么?”
白昙喃喃低语,只是一个念头,脑中便浮现了关于请神附灵的各种信息。
她是被请召出来的,若是无功而返怕是又会回到那黑暗之处,封印在水晶棺中吧?
沉思片刻,白昙玉手轻抬,露出纤细的手腕,黑色斗篷翻飞,半透明的食指点在少年人额间绘画的红莲之上,瞬间发出惊人红光,一连串听不懂的古老的咒语在小院中回荡……
请神附灵,阴阳并行。
天地证道,神鬼定契。
今得汝仆,受之供奉。
汝有所召,吾必降临。
保汝安康,护汝安宁。
契之所终,命之尽矣。
咒语的最后,白昙不知为何,心念一动又多加上了一句。
契约已定,生死不改!!!
胡炤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漫天的白色花海中奔跑,一群鬼怪在身后穷追不舍,等他醒来时一睁开眼,床头还就真就站了个黑影。
胡炤以为是眼花了,眨了眨眼睛,发现那黑影还在,瞬间吓的几乎快要蹦起来,抓着被子就退到床角。
“你!你!你别过来!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少年人嘴里虚张声势的嚷嚷着,心里实则有些心虚。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脏东西了,纯阴之体不需要开天眼,天生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山野精怪,比如凶灵恶煞。
按理说这些东西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偏偏胡炤习惯不了,主要是这些东西每回出现都来者不善,不是想弄死他,就是想吸干他,再不然就是想霸占他的肉身。
偏偏他身为普通人,又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有爷爷从好友圆智大师处求来的平安符护身,他可能还不能好好活到现在。
只是平安符到底不太方便,若有时忘带了,或者是洗澡时取下,都会给了那些东西可乘之机。
爷爷说过年满十六后便替他请神附灵,有了请来的家神保护他,从此那些孤魂野鬼就不敢再来靠近、骚扰他,也不知道昨日成功没有。
白昙听着少年公鸭嗓般的声音,耳朵十分嫌弃,藏在斗篷下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汝之声,难以入耳。”
胡炤顿时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鬼居然嫌弃他???
谁变声期时的声音能好听?
少年人的气性一下子就被挑起,眼看周围环境是在家中,只要自己一叫,说不得就有人来。
他拿出戴着脖子的黄色护身符护在身前,嚣张的怼道:“哪里来的土包子鬼?大清亡了几百年了,还咬文嚼字的。”
斗篷下,白昙双眉皱的更厉害了,虽听不懂他骂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那不是好话,有些懊恼契约签的太过草率。
“吾之仆人,以下犯上,念汝初次,小惩大诫,谨记于心,不可再犯。”
说罢,只是随手一挥,胡炤手中的护身符火光一闪,瞬间化为灰烬,身下的床铺也突然出现在房间的另一角,随之而来的是少年人屁股落空着地的一声惨叫。
仆人?仆你大爷!
还以为自己是旧时代的小姐夫人?
“操,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话未骂完,胡炤只觉得上嘴唇与下嘴唇仿佛被拉链拉上再也张不开,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听到房间里有响动,外面立刻有人推门进来,胡辟邪在看到弟弟坐在地板上,屋里的床铺出现在另一边后,愣了愣才问,“炤炤,怎么了?”
胡炤气愤的指着那女鬼,“唔唔唔”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
胡辟邪不用多想,也猜到是弟弟嘴巴欠了,抱歉的看了一眼白昙立刻挪开视线,一巴掌扇在蠢弟弟头上教训起来,“乱指什么?那是你往后要供奉的家神白昙。”
胡炤一听,全身充满了抗拒,除了满脸不敢置信之外,眼中全是嫌弃。
就这?
他昨晚招来的就是这鬼东西?
一个封建社会不知道怎么死了,还拽着文言文的女鬼?
说好的美丽动人的狐仙姐姐呢?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胡炤梦里:狐仙,美人,想要。
现实白昙:呵呵,你嫌弃我,我嫌弃你。
多年以后——
胡炤:昙昙,你看我一眼。
白昙: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