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逐逐逐月

18、第 18 章

　　MIMIC入境之前，中原中也被派到了国外出任务，而曲念初在MIMIC入境之后被放了长假。
　　长假的地点仅限于森鸥外送给她的别墅。

　　看来森鸥外献祭织田作的决心很大啊，但是只要有她在，护住他和他收养的家人是没有问题的。

　　监视也好，派来限制她自由的人也好，都无法阻止她救人，她只要提前一点儿去餐厅守着就行了。

　　只要提前...

　　！！！
　　她望着外面雨过后轻微泛着红的云朵，清醒地意识到她正在失去着什么。

　　慌忙掀了被子跑出去，她直接运起大轻功飞到了餐厅，只见到老板的尸体和爆炸留下的碎片。

　　她听见织田作在和孩子们道别，自己却连面都不敢露一下。

　　她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所见的事实，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她为什么会醒来的那样晚呢？

　　药石对她无用，是自己睡习惯了所以没有醒来吗？

　　还是说，你在逃避呢？

　　她在破碎的玻璃里看见了自己的神色，那是无动于衷的冷漠。

　　悲伤好像被阻隔了，不，或许她一开始就是这样自私又冷血的人也说不定。

　　织田作死了的话，她就又是那个快乐的活在梦里的人了呢。

　　织田作之助收拾完装备，从她面前离开，一刻也未曾停留。

　　她眨了眨眼，果然连最简单的哭都做不到了啊。

　　所以说到底她为什么要选择再活一次，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上来呢？永恒的寂静和自我意识的彻底放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吗？

　　身体如同走尸一般跟随着他移动，她看见织田作之助头也不回地去见纪德，路上撞到了江户川乱步，听见他仿佛预言一样说“你会死的”。

　　织田作之助说的很平淡：“我知道。”但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从那场雨停下，从那场爆炸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命中注定的死亡。

　　她无法阻止，也无法不去注目。

　　江户川乱步看着织田作之助离开的背影，忽然又扭头看向了她的位置，那里雨如常地滴落在桥面上，和其他地方别无不同。
　　“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他少有的说出不确定的话语，他的五感在欺骗他的认知，但身为侦探的直觉在告诉他那里是有人的，而且在看着织田作之助。

　　枪声和爆炸声交织，她的眼里映着她爱看的火光和红色，无知而无觉。

　　目前发生的就像一场梦一样啊，而她最擅长做梦了。

　　那么就请让这场梦以永无边际的黑夜作为结束，请让她不要再次醒来。

　　织田作之助的鲜血在教堂光洁的地面上铺开，她忽然之间便感受到灼目的鲜红和马上要挤爆心房的痛苦。

　　太宰治接住织田作的身体，洁白的绷带染上红色。正在失去的感觉让他冷汗直冒，也让他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这种能力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但悲痛却没有因此放过他。

　　就让这种痛苦在这里杀死他或许也是不错的结果。

　　织田作之助清楚地知道他的想法，于是把手搭在他的脸上，以将故之人的身份说着——
　　“两边都一样的话，就去当个好人”这样的话。

　　人活着是为了救赎的吗......

　　织田作闭上眼睛，太宰治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她踉跄地走过去，手颤抖又坚定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你啊，你来晚了。”太宰治已经不想去思考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是责怪着她的打扰，迁怒着她。

　　“没有晚！”她的异能一瞬间被解除，有什么在脑海里被封印的东西解除了禁锢，在她的脑子里汹涌翻滚，晶莹的泪水终于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

　　那不是痛苦的泪水。

　　“......”太宰治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是不敢相信也是紧张和期待的。他在期待着她即将说出的答案。

　　“我是说，”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并没有来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太宰你听说过凤凰吗？”
　　是传说中不死不灭，浴火重生的神鸟。

　　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光彩，看了一眼织田作，又看着她。

　　她坚定地点点头：“请放下织田作跟我来。”

　　她向他伸出手，然后拉着他跑了出去。

　　身后堆满尸体的教堂在他们出去的那一刻冒起冲天的火焰，带着灼烧一切的狂妄和艳丽。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这场火焰的独舞，没有再交谈。

　　【系统，你好像很高兴啊。】
　　为了准确地找到地点，她在今天把关进小黑屋的系统掏出来了。

　　【回宿主，系统是没有高兴这一情绪的。】

　　【可是我感觉你能量波动挺大的呀。】

　　【……】

　　【说起来三年前那天我从楼上跳下来之后，虽然没有立刻死亡，但也差不离了，是系统你接手了我的身体进行了治疗的吧？】

　　【…除非特殊情况，系统不会接手您的身体或者干涉您的选择。】

　　【那今天是特殊情况吗？】

　　【……】

　　曲念初脸上带着微笑同系统沟通。
　　【是织田作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吗？就比如——如果他不死世界线就会偏离，这个世界就会成为“书”的倒影？】

　　【…您不是已经对他用了凤凰蛊吗？】

　　【啊，是因为我选择了遗忘，所以你选择用同样手段了吗？】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系统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关起来的，阿念又是怎么死的了吗？】

　　凤凰的火焰，怎么会是凡人能够承受的人呢？

　　在碰到太宰治的那一瞬间，她不光是异能解除了，还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她为什么会喜欢火光，为什么会喜欢红色，为什么会对那个几乎暗无天日的苗疆生活感到眷恋，为什么会多次在梦里听见悠长的笛声。

　　都是因为某个叫“阿念”的姑娘啊。

　　那个被选来成为她的养分的女孩，无论她何时去看她，她都是温暖又崇敬地注视着她的。

　　“我对您的喜欢，就像是飞蛾喜欢火束，明知道那是致命的，也觉得自己如果能成为这火的养料，如果能成为这火的一部分是令自己无憾而快乐的事情。”

　　所以她最后作为祭品死在了她的怀里，而她所以为的，能够救活阿念的凤凰蛊在启动之后，烧尽了她的遗体。

　　她杀光了那天所见到的所有的人，然后自绝于女娲神像之前。在系统救活了她之后，她自我封闭了这段记忆，以曲念初的姿态活着。

　　阿念喜欢火焰，所以她也喜欢，阿念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善意，她也尽量地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但她终究没能活成她的样子，还把自己变得这么糟糕。

　　好在梦醒的不算晚。

　　曲念初感受着身体不断流失的生机，觉得面前这凤凰的火焰也充满着生机。

　　织田作的身体承受不了凤凰火的话，那她的呢？

　　她这具不死不灭，又流着所谓神血的身体。

　　生死蛊真是个好东西，她即使站在火焰之外，也能够感受到那种从皮肉烧至骨血的炽热。
　　阿念当初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吗？

　　【你什么时候有的生死蛊？】系统都快哭了，当初为了防止她作弊，给她匹配的技能里根本就没有生死蛊，谁知道她还真给用出来了。

　　【谁叫我天赋异禀呢。】也许是阿念在天有灵不希望她再次失去朋友，她在一周前研制出了生死蛊，将她和织田作之助的生命连接到一起，当一方濒死就会从另一方抽取生机。

　　只要系统不放任她死亡，织田作也一定会醒来。

　　【……我为您接入系统生命能量，等凤凰火烧完大概需要三年时间。】它刚因为故事节点的产生获取的能量就这么搭着老本一起没了……

　　【好的，谢谢统统啦。】她面无表情地么么哒。它早懂点事就不必整这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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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祝自己生日快乐嘿，不出意外会有加更。
小芙蝶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是阿念死后起的。阿念就是被那些当时圈养小芙蝶的人洗过脑的一个人超好的小姑娘，刚开始就是奔着为她去死的目标来的，最后也死的很成功（划掉），小芙蝶靠着从她那里继承来的蛊血才能反杀那些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