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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噩梦 ...

  •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终于听到了周余的呼唤,在一个猝不及防的时间和地点,周余终于感觉自己醒来了,还没来得及欣喜,所处的场景差点震得他灵魂出窍……

      或许应该说他确实灵魂出窍了,这具身体不是他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身体。他的意识似乎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醒来,最要命的是,他的身上正伏着一个男人,很眼熟的白发男人,Eden许,两具身体,正紧密交融……

      被九天玄雷劈傻的周·母胎单身·余懵了两秒,终于想起来要反抗,但这具身体似乎也不听他的使唤。

      女人似乎在周余之外还有自己的意识,而且这股意识比新来的周余更强大。比起周余的反应激烈,她似乎更享受其中,任凭周余怎么不愿意,还是控制不住这具身体的手又挽住了身上人的脖子,还缠的更紧了……

      周余想死,也想弄死这两个人,但他一个没有自己发言权和控制权的第三者,除了心里疯魔,他什么也做不到。

      此时此刻,周余只能强迫自己忽视身体的感官神游天外。这个过程是煎熬的,等到最后一波热流在他的感官里渐渐消减,这场行刑终于结束。

      周余保留了二十多年的身心清白,在这一晚如东逝之水,一去不回头了……

      他还没来得及呜呼哀哉,就受到了更大的暴击。

      床上的男人在醉酒运动之后已经进入睡眠,而享受欢愉之后的女人,现在正站在洗手间里哼着歌清洗着身体,水雾朦胧的镜子里依然可见她的面庞,是一个周余再熟悉不过的人。

      也许在青春冲动的某个时刻,又或者某个孤寂寥落的梦里,周余曾经幻想过拥抱她的美好。但周余绝不会想在这一刻,在这具身体里,他透过本尊的眼睛,去看清这具身体,她是付馨啊!

      周余的精神是崩溃的,那些童年承载的伤痕累累和流浪路上的心酸都不曾让他如此绝望过,这一晚的冲击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自认没多做什么好事,但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人,这世间的孽与罚为何不放过他?他到底是遭了什么报应,要受这般刺激和折磨呢?

      与怀疑人生的周余相反,付馨在这一刻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她哼着歌洗着澡,看着镜子里的脸和身体,满意的不能再满意。这都是她的资本,今晚这一遭,虽然有她的算计,但体验并不亏。如果她的计划能成功的话,那就更划算了。比起油腻粗野的老男人,还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更让她满意……

      第二天,Eden许被常设的闹钟炒醒,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所处环境的不对,等看清床上的痕迹,记忆向来很好的他很快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付馨联系他说想起了一件事可能对周余的苏醒有帮助,他抱着万一的可能去赴了约,忍着恼怒和不耐与那个女人周旋了许久,没想到那个女人最后竟然敢算计他,这个无义无耻的贱人,跑的倒是快,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过付馨说的那件事,Eden许还是愿意试一试,他是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哪怕这有很大概率是谎话,他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如果没有如果,我去那里寻找春天,即使不再即使,我还是不是原来的我,没有如果……”

      “航行在庄严的人生大海,遇险沉了船,绝望的时刻,会看到这脚印而振作起来……”

      “有人说,珍藏在人生册页中的青春花瓣,或许只是,一双永不能忘的双眸,一个令人心动的微笑,我想说……”

      清晨的医院里,清亮的诵读声在静默的高等病房里响起。Eden许手里拿着诗文选集对床上的青年念着,他的声音清亮好听,有护士经过,被这幅嗓音吸引,也会忍不住好奇驻足聆听。

      “你怎么还睡不醒呢?那个女人说你的音乐盘里从来不放歌,你喜欢听诗歌这样的有声读物,我现在念给你听,这些你都不喜欢吗?”Eden许站起来拉开窗帘一角,等光线调到他感觉满意,又坐回了床边。

      “其实我最想念一首雨巷给你听,我见你的第一次,莫名就想到了这首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行着,冷漠、凄清,又惆怅……

      那天我没有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但我遇见了像丁香一样的你。
      风雨很大,你没有打伞,在行色匆匆的人流里,只用宣传单遮着头顶,像梦一般迷茫又冷漠地飘过。我从车窗里看到了你的,如诗里太息一般的眼光,惆怅又寂寥。”

      Eden许揉着昏睡中男人的腿,帮他活动着筋骨,接着说道:“你一定不知道,那天在望京的街头,等我停下车却看不到你了有多失落。我以为那个身影只会变成我擦肩而过的梦,没想到四年后的容城,我又遇到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我们之间合该有的缘分,我不会让它就这样断掉,只要你醒来,我一定不再做你讨厌的事,你听到了吗?”

      “我听不到。”周余在躺着的身壳子里大声反驳,如果可以,周余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浑浑噩噩的怎么意识又回到了他的本尊身体里。这个讨厌的人,明明才做了那样的事,凭什么又对着他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谁能把他的身体自由还给他?他以后一定多做善事多烧高香。再不成,直接让他死了吧,这飞来蹿去的意识和感知,他真的受够了。

      距离那一夜,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周余的意识在这两个月里在两副身体里蹿来蹿去已经蹿习惯了。噩梦做多了,心里再不能接受的,他现在也差不多习惯和麻木了。

      就比如现在,付馨摸着肚子,手里捏着刚出炉的化验单,露出得偿所愿的自得样子和朋友打着电话。

      “是的,还有八个月我就能把那个不会下蛋的黄脸婆拉下来腾位置给我了。要是能像露姐你一样一举得男那就更好了,哈哈……”

      “别这么说馨馨,我们家老王和杨大老板哪能比,哪怕是个闺女,你后半辈子也不会愁了。哪像老王,离个婚还偏老老实实地分了大笔家产给那个女人,搞得我和儿子现在都有点捉襟见肘了,我可没有馨馨你这般的大福气……”

      “露姐说的哪里话,我能有今天也得多亏你的提拔,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在老杨面前给姐夫多美言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下次产检记得叫姐,姐都熟门熟路了,陪着你也更方便……”

      岁月不止是杀猪刀,更是把倚天剑,它把芷若磨成了灭绝,也把我心里的女神磨化得面目全非。周余在心里感叹,这世上美好的东西果然从来不会属于他,连梦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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