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之外》天寂孤星

46、第46章 表白

　　踌躇了片刻，白辰书似乎有话要说，可蓝昕却先开了口，“你没有女朋友，为什么要骗人？还是说你昨天没有，今天就有了。”
　　白辰书未急深思，急忙说道：“我不想让人误会”。
　　“误会？”蓝昕用力将土豆片摁进了铁签里，“你是怕林嫣然误会吗？”
　　“我不想你误会”，白辰书放下铁签，看着蓝昕，开始磕磕巴巴起来，“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我真的不是”
　　蓝昕盯着手中的土豆片，闷闷地说：“别说了，我知道”。
　　白辰书不擅长解释，而这二十几年来，他和蓝昕默契无双，蓝昕说懂了，那就是懂了。她一定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既然我的心里有你，自然不愿意给别的女孩一点希望。像是有笑容要爬上嘴角，白辰书的眼睛亮了一下，他舒了口气，手里的动作又活跃起来。
　　然而一边的蓝昕截然相反，毫无察觉的白辰书越来越明朗，蓝昕却越来越愁云惨淡。
　　在两人的相处中，这样的情况从未有过，他们虽然坐在一起，却陷入了各自的世界中，互不相通，毫无交集。
　　“哈哈哈哈”，随着小野肆无忌惮的笑声，林浩然奔到了水池前，把脑袋放在了水龙头下——他的脸被木炭染黑了。他一边淋着水，一边骂骂咧咧：“死小子，等下我就把你做成烤串”。
　　林浩然很少这样骂人，在最好的朋友面前，总是和往常不一样吧。蓝昕想。
　　“串得怎么样了？”林浩然抹着脸向他二人走来，“成果颇丰嘛，不错不错”。
　　白辰书好像在说些什么，蓝昕没有听见，直到胳膊被人撞了一下。
　　“什么？”蓝昕抬头，不见了林浩然，只见白辰书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白辰书说道：“刚才林浩然来拿串，你把签子给了他”。
　　“哦，想事情呢”蓝昕避开他的眼睛。
　　“你……”白辰书试探问道：“在想刚才的事情？”
　　“没有”蓝昕否认道：“不是说清楚了嘛，我都懂的”。
　　“那你不想说些什么吗？”白辰书皱着眉，他开始有些不安了。
　　蓝昕深吸了一口气，忍受着一万匹马在她心上踏过：“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开玩笑而已”。
　　像是被偷袭了一棍子，白辰书不敢相信：“玩笑？”
　　“是啊”蓝昕露出了职业性的假笑，“不用太认真啦”
　　如果蓝昕不是专注着假笑，她一定会发现白辰书的手在颤抖，“什么不用认真？”
　　“都不用认真”，蓝昕的眼神开始飘了：“你昨天说的事情呀，刚才说的事情呀。我们没有什么玩笑开不起的，对不对？这些不正常的事情，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不正常的事情？”白辰书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不停地重复着她的话：“笑一笑就过去了？”
　　蓝昕又一笑，点点头。
　　白辰书喘着气，似乎在压下什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
　　蓝昕站起身来，想着要去拿点食材，就迈开步子走了。
　　“蓝昕”她身后的白辰书突然喊道。
　　蓝昕半侧着身子回头，却没有看他。
　　“蓝昕”，白辰书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这个傻子！”
　　蓝昕转过身子，突然有些不服气，回道：“你才傻！”
　　“对，我傻，我傻，我傻”白辰书喋喋不休地自语起来，可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蓝昕不想理他了，迈开腿又要走。
　　“是！是我傻”，白辰书突然喊道，“我傻到这么多年都不敢和你说真话，我傻到一次又一次想放下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么多年的没人了解的暗恋无果，好像抓到了希望却又瞬间熄灭，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白辰书开始生自己的气，以至于怒极失控，开始不管不顾了：“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说喜欢你的时候，我没有开玩笑！”
　　蓝昕目瞪口呆。
　　一吐为快后，白辰书没有再看蓝昕，他落回长凳，双手抱头，支在膝上不停地喘气。
　　蓝昕觉得天空在晃动，大地也在颤抖，她茫然无措的走回白辰书的身边，低头看去，只见他紧紧攥着的拳头泛着白光。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要伸手去碰，却在手指落下的那一瞬间倏然收回。
　　片刻之后，蓝昕在白辰书的身边坐下。
　　“白辰书”，弥漫在蓝昕心头的茫然突然散去，她的心开始渐渐清明，她认真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听见了还问”，白辰书没有抬头。
　　“你说喜欢我不是开玩笑”像是急于求证，又害怕听见回答，蓝昕问道：“但是，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白辰书蹬着腿，脸还是很红，手还是很抖：“还能是什么喜欢？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郭靖喜欢黄蓉的喜欢，杨过喜欢小龙女的喜欢。”
　　蓝昕看着他，突然了然了，她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你说真的？”
　　白辰书喘着气点着头，颇有些失望：“我这个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这样这样的事情是可以开玩笑……”，他还没说完，蓝昕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白辰书连耳朵都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点不像二十七岁历经沧桑的他，倒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面对心仪的女孩，心中千言万语难开口。
　　还好这一刻，蓝昕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