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之外》天寂孤星

4、第4章 初恋

　　“贤妻良母”排行榜的往事，白辰书自然记得，那是由王鹤翔张扬发起，全班男生投票参与的一项班级半公开活动，而班级的另一半——全体女生自然一无所知。
　　“快说说”，蓝昕笑得不能自已，“谁第一？我们上榜了吗？”
　　“晓熙自然有的，第三”，白辰书打量着蓝昕，挠挠头，“你的名次好像正数二十几吧……”
　　“我们班不就二十五个女生？”蓝昕问道。
　　“所以我说正数”，白辰书嘴角一斜：“难道要我明说你倒数？”
　　“别听他胡说”，袁青笑道：“蓝昕是十七”。
　　蓝昕在白辰书眼前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白辰书一掌打了下去。
　　“我还是蛮好奇的，谁是第一？”史晓熙笑着问袁青。
　　“李妍”袁青笑笑。
　　“还不是张扬，非逼着大家投票给她”，白辰书说道：“后来才知道，他是喜欢她来着”。
　　张扬和李妍，也算得上班级里的神人了，彼此是对方的初恋，十六岁恋爱，二十四岁结婚，八年里分分合合的次数，赶得上全班所有人恋爱次数的总和了。
　　“听说他俩结婚了？”袁青问道。
　　“何止啊，孩子都生了，儿子”，蓝昕笑着说，“两个”。
　　“两个儿子？”袁青微微一笑：“这可不容易”
　　史晓熙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碍事，张扬是个富二代，请客的一瓶酒够我半个月工资了”。
　　袁青突然一抬眉毛，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十分抱歉地说道：“我没有喝酒的习惯，这瓶酒也是临时买的，差点就忘了”。那红酒包装精致，看上去价格不菲。
　　蓝昕和白辰书却连连摆手，俩异口同声地说道：“换一瓶，换一瓶”。
　　四人从没一同喝过酒，互相不知底细。袁青心中一阵慌乱，糟了，这两人看上去就很能喝，怕是看不上这十几度的葡萄酒，可是怎么办，这是家里价格最高也是度数最高的酒了。
　　史晓熙看出了袁青的尴尬，笑着解释道：“你这酒太高级了，我们喝不了，来瓶啤酒吧”。
　　袁青在心里舒了口气，笑着说，“啤酒还不容易，要多少有多少。”他从柜子里拎出一提，一一起了盖。
　　“晓熙一瓶，蓝昕两瓶，我三瓶”，白辰书说：“多了，我们就要集体发酒疯了”。
　　袁青笑了笑，单手将啤酒倒在高脚杯里，不似香槟清爽，不如红酒醇厚，高脚杯里的啤酒有些不合时宜。史晓熙托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那优雅的模样，使那啤酒也变了颜色。
　　一边的白辰书就着酒瓶喝了一口。
　　“话说回来”，袁青问道：“张扬和李妍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高一的时候吧”，蓝昕用酒瓶和史晓熙的高脚杯碰了碰，“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真是厉害”，袁青的口吻好似羡慕，又好似自怜，他仰脖喝了一杯，突然问道，“你们现在还会想起自己的初恋？”
　　“当然”，蓝昕脱口而出。
　　因为回答得太快，三人同时扭头注视她。
　　蓝昕被盯得有些发毛，干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若你二十岁，那正常，可你都快三十了，还对初恋念念不忘，这不正常”，白辰书煞有其事地说道：“作为一名刑侦警察，我分析这里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没有发育成功，还是一个心智不全的黄毛丫头，要么就是你的初恋太妖孽，这么久了还阴魂不散。”
　　蓝昕瞪了白辰书一眼：“我可没对他念念不忘，他是天下最傻的傻子”
　　白辰书不能理解：“那你还喜欢他，你不是更傻？”
　　蓝昕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喜欢就喜欢了，我有什么办法”。
　　袁青笑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挺好奇，你可以说说吗？说你愿意说的就好”。
　　白辰书拍桌子起哄，汤勺“哐当”掉下桌面。史晓熙拾起汤勺，用纸巾擦了一遍。
　　“说就说”，蓝昕放下手中的筷子，就着酒瓶喝了一口，开口说：“中学的时候，一次舞会，老师让女生去邀请男生。那天我穿了件粉裙子，非常好看，所有男生都在等我邀请他们，但是我一个也看不上，还讽刺了他们一番。后来扛不住老师催我，就去邀请一个眼睛特别好看的男孩，可他居然嫌我傲慢，严词拒绝了我，然后，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他了。”
　　袁青捧场道：“很有趣”。
　　白辰书冷冷地说：“后来，你朋友的姐姐邀请他姐姐来做客，可他姐姐突然生病了，他就跑了一路来，小皮鞋上沾了泥巴，其他人都觉得他很窘，可你觉得他可爱死了？”
　　史晓熙诧异：“你怎么知道？我都没听说过”
　　“我当然知道”，白辰书说道：“这是《傲慢与偏见》。不对，准确地说，这是性别错乱版的《傲慢与偏见》。”
　　袁青摸摸鼻子，笑道：“难怪听着这么耳熟”。
　　蓝昕抬起眉毛，笑道：“你这个看见书就头疼的人，居然读过《傲慢与偏见》”。
　　“碰巧就看过这么一本”，白辰书耸耸肩，他看了看蓝昕，又道：“话说回来，你倒是真挺像达西的。”
　　蓝昕斜眼看他，说道：“为什么是达西？难道不该是伊丽莎白吗？或者简？”。
　　白辰书抱臂胸前，摇摇头：“简是含蓄的，有爱难出口，而你喜欢一个人，会分分钟把他扑倒，绝对不会暗恋，哪里会像她？”
　　蓝昕愣了一下，十秒钟后她笑了，兀自笑了一会，然后，轮流看着袁青和史晓熙：“你们也觉得我不会暗恋，是吗？”
　　史晓熙点点头，袁青迟疑了片刻，也点点头。
　　蓝昕笑道：“是啊，我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