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欲买桂花酒

22、022

　　没过几天乔燃和路秋就出发去了新学校。

　　他们走了，陆飞和盖盖紧跟着也就到了开学时间。

　　临走前一天晚上陆建林打电话回来，大着嗓门说他明天早上一准回来，就算回不来之后也一定要抽时间去s大看他，他儿子上大学这种重要的大事，怎么能少的了他这个当爹的。

　　陆飞笑着说让他不要着急，千万不要开夜车回来，不过是新生入学，他这么大的人了，一个人去也没事。

　　苏荷坐在旁边，轻皱眉头：“他要是真有心，就算有再大的生意也应该先暂时放下，钱赚不完，陪儿子去大学可就只有这一次。”

　　陆飞挂断电话，回头看着她：“妈，真没事，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报名入学而已，多大点事。”

　　苏荷看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给他整理好歪掉的衣领，拍拍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忍不住有些感慨。

　　“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后越飞越远，妈就真的再抓不住你了。”

　　陆飞感觉得出她的感怀，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妈，谢谢你。”

　　苏荷愣了愣，眼眶瞬间就红了，扭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

　　“妈以前对你这么严格，还经常不给你们父子俩好脸色看，这样的妈有什么好谢的。”

　　陆飞却笑了笑，弯腰轻轻抱抱她：“你有多爱我我能感觉得出来，我虽然一直不说，但心里也是非常敬重和爱您的。”

　　苏荷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回搂住他，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一样窝在他怀里轻轻啜泣。

　　陆飞轻拍着她的后背：“妈，这么些年你心里的不满和苦闷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爱您，爸爸对您的爱也并不比我少，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没给到你想要的幸福，所以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想用自己的方法补偿你，只是你一直选择逃避和视而不见，你这样，爸的心里也并不好过。”

　　“我以后也要出门在外，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会打电话给爸让他经常回来看看，到时候，你就别再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了，好好跟他谈谈，也让他能好好的爱您和照顾您，好不好？”

　　苏荷抬头看着他，抹掉眼角的眼泪，轻轻笑笑：“好。”

　　吃过晚饭苏荷又给陆飞收拾了半天行李，即使平时再严厉和冷漠，此刻也不过就像世间千千万万的其他母亲一样，对着即将要出远门的孩子临行密密，有着说不完的叮嘱和不放心。

　　直到最后看着两个行李箱都塞的满满的实在放不下其他一丁点东西了，这才收了手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才装了多少啊，要不妈再去给你买个箱子吧，总觉得你到地方衣服和吃得都会不够。”

　　“妈。”

　　陆飞笑着拦住她：“真的够了，我一个大男人，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现在网络发达，买东西这么方便，想要什么直接网上下单就好了，这几个大箱子提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逃荒的。”

　　听他这样说苏荷才略微放了心，又回头检查了两遍箱子。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市里赶车，早点睡吧。”

　　陆飞点点头，却还站在原地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苏荷看着他：“还有什么忘了吗？”

　　陆飞抿抿嘴：“妈，明天一早我就走了，这一走可能好几个月才能回来，我想去看看林画。”

　　苏荷顿顿，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小飞，有些事妈一直拦着你并不是因为妈的私心，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你不知道。”苏荷叹口气：“我对隔壁的人家没有好感并不全是因为那个孩子的母亲，而是因为你。”

　　陆飞看着她，有些疑惑。

　　苏荷并没有把话明说，看着自己这个英俊高大的傻儿子：“算了算了，你现在还小，有些事看不明白，妈害怕的是，等以后你慢慢想清楚的时候怕就来不及了。”

　　苏荷的这番话实在让陆飞摸不着头脑，可看她明显没有要说开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

　　到隔壁时发现院门竟然还没关，看样子是知道他晚上肯定会过来。

　　陆飞笑笑，推门走了进去。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小孩和林乔瑛一起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着，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盘切好的西瓜。

　　娘俩似乎是在谈心，林乔瑛手里拿着个蒲扇，时不时给小孩扇上两下。

　　还没走到跟前林乔瑛便看到他了，笑着站起身：“大飞你可算是来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陆飞笑笑：“刚在家里收拾东西，耽搁了一会。”

　　林乔瑛点点头，看到自家儿子一瞧见陆飞就激动的话都不顾得说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两只眼睛恨不能黏在他身上才好。

　　笑着拍拍他的小脑袋：“这孩子，从晚上吃过饭就一直念叨着他哥怎么还不来，在门口眼巴的瞅着，我跟他说太晚了你可能已经睡下了，他偏不信，还说你答应过他的，不管多晚都一定会过来，你看看，太任性了不是。”

　　陆飞笑笑，伸手在小孩脸上捏捏，再任性也是他惯出来的，他担着。

　　既然人都来了，林乔瑛也就不在这杵着了，把扇子放到桌子上，推了推盘子里的西瓜：“坐下说话吧，这瓜刚切的，甜的很。”

　　陆飞点点头：“谢谢阿姨。”

　　“那成，让林林陪你说会话，我先去睡了，太晚了就别回去了，在这睡吧。”

　　“好。”

　　两个人一起看着林乔瑛进了屋，随即转过身互相看着对方，眼里都是化不开的笑意。

　　“哥。”林画抓住他的大手：“快点坐，坐这里。”

　　陆飞被他拉着坐在了石凳上，拿起旁边的蒲扇：“你也坐。”

　　林画点点头，转身要往旁边的凳子走，谁知陆飞却拉住了他的手，笑着指指自己的腿：“坐这。”

　　林画愣了一下，小脸随即就红了：“哥你耍流氓。”

　　陆飞挑挑眉头：“你不想坐？”

　　林画假装纠结了一会，还是笑着跨腿坐了上去，一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说：“这么热还要抱在一起。”

　　说归说，搂着陆飞脖子的手到是一点也没松开。

　　陆飞一手搭在他小腰上，拿扇子给他轻轻扇着：“这话从哪里学来的？”

　　林画歪歪头：“什么话？”

　　陆飞捏一下他的腰窝：“耍流氓。”

　　林画被他捏的身上一软，有些无辜：“我，我看电视学的，不好吗？”

　　陆飞点头：“不好，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说。”

　　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不能对我以外的人说。”

　　“哦。”林画乖乖的点头，还想说什么小腿却突然疼了一下，他皱皱眉头不舒服的伸手拍拍。

　　陆飞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疼，有点痒。”

　　陆飞把他抱起来，握起他纤细的小腿看了一眼。

　　“蚊子叮了一下，洗澡没洒花露水？”

　　“洒了，不管用，蚊子好多。”

　　林画痒得不舒服，伸手就要去挠。

　　陆飞拦住他的手，把人直接抱起来。

　　“回屋吧，屋里点蚊香了吗。”

　　林画搂着他的脖子：“点了，每天都点的。”

　　小孩皮肤嫩，禁不住蚊虫叮咬，每年一入夏身上都会留下很多小细疤。

　　陆飞有时候看他把身上挠得血肉模糊的心里就难受，可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宝贝疙瘩。

　　这两年天气越来越热，林乔瑛怕小孩受不了暑气，今年刚入夏就在他房间里装了空调，打开没几分钟房间里就凉了下来。

　　陆飞把小孩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来，盯着帐子上挂着的晴天娃娃，轻轻笑笑：“这小娃娃还是你五岁生日时我给你买的吧，还没扔。”

　　林画也盯着那个娃娃看：“不扔的，要留着的。”

　　陆飞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忍不住笑笑，他的小孩真的是，可可爱爱。

　　伸出一条手臂看着他：“过来。”

　　林画瞅了他一眼，“嗷”的一声扑了上来。

　　陆飞便顺势把他揽进怀里，低头嗅嗅他身上的香味：“换沐浴露了。”

　　林画点点头：“妈妈刚买的，很好闻。”

　　是很好闻，不过小孩身上什么味道陆飞都喜欢闻，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两个人抱在一起，像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偶尔说一两句话，明明时间已经很晚了，却迟迟都不肯入睡。

　　睡不着，也不舍得睡，怕一睁开眼睛天亮了，他们就真的要分开了。

　　到时候可能要好几个月都见不上面，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发堵的慌。

　　半夜两点钟林画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可没睡多久，三点半左右又被惊醒了，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黑漆漆的房间叫道：“哥，哥？”

　　陆飞起来上了个厕所，刚回来就听到小孩在里面叫他，声音惊慌又无措，好像还夹杂着些哭腔。

　　陆飞心里一疼，快步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

　　“没事了，我在，林林，我还在。”

　　林画搂着他的后背，心里慌得难受：“我以为你走了，哥，我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偷偷一个人走了。”

　　陆飞亲亲他的头发，柔下声音：“不会的，哥不是还在这吗。”

　　林画摇摇头，更用力的往他怀里钻钻。

　　“我不睡了，我不睡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到你走我都不睡了。”

　　陆飞拿他没办法，只好尽量安抚他：“天亮还早，再睡会，我不会偷偷走的，哥跟你保证，走的时候一定叫你起来，好不好。”

　　“我不要。”

　　林画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看样子是铁了心不要再睡了。

　　陆飞叹口气，只好就这么抱着他大眼瞪小眼的躺着。

　　头顶的空调还呜呜响着，陆飞摸摸小孩露在外面的小腿，凉冰冰的，便给他收在被自己，人又往怀里带了带。

　　“哥。”

　　林画的小脸贴在他胸前，声音软软的：“你是不是觉得林林很任性。”

　　陆飞笑笑：“任性也是我惯出来的，自己种的果自己吃。”

　　林画嘟嘟嘴巴：“我就任性这一次了，真的。”

　　陆飞只当他是随口说说，也没怎么放在心里。

　　似乎是怕自己又会睡着，小孩这会的话显得特别多：“哥去了大学要经常给我打电话，我已经跟妈妈说好了，每天把手机借给我一小时，这样我就能跟你通视频电话了。”

　　陆飞摸摸他的头发：“想的这么周全，林林真聪明。”

　　林画哼了一声，很不满似的：“哥都不说你走之后会不会想我。”

　　陆飞的手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我会不会想你这种事，非得说出口你才能知道吗。”

　　“那到底会不会想。”

　　还学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陆飞敲敲他的小额头：“每天都会想，想的让你睡不着，行不行。”

　　林画点点头，又好像不是特别满足：“那我要把哥想的饭都吃不下，要比你多想一百倍。”

　　这都能争一把，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聊着聊着床头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林画像是被惊到了，伸手用力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到时间了吗？”

　　陆飞感觉得他的不安和惊慌，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哑着声音回答他：“嗯。”

　　林画眼睛里的光暗了一些，似乎是在心里做了很久的挣扎，最后还是从他怀里坐起身，跨过他从床上下来，穿好鞋乖巧的站在床边。

　　“我去送哥。”

　　陆飞看着他，心里头不舍又心疼。

　　只是再不舍也不能改变他要离开的事实，狠狠心从床上坐起身，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好。”

　　外面刚蒙蒙亮，不知谁家的公鸡在嘹亮的打鸣。

　　林乔瑛这会还没起来，陆飞也没去打扰他，带着小孩去了隔壁。

　　苏荷倒是已经起床在客厅等着他了，看到他带着林画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照例像往常一样，把买的早餐摆好放在桌上。

　　“趁热吃点吧，吃饱了坐车舒服点。”

　　陆飞点点头，捏捏手心小孩的小手：“吃个煮蛋？”

　　林画乖乖的：“好。”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餐，期间陆飞给林画剥蛋壳，吹豆浆，就连灌汤包里的汤汁都提前用筷子扎破引了出来，生怕小孩吃得时候不小心烫到。

　　苏荷在旁边一一看在眼里，忍着没有说什么。

　　吃过早饭天也已经大亮了，陆飞去屋里换了身衣服，又最后确认了一遍有没有漏带的东西，这才拉着箱子出门了。

　　从家里到等车的路口，林画一直都跟在他身后，乖乖的，一句话也不说。

　　陆飞一路上握着他的手，握出汗了也没有松开一秒钟。

　　没多大会就有一辆车朝他们这边开过来，车牌陆飞认得，是盖盖的大哥，平时他们几个出去玩，遇到不方便的情况，基本都是他哥过来充当司机接送他们。

　　“陆哥。”

　　车还没停下来盖盖就探到窗外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挺早啊，吃完饭了吗，我这有水煎包和牛奶。”

　　“吃过了。”

　　陆飞笑笑，跟驾驶座上的盖舟打了声招呼。

　　盖盖跑下来帮他们提东西，两个大箱子都塞到后备箱里，回头看着他：“没什么了吧。”

　　陆飞耸耸肩：“就这些。”

　　“成。”盖盖点头，把后备箱关上：“那走吧，回头路上再堵车，可就赶不上车了。”

　　陆飞说“好”，却感到他握着的小手突然动了动，低头看着身旁的小孩。

　　“哥要走了。”

　　林画“嗯”了一声，明明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就是不想松开。

　　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手指被捏得泛白了都没有感觉。

　　陆飞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捏了捏：“林林。”

　　林画的身体抖了抖，终于还是轻轻把手松开。

　　陆飞知道现在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好把他搂在怀里抱了抱，侧头贴在他耳边：“哥到了那边每天都会想你的。”

　　林画也回抱住他：“好。”

　　盖盖在车里又催了他一遍，陆飞松开手，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到车边。

　　盖盖给他打开车门，看他绷着一张脸一眼也不往车下看，下面那小孩却望眼欲穿的一个劲往这边瞅着。

　　摇摇头叹气：“看你们俩，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陆飞心里头不好受，不想跟他多说：“走吧。”

　　盖盖又往车下看了一眼：“小林画一直等着呢，怪可怜的，你好歹再看他一眼。”

　　“不看了。”陆飞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看了。”

　　再看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看他这样盖盖也不好说什么，按下车窗冲下面的林画招手：“小林画回去吧，我们这就走了，拜拜了。”

　　林画往前走了两步，又走两步，眼睁睁看着车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