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迎财神》关某人

5、第 5 章

　　“娘，弄好了。”
　　大奎端着水盆从房间里出来。
　　“嗯，那行，你照看着屋里头，俺现在去做饭。”
　　大娘交代了几句就到厨房去，留下大奎一个人对着文时。
　　【这小孩打哪来的？】
　　他有些纳闷，他们村子里也没见过这样的，除了戏班子里的演员……
　　【演员？！】
　　大奎一激灵。
　　他突然意识到他面前躺了个什么人。
　　他溜到门口，看看大娘还在做饭，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嘿，磊子，磊子！”
　　大奎提着手电一口气跑到磊子家，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他。
　　“咋了大奎？急急忙忙的？”
　　头发凌乱的磊子扒拉着身上的毛衣，披着带棉絮的棉袄眵眼迷蒙地从昏暗走出来。
　　“我发现一个摇钱树。”
　　磊子神神秘秘地说。
　　“拉倒吧，啥摇钱树啊？管饭不？”
　　磊子满不在乎地一屁股坐下，从棉袄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点上。
　　“不是，俺娘在林子里捡回一个人，那人估计是演电视的，特有钱！”
　　大奎双眼发光。
　　“咋了，你想干？”
　　磊子斜着看了他一眼。
　　“嗯。”
　　大奎坐在他身边的地上，应了一声。
　　“我爹他那病也好不了了，他死了我咋办，不得存点钱？我和我娘还得活呢。”
　　他淡淡地说。
　　磊子不说话。
　　“磊子，给个准信。你就说干不干吧？”
　　大奎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屁股。
　　“四六分账。”
　　磊子喷了口烟，闭了闭眼。
　　大奎拍了他一下。
　　“嗯，走吧。”
　　看着那张照片，方旻顿时明白了。那个红点就是坠下山崖的文时。
　　他突然有种浑身冰冷的感觉。
　　他迅速抓过手机，在上面搜索文时的名字。
　　新生代艺人文时在拍摄电视剧《玄朗传》时因剧组道具问题坠下山崖，至今下落不明。当地消防队及紧急救援力量正在搜救中。
　　【下落不明？】
　　不可能。要不就是有人提前把他救走了，要么就是野兽……。
　　方旻顿时头冒冷汗。
　　【也许……是山下村落的居民。】
　　他放好手机躺回床上，看着斑驳的天花板发呆。
　　【但是如果是野兽的话……一般会就地直接吃掉吧？那样的话就会有血迹……这样看来，文 时八成是被村民给救了。】
　　方旻松了口气。
　　【但是为什么文时被救了之后没有人报警呢？或者为什么村里面的村长之类的人没有及时通知外部呢？】
　　想到这里方旻又紧张了起来。
　　【文时可能是被人为关闭了。】
　　他一骨碌坐起来就要去找村长。
　　他走到客厅，刚好村长正在炉子前烤火。
　　“大叔，您还没睡啊。”
　　方旻先客套了一番。
　　“小伙子也还没歇息呢？我先烤烤火暖和暖和。”
　　村长笑眯眯地回应。
　　“大叔，我们这里除了咱们村，还有别的村子吗？”
　　方旻笑着问。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是很有感染力的。桃花眼加上酒窝，很难让人不喜欢。
　　“嗯，我们村下面还有一个村，就是在山崖下面。诶，听说来我这里的那群人里面有个掉下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也不让问，也不让说。但是如果真掉下去了，我估摸着下面那个村儿的人有可能知道。”
　　“哦，这样。那底下那个村子有信号吗？”
　　方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有啊，当然有。下面那个村家家户户不说别的，肯定都有电话机。上次开会的时候县里都特别点名表扬了他们村，他们那村长别提多得意了。啧，我就看不惯他那样。”
　　村长一脸嫌弃。
　　方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般的人是不会把死人带回家的，文时会这么干净地消失只能说明他确实是被人带回家了，而且故意封闭消息，现状对文时不利。
　　“大叔，我明天想下去看看，您知道怎么走吗？”
　　方旻试探着问。
　　“嗨，这简单，我给你画个图。”
　　说着，村长就拿笔拿纸给方旻画了个简略地图。虽说不甚美观，倒也不影响方旻理解。后面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了。
　　【可是，真的要救他吗？】
　　他收好村长的纸条，重新躺回床上。
　　说到底文时跟他还是个不相干的人，就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他出了什么事在客观上来说跟自己真的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放任文时在危险的境地中他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照片中的红色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毕竟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确切位置的人。而且救他应该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如果他推算没错的话，文时就是被普通的村民临时起意给绑架了。
　　“啧。”
　　方旻翻了个身。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第二天早上，村长喊了几声都听不到客人的回应。心里正奇怪，推开房门后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枕头下压着几百块钱和一张纸条。
　　谢谢村长。
　　“小兄弟，你钱挺多吧？”
　　大奎蹲在文时面前问。
　　“没有。”
　　文时半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昨晚上隐约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擦身擦药换厚衣服，心里还挺感动，但为什么等他醒了又被人捆成粽子扔在一个肮脏骚臭的土房子里？
　　昨天的低温烫伤并没有受到处理，伤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这么冷的天气，伤口应该也没这么容易发炎。自己现在还在发烧，身上的撞击和擦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大奎见他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很是火大。
　　他蹲在文时面前恶狠狠地说。
　　“拿出五十万我们就放人。没有的话……哼，俺们给你找好了下家。”
　　文时费劲地瞪大眼睛。
　　【五十万……也不少了啊……】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有这么多钱？”
　　文时强撑着问。
　　【难道我看上去很像个有钱人？！】
　　“你不是上电视的吗？”
　　站着靠在墙上抽烟的磊子向文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他们在电视上看见过我？我这么火？】
　　文时心中暗喜。
　　“你们听过我的歌？”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你唱歌的啊？不是演电视的吗？”
　　大奎有些诧异。
　　文时也有一刹那的懵。一时间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力气去解释为什么他一个唱歌的会去演戏。
　　“他两个都干的吧，兼职？”
　　磊子面无表情地喷了口烟。
　　“那不就赚得更多？”
　　大奎有些兴奋。
　　他站起来走到磊子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要不俺们再加点？”
　　磊子看傻子似的看他并在心里翻了个惊世骇俗的白眼。
　　【这人咋这么彪？】
　　“你别把人惹毛了，这些人可不好惹。”
　　他同样压低声音说。
　　大奎不以为然。
　　“切，不就是个毛头小子？那腿都还没有老子的膀子粗，怕他干嘛？”
　　“不是，你不怕有人找到这来？”
　　磊子耐着性子问。
　　“大奎，差不多得了。等拿了钱就赶紧放人。”
　　磊子苦口婆心。
　　“行吧，俺说不过你。”
　　大奎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
　　他往窗外一看，感觉有些不妙。
　　“磊子，这太阳挺大，俺先回去一趟，你看好他。
　　“嗯。”
　　磊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文时见大奎真的出去后，心里松了口气。
　　【世界终于安静了。】
　　此时，方旻按照村长给的指引飞速赶往山下的村庄。
　　他顺着山路一直走，等到了村庄已经是傍晚。
　　他假装有目的地往村子里走。
　　“小伙子，来找人？”
　　一个看着慈眉善目的大妈拦住他。
　　“嗯。”
　　他也不掩饰，直截了当地问。
　　“请问这里有遇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吗？穿着袍子的。”
　　“……有。”
　　大妈的眼神有些闪躲。
　　方旻注意到大妈的眼神，心里一喜。
　　【有戏。】
　　“请问他在哪？”
　　大妈沉默片刻后，闷声说。
　　“我不知道。”
　　这句话被方旻自动翻译成：我知道，但我不打算告诉你。
　　“哦，那谢谢大妈了。”
　　方旻道过谢后就自顾自走开了。
　　大妈离开后，方旻转头就在不远出一直跟着她。
　　等大妈回到家后，方旻躲在屋子的柴垛处静静地等待。
　　这大妈虽然看着挺壮实，但他一路观察下来发现她脚步虚浮，不像是能把一个同样虚弱的人藏起来。毕竟能把文时藏起来的人必定得能抗得动55kg以上的东西的人。看大妈在回答问题时犹豫的样子，把文时藏起来的人一定跟她有密切关系，说不定是跟她一起住的人。而大妈能主动拦住他问，估计也是不想参与进这件事中去，说不定大妈能成为突破口。
　　“娘！”
　　天色渐暗，就在方旻的腿蹲到麻的时候，一个雄浑的男声让他为之一振。
　　【来了。】
　　他悄悄移到临近门口的墙角处偷听。
　　“奎子啊，你可别再干这勾当了。”
　　大妈的声音带着哀求。
　　“你看看你这干的什么事儿！”
　　一个大爷的声音穿了出来。
　　但是雄浑的男声迟迟未响起。
　　未几，屋内传来争吵声，甩锅甩碗声。
　　【这家人脾气为什么这么暴躁啊？】
　　方旻靠在屋子的墙上，很是不解。
　　突然，一个彪形大汉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直奔屋子前面的小路。
　　方旻见状立马紧随其后,他没想到跟踪行动竟然这么顺利。
　　【这人跑得还挺快。】
　　方旻在心里暗自感叹道。
　　大奎因为心里的不快，也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只是一昧地往前走。
　　借着些微余晖，方旻在杂草丛生七拐八弯的的小路上走了很久，终于跟到目的地。
　　方旻看着那破败的小屋，心情复杂。
　　【他还活着吗？】
　　从山崖上摔下来，又被拉到这种地方，而且还穿着戏服……
　　不过，那些人为了保存他的最大利用价值应该不会让他太难过。
　　方旻赶紧找了个不远不近的灌木丛藏起来。
　　四周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文时身边肯定有人在看守，他不能打草惊蛇。
　　他连按手机电源键5次后就静静地在原地等待。
　　晚上气温已经低至零下，方旻裹紧外套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快点来啊！】
　　他的心里在呐喊。
　　文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已经发烧到昏迷了。大奎和磊子之前往他额头上放了点雪，现在雪融化了，文时头发上结了一颗颗的冰晶。脸被冻得通红，还带着一道道的伤，看着就像个残破的娃娃。
　　大奎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诶，那人死了咋办俺们这又找不到医院。”
　　大奎有些发愁。
　　“那就把他晾着吧。”
　　磊子喷了口烟，无所谓道。他对这个真的毫无热情，成功了就成功，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家里都死绝了，他现在就是一孤儿。再说，当初会答应大奎也是单纯想找点事干。
　　大奎瞪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蹲下！手放头上！”
　　几个警察冲了进来瞬间把他们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