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向南迎春花

4、母亲

　　林姿母亲和姨妈来上海旅游，她请了几天假带着两人逛。酒店到底没有家里方便，石磊主动去住酒店，把房间留给未来岳母和未来姨妈。石磊出去后，姨妈不屑的憋嘴。
　　“姿姿，你这样的条件，石磊真心配不上你，还是赶紧分了。虽然你才23岁，但是也要开始找了，女人的青春就这几年，拖不起。”姨妈从来不觉得石磊配得上她的外甥女，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挑拨。
　　“姨妈，我条件还不如石磊呢，他好歹有房有车有户口，我是三无人员。”林姿一边说一边给姨妈递水果。
　　“不就这么一套小房子吗？你爸妈也可以给你买。”姨妈不屑一顾。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林母嗔了一句。
　　“姐，我可都是为了姿姿好。”姨妈不依。
　　“石磊虽然条件一般，但是人很不错。”林母和林父一辈子不对付，她心里觉得脾气性格最重要，经济条件只要过得去就行。如果脾气性格不好，就是再有钱又如何？难道吵吵闹闹一辈子？
　　“姐，我家隔壁那个小茹，你知道的吧？连姿姿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最后嫁了个有钱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一家人都搬到高档小区去了。”姨妈尤不放弃。
　　“难道我还指望女婿给我养老？”林母好笑。
　　“姐，你就姿姿一个闺女，以后老了，不指望她指望谁？难道你去住养老院？”姨妈无语。
　　林母没有接话。

　　“姐，现在很多媳妇和婆婆合不来，其实哪来那么多合不来。很多不过想接自己爹妈一起住，所以才只能和公婆合不来。”姨妈憋嘴。
　　林母还是没有接话，她自己是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的小心思。
　　“姨妈，到时候我们可以再买一套房。”林姿接过话。
　　“切，还不是指望你爸妈出钱？就石磊那点工资，能在上海再买一套？他家里给他买了这套房就已经把家底掏空了。”姨妈不屑。
　　林姿噘嘴。

　　“我们过来，石磊特意把房间留给我们，你一句好话没有。”林母嗔道。
　　“我是替我们姿姿不值。”
　　“姿姿自己愿意，你哪来的不值。”
　　“你们母女就是木头脑袋不开窍。如果姿姿是我的女儿，当初他们恋爱我就不会同意。”姨妈冷哼。
　　“你就少说两句吧。”林母无奈。
　　两人是亲姐妹，她心里也知道妹妹是为了女儿好，只是什么是好呢？个人标准不一样，没法达成一致意见。
　　“算了，我懒得说了，免得讨人嫌。我去洗澡。”姨妈起身不再搭理这对母女。

　　林母叹口气，转向林姿，“不要受你姨妈的影响，日子是你自己过，你觉得好就行。过日子主要是舒心。”
　　“可是妈，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林姿对着亲妈倒是坦白，亲母女没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林母愣住了。
　　“我不想过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我想过的精彩一些，物质条件好一些，不想像现在这样要算计着过日子。”林姿皱眉。
　　“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其实我一直这么想的，但是以前觉得这样不好，有拜金的嫌疑，被道德束缚住了。”

　　“那你怎么突然又让这种想法占据你的思维？”
　　“我们那栋大楼有个姑娘嫁了豪门，那个姑娘条件还没我好，她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以前觉得婚姻要门当户对，我这种条件嫁不进去，顶多当个情人。我肯定不会自甘下贱给人当情人，但是八抬大轿嫁进去我是愿意的。”
　　“就这？”
　　“这样还不够？”林姿奇怪的看着她妈。

　　“你只看到那个姑娘外在条件没你好，你了解那个姑娘吗？就算那个姑娘样样不如你，她有那个缘分就够了。婚姻要看条件，但是不是只看条件。她恰好入了那个男人的眼，这就是她的造化。她有这个缘分，不代表你有。”林母语重心长。
　　“妈妈支持我和石磊结婚？”
　　“不支持不反对，这是你的婚姻，日子是你在过。得你自己拿主意。妈妈觉得他好或者不好又怎样？难道我还能替你过？”林母摇头。

　　“那我和石磊分手你也不反对？”
　　“不反对。但是如果你真的决定分就早点分，不要把他当备胎。女人的青春是青春，男人的青春一样是青春。骑驴找马是人的劣根性，妈妈希望你不要有这种缺点。你是人，他也是人，他没义务为你牺牲。尊重别人才是尊重你自己。姿姿，妈妈没指望你多有钱或者怎样，但是姿姿，你要记着，你是个人，是人就得有个人样。”林母的语气变得严肃。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亏良心的事。我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不想贼眉鼠眼像阴沟里的老鼠，只会些不上台面的小算计。”林姿坐直身体给母亲保证。
　　林母点点头，拍了拍女儿的手。

　　林姿工资尚可，家里不需要她供养反倒时不时贴她一点，她的日子相当小资。现在母亲和姨妈来了上海，前几天吃的都是普通饭店，明天她们就要回去，林姿就想带她们去高档餐厅尝尝鲜。那次和卫心宗炜一起去的那家私房菜馆就很不错，最后结账时3个人花了不到五千。林姿觉得这个价位偶尔奢侈一次还可以接受。
　　当时宗炜开车过去，她不知道具体地址，只能问卫心。她用微信让卫心把地址发给她。

　　“你去那家啊？那家是会员制，普通人进不去。”卫心回复得很快。
　　“你有会员卡吗”
　　“没有，我老公也没有。我老公对他们家的菜不感冒，我上次也是第一次去。”
　　“哦，那算了。”
　　林姿只能歇了去那家的心思，想着去外滩找家餐厅也不错。

　　卫心此时正和陈孚等人在一起，宗炜也在。她放下手机后看到宗炜，“宗炜，把上次那家私房菜的卡借我用一下。”
　　“你要去？陈孚不是很嫌弃那家吗？”宗炜奇怪。
　　“他嫌弃我就不能去了？”
　　“你喜欢的话自己办一张呗。”陈孚接过话。
　　“不用，我也觉得一般。是一个朋友喜欢。”
　　“朋友？谁啊？”宗炜好奇。
　　“就是林姿啊，上次那个姑娘。”
　　“哦，她啊。你让她用我的卡呗。”宗炜一边说一边把卡号报给卫心。
　　“谢了。”
　　“客气。”

　　“这是宗炜的卡，你报这个号就行。”卫心再次拿起手机给林姿发了信息。
　　林姿心头一喜，她确实喜欢那家的味道。她妈和姨妈的口味和她差不多，她们肯定也会喜欢。别的餐厅没去过，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合口味就是白花钱，好歹是几千块。
　　本来林姿只打算带老妈和姨妈过去，石磊知道未来岳母明天早上就要走，特意请了半天假回来陪着，于是变成一行四人过去。

　　菜上齐后姨妈赞不绝口，“姿姿，这家餐厅不错。”
　　林母也点头，“是挺好的。”
　　“阿姨您多吃点。”石磊使劲拍马屁。
　　饭后石磊结账，服务员微笑，“不用，您签个字就行。”
　　“什么？”不仅石磊包括林姿都有点懵。
　　“不用，我们用现金结账。”林姿很快反应过来，上次她也只看到价格，具体买单过程不怎么清楚。宗炜确实签名了，她以为他是刷卡以后要签字。

　　“不好意思，我们是会员制，不收现金，都是直接从卡里结算。”服务员微笑。
　　“那谢谢了。”林姿想着把钱给卫心，让她转给宗炜。
　　“您签个字。”服务员再次让他们签字。
　　“是签我的名字还是宗炜的名字？”林姿不知道要签谁的名字。
　　“当然是您的名字，我们每月会和宗先生对账。”
　　“好的。”林姿提笔签字。
　　石磊在一旁心里五味陈杂，这个宗炜肯定是个有钱人，这里是会员制，这餐饭花了六千多。

　　不等石磊说话姨妈问道：“姿姿，这个宗炜是谁呀？”
　　“一个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姨妈不信。
　　“我找朋友借卡，她没有，就找宗炜借的。”林姿解释。
　　“哦，这样啊。”姨妈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姿一眼。
　　林姿那个无语，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几人起身离开。

　　出门时居然遇到宗炜一行，刚用了人家的卡，林姿不可能当没看到，“宗先生。”
　　“你们是今天过来呀。”宗炜也没想到林姿居然今天就过来了。
　　“嗯。宗先生，我把钱给卫心，让她转给你，你看行吗？”上次宗炜就不肯说办公室地址，林姿这次直接不准备找他。
　　“一顿饭而已，你也太客气了。”宗炜笑道。
　　“应该的，今天谢谢宗先生了。”

　　宗炜看向林姿旁边几人，有两人和林姿很像，应该是她的长辈，“阿姨，我先进去了。”
　　“您忙。”林母和姨妈赶紧回礼。
　　宗炜对着石磊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举步进去了。
　　林姿带着几人回家。

　　“姿姿，那个就是宗炜？”姨妈一脸八卦。
　　林姿点头。
　　“你不是说是朋友的朋友吗？你们明明认识。”姨妈一针见血。
　　“就是认识而已。”林姿莫名有点心虚。
　　“他很不错啊，很有礼貌。压根不认识我和你妈都知道和我们打招呼。”姨妈意有所指。
　　“姨妈，这就是个基本的礼仪。”
　　“礼仪？嗯，礼仪。”

　　石磊一直没说话，此时忍不住插嘴，“看见别人家的长辈，当然得打个招呼。”
　　“也是。”姨妈一笑，不再多说。
　　林母看了妹妹一眼，她当然知道妹妹的意思，但是她不觉得这个男人和林姿有关系，两人明显很生疏。
　　自从林姿表明她想和石磊分手后，林母对着石磊难免心虚。石磊越是殷勤她越觉得受不住，实在受之有愧。
　　“就你话多，姿姿和那个宗炜明显不熟。”
　　“姐，我说什么了？”姨妈一脸无辜。
　　石磊心里松口气，他知道姨妈一直看不上他，好在未来岳母向着他。他对着林母越发小意殷勤，林母心里叹口气，好在明天就走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石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