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牧羊传》书虫世界

6、第 6 章 吃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牧羊翻了个身，一时还没清醒过来，从炕上坐起来，摸了一下盖在身上的大氅和棉被才反应过来，呵，个心大的，一晚上就在这荒郊野岭也不警醒点，就一觉睡到天亮。

　　从炕上下来透过顶上的透气透光的洞看了下天色，外面天色还有些暗，不过应该是天明了，石室内那盏油灯已经熄灭了，看来因为长久没用，也不知是油烧完了还是那灵液耗干了，昨天晚上那点光亮只是最后的余辉。

　　反正天亮了，洞中也不是看不见东西了，李牧羊又把茶壶拿到洞外水潭那灌了水，回洞烧开，再兑了凉水在木盆中洗漱了，拿出剩下那块饼，掰下半块就着热水匆匆解决早饭，就背着弓箭出了山洞。

　　他探头看了下下面野猪洞，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在自己醒来前这家伙有没出去觅食。

　　先不管了，延着石潭边上台阶又往上爬上半山腰，才发现山腰处有一块四五平左右的小平台，靠山壁处有些山藤野草掩隐处有一石坑，边上斜靠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一块坑盖石板，石碑上面刻着些字，细看为孙乾阳之墓，生于嘉庆十六年，卒于XXXX年,祖籍河南归德府睢州县人。

　　想来那卒于XXXX年是让后来者代为书写雕刻留白的。这样也好，李牧羊察看一番，再把坑中的一些杂草拨了，刨了下土坑底下的草根，这才回到洞中。拿起那床裹着骸骨的毛毯，躬躬敬敬的摆到这墓坑中，把石板按坑形盖好，缝隙处用土填好，把石碑竖好，至于要在石碑上书写的洞主人亡于何年，因着手头上没有趁手的工具暂时作罢，待以后有空有工具了再说不迟。

　　至于洞中没有凿子，反正昨天翻了洞中的物事，是没看到，他不去计较孙乾阳是如何弄出这个石碑来的。

　　李牧羊完成这些后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用和洞主人共居一室，没得膈应，后面这洞府就是自己的了。

　　回到石室中，李牧羊坐在石凳上，想了想，戴上帽子，出了石室。为了确认野猪还在不在洞中，李牧羊到山脚下捡了两块半握手掌大小的山石，沿着山脚山藤偷爬到野猪洞上，用脚缠着山藤倒挂到山洞口，探手一用力向野猪洞里扔了一块石头，静静的山中隔了一小会就从洞里传出一声哼唧的声。

　　李牧羊耐心的听了听，有门，就只有一头野猪的响动声，说明这还是一只独猪，没有母猪也没有小猪，这就好办了。

　　李牧羊又等了会，发现洞里的野猪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下了藤蔓，往山林里去想辙了。

　　李牧羊先去割了些软藤，用这些山藤编了些活套，轻轻的沿着野猪洞往外出口处四沿放了好几个，不管那野猪等会往哪个方向出来，保证能让它绊上。

　　另外又砍了些枯柴和抱了些枯叶放到洞口，再在藤套间隙掘了些一脚深半脚掌宽的一臂深泥洞。也是运气好，在他忙活这些时候，那猪儿竟是半天没有出来。

　　呵，你不出来，就逼你出来，李牧羊阴阴一笑，吹亮火折子，把枯叶点燃，过了一小会连着枯枝也燃料起来，伴着燃起来的还有些黑烟，李牧羊为了让黑烟更多点，又砍了些猪洞口边的山藤放在柴堆上，然后把上衣脱下来用力的向洞中方向狂扇了十几下，滚滚浓烟一下就向洞中飘去。

　　李牧羊扇了风后立，刻后撤到后方一颗树上，盯着洞口。不久后，洞中传来一声嘹亮的猪叫声，哼哼哼的，或许是昨天瞎了一只眼折了一颗牙，让这野猪有些不像往常一往无前的不管不顾，没有立刻冲出洞来，但是随着更多的黑烟飘进洞里，它终是忍不住，窜了出来。

　　只是洞口的火光和炙热又让它缩了缩，但是滚滚的浓烟让它心急如焚，口中哼叫着，刨了两下后蹄，低头狂冲而出。

　　洞口的火堆炸起满天火星，这夯货真是个不畏死的，等它冲出洞口一路向前狂奔，它万万想不到，人类的狡诈是如此的恶毒，还没奔出几步就被洞外的树藤活套绊倒滚了一圈，这倒没什么，只是缠在身上有些不便而已，它有些懵圈，但是这一滚，又被后面传来的灸热所迫，也没细看路面，四蹄用力再跑，这回可糟了个大天了，一只前蹄踩进活套边上的泥洞中，大半只前脚陷入里面，而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因着后蹄刚才的用力前蹬，咔嚓一声，断了，猪蹄断了，嗷儿嗷儿，猪嘴里发出凄冽的惨叫声。

　　“哈哈哈”，趴在树上的李牧羊眉开眼笑的，“该，让你跑，让你躲，这回完球了吧，等着，小爷一会就让你去见佛祖老人家。”李牧羊的笑声彻底惊动了底下那夯货，只是现在为时已晚，它跪伏在那里发出嗷嗷的叫声，却无法从那小小的坑洞里抽出脚来，一副待宰羔羊的样子，再不复在大山中能和虎狼扛扛个的土霸王的样子。

　　李牧羊又看了一会，发现它确实无能为力后，呲溜一下滑下树来，解下弓箭，往前几步到野猪前十五步左右站定，端起弓，瞄准猪眼，力贯于臂，还不等那夯货反抗，箭矢已离弓射入猪头中，这野物狂叫一声，奋起一股勇力撑起后腿将将把那伤腿抬离泥洞，但还没有更多动作，轰的一下向一边侧倒了身子，呼哧呼哧只见进气不进出气的垂死挣扎了两下，蹬了两下腿彻底趴窝了。

　　李牧羊绕到猪屁股后面抽出一支箭，捅了捅了它□□，见它真的没半点反应后，才确认这家伙再没有任何威胁了，真死了。

　　先不忙着收拾它，李牧羊先回到洞口将刚才野猪撞散开来的火星踩灭，山火最是可怕，如果不及时灭火等真烧起来，怕是这方圆百多里都得完蛋。

　　将火星踩灭后，他又跑到石室中取了木盆，打了水把还在燃烧的火堆浇了两遍，等火堆和周围再没火星出现才算完。

　　搞定这些后顾之忧后，李牧羊搓搓手，搓搓脸，把头上的帽子一拽，往怀里一塞，走到山猪前看了一下，嗯，不错，今天这箭准头稳稳的从猪眼中插进猪脑去有两指深，它不死谁死，还没流多少血，不怕引来其它野兽。

　　李牧羊也没拔那支箭，暂时让它插着。他抓起这野猪的两条后腿，试了下重量，挺沉的，想这么拖回家是不现实的，那就只能是就地解决了，还好这里有上面的石室和山潭水，不虞无法处理这满满的一堆肉了。

　　今儿真高兴呀，真呀真高兴，李牧羊跳了两跳，嘴里呜啦呜啦嚎了两声，昨天得了那样的重宝都没见他这样的高兴劲，可见这年月，能吃猪真是不容易的事，也是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队里杀年猪时吃到几口猪肉，平时他们家真没比别人家多吃什么肉，虽然他会打猎，但是前几年他还小，家里不放心他进深山老林子里来，也就在靠近家的山外围转悠着打一些野兔或野鸡开开荤，这两年年景不好，山外围的野物都叫人给打绝了。

　　让他哪里去弄这吃食，家里又不让把藏着的金银去换钱，粮票，想吃肉，且等队里杀猪时候吧！

　　今儿个弄翻这么个大家伙，细细的分割了，除去新鲜的吃几回，熏腊后，肯定能得着差不离120斤肉左右，省着点吃，大概能吃一年。

　　行了，赶紧着，他一鼓气，拖着猪后腿向右边石阶慢慢挪动过去。好家伙，真重啊，就着七八米路，他就拖了有一刻钟左右才到石阶下，好了，再往上整猪就上不去了。

　　今天有肉吃啦，他也不嫌累，现在天还早，看着大家伙剁吧剁吧也不用太多时辰，赶在中午前应该能清理干净。

　　李牧羊先跑回石室，烧了壶热水，再将木盆中倒满水，脱了外面的大衣裤子，只穿着犊鼻裤从石阶上下来，将猪从后倒前朝天倒靠在石阶上，然后把猪尾巴剁了，放在一边，再把水壶中的热水沿猪后臀处到猪脖颈浇了一遍，抽出匕首，顺着刚才热水浇洗后的这条直线，一刀狠切下去，两手握住刀柄，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猪脖处使劲划拉。

　　滋滋滋的血水立刻从破口处飙了出来，李牧羊也顾不得被喷了一头一脸的猪血，吭呲吭呲的将刀口划到猪脖处，再来将刀没入肚腹只留一手握的柄后切了一遍，使得整扇猪肉分两左右两半。

　　哗哗的血水沿着石阶淌到猪头下，成了一滩血窝子，血腥味太浓了，这可不太妙。

　　李牧羊想了想，立马将木盆放到猪头下接血水，然后到赶紧将石室里的柴禾搬出来，用匕首削了把木铲把刚才浸了血的土铲起来放到柴堆中央，点着柴火让火把血腥气烧化些许。然后加紧动手，把猪内脏除了猪胃、猪心留着，其他一股脑割了丢到柴火堆里烧了。

　　另外将四个猪蹄沿腿根处卸下来，整个猪就好拾掇多了。费了他个把时辰，这段时间也没发现有狼啊什么来打个劫，李牧羊利利索索把整头猪归整成36块加个猪头，两个内脏，用山潭水清洗干净，把山脚下的血水滩和身上的脏东西也弄干净了，才回转石室准备中午的吃食。

　　回转石洞，李牧羊看着那大几十块猪肉又是笑又是犯了难，这么些猪肉一下子可是拿不回去，得来回个2趟才能运完，现在村里对儿童虽然还没管得很紧，自己倒底只有13岁，不上工没那么扎眼，但是从昨天到今天两天不见人影，再后面几天见天往深山里跑，会不会引起村里那几家不消停的无赖子和多嘴婆娘的注意就不好说了。

　　先不管了，吃饱肚子要紧。李牧羊挑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条，出外清洗连皮带毛刮去，回洞后剁成小块，从怀中取出个小盐包，倒了小半盐在肉上，再去林子里找了些野葱野姜来切块，在木盆中将肉腌了半个时辰去腥，再放进石锅中用冷水焯了一遍，撇去浮沫，盖上石锅盖留出道缝，好让水汽出来，不至于溢锅。

　　慢慢等了小半个时辰，肉熟了，淡淡的肉香飘满了石室。李牧羊抽抽了鼻子，深吸了口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把石灶里的火头弄小了些，让肉再慢慢的炖着，找了副洞中的木筷和木碗，洗干净后立马从锅中夹了三块白肉出来，吁吁的吹凉就啊呜一口包了一整块肉进嘴里，这真是换个神仙都不干啊，一股鲜香中透着些腥膻的肉味直冲脑门，有多久了没这么爽快吃肉了啊，好吃得李牧羊都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从两年前村里进行农业合作化运动开始就没这么大块吃过肉了，去年分年猪，家里只分到了2斤肉，还是为了靠猪油分得肥肉，靠完油就吃了些油渣子，实际就没吃到肉。

　　平时净吃红薯杂粮粗面野菜窝头了。李牧羊连吃3块切成半指大小的白肉，香鲜略略带着野猪的腥味总算解了馋，又将早上吃剩下的半块面饼就着肉汤咽下肚，半饱。

　　在等锅里的肉再软烂会时，李牧羊又出去清洗了五大块猪肉放进锅里。等锅中水还剩两分时，熄了火，李牧羊敞开了肚皮连吃八块，喝了口汤，打个嗝，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