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年代牧羊传》书虫世界

25、第25章 收成

　　刘海洋下午就向刘长元告了个假，说是要去找刀条子。刘队长看这掠子确实好使，也想让队里多几架，能赶快把地里的庄稼给收了。还特意把他的大金鹿自行车借给这个大混子。

　　下午照旧，大家伙奋起余力在各自划分好的地块中，顶着个草帽，驼着个背，从额头流淌下的汗，糊了眼，揪起挂在脖梗上的毛巾抹一把，继续这高强度的活计。

　　李牧羊他越干越熟练，他觉着自己干了一上午的活计也没怎么累，可能是他手腕中的宝贝的原因。他只觉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中间就喝了几口水，解解渴。

　　下午他为主力，他爹在他后面帮衬着将割下来的麦杆装筐，两半大小子一趟一趟的把装满筐的麦子用抬杠抬到队里的晒场，到得后来竞是赶不上李牧羊的收割速度了。

　　李东国心疼自家儿子，让他悠着点。李牧羊笑笑说：“爹，你看你儿子厉害吧，往后啊，咱家我是不是可以当半个家了啊。”

　　“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当家了。”其实吧，他们家还真是放心让这小子当了半个家，不然怎么会让他掺合到队里的事里去呢。这说到底还是他家老爷子的功劳。

　　一下午干下来，眼见着太阳已经挂在西山头上了，天光稍稍有些暗了下来时，李牧羊估摸着收了大概齐有7亩左右，比上午足足多出3亩，努努力再干一会今天总共能有12亩。这也太夸张了，这顶得上5个壮劳力的量了。而他们这组合实际队里是按2个壮劳力来算了。

　　等到村里的敲响挂在大槐树上的队钟收工时，往刘满仓那里一报数，大家伙可都懵逼了。这瘸的瘸，小的小的这几号人，一天干了5个大男人的活计。

　　呼啦一下，边上一个劲捶着背，揉着腰，半瘫在地要死不活的男男女女都围了上来。

　　就数刘盼弟嗓门最大，东国老哥，你们家牧羊没吹大气吧，就你们这几号人一天能整这么老些地出来。

　　还没等李牧羊和李东国回话，今天跟着他们父子下地的俩小子，就不答应了。其中一个和李家住得稍近些的小子，刘满屯（当时农村人就喜欢起这样的满仓满屯的，几个村子里重名的就不知繁几）就不乐意了。

　　一天下来，他和另一个半小子赵小牛累得肩都快抬不起来了。好不容易下了工，满心欢喜今天的成绩，居然有人敢不相信，认为他们撒谎。

　　他俩脚都跳起来了，一下子蹦跶到刘盼弟面前，抬头挺胸，一手叉腰一手前指刘盼弟的蒜头鼻，瓮声瓮气的呛声道，“大家伙可以去看看我们今天收的那块地，只多不少，哼，你今天收到多少啊。有没有2亩地啊，你个懒婆娘。”

　　刘盼弟还真被这小子呛着了，她本是个懒性子，能偷摸着歇着就不动道的主，算算今天她大概也就收了大概1亩多点地，这点子活计也就比半大的女娃子好一些而已。被刘满屯一呛呛，她呐呐的道，“我又没去看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其实大家伙也好奇，不然干嘛都围过来呢，又累又饿的，都等着准备开饭了呢。就有人特特的去麦地里看李牧羊他们今天收的地去了，没一会就一边喊着“真的，真的，老大一片都收完了呢。”

　　这下子，大家都相信了，纷纷七嘴八舌的让李牧羊他们说说咋整的，这么能耐啊。

　　这期间，李东国也没吭声，李牧羊扬了杨还拎在手里的掠子，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今天我们几个人能收这么多地的家伙使。

　　村里好些人没见过这玩意，但是有几个老人却是见过的，就见老刘头（刘大地）走上前来，提了提掠子。“小羊啊，你从哪儿找的这东西啊，这真是个好东西，大爷我以前就见过那些麦客到各村帮收庄稼时见他们使过。收麦子是一等一的利索。”

　　“啊，老驴头你见过，真那么好使啊。”一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就吵吵开了，有些还问村里怎么就没有多的呢。

　　会计刘满仓见一帮子人撕撸不清的，假意咳嗽几下，“都消停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东西还是东国昨儿个上队部仓库里翻找出来，修好了才拿来使的,队里就这么一架。想多几架，也没有了，这玩意也不是个人就能使的，你们瞅着小羊今天划拉了大十亩地，你们还真不一定能比过他去。嗯，我决定今天东国家的工分按2个半人的满工分计，大家有意见吗？”

　　大伙听到这么多的工分就一下子计到了李家账下，也暗自腹腓，“我要有这东西，不说一个顶俩，但1个半满工分我也能挣到，至于不同意那是不可能的，人家实实在在的划拉了那么大一块地呢。”只是大家都想用这掠子，就分外眼红了，不能总让他李家一家子在这几天都用这掠子吧，那还不得他们俩父子一下子赶上有几家人口比他们多两倍三倍家里的工分还多了。就都嚷嚷着这东西要轮流使。

　　好嘛，本来一件好事情，结果就因分配不均就弄出这么个事来。刘满仓也是始料未及，李牧羊父子也有些傻眼，到是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刘长元在此时出声了“吵吵啥，队里就这一件这掠子，多的没有，但是下午我已经派了刘海洋到县城刀具厂去找刀条子了，大家如果也想用这东西，有编筐手艺就找李东国多编几个掠子要使的麦兜。如果刘海洋找着了刀条子回来，也好马上投入使用不是，没得为了这东西吵闹不休。都去食堂领饭，不饿吗，都滚蛋。”

　　刘长元也是气性发作了，一帮眼皮子浅的娘们，啥事不懂就喜欢为些鸡毛蒜皮的东西算计。大家见队长发火，也有些打憷，恋恋不舍的瞅几眼那掠子，挤挤挨挨的到食堂打饭去。有几个老东西和李东国打了声招呼，等吃完饭让他在食堂那里好好给大家讲讲怎么编这兜，怎么使这东西，李东国一一答应和儿子赶紧去打饭。

　　想想也是可怜，这时期的中国真真是一穷二白的，国家刚建国不久，那么大一个国家，方方面面要建设的地方多如牛毛。谁比谁都不轻松，而新中国是真真实实的泥腿子上岸推翻所有压在身上阶级后建立起来的，不管是军品，工业品，农用机械哪哪都缺。大多数地方的人们一辈子都没出过村，真没什么见识。就一个掠子就以为是了不起的好东西了，殊不知这也只是存在中国很多年的农用工具而已。

　　大家伙一边吃饭一边还在讨论怎么多弄些这东西，这时候李牧羊也不吭声了。到是小貂儿的存在引起好些和他不熟的小女娃的好奇心，都想来摸摸。你推我挤的，就有一个长得稍高些，瘦条个，小瓜子脸，大杏眼模样的，有些怯怯的八九岁的小姑娘被推到他前面来。

　　其实李牧羊知道她们想干嘛，只是小貂一直盘在他肩头作假寐状，他也不好逗它。见小丫头过来，仔细瞅了瞅是村东头张家的张梨花，小梨花眨吧着大眼睛，一脸希冀的看着小貂儿。“牧羊哥哥，我可以摸一下它吗？”边上几个小女娃都围了过来。

　　小貂儿趴在李牧羊肩头转动着脑袋东看看西瞅瞅，见着这些小女娃围过来，从口里发生啾啾的叫声，显然不是很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

　　李牧羊探手轻抚它的脊背，以示安抚。把它从肩头抱下来，摸着它的头，对小梨花说：“梨花要轻轻的呀，别惹急它。”

　　“嗯，哥哥我会小心的”说着小梨花就颤颤微微的伸出小手试探着向小貂儿背脊上摸去，小貂儿被李牧羊抱在怀里也是挺无奈的，伸头一摸缩头也是一摸，甩着它的毛绒绒的大尾巴，试图把摸过来手驱赶手。

　　小丫头终于摸到小家伙的身体了，暖暖的，有些像摸奶奶家养的老狸猫似的，呼噜呼噜的，身体有些急促的呼吸感。可能确实小貂儿不习惯接触陌生人，被小丫头摸了几下，又被几个小屁孩围观有些不舒服。没几下，它一个蹦跶就从李牧羊怀跳出来，重新回到他的肩头，再不肯被他从肩头抱下来。

　　李牧羊只得摊摊手对小丫头说“梨花，小貂儿和大伙还不熟，等以后它在咱们村混熟了哥哥再让它和你们玩，好吧。”

　　小丫头她们也不是很失望，她们只是好奇这貂儿怎么这么和牧羊哥哥亲近。她点点头，招呼几个小伙伴和李牧羊表示了自己的想法后，就和同伴赶紧盛饭埋头刨饭。

　　李牧羊架着小貂儿，三两口把晚饭对付了，大食堂今天因为开镰第一天，很是做了些好菜，有油水，每人碗里有三片肉片子，几块过了油的豆腐。再加一碗鱼汤，挺带劲的。老少爷们虽然今天出了大力，每个人都腰酸背疼的，但是今个开了大荤，都吃美了。尤其这些个小娃娃兵嘴上抹油，边吃边笑边闹腾，跟过大年似，大伙开心啊。都想哪怕累点晒点也无所谓，只要这些天能天天这么吃就好了。可是咋可能呢，这队里现在的情况能吃个肚饱就不错，按今天的伙食，可能队里就能撑三天。

　　唉，就不多说了，大伙吃了晚饭就三三俩俩揉着好不容易装了三两狗肉的肚子满足的回家了，明天还要得继续，希望刘海洋能够搞些刀条子回来吧。

　　人就是这么不经琢磨，刘海洋在当天晚上漏夜就回来了。神神叨叨的半夜敲开了刘大队长的院门，把好不容易从他那三教九流朋友那里拐着弯从县里搞来的八根刀条子给了大队长。还非得让队长给他承诺明个让满仓老头儿给记上账，他这可是拿自己人情担保换来的，这个人情到时候得他去还啊。给刘长元噎得当时差点没气出病来，噢，我堂堂大队长还差你这点的，临了踹了他一腿。

　　刘海洋什么人啊，村里有名的混不吝，也没往心里去，挨了踹还美不颠颠的回自个窝睡大觉。没他的事了，可不就记着和周公谈天论地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堂些，刘长元就包着那些刀条子来找李东国了。到李家院门口刚要喊，呼啦啦一大公鸡就飞蹦到院篱笆桩上，斜睨了他一眼引吭“喔、喔”的叫唤起来，给刘长元吓了一跳。

　　刘长元也打量了这公鸡大将军一眼，真壮实啊。这满村子就数李家这公鸡亮堂威武，也不知这李东国是咋喂的。他正要开口喊李东国出来开院门呢，李东国就从他家木刻楞屋里出来了。一抬头见大队长站院门口呢，忙不叠口中客气“哟，队长咋这么早就上我家来了，有啥急事啊”。嘴里碎叨着，几步上来到门口一撩门栓赶快相迎。

　　刘长元拍拍手上拿着的布包，“老李啊，这不是昨个刘海洋还真从县里倒腾来了8根刀条子，我这心里急啊，天刚蒙蒙亮，我这不就来了。”

　　“啊，啊，真有啊。海洋这娃子挺能耐的啊。成，队长您等等我，洗把脸，让牧羊去大食堂弄些吃的来，您吃了没啊，没吃的话让羊子多弄些来。”说着把缠在脚脖边的大公鸡往远处赶赶，这玩意真是没法说，又不是狗又不是猫的，尽学这俩缠人的本事。

　　“牧羊，牧羊，你队长叔来了，还不快点起来，去食堂多弄点吃食来。”李东国敞开了嗓子喊李牧羊。

　　李牧羊在自家公鸡打鸣时就已蹦下炕了，这时候正想把小貂儿从窝弄出来呢。可这家伙可能是在家里待习惯了，又仗着李牧羊宠着自己，就不肯从暖呼呼的被窝里出来，一甩它的大尾巴，眼都不待瞟一下他的，转个身继续睡自己的。李牧羊也是拿它没辙，又听老爹喊自己，也没空和它玩闹了。急匆匆得开门出去，把小貂儿独自留在屋中，反正它到时自会寻着味来找他。

　　李牧羊出了门，见到刘长元，喊了声队长叔就先去洗漱了，又到大食堂赶紧取了四个半人的吃食（包括小妹的份，虽然小囡还没到吃主食的年岁，可队里也算人头半个）。

　　一家子和一客人也不多废话，唏哩哗啦一顿刨把满满一提蓝早餐干完，牧羊娘自回屋给自家闺女喂奶去了。

　　李东国和李牧羊拿过刀条子打量一番，呵，比队里那把掠子用的刀条还好上几分，刀锋亮堂，刀条还宽了两公分，长了五公分。这要把整个掠子装起来，那使唤起来不更利索了。也不知刘海洋怎么搞来的。刘长元就说队里会记他一功的，到时候多给他些工分和粮食就成。

　　李东国拿起刀条比划了一下，今天就要把8把掠子装起来，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来不及，就让队长和他一起到队部，再找几个手艺好的，几个人一起编筐子，让土木匠打合手的手把。一番折腾赶在午饭后终于把全部的掠子装好了。

　　大家伙这一上午赶死赶活总算是把8架掠子完工了，几个早上被队长集中起来训练操作掠子的壮实的老汉可算是盼到了。那玩意确实好使，用过这东西，再让他们弯腰驼背的在麦地里一把一把用镰刀割，实在是太难受了。有爱吹牛的，就咧咧的说，就队里剩下还没收的那近650亩地，就他们这几个老汉，三天就能收完。且听他吹吧，满打满算，按今天训练时的成绩，再加把劲他们这几号人三天也就能收个200多亩。后面还要收高粱，红薯，大豆，这么老些地，如果没有生力军加入，如果光是现有人加上那些个妇女，算算时间得再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收完，这还要老天长脸，这些天里不下雨才成。

　　一天下来，全村人忙忙乎乎，脚丫子赶后脑勺，芒刺扎脖的，完工后，刘长元前后左右一算计，连昨天和今天两天大概齐收了260亩左右。第一天，收了90亩左右，今天有9把掠子当开路先锋，是真好使，一天能顶两天的量了。加把劲，情况好的话，这麦地大概三天能收完，他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喊刘满仓过来要商量一下是不是队里这些天再多加点肉食，好给大家伙提提心气。

　　刘满仓苦着个脸怼队长，反正多了没有，队里今年年底除了要上交公社的十头猪，队里现在共有18头猪，都不肥，平均起来每头有个80来斤，等收了粮食，正好弄些红薯叶，藤这些个给饲料里添些给它们养养，指着这几个月能让它们再涨个二三十斤的。你现在就想着宰了它们，你看那个队里妇女养殖队里的老娘们会不会挠你个满脸花。

　　刘长元瞪着他的牛眼珠子，皱着眉毛，手急速的呼撸着他的毛板寸头几下。狠狠心问“刘满仓，队部食堂里还有多少油水。”刘满仓知道队长的意思，划拉着下巴，沉思片刻，“队长你想让大家伙这些天吃好点，也成，食堂里算算大家伙把家里拿来大食堂的粮食，不算各家私藏的应该能好吃好喝的吃上二十天左右，如果按往年农忙时各自在自家给壮劳力的补充体力那样子吃法，最多能支应半个月。”

　　呵，你老小子到是个明白的，知道大家伙肯定藏着私呢。

　　切，队长你这就二秃子骂和尚呢，哪家没个老娘们呀，这些个娘们，哪个会没留点后手，你家那位就真真把你家的吃食全供出来了？刘满仓一脸的鄙夷。

　　嘿嘿，被老伙计怼了，刘长元也不恼，对刘满仓说，你等会去通知食堂，接下来的五天，按满工壮力给最需要出大力的这些人分食。下地的娘们按七分分食，不下地的还按之前商量的平时分食，分食的时候和那些人说清楚了，谁下大力谁才能吃大油水的食。今年这情况没办法，谁敢扎刺，扣谁的工分，没商量。

　　商量完，刘满仓去通知食堂后面这些天的分食办法，刘长元抽出别在腰后的老烟杆，蹲在泥台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锅子，两眼直楞楞的想着今年公社下发的文件和广播里听到的消息，眉头慢慢的紧吧起来。唉，日子不好过了啊。

　　村里的村民还没有直接感受到政策改变带来的直接影响，但是作为一个老党员，老干部了，刘长元已隐隐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凛冽气息。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一个小小的队干部，能有什么作为呢，能把村里的活计安排明白，能让大家伙多吃上几口好的，就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暂不说这些，老天爷还算照顾，秋收开镰以来这八九天都没有冒雨花子。村里按照刘长元的安排，下重劳力的也吃的好。前两天终于把麦子都收完后，在麦场里晾晒呢，最重要的主食收完后，大家伙终于能喘口气了。至于还没收完的高粱，红薯，大豆，秋菜晚个一两天，只要天不连续下大雨，地里不涝着，耽搁一些也没事。

　　这几天，老少爷们真是拼了命的干活，生生都晒黑了一圈。歇工的时候，光着膀子的半小子，半老头，身上油亮油亮的。东北小媳妇老娘们也不害臊，大大咧咧的嘴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荤腥话，这时候还没到那十年最紧张时刻，这帮子娘们就没个消停的。小娃子们就带着狗子们在麦地里捡麦穗，假假的也能换些工分。

　　就这样又忙乱了十来天，队里终于把该收的庄稼都收上来了，中间还是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让大家伙慌乱了一阵。幸运的是，没有连着几天下个不停，第二天天就晴了，今天是这个好日子，队里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

　　就听刘长元在喇叭里喊道，各家各户都听了啊，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队里的粮食都收上来了，昨个我和会计刘满仓算了算啊，和大家说一说啊。麦子呢大概有24万斤左右，高粱大概有12万2千斤，红薯大概有42万斤，大豆2万3斤。白菜和其他秋菜30万斤左右。

　　其实刘队长和刘满仓私下商量后，瞒下了不少产量。这到不是他们想贪污了去。只是这些天刘长元深思熟虑和前面去公社开会和从各村队长瞎报产量的事联系在一起后。再有前几天队里这些当事人晚上开会时说起的情况后，想了再想后做出的决定。

　　这个事，对他来说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对上被查出来就是个贪污犯，说不准就得挨枪子。对下人多口杂，不能谁都让知道，不然说不准就被人告了。只能让几个心腹和上次集体晚上开会这些人知道，把多余的6千多斤麦子，5万斤红薯，3千斤大豆，8千斤高粱偷摸的搬运到几个新开的隐秘的地窑里。再三瞩咐知情的这几个，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开窑挖粮。另外要严守密秘谁都不能瞎传嘴，不管自家婆娘和娃娃，包括外村的亲戚都不能说，这是队里的救命粮。至于秋菜，到不能吃新鲜的时候，大多数就腌渍起来的，地窑里也放不长，就不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