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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完结(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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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一,会有一节公共必修课。
赵觉晓和于美美到了后,只有一二排有空位置,后面几乎都被占了。
但是,第二排有顾诚诚。出于避嫌心理,赵觉晓拉着于美美坐到第一排的另一边上。
到位后,于美美没忍住摇头,表示不认同:“啧啧,夫管严,昨天被拿手机宣誓主权,今天你就主动避嫌。”
赵觉晓挑眉:“咋滴,你还想来个单口相声。”
于美美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识趣闭嘴。
顾诚诚自赵觉晓刚进教室被万众瞩目时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没再主动看她。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感觉的,毕竟,两世的记忆、多年的爱慕,不可能说没就没。所以,学着淡忘,也是他要提上日程的重中之重。
赵觉晓的校园生活平稳地进行着,年后的时光总是很满。比如才过了两个月,就到了四月份。
赵觉晓从睡眠中起来,就觉得很不舒服。
一趟厕所出来后,躺回了床上。手有气无力地摸向枕头下面的手机。
努力提着精神翻开通讯录,找到想拨打的那个人后,点了他的名字,页面转换。
肖惟故正在吃早饭,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备注,直接划开接听:“早安,晓晓。”
“哥哥,我要食言了。”赵觉晓声音很轻,听起来懒洋洋的没有精神。
肖惟故吃东西的动作顿住,问道:“怎么了?”
赵觉晓:“我今天不能陪你玩了。”
肖惟故:“怎么了?”
赵觉晓缓了口气,才答:“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肖惟故放下手里的吐司,问道:“这怎么能是好像,你现在声音就很不对,你现在在哪儿?”
“家。”
“家里有人吗?你爸妈在家吗?”
“没。”
“你先好好待着,实在受不了就倒点水喝,我马上就来。”
“不……”用。
赵觉晓盯着被挂断的电话,也没力气去打了。
赵父前几天被派到林市的一个大学做调研,赵母因为娘家有点事已经离家两周多了,更是十几天都没在家。
而这种情况,赵觉晓还是选择回家,是因为她上周和赵父回了趟家,结果有东西落家里了。这不,星期五放学后,就又回了趟家。
因为堵车,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就没急着回校。
朦胧中,赵觉晓感觉燥热的身体里,额间一处冰凉格外明显。
迷糊间,她听到周围有人说话,她想睁开眼,想问是谁,想问发生了什么事?
眼睛睁开一个小缝儿,只见得来人的大致轮廓,她刚有一个抬手的动作,手立马就被握住。那一双大手,对此刻的她来说,很凉。接着,赵觉晓听到一道很温柔的男声。
“晓晓,你先睡,我来就好。”
赵觉晓突然觉得安心,她熟悉这个声音,心渐渐放下。也忘了刚刚她要问什么,只是在下一刻,回握住抓着她的一只手,无意识道:“好舒服,好凉快,让我,抓一会儿。”
再然后,思绪更加涣散,赵觉晓知道是肖惟故来了,放心的同时,任由自己陷入沉睡。
肖惟故等到赵觉晓呼吸平稳后,轻轻地挣脱赵觉晓的手。起身时取掉她额头上的毛巾,去厕所把毛巾洗一下,再次浸入冷水。
出来时,顺便端了一盆水。就这样来回重复地给赵觉晓的额头进行冷敷。
刚刚医生说了,只是烧到三十八度多,不用去医院,物理降温就好了。
两个小时后,赵觉晓额头的温度没有一开始那么烫了,肖惟故也就没再换水,一直守在床边。
夜幕即将来临,粉红色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人,床边靠着一人,两只紧握的手将二人联系起来。
赵觉晓费力地睁开眼睛,手上的触感告诉她,有人握着。
回忆着睡前的信息,赵觉晓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将自己的手从肖惟故掌心收回,本想撑着床铺坐起来,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轻轻的抽手动作,惊醒了原本把头偏在床沿睡着的男人。
肖惟故睡眼惺忪,抬眼看到赵觉晓醒了后,立马紧张道:“醒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身体还热不热?”
赵觉晓摇头:“我好多了,就是感觉没力气。”
把赵觉晓扶着坐起来后,肖惟故看向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问道:“想吃什么?我去买。”
赵觉晓:“不知道,还没想好,你随便买点吧!”
肖惟故想着走前最后再嘱咐一句,可紧接着就想到一种更简单的方法:“家里有米吗?”
赵觉晓:“没有。”昨天到家后,仅剩的一点米,被她昨晚做成稀饭吃了。
肖惟故:“……那你先等我,我去买。”
……
半个小时后,肖惟故回来了,出门只买了清淡的粥。
赵觉晓口里只有白味儿,不死心地问:“真的,就只买了小米粥?”
“大病初愈忌荤辣,小病初好忌乱吃。”肖惟故在一旁搭话。
明知是好话,可赵觉晓还是忍不住嘀咕:“……邪门歪理。”
肖惟故:“……”
距离赵觉晓上次生病,已经过去了很久。七月份,也是属于学生们的暑假时光。
在家待了一个多月,赵觉晓迎来了她的二十岁生日。
二十岁,是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可赵父的心情很不美好。
要说他为什么不好……你有见过问自家老爹要户口本作为生日礼物的亲女儿吗?
赵父反正自吃了饭后,一直和赵觉晓生闷气。
赵母也看不下去了,隐隐担忧:“你也是,干嘛要户口本。”
赵觉晓小委屈,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很隐蔽地提了一嘴,感叹一下,没说要,爸爸自己想那么多的。”
赵母也觉得难搞,快五十岁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子样。
鉴于今天不小心惹怒了赵父,赵觉晓很自觉的没有去找肖惟故。连给肖惟故打电话,都是悄咪咪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后,确保无疑了才打出这通歉意的电话。
接通后,赵觉晓先喊了声:“哥哥。”
肖惟故手里提着一样东西,边走边说:“我已经出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你家小区下面。”
啊……赵觉晓有点难以开口了,但,还是得说啊,这个时候哥哥要是再来,吃亏的一定不是她爸。
“你先停下吧。”
肖惟故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顿了下,便继续走:“怎么了?”
赵觉晓:“我爸现在生气了,我怕你来,会吃亏。”
肖惟故这下是真的停住了,他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就提了一嘴类似法定婚龄这样的话。”
“那你幸亏没提类似户口本这样的话。”
赵觉晓非常不好意思:“也,也提了一嘴。”
肖惟故出奇得冷静:“……”
见那头沉默,赵觉晓结巴了一句:“我,我就想看看,看我爸,是个什么态度。”
“但是我发誓,我真的问得很隐蔽很小心,结果忘了我爸是个文化人。”
肖惟故正想替自己叫屈,白白错失了这么好一个机会,可下一秒,小姑娘软软糯糯的话就这样传进他耳朵里。
“毕竟,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刻不容缓的那种。”
憋屈什么的瞬间消失,肖惟故反而开始安慰赵觉晓:“没关系,我能熬住,而立之后才能让岳父大人更放心不是吗!”
然后,肖惟故真的等到他而立之后,才抱得美人归。彼时,赵觉晓已经大学毕业了,距离当年说的法定婚龄已过两年。
……
一趟民政局之行,出来后多了两个小红本本。
回到车上后,赵觉晓就一直盯着结婚证看。她怎么看都爱不释手。
不一会儿,她联想到一件事:“哥哥,你说,结婚证是红色的,那离婚证是绿色的吗?”
肖惟故正想纠正赵觉晓的称呼问题,冷不丁地被她后面的问题气炸了,陡而阴恻恻道:“你很好奇吗?”
赵觉晓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极速下降,转头一看,某人的脸色臭得发黑。手一抖,掌心的红本本变得很烫手,她讪笑道:“不好奇不好奇,我就问一下,一点都不好奇。”
“那个,哥哥……”
“还叫哥哥?”肖惟故打断,此刻倒是想起称呼问题。
“肖先生?”赵觉晓试探。
“……”肖惟故拧眉,怎么还生分了?
“肖医生!”似乎懂了什么,这次赵觉晓故意不叫那两个字。
肖惟故受不了了,欲直说自己的目的,还未开口,赵觉晓倒先说话了:“还是说,老公?”
语气充满恶意调侃之意……可是,他的心跳还是不争气的加快了。
怎么办,肖惟故觉得连“还是说”三个字都在他心尖放肆。“老公”二字,更像是羽毛在挠痒,一下一下地拂过……甚至,一点一点地勾起了男人的本能。
只是领证还没办婚礼,新房也就没正式入住,赵觉晓家肯定不能回,于是肖惟故把车开回了自己的公寓。
赵父等女儿去领结婚证,等了四个多小时都没等回来,反而在下午临近傍晚时,接到了赵觉晓的……短信。
内容是,庆祝领证,就先不回家了。
赵父看得那是一个气。但气过之后,又很欣慰。这两年里,肖惟故的所作所为他全都看在眼里,把自己的宝贝闺女交给肖惟故,他也很放心。
从今以后,他的女儿,就要由别人宠、别人爱了。
短信发送成功后,赵觉晓瘫在沙发上。白日宣淫果然不好,她本想表达认错的诚恳,打算电话里亲口说,结果醒来时刚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反正,她是没那个脸在这个时候亲口说。诚恳什么的,看了眼在厨房里洗碗的肖惟故,自暴自弃般自语:“再说吧,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些我都不怕。”
然后,一语成谶,晚上的暴风雨果然更猛烈。
……
半途中,受不了的赵觉晓没忍住埋怨自己:“什么暴风雨,什么猛烈,都去死吧!”生平很少爆粗口,没想到在这种事上添了一例。
深夜,肖惟故看着早已睡熟的赵觉晓,眼里无限柔和。
突然俯身,吻落在了眼皮上,肖惟故温柔地亲了一下已经闭上的双眼。刚刚,就是这么一双眼睛,激发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兽性。
都说桃花眼最迷人,原来,是真的。
……
晓晓,我爱你。
像风走了八万里,目的明确,是你的归期。
十年前还不足两个月的承诺,却延续了属于两个人的一生。
等到彼此,并且,在一起了。
真好。
海晏河清破晓来临是前世的荣华,却折在了最美好的年纪。
今生,春眠觉晓,惟故人归。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历时三个月,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