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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项秦拿到崔文给他的资料,足有一寸厚。许是搜集得仓促,还来不及装订。

      他偷偷翻了一页,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宁欣月的生辰八字、特长爱好。

      项秦咂摸下嘴,恍然大悟。原来他家王爷是看上了宁家小姐啊。都怪自己太迟钝。好在有崔文。

      项秦感激地朝崔文拱拱手。崔文皮笑肉不笑。他有点担心,万一自己蒙错了,项秦的拳头可不好吃。

      一心要讨王爷欢心的项副将无知者无畏,喜滋滋地敲开魏琰的房门。

      魏琰正坐在案头翻书。一本《孙子兵法》来来回回翻了五六遍,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宁菀菀和李功楠走在一起的身影。

      项秦冒冒失失地闯进去,毫无意外地收获一记眼刀。

      “怎么?白天没打够,晚上还想找本王切磋?”

      项秦闻言缩了缩脖子。哪儿是切磋啊,明明就是他单方面挨打。

      “王爷武功盖世,末将自愧弗如。”项秦嘿嘿干笑两声,把手里的一叠纸递了上去,“末将是特地来为王爷分忧的。”

      魏琰狐疑地看他一眼,抬手接过。下一瞬,就劈头盖脸把纸砸到了项秦的脑袋上。

      “胡闹!”魏琰气得脸色发青。

      项秦一看他真恼,立刻跪下:“王爷息怒。”

      纸片洋洋洒洒,像蝴蝶一般飘散下来。

      魏琰寒厉的双眸不经意一扫,一张肖像落入他的眼中。画上的女子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襦裙,坐在紫藤花架下,浅笑盈盈。

      项秦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收拾纸片。触到那幅画像时,却被人一把抢了去。

      魏琰拾起画纸细看。双眸剪秋水,十指剥青葱。梨涡清且浅,一笑入梦中。

      画上的女子不是宁菀菀,还能有谁?

      满纸的荒唐,唯有此画甚妙。

      魏琰脸上的寒冰尽退,将拿着画像的左手悄悄藏于身后。

      他看了眼散在地上的纸张。叙述详尽,面面俱到。宁国府上至老夫人,下至小丫鬟,人人都有一张画像。如此心思,岂是项秦能够想到的?

      魏琰捏了捏眉心:“出去吧。下次莫要轻易听人怂恿。”

      项秦如蒙大赦,纸也不收了,夹起尾巴就跑。

      崔文躲在暗处偷窥,见魏琰这番作为,他心下了然。每张纸背后他都写了数字,一看便知魏琰手里的是何人画像。

      瞧着项秦冲出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崔文立刻脚底抹油。

      干活去喽,好多人的底细等着查呢。

      第二天,天色大亮。

      宁欣月扶着厉氏来到祠堂。

      她特意穿了一件夺目的红色纱裙,浑身珠光宝气。她要让宁菀菀看看,谁才是宁国府里的掌上明珠,而谁是那根人人厌弃的烂稻草。

      敢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宁欣月幻想着宁菀菀披头散发向她磕头认错的场景,猛地推开了大门。

      阳光照进幽暗的室内,一览无遗。

      宁欣月惊呼一声,张大了嘴巴。

      里面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宁菀菀去哪里了?

      “母亲,她竟然连您的命令都不听了。”宁欣月气得跳脚。

      厉氏脸色一沉,朝身后的仆妇喝道:“你们,去把那死丫头给我逮来。”

      仆妇们方要领命,只见老夫人身边的秦氏忽然走了过来。“夫人,昨夜老夫人忽然不舒服,唤了三小姐前去服侍,特命奴婢来跟您说一声。”

      秦氏是老夫人的心腹,厉氏都得给她三分薄面,当下问道:“敢问秦妈妈,三小姐是什么时候去的?”

      “酉时三刻。”

      厉氏掐紧了掌心。酉时三刻就被叫去,岂不是跪了没一个时辰?

      老夫人平常除了脑子有点糊涂,身子骨硬朗得很。偏偏这个时候不舒服,叫她如何能够相信?

      宁菀菀若是得了老夫人撑腰,那以后不是更不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

      厉氏勉强压住火气,对秦氏笑道:“正好我也想去给母亲请安,不如一道去吧。”

      秦氏应是,在前头领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寿安堂。

      宁老夫人正坐在葡萄树下晒太阳。宋氏和她女儿宁欣璇一左一右替她打扇。宁菀菀则坐在一张褪了色的春凳上喂她喝药。

      寿安堂里的东西都有些年头。老人家念旧,舍不得丢,却苦了宁菀菀。

      她此刻看上去坐得四平八稳,其实就跟扎马步似的。屁股是个摆设,全靠两条腿撑着,半分不敢放松。无他,只因为底下那张春凳瘸了一条腿,祖母命人用麻绳绑了,却并不扎实。

      宁菀菀见厉氏黑着脸进来,料到是来找她算账的。

      昨夜寻夏那小丫头机灵,来寿安堂求了祖母。祖母发话免了她的罚,还让她睡在寿安堂的厢房。

      一大早,秦氏就送来一件软烟罗百蝶穿花云缎裙。说是季氏命人送给宁菀菀的,跟五妹妹一人一件。

      料子金贵得很,颜色也雅致。穿在宁菀菀身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风华无双。

      宁欣月一瞧见她,脸上再挂不住骄矜之色,只觉得自己这一身简直俗不可耐。

      宁菀菀向厉氏微微福了福身,又坐下喂祖母喝药。

      “见过母亲。”厉氏朝老夫人行礼,眼珠子却一直瞪着宁菀菀。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嘟囔一句:“你是谁啊?”

      转头又对宁菀菀道:“方方,药喝完了,我想吃糖。”

      厉氏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宋氏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气氛的玄妙。她挑挑眉毛,掩唇笑道:“大嫂,母亲认不得您这个正牌媳妇,却记着方氏那个贱人。长辈们没坐,小辈反倒坐得稳当着呢。”

      她这么一挑拨,厉氏原先压着的火气再也藏不住:“少在我面前提那个狐媚子。没规没矩,咱们宁国府是要翻天了不成?”

      宁菀菀没见过方氏,只听说她与宁思远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可惜朱砂痣终成蚊子血,最后只得了一口薄棺而已。

      听见厉氏当着众人的面,口口声声骂方氏狐媚子,宁菀菀义愤填膺。

      想坐就让你坐个够。

      宁菀菀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站起身来把凳子搬到厉氏脚边。“母亲,您请坐。”

      厉氏面上闪过一丝得色,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只见凳子晃了晃,厉氏来不及反应,一屁股摔在地上。

      在场的女眷哄堂大笑。

      宁菀菀捂着肚子,憋笑憋得岔了气。

      “宁菀菀……”宁欣月一边大叫,一边着急忙慌地去扶厉氏。

      秦氏也去帮忙:“夫人莫怪。是奴婢的疏忽,这就命人去修。”

      厉氏涨红了脸,指着宁菀菀龇牙道:“你个小畜生,连嫡母都敢害。”

      “母亲,菀菀实在不知情。”宁菀菀装作无辜的样子,眼眶红红的,似乎快要哭出来。

      “哼,跟你娘一样的下作。昨夜让你逃了罚,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厉氏朝心腹使个眼色,“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谁敢打我乖孙女?”宁老夫人听了几人的对话,大概也弄明白了眼前人不是方氏。

      她出身将门,记性虽然不好,威仪犹在。厉氏年轻时就怕她,听见她话里的怒气,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母亲,菀菀昨日私自出门,与外男私会。我是为了她好才小惩大诫。她亲娘去得早,我这个当嫡母的若不管教,万一出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让我如何对得起老爷,对得起宁家的列祖列宗?”

      “谁说她私自出门了?她是去给我买点心的。喏,你看。”老夫人指了指茶几上的龙须糖,笑得一脸慈祥。

      宁欣月急了,插话道:“祖母,我亲眼看见李氏茶楼的少东家送她回来的。孤男寡女共撑一伞,还有说有笑的。”

      老夫人招招手,拉过宁菀菀,咧开嘴笑:“真的呀?他人好不好?什么时候来提亲?”

      “祖母,您又取笑我。不过是刚认识的朋友罢了。”宁菀菀被祖母冷不丁一问,羞红了脸。

      一旁的宁欣月气得七窍生烟。

      宁老夫人瞥她一眼,语气十分不好:“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学人家告黑状。你才该去跪祠堂。”

      “母亲。”厉氏拦在宁欣月身前。

      “我不想见到你们。以后谁敢欺负我乖孙女,我绝不轻饶。”

      宁老夫人板起脸来的样子充满了威慑,厉氏不敢造次,只好带着宁欣月离开。

      宋氏找了个借口告退,故意追上厉氏:“大嫂,我可真为您叫屈。母亲从前护着方氏,如今又喜欢三丫头,您这个当嫡母的恐怕都得靠边站了呢。”

      “管好你自己的事便成。”厉氏被她一激,恨得咬牙切齿。

      宁菀菀,你以为傍上老太婆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做你的春秋大梦!厉氏心念一转,便想出一条毒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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