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冉冉与夏

11、番外

　　冬风卷着初雪纷纷攘攘迷人眼，御花园早梅应时而开，红墙白檐，青砖黛瓦，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皇帝看着雪景来了兴致，金口一开下旨命皇室宗亲在御花园设宴赏雪。
　　夏书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蜷缩在被子里翻话本子，她先是一愣，然后眼疾手快地扔掉话本翻开水经注，神色专注如临大敌，最后可怜巴巴的问流华：“我在赏雪宴前出宫能跑多远？”
　　流华一脸认真：“雪天难行，一日大约不能出城。”
　　夏书棠大失所望，又掏出道德经，极其虔诚地品读并背诵全文。
　　流华半是调笑半是好奇：“作法呢？”
　　夏书棠的绝望写在了脸上：“臣既然□□逃离不得，就只能精神逃离了。”
　　“怎么，我们伶牙俐齿的夏大小姐还怕见人啊？”
　　“臣不怕见人，臣只不过怕丢人。”
　　“此话怎讲？”
　　“赏雪不打紧，”夏书棠掰着手指给流华细数，“赏雪宴必有宗妇，宗妇必有千金，千金必会才艺，有才艺必要展示，展示完还得谦虚说哎呀都是闺阁游戏罢了。”
　　流华点点头：“一贯如此，有什么问题么？”
　　“这些倒没有问题，”夏书棠苦哈哈的叹气，“问题是我哪儿会什么琴棋书画啊！”
　　流华捏着被角的手一松，被子啪的一声拍在夏书棠脸上。两人愣了许久，最终还是流华先开口：“你要不临时抱佛脚学个什么，毕竟还有一日的时间。”
　　“你说出这话来不亏心吗？”
　　“亏心，”流华咬着后槽牙把夏书棠往被子里塞，“以前让你学你偷懒，现如今体会到何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
　　夏书棠本着求生的本能挣扎着给自己扒拉了一条缝出来：“要不然还说我病了吧。”
　　流华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此番皇兄点名儿要你去，他对你当初说的那段书起了兴趣，要听下半截呢。”
　　“我错了，”夏书棠悔不当初，“我就不应该聚众讲段子。”
　　“你错不在此，”流华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你哪怕是选个赏心悦目的地方也好啊，为何偏偏大半夜在荒废已久的承恩殿讲。结果出恭的小太监还以为闹鬼，慌忙禀报了大总管，一群人带着天师浩浩荡荡来到承恩殿捉鬼，闹得沸反盈天，连累得本宫大半夜去领人。”
　　夏书棠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哼唧：“我不过是想逗逗新来的几个小宫女，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果然，天道好轮回啊！”
　　流华看着夏书棠耷拉脑袋的小模样甚是可怜，刚起了几分训斥的心也消了。她皱着眉，一脸严肃道：“不然，你随机应变吧。”
　　“变的前提是得先有点儿底子，”夏书棠彻底放弃了挣扎，“我明儿那叫自求多福。”
　　流华沉默了许久，似是下定决心般道：“既然皇兄要听故事的下半截儿，那你不若就当众说段书吧，好歹也比倒背论语强些。”
　　“那我还不如倒背论语呢！”
　　“为何？”
　　“我说的那段书是奇闻精怪，前半段是狐妖与书生相遇破庙。”
　　“后半段呢？”
　　“狐妖吸□□元的过程。”
　　“自作孽不可活，”流华眼神冰冷，“怎么什么书都看！”
　　“买的时候也不知道里面有这一章啊！”
　　流华恨不得把夏书棠捂死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