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恨晚不算晚》紫归

32、第 32 章

　　莫一书知道肖钰去了云南，还好，那边有同学在。让同学找了个私家侦探盯着，不用刻意盯着，只要她安全就行。他也跟陈敏如知会了一声，让她放心。
　　她不在的日子，他把车换了，把润园那套房子卖了，新家里的东西一件件在添置，她的日常用品也按照她的习惯在新家里也买了一份。她的衣服，他也搬到新家去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逛街给她买几套女装，颜色上搭配一下自己的男装；再买几双鞋，把衣帽间塞得满满的。
　　同学那边发来的照片，一头短发的她，看上去更加年轻了几分，只是脸上少了些神采。有些落寞，有些忧桑，似乎，也瘦了点……他有好几次，都想冲过去找她，不过他忍住了，想到她不相信他，就有些生气。

　　肖钰在外面玩了近二十天，这是她离家最长的一次了，也是她这辈子最任性的一次了。她有打电话给表姐，表姐只是很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你不是出去旅游了吗？知道了。肖钰也就没多解释，表姐也没跟她多说，就说自己有事在忙。其实，她想问问，莫一书怎么样了？
　　在外面的每一天，她都很想他，她也问自己，到底是多喜欢莫一书呢？怎么就逃到这里，给别人雀占鸠巢的机会呢？
　　每天听着莫一书的声音入睡，假装他就在自己身边。这个年代，还用MP3听的人，怕也只有她了！如果，没有何佳怡，是不是就完美了呢？可是，他们之间总是横梗着一个何佳怡，这让她感到很生气。最主要莫一书都不告诉她关于何佳怡的事情。
　　在外面这么多天，她故意呆在一个地方不走，希望的就是莫一书来找她，可是并没有，一天天等下去，一天比一天失望，是不是莫一书对自己也已经失望了……

　　于是，她买了高铁票，打算回家。在高铁上，看见人家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男的给女生的手取暖。曾经，也有个人，经常给她的说取暖的，可是，她好像把人给弄丢了……想着想着，就泪湿了眼眶，眼泪滑落了下来……带上墨镜，让人看不见她那红肿的眼睛，以及满眶的泪水。

　　习惯了昆明怡人的天气，回到G市，G市的秋已经很凉了，尤其是晚上，凉入骨髓。站口的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时候，有个人，在她面前站定了。她知道是谁，只是不敢抬头，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落了下来。
　　来人叹了一口气，把外套给她穿上，帮她扣上扣子。然后一手牵着她，一手推着箱子，往前走去。
　　肖钰这才怯怯的抬头看他，他穿着长袖衬衫，外套给了她一定很冷吧！可是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力。他手上还带着他们的订婚戒指，她的戒指……他好像，瘦了……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到了莫一书的车旁。
　　莫一书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了进去，然后帮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坐上车之后，把水杯递给了她，她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热水。
　　莫一书没有说话，空气很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肖钰在纠结要不要率先打破沉默，“你换车了？”肖钰注意到莫一书的车是新的，因为里面还有一股皮的味道，他以前那辆车呢？
　　莫一书并没有扭头看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漠一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发抖，对她的怨气早就消失了，忍住没去抱她，只是因为还在闹别扭罢了。他生气，也是需要人哄的，不然，没那么快好。“别的女人坐过，卖了。这新的，没别的女人坐过。”
　　肖钰又沉默了，莫一书把车卖了，因为何佳怡坐过，这么说，从头到尾，都是何佳怡演的戏，何佳怡跟她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骗人的。她居然信了几分，她是不是傻啊！这么说，自己这一次逃跑完全没有意义，完全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看莫一书的样子似乎，还在生气……肖钰咽了咽口水，他生气的样子，还是蛮可怕的。也不敢继续说话，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莫一书直接开车带她来到了镜湖公寓，她一脸狐疑，也不敢问。要是生她气的话，不是应该把她扔回花店吗？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肖钰是第一次来莫一书镜湖公寓的这间套房，这间套房等于说是承包了一整层，两面打通，并成一间。比润园的那套房子大了很多很多。卧室、厨房、客厅、洗浴间、洗衣间、衣帽室、小型健身房……样样俱全。
　　莫一书的家里很温暖，他拿出拖鞋让她换上，是她喜欢的粉色绒绒的拖鞋，然后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饿吗？”莫一书问道。
　　肖钰点点头，她没有吃晚饭，的确有点饿。
　　“泡面可以吗？只有泡面。”莫一书不会做饭，家里只有泡面。
　　肖钰还是点点头，“你经常吃泡面吗？”
　　“偶然吧！反正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讲究，随便吃点。”
　　肖钰觉得有点心疼，他平时上班很忙，也没时间做饭，肯定大多时候都是吃泡面了，怪不得瘦了。
　　莫一书指了指浴室，“你先去洗澡吧，睡衣已经放浴室了。”
　　肖钰穿着拖鞋，往浴室方向走去。浴室很大，里面的洗浴用品跟她在家里用的一样。牙刷是情侣色，粉色的是她的，蓝色是他的；毛巾也是；睡衣也是……肖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这都是莫一书准备的吗？内心变得越来越温暖，原来，他悄悄准备了那么多。
　　洗完澡出来，莫一书已经把泡面煮好了，肖钰走了过去，在餐厅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口一口吃着泡面。莫一书也不管她，径直去洗澡了。她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以前，他都是陪着她的。
　　感觉这次回来，两个人生分了许多，莫一书对她的态度，冷冷的，让她很不习惯。她想告诉他，她很想他，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像是两个人之间，隔了点什么。
　　洗碗的时候，一时也失了神，差点就把碗给摔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这才有机会打量厨房。厨房里，样样俱全，一个不做饭的人，柴米油盐酱醋，倒是一样不缺；各种厨房用具也是一一到位……像是，像是特意给她准备的。肖钰甩甩头，不去想了。
　　这个家，对于她来说，有点陌生，但是又有点熟悉，她平常用的东西，这里也有，这些让她觉得熟悉；这里跟自己家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充满了男性气息，这让她又觉得有点陌生……

　　莫一书洗完澡出来，看她傻傻地站在那里，就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吃饱了吗？”
　　肖钰点点头。以前，他洗完澡都喜欢粘着她，搂着她……突然就觉得很失落，很失落，心里堵得慌。
　　然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上的拖鞋，“你是不是在生气？”
　　莫一书其实很想把她揽在怀里，跑出去那么久，有没有良心，“你说呢？”
　　肖钰顿时觉得很委屈，又不是全都是她的错，明明他也有错吗？谁让他答应做何佳怡的男朋友，即便是假装的，他还安慰何佳怡……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你干嘛那么凶嘛，明明就是你不对，你跟何佳怡在一起，你都不告诉我；你还答应做她男朋友，你，你还安慰她，你……”哇，肖钰哭得更厉害了，干脆蹲了下来，越想越难受，哭得越来越伤心，上气不接下气。
　　莫一书叹了一口气，弯腰把肖钰抱了起来，比以前更轻了些。然后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拍拍背顺顺气，她还在哭，哭得一抽一抽的。他抽了面纸帮她擦擦眼泪，她鼻子一抽一抽的，像个孩子。
　　肖钰渐渐止住了哭泣，波动的情绪渐渐安静了下来。莫一书这才缓缓开口，“你男人从来没有出轨，也没有企图出轨，他只是被人占了便宜，被人利用罢了。”
　　肖钰睁大了眼睛，这么说，何佳怡又骗她，真可恶，“你没答应当她男朋友吗？”
　　“我都跟你求婚了，怎么可能答应做人家男朋友？”莫一书气的揪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哭得红红的。
　　“那，那她还说你陪了她一夜……”肖钰抽了下鼻子，那天晚上他的确没回来。
　　“她说什么你都信，是不是傻，我说什么你就不听是吧，仗着我喜欢你是吧！”莫一书帮她把眼角的泪痕擦干。
　　“你还抱她，还安慰她……”肖钰继续指控道，只是指控声越来越弱，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确切的说，是她抱我，我只是想拉开她……”
　　对哦，好像是何佳怡主动抱的他，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她就没敢继续看。看样子，又被人忽悠了，肖钰你怎么这么笨。好吧，看样子是她错了！
　　“现在想听解释了吗？”莫一书往沙发上一靠，把她往怀里一带。
　　肖钰冲他点点头。
　　“知道自己错了吗？”
　　肖钰又点点头，是她错怪他了，她还不相信他，居然相信何佳怡的鬼话。“对不起。”肖钰忸怩地说道。
　　“道歉没用，我还在生气。”莫一书把玩着她的短发，好好的头发，变得这么短。他虽然不是长发控，可是看着这一头短发，的确很不适应，也很不喜欢，头发留长，怕是得需要很长的时间。
　　肖钰知道他在生气，从他的态度就看出来了，怪不得这次他没去找她，原来他在生气，他气她不相信他。他生气是应该的，是她不对。“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生气嘛？”肖钰抬头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没想好。”惩罚她，不忍心；不理她，舍不得。
　　肖钰看了下他的神情，的确多了一丝冷淡，看样子他这次真的生气了，“对不起，你生我气是对的，是我不好。其实何佳怡说得对，我真的没什么自信。我一直觉得你太优秀，我太普通。在你面前，我有点自卑。所以我不太敢相信我会遇上这么好的事，遇上这么好的你。”
　　“傻瓜。”莫一书亲了她一下，“你就是你，我喜欢的是你。在我眼里，你也很优秀。”
　　莫一书把事情的经过都跟肖钰讲了一遍，肖钰听完更加自责了。然后搂着莫一书的脖子跟他说对不起。
　　可是莫一书并没有回答，而是一声不吭地直接抱着她往卧室走。他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好，她喜欢看他笑。这样子的他，让她觉得有点怂，有点害怕……
　　莫一书把她抱进了房间，用脚关上了房门，然后往床上一放。把房间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床头昏暗的夜灯。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肖钰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个缎面的被子，刚钻进去的时候，真的很凉。肖钰是个极其怕冷之人，可是，这个时候，她都不敢靠近莫一书，她告诉自己，他在生气，不能去招惹他，现在招惹他，无异于招惹老虎。
　　莫一书直接贴了上来，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咬了一下，肖钰吃痛的微微惊呼了一声，“疼。”莫一书气呼呼地说道：“还知道疼啊！现在胆子肥了是不是，跑那么远，那么久，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莫一书的鼻息在吹得她脖子痒痒的，她知道他很生气，感觉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怒气，控诉着她的不告而别。她缩回了自己的手，“你不要生气嘛。我以后不会再跑了。真的。”
　　莫一书不说话，咬着她的脖子，低喃着：“看你表现了……”
　　肖钰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有点嘶哑，“师哥，对不起，我错了。”
　　莫一书直接又咬了她一口，“错了，叫我什么。”
　　肖钰用沙哑的声音，“一书，求你，我错了。”
　　“乖！”直到肖钰精疲力尽睡了过去，莫一书才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庞，一脸的宠溺，“看你以后还跑不？”

　　第二天，肖钰醒来以后浑身酸痛，想起床去冲澡的力气都没有，刚撑起来，又滑了下去。莫一书已经起床，肖钰愤愤地想，为什么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自己就……羞恼地捶了下被子，也是有气无力的那种，算了，再躺会再起。
　　莫一书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肖钰醒了，于是便走过去，“要洗澡吗？”
　　肖钰点点头，莫一书直接把她拦腰一抱。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洗。”
　　“你确定你还有力气走过去吗？”莫一书并不理会肖钰的轻微挣扎，直接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你……都怪你……你还好意思说。”肖钰羞愤地捶了莫一书一拳，软软地，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