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聚光灯下》模式生物

35、旁观者清

　　闭上眼，深呼吸三次。感受着精神趋于平稳，我低垂下眼，朝着光暗交错的界限迈出脚步。头顶的老式吊灯像是接触不良般闪了闪，在不存在的电流杂音中，我安静地走向黑雾弥漫的大厅深处。

　　右侧的小臂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好在只是淤青，没有伤到骨头。校医不知去向，最后我们几个只能自行动手包扎伤口。那一沉默、而又弥漫着尴尬的氛围压得我透不过气，我不知道该和自己该和身边这两人说些什么——也许我的确应该抛出一个话题来打破沉闷，然而直到最后，我也只能拘谨地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同他们拉开距离。

　　山本武、狱寺隼人、云雀恭弥。

　　……还有彭格列。

　　即便场景已经从外界转回了黑色大厅，这几个名字也依旧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哪怕只是短暂的合作也好，在孤注一掷跃出窗外的那一瞬间，也许我……

　　也许我的确是……乐在其中的吧。

　　如果从我——“忍”这一人格苏醒至今，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那在醒来后我一定会破天荒地抓住某人滔滔不绝；然而现在发生在我周围的事件，即使再超乎常理，对于身处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却是不容否定的、沉重的现实。我没有资格去否定，也同样没有资格去放纵。
　　否则就会像是一颗迷路的流星般在引力下不受控制地坠落，最终在落地前被烧成灰烬。

　　***

　　踏着虚无缥缈的黑雾，我在黑色大厅的一角站定。过分年轻的管理人坐在冰冷而空旷的地面上，双臂死死地抱在一起，屈起的手指掐着小腿。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瑟缩了下身子，却又把头埋得更低。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收起原本打算继续靠近的想法。如果在继续接近他的话，恐怕又会得到落荒而逃的结局。我不希望这道裂痕继续扩大——如果可以，我想尽量把它修补好。

　　于是我改变策略，慢慢地在他面前蹲下。

　　“——我回来了。”

　　稚龙的身子又是猛地一抖。

　　眼看着安抚起了作用，我继续放缓声音。“对不起，稚龙。呃，那个……”让一位男性来做这种事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更何况我还是有错在先的那个。我张着嘴犹豫了许久，干巴巴道：“总而言之，让你担心了。”

　　虽说是里包恩设下的圈套，但在已经知晓真相的情况下还乖乖跳下去的人是我——更别说还差点被打了一发死气弹。平时只是被无故波及就足够让我灵魂出窍，如果真的被直接击中……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下去了。

　　“虽然……虽然不知道你在那个未来究竟看到了什么，”我小心地措着词，“但至少现在，我还完好无损——呜哇！？”

　　“真的没有受伤吗？”

　　我呆呆地望向趴在我胸前的男孩。他这一扑力道实在把我吓得不轻，原本打好草稿的台词瞬间烟消云散。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稚龙？”

　　“你的身体、还有灵魂……真的没有受伤吗？”稚龙红着眼眶抬起头，声音沙哑。“听着，那颗子弹——死气弹，绝对不能被直接击中！”

　　“被击中的话会怎样？”

　　我发誓我只是单纯地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可没想到稚龙却突然间露出了极为悲伤的表情。他一动也不动地、直直地盯着我，许久，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会死。”

　　“虽说是重伤，但从结果上看和死掉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别开眼，“灵魂粉碎，进而永远成为这座大厅的一部分……就像脚下的这些黑雾一样。”

　　我顺着他的视线朝看去。那些脆弱而诡异的黑色颗粒正试图顺着稚龙的裤脚向上侵吞，仿佛吸血藤紧紧攀住宿主。

　　没有人能解释这些究竟是什么物质，它们……就仅仅是存在而已。

　　这应该也是稚龙在未来看到的吧——被死气弹击中、没能回避掉这一结局的我。关于未来的预知一旦说出口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变数，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不想让我出去吗。

　　真是傻到可以。那样的话随便说点什么不就好了。偏偏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说起来，最近好像都没怎么再看到他笑了。倒也不是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好像随着沢田纲吉的成长，尤其是在里包恩出现之后，稚龙变得越来越不像初次见面时的那个他了。

　　总觉得心情有点微妙。

　　“……你那是什么表情。”

　　管理人侧身躲开我想要往他头上招呼的手。“我从来都不需要你的同情，比起我你从来都应该多关注一下自己。但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找个理由抒发的话——”他站起身，拍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把我从地上拉起。

　　“那就给我好好活着吧。”

　　“你要是死掉的话，会有人伤心的。”

　　稚龙眼中既无笑意，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愠怒。他只是微微歪着头，像是在等待一个答复般安静地看着我。

　　“……谁？”我哆嗦了一下，没能挣脱他的束缚。“是谁？”

　　“也只有你才能问得出来这种问题了。”

　　“到底是谁？是你？还是沢田纲吉？回答我！”

　　现在的我脸上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应该一定很可笑吧——以至于稚龙面对着如此滑稽可笑的我，于心不忍般闭上眼。

　　“在看过那样的结局后，你的心中应该早就有答案了吧？”

　　“——无论是我还是沢田纲吉，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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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迫宅在家里，晚上要陪老人结果不知不觉就咕到了这个时间……当然，祝各位春节快乐！（虽然严重迟到了）
>写着真的好胃疼啊，再加上阎魔亭氪金暴死沉了三单进去，整个人都不太好（。稚龙一副要入场的样子，但相信我我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的！
>算算我欠了大概有三章加更了吧（75，90，105）不过我现在看已经收藏超过120了……救命（（（
>我就不信我下一章写不到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