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月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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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壮观啊！
艾斯站在船头，娜库提拉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他肩头，两个人一起对逐渐出现在视线内的海上餐厅发出了感叹的惊呼。
“啊，既然看到目的地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再见啦！”
见艾斯准备跳上巴拉蒂餐厅，娜库提拉抓住了他的肩膀，回过头对厨子二人组笑道。
“哈，抓稳，要走了！”
艾斯按了按帽檐，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宽敞的甲板上，原本在甲板上忙碌的餐厅水手们早就见怪不怪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出现在船上，只是出于迎接客人的本能，围了过来。嗯，他们也有确认这是客人还是来找茬的人的必要。
论礼仪，娜库提拉和艾斯是从来不会让人挑出来问题的，哪怕这是以海贼为主的餐厅，他们又不是来找麻烦，当然不用紧张。
对于有礼貌的客人，巴拉蒂的人当然也是非常欢迎的，这里既然是混杂着海贼和海军以及各路普通人的著名海上餐厅，会定期出现脑筋不正常的蠢货也是正常，谁都喜欢安安静静的客人不是嘛。
而这个喜欢，在他们收到来自娜库提拉的小费攻势后达到了顶点。
也没什么，她就把自己的披风交给了服务生，而披风里面挂满了装着金币的小袋子，按照她的说法，不把这个披风里装着的钱花完了，他们不打算离开。
有钱的客人永远都受人欢迎，有钱又有礼貌的客人更受人欢迎，尤其是还有一位未来的预备美女。
“啊，美丽的小姐，这是本餐厅的特色果汁，请享用～”
金发的少年眼睛冒着桃心端着一杯特制饮料冲了过来，踹走了原本要为他们服务的服务生。
“喂！山治！你竟然敢踹我！”
“为美女服务是我的宗旨，那边的丑鬼交给你啦，快滚开！”
山治恶狠狠地斜视着自家同伴，一副再不走我继续踹你的样子，这差别待遇不要太明显。
怪了，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山治的目光落在了艾斯身上，他搓了搓下巴，好像就是在最近的什么地方见过的样子。
虽然艾斯的上衣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休闲衬衫，遮盖住了背后的刺青，可他毕竟是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通缉犯，大家都是在海上混的人，会觉得他眼熟那不要太正常。
啊！
他眼前一亮，不就是前一阵的报纸吗！大闹伊利亚索镇拍卖会，火拳艾斯和恶魔公主联手，四皇红发和白胡子难道结盟？这个新闻标题不要太劲爆。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这个艾斯已经跑到这里来了。那么，恶魔公主呢？该不会是这个小姑娘吧。通缉令上虽然没有她的真实相貌，但以他资深色狼的眼光来判断，身材和轮廓都很像啊。
“嘘！”
娜库提拉觉察到山治注意到了艾斯的身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冲他眨了眨眼。毕竟艾斯可是个超级通缉犯，几亿的赏金不是随随便便说着玩的，常年在海面上混的人如果连这点认人的常识都没有，反而更危险呢。
不过，她是完全没有想到，山治竟然能凭着直觉认出了她的身份……
噫！好可爱，什么通缉犯，通通都不重要啦～
山治旋转跳跃着介绍着巴拉蒂的特色，看看这一桌，再看看别的桌，他决定今天一天都在这泡着了，才不要理会其他的丑鬼。
颜值即使正义，美女更是正义中的正义，至于会不会他的举动会不会引起身为娜库提拉同伴的艾斯不满，那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火拳又怎么样，他没有功夫管男人的心情啦。
虽说这里是海上餐厅，不过还是有为客人准备的临时客房，只是住起来比较简单罢了，毕竟来这里的都是慕名而来吃饭的，多半都是有自己的船，如果觉得一天之内享受不过来船上的美食，回自己的船上住，第二天再来也就是了。当然，如果不介意的话，住下也是可以。就像是完全不挑地方的艾斯和娜库提拉，这两个人已经把船都当成随用随抢的方便工具……还有什么是会介意的。
已经打烊很久了，现在大厅里就只有山治陪着娜库提拉聊天，而且他极其过分地无视掉了来来回回路过的伙伴们，鉴于他正陪着可爱的小姑娘聊天，派迪和卡尔涅只是从表情上警告他，表示晚点儿收拾这个色到灵魂深处的臭小子。
听着山治介绍巴拉蒂餐厅，说是娜库提拉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回去睡觉了的艾斯的空位，要不是自己和他一起来，这家伙是不是打算把吃霸王餐这种爱好发扬光大到这里来，就算以他的实力来说整个餐厅一起围殴也奈何不了他吧……这是他身为超级大海贼的恶趣味吗？这个恶趣味如果放在凶残的餐厅可以称为以恶制恶，但要是正经的餐厅，就太过分了哈哈哈哈哈。
“啊对了，这是我上次在拍卖会得来的食材，反正放在我这里也只是放着而已，既然山治做菜这么厉害，这里又是著名的海上餐厅，那就送给你们吧。”
所谓得来的，还不是她趁火打劫趁着拆了会场的关系，把整个拍卖会洗劫一空，不论是拍卖会原本的货品，还是被客人们拍走的，不这样做难道要留在那里便宜闻讯而动的海军吗~
随意地甩甩手，一个巨大的，长得很像冰箱，但不是冰箱的铁匣子出现在山治面前，如果不算上那些据说来自世界各地珍稀的食材，就这个比冰箱还好用的储藏匣都够全天下的厨师们打破头，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她丢出来，并且轻描淡写地说送了……哪怕是山治，也被吓了一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送，送，送，送给我们？？”
“诶？？什么？？送给我们？？”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下巴全都砸在了地板上，这是什么节奏？他们听到了什么？
“有用的东西要交给懂得怎么用的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好的食材给好的厨师才能做出天下闻名的好菜啊~不用担心它们的价格，反正是我……是那个已经去睡觉的家伙抢来的~”
差点顺口说出来是她抢的，娜库提拉极其飞快地改了口，将这个大锅丢在艾斯身上。不过说是改口，其实更像是故意说溜嘴啦，反正这里大部分都是海贼出身，抢东西的行为正常啦。
“我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只是把抢来的东西都塞进去了而已，辨识食材的活儿，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你们来做了，好了，我去休息啦，期待明天的美食呢~明天也请多关照了，山治~”
对忍住好奇想要冲过去一看究竟的山治挥了挥手，娜库提拉离开了大厅向着给她安排的房间走去，嗯，顺便看看停在外面的船，哪个顺眼一些，姑且做出抢谁家的选择~抢东西这种事儿也是会上瘾的，毕竟她要对得起自己海贼这个身份嘛哈哈哈哈哈。
有价值吗……山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回想着她方才说的话，这真的应该是像她这大的小姑娘能说得出来的话吗？再加上那个开朗爽快的性子，如果她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是传闻中的大海贼，出身红发海贼团的恶魔公主，那现在这个海贼时代，还真的是充满了新鲜的不可思议。
推开艾斯休息室的屋门，想看看他是不是又睡的恶形恶相，娜库提拉很是惊奇地发现，他居然没睡觉。而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冥想。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不，现在是晚上，还没有出来，这不对啊，他晚饭食物中毒烧坏了脑子吗？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难道我就只给你留下了随时睡觉这个印象吗。”
艾斯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身体周围覆盖着一层几乎不可辨的火焰，屋子里的温度并没有因此而提升，但在接近他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令人窒息的炽热。
“你在开发新的技能？”
娜库提拉毫不客气地跳到床上，背着手靠着墙，一副很是感动的欠揍样：“这用功的样子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艾斯收了身上的火焰，走过去敲了她的头一记毛栗子：“去去去，人小鬼大的。”随后他在娜库提拉身边坐下，认真地道：“从先前收拾了山贼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段日子遇到的对手是不是太简单了，在这个强者无数的大海上，无论是海贼还是海军，哪里都不能放松啊。”
“一定要变强，和为什么变强，这两种并不冲突呢。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已经在世界挂上名号这个原因，不想失败，不能失败，让别人倒在自己面前，而不是自己倒在别人脚下，武装自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啊~至少要强大到能成为保护别人的地步，而不是被保护的位置。”
看起来像是没头没脑的话，但娜库提拉说的却是很平静，没有什么过多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说着自己对力量的理解和追求。
“那么你呢？身为女孩子，强到这个样子，而且未来还会一直变强，为的是什么呢？”
而且选择做海贼，成为通缉犯，悬赏金高达四亿，她才十三岁啊，就到了这个地步，她想强到什么程度呢？虽然他并不歧视女性，但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女性想要强大起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啊。这个世道本身就是对女性不公平的世道，所以她还如此追求力量，是希望被世人认同吗？
“嘿嘿，艾斯这个问题，是想听到我什么样的回答呢？”
娜库提拉的笑脸忽然在艾斯面前放大，吓的艾斯心跳险险漏掉一拍，距离有点太近了，她是真的不在意吗？
“少作怪，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啦。”艾斯捏住她的脸，就当做没看到她的抗议。
“力量没有顶点，变强没有顶峰，做好自己，开心就好啦。这个问题谁也没有正确答案吧，不过，人虽然没有办法选择出身，却有办法决定自己要怎么走下去啊。”
娜库提拉的话让艾斯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毕竟以她红发海贼团成员的身份，他实在不敢保证香克斯有没有对她普及过自己的身世，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无意中说的吧。
没有注意到艾斯的表情，或者说是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娜库提拉在一本正经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相信她，而她也不会和信任的人胡说八道，就像她绝不会在明知艾斯身份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提起罗杰。
“其实，从我见到香克斯的时候，就决定要和他，或者说是和他的海贼团接触，不然我也不会明知这个人有危险还要去偷他们的烤肉啊，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又不是天生的野人。”
她只是因为当初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的文明而不懂语言，但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具有人类思考特点的。
“因为选择了香克斯的海贼团，因为接受了他们的风格，所以成为海贼算是被影响，可如果我不愿意做海贼，以香克斯的性格，也不会反对。但，这么自由的生活方式我为什么不要呢～不需要规矩，不需要被束缚，不需要思考能不能做，只有想不想做，就算成为通缉犯，也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不想成为阶下囚，那就变强嘛，成为没有人能约束的强者，再说了，我又不想征服世界，就这么随随便便当一条游历四方无人能管的咸鱼不好吗，真要为了变强找一个理由，那…变强的路上能发生很多开心的事，这足够吧。”
这已经不能用开朗来形容了吧，是根本没有负面感情吧，人生的座右铭简简单单我高兴就好，不论是遇上令人生气的事，还是开心的事，她都能找到开心或者更开心的做法。
想想也是，一直到出海以前，她都是一个人生活外孤岛上，要没有一个强大的自我开心能力，早早就会在孤岛上崩溃，一个没有任何阅历，没有人陪伴的小姑娘能顺利活下来，甚至到现在的地步，除了说她是个奇才之外，再没有别的能形容了。
“你想成为保护红发，保护红发海贼团的强者吗？”
看着她貌似无忧无虑的笑，艾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想。”
娜库提拉回答的干脆利落，这让艾斯更加疑惑。按照正常的思考方式，这至少应该是她的目标之一吧。
“如果我对香克斯说，我要保护他，要保护红发海贼团，他会生气的啊哈哈哈哈哈。”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娜库提拉的眼前出现了香克斯因为听到这样的话而满脸黑线的表情，忍不住自动脑补出了无数个表情包，而且没有一个是很开心自己会说这种话的。
“保护什么的太生分了，只要能尽力就行了，而且香克斯不会因为我想保护他而高兴的，他不会因为把我从荒岛带出来就以对我有恩而自居，我的能力也不够这个资格，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他把我带入文明世界而感恩戴德，回报这样的做法，对于亲人来说才是嘴伤人的。如果有一天，香克斯做了什么事而被全世界背叛，那就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面对这个世界。这才是真正尊重他。”
这番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这是她根据香克斯的性格做出的选择，这与实力无关。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人生经历，谁也替代不了谁。谁也复制不了谁，除非自己放弃，决定复制别人的人生，或者放弃对自己的挑战。也许别的孤岛会有和我一样因为莫名其妙原因而被抛弃在那里，却又不愿意走出荒岛，独自在岛上，什么都没有做过就寂寞离世的人啊。不是只有力量强大就够了，人既然是群居生物，就逃脱不了群居生活，避免不了各种各样的经历，开心的，不开心的，通通接受就是了，然后，把它们当作人生重要过程。”
她的经历也不是顺风顺水，难道她没经历过生死一线吗？只是活过来了而已，各种各样不满的念头也在她的思绪中出现过，只是那样最多给她带来烦恼罢了，没有任何好处。同样是解决不了的事，不如就笑嘻嘻地接受这个事实，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了再回去解决掉。
开心是活着，不开心也是活着，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每天活在开心中呢，整天唉声叹气除了缩短自己的寿命，没有任何好处，她还有大好的年华需要享受呢。
“你还真是个人间珍兽。”
艾斯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翻身躺到了床上，用帽子盖住了脸：“晚安。”
“我去，你这就要睡了吗？太跳跃了吧！”说好的修行呢？？
“这是我的房间诶，你要一起睡吗？”
“睡你去死啦！”
娜库提拉走到门口，回手抄起一颗苹果砸了过去，恨恨地道，脸上有些发烧，咣当一声关上门离开。
月色顺着窗户流泄进来，未被帽子遮住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今晚很平静啊，睡觉睡觉。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月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