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2、第二训

　　别人开局不是捡到老婆/老公，就是会捡到小弟之类的。然而，为什么自己捡到的却是一个买一送一的女人呢？
　　银时偶尔会想起这个问题，特别是在娃娃生下来之后越发开始黏他的时候感觉更加复杂。
　　孕妇名叫李萍。正如银时所想的那样，他的丈夫被恶贼所杀，仇人正是之前将她掳走的军官男人段天德。
　　李萍告诉银时，他们原本跟另一对夫妇一同生活，他们是彼此的兄弟，是知己，原本生活平静但却被金狗打破，她丈夫死了，她丈夫的兄弟夫妇也不知生死。
　　她还告诉银时，她的丈夫和他兄弟都是好客之人，时常会邀请看得顺眼的陌生人到家里做客。在出事前几个月他们兄弟就邀请了一名牛鼻子道士。这名道士脾气也很硬，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兄弟是歹人，还打了一场。之后不打不相识，倒真成为好友，还相约由这位武功高强的道士将来教导他们的孩子武功——因为当时不仅是她，另一对夫妇也同样有了身孕。
　　也不清楚这位老道人是怎么样知道了她被抓住，他闯入了段天德的住所想要把他救出却被段天德欺骗让他逃跑了。当时她被恶贼段天德换上军装伪装成他的手下藏身于庙宇内，这位老道人误认为老和尚是与段天德一伙的逼迫着他将自己交出。老和尚不知道她是女人，只因为段天德是自己子侄才协助的。后来又有好些人进来协助老和尚，这几个被称为“江南七怪”的人与老道人打了起来，最终是两败俱伤。
　　而段天德见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得意洋洋的出来了，还打算把老道人给杀了，最后还是老和尚用自己的死镇压住了段天德才救下了老道人的性命。而被吓到的段天德则急忙拉着自己再次逃跑，然后就遇到了银时。
　　当银时全程听完了这段又臭又长的故事后，他只有五个字。
　　冲动要不得！！
　　因为不靠谱的丈夫【一时冲动】热情好客邀请了本身就是在追逐麻烦的道士于是被人盯上带来之后的灾难，揣着包子的老婆被掳走了，然后那个道士知道可能因为自己给他认识的朋友带来麻烦后决定要挽回，在追踪的过程中又【一时冲动】以为拦着自己的都是坏人所以打了起来。后来那什么江南七怪出现，见里面打起来了，又是【一时冲动】认为这个肯定是欺负人的恶霸，干脆来帮架………………
　　虽然没有直接认识这些人，但通过李萍的话，银时还是深深的了解到这些人是怎样的又冲动又自我的家伙。
　　银时深深叹息，拍了拍李萍的肩膀。
　　“被这样的一群任性的家伙连累，真是难为你了。”
　　李萍“咯咯”的笑了出来：“银子你明明这么小，怎么总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哦！”
　　“这种话听多了就没新意了。”
　　蒙古人以游牧为生，跟着银时回到蒙古的李萍遇到了赶牲口东迁西徙的牧民，了解情况后竟还留下了四头小羊给她。
　　李萍就这么定居下来了，含辛茹苦的抚养婴儿。在水草旁用树枝搭了一所茅屋，畜养牲口，又将羊毛纺线织毡，与牧人交换粮食。
　　在知道银时无父无母后，干脆当真把他当做了亲生女儿看待，银时虽然嘴上嫌弃，但她的这份温柔还是刻在了银时的心中。
　　“银……姐……”
　　瞅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小屁孩，银时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都三岁了吧？别的小鬼头三岁了应该可以很溜的说话了吧？为毛这个就跟个木头一样傻乎乎的啊？虽然大部分小鬼都是傻乎乎的。”
　　“嘿嘿嘿……”
　　眼前流着鼻涕的小鬼笑的更傻了，简直是傻到让银时觉得不忍直视。
　　“喂喂喂，真的没关系吗？这样子是不是太蠢了一点啊？果然当初摔了一下把还在肚子里的脑袋给摔坏了吧？”
　　“别在当娘的人面前说她孩子的坏话啊。”
　　李萍一边缝着鞋子，一边无奈的吐着槽。蒙古的日子虽然也苦，但是却也安乐。
　　“靖儿大概是像他爹吧。听说他爹小的时候也是说话迟呢。”
　　想起丈夫，李萍的眉目间又添忧愁。
　　“他爹爹是山东好汉，他也该当说山东话才是。只可惜我跟他爹爹时日太短，没学会他的卷舌头说话，无法教他。”
　　“我倒觉得对这个笨小子来说是一件好事。少学一样东西说不定还能长寿一点呢。所以说你们这群大人就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自己孩子身上。不要以为是自己生下来的就能够为所欲为的掌控他们的人生啊！从根本上来讲，从他脱离了你肚子之后，你们就注定是两个人了！他有他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互相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才对！”
　　“瞧你说的，父母和孩子之间怎么可能井水不犯河水啊！不过你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李萍放下手中的小鞋子，将郭靖抱了起来，“确实靖儿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确实不该把我的意愿强加在他的身上。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选择就能够选择的。而是必须要去做。”
　　对于李萍的话，银时并没有吭声。

　　时光如梭，郭靖慢慢的长大了。
　　他的确表现的比普通的孩童要更加的愚钝，4岁之后才逐渐学会语言。整日呆头呆脑的，偶尔也让李萍感到自己确实生了个傻小子。但胜在他很听话，也不顽劣，连银时也表示这孩子真够让人省心的————在身体上。而实际上因为这小孩脑子笨笨的，很不好使的样子，对于他的将来倒是真让人忧心。
　　但就是这样一个傻小子，居然最喜欢趴在沙堆上看军队的战争。
　　是的，哪怕在蒙古也不见的多和平，战争依然存在。
　　但跟大宋不同的是，作为蒙古族酋长的铁木真当真是英勇无双，他会亲自出现在战场上与士兵们一同御敌。
　　刀光矛影中杀声震天。郭靖瞧得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看的正精彩处，一只手突然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哦，你在这里啊，阿呆！你老妈到处找你找不到都要急死了笨蛋！！”
　　郭靖吃痛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傻乎乎的看向银时：‘银……银姐……”
　　还在小的时候口齿不清，超过三个字的就不懂说了。于是叫着叫着，也就习惯直接称呼“银姐”了。
　　当然银时自己也不在意就是了。
　　银时看着战场的纷扰，又看向了一脸兴奋色的郭靖，问道：“你喜欢打仗？”
　　“我……我不知道。不过……不过……”不过了半天，郭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两只手一直比划着，眼底深处都是激动的神色，“我……我觉得很厉害！”
　　“再觉得怎么厉害也要想一想家里等着自己吃饭的老妈啊！真是不孝！”
　　银时拖着郭靖回去了。此时李萍正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见儿子回来，喜从天降。郭靖说起刚才所见，虽是结结巴巴的口齿不清，却也说了个大概。李萍见他眉飞色舞，并无惧色，不禁又喜又悲感叹道：“你这孩子虽小，人又蠢笨，终是将门之后，倒也大有父风，”
　　“将门？”
　　“你爹爹可是梁山泊好汉地佑星赛仁贵郭盛的后代哦，也有独门的家传戟法……如果他还在，就可以教你武功了……”
　　李萍再次唉声叹气。
　　“如今这个混乱的世道，有武功总比没武功的生活要好些。”
　　郭靖懵懵懂懂，并不知道娘亲的意思。而银时，同样没有吭声。
　　一直到第三天发生的一件事，让银时觉得必须要好好的教育郭靖。

　　第三日早上，李萍拿了手织的两条毛毡，到三十里外的市集去换粮食。郭靖自在门外放羊，模仿着大将军骑马打仗来玩耍，忽听得东边马蹄声响，一骑马慢慢踱来，马背一人俯首伏在鞍上。那马踱到临近，停了脚步，马上那人抬起头来。郭靖吓了一跳，不禁惊叫出声。
　　只见那人满脸又是泥沙，又是血污，正是前日战场上见过的敌方将军。他左手拿着一柄刀头已断的半截马刀，刀上凝结了紫红的血渍，力杀追敌的弓箭却已不知去向，想是前日逃脱后又曾遭遇过敌人。右颊上老大一个伤口，正不住流血，马腿上也受了伤。只见他身子摇晃，眼中布满红丝，嘶嗄了声音叫道：“水，水……给我水？”
　　郭靖忙进屋去，在水缸里舀了一碗清水，捧到门口。那人夹手夺过，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说道：“再拿一碗来！”郭靖又去倒了一碗。那人喝到一半，脸上血水滴在碗里，半碗清水全成红色。那人哈哈一笑，忽然脸上筋肉扭动，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晕了过去。
　　郭靖大声惊呼，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阵，那人悠悠醒转，叫道：“你给马喝水，有吃的没有？”郭靖拿了几块熟羊肉给他吃了，又提水给马饮了。
　　那人一顿大嚼，登时精神勃勃，一骨碌跳起身来，叫道：“好兄弟，多谢你！”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粗大的黄金镯子，递给郭靖，道：“给你！”郭靖摇头道：“妈妈说的，应当接待客人，不可要客人东西。”那人哈哈大笑，叫道：“好孩子，好孩子！”将金镯套回手腕，撕下半幅衣襟，包扎好自己脸上与马腿的伤口。
　　突然东边隐隐传来马群奔驰之声，那人满脸怒容，喝道：“哼，竟是放不过我！”两人出门向东遥望，见远处尘土飞扬，人马不计其数，正向这里奔来。
　　那人道：“好孩子，你家里有弓箭吗？”郭靖道：“有！”转身入内。那人听了，脸露喜色，却见郭靖拿了自己玩耍的小弓小箭出来。那人哈哈一笑，随即眉头一皱，道：“我要跟人打仗，要大的！”郭靖摇了摇头。
　　这时追兵愈来愈近，远远已望得见旗帜晃动。那人心想坐骑受伤，大漠上奔逃不远，在此处躲藏虽然危险，却已无第二条路可走，便道：“我一个人打他们不过，要躲起来。”眼见茅屋内外实是无地可躲，情势紧迫，便向屋旁一个大干草堆指了指，说道：“我躲在这里。你把我的马赶得越远越好。你也远远躲了开去，别让他们见到。”说着钻进了干草堆中。蒙古人一过炎夏，便割草堆积，冬日饲养牲口，烧火取暖，全凭干草，是以草堆往往比住人的蒙古包还大。那将军躲入了草堆，若非仔细搜索，倒也不易发觉。
　　郭靖在黑马臀上刷刷两鞭，那黑马纵蹄狂奔，跑得远远的才停下来吃草。郭靖骑了小马，向西驰去。
　　追兵望见有人，两名军士骑马赶来。郭靖的小马奔跑不快，不久便给追上了。两名军士喝问：“孩子，见到一个骑黑马的汉子吗？”郭靖不会说谎，张大了嘴不答。两名军士又问几句，见他傻里傻气，始终不答，便道：“带他见大王子去！”拉着小马的缰绳，将他带到茅屋之前。
　　郭靖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只是不说。”只见无数蒙古战士簇拥着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瘦长青年。郭靖记得他的脸孔，这人昨天曾领兵大战，士卒个个听他号令，知道他是黑袍将军的敌人。那大王子大声喝道：“小孩怎么说？”两名军士道：“这小孩吓坏了，话也不会说。”大王子凝目四望，突然见到那匹黑马在远处吃草，低沉了声音道：“是他的马吗？去拉来瞧瞧。”十名蒙古兵分成五组，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悄悄朝黑马围去。待那黑马惊觉，昂头想逃，已没了去路。
　　大王子见了牵过来的黑马，哼了一声道：“这不是哲别的马吗？”众军士齐声道：“正是！”大王子提起马鞭，刷的一声，在郭靖的小脑袋上抽了一下，喝道：“他躲在哪里？快说。你可别想骗我！”
　　哲别躲在干草堆里，手中紧紧握住长刀，眼见郭靖吃了一鞭，额上登时起了一道殷红的血痕，心中突突乱跳。他知这人是铁木真的长子朮赤，残酷狠辣，名闻大漠，心想孩子定会受不住恐吓而说了出来，那只有跳出来决死一拚。
　　郭靖痛得要哭，却拚命忍住眼泪，昂头道：“你为甚么打我？我又没做坏事！”他只知做了坏事才该挨打。朮赤怒道：“你还倔强！”刷的又是一鞭，郭靖大哭起来。
　　这时众兵丁已在郭靖家中搜查一过，两名军士挺着长矛往干草堆中乱刺，幸好那草堆甚大，没刺到哲别藏身的所在。
　　朮赤道：“坐骑在这里，他一定不会逃远。小孩，你说不说？”刷刷刷，接连又是三鞭。郭靖伸手想去抓他鞭子，却哪里抓得着？就在郭靖觉得自己会被打死的时候，鞭子突然不再落下来了。并且耳边传来朮赤的呵斥：“你是谁？好大的胆子，赶紧放开！！”
　　“放开之后看着你对一个瓜娃子甩鞭子吗？不好意思，银桑啊，只喜欢看S/M的而已，虐童可不算在内啊。”
　　银时一手拽着鞭子，一边懒洋洋的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