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水花蘭》书香朗悦

24、救人

　　“公子！”自从进了房间，这个花公子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放荡无忌的样子，一副正经的样子让人有点不敢亲近，雀燕只能保持点距离伺候着。
　　花羽其自顾自的想着如何下手救人，并没有回应她，于是雀燕咽了一口口水大胆而又小声的说“公子认识那个小姑娘？”那么多年风尘滚磨，察言观色是基本活。
　　“你有办法？”花羽其也不避讳，直直的问。
　　“公子和小姑娘的关系如何？是近亲还是旁的。”见花羽其开口，雀燕边送了口气坐下细说“如是旁的，奴家劝公子就不要管了。”
　　“为何？”
　　“水深不好过。”花羽其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愿闻其详”花羽其一扬脖子一口喝完，稳稳的看向雀燕。
　　“不便都说，但此地有二层身份；如那小姑娘只是被卖入此处，奴家可以帮忙，毕竟。。。毕竟谁都不愿见一个好好的姑娘毁在这里。”雀燕的眼中泛了一丝红，当年若不是。。她也不至于沉沦这腌臜之地。雀燕吸吸鼻子又道：“但是这个孩子是被严密看管的，不要看外面只一个大汉，其实不是那么简单，明哨暗哨有多处，送饭也是宋妈妈亲自负责，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能劳动她的，必定不简单。”
　　“你还知道些什么？人我一定要救的。”花羽其觉得这个雀燕不坏，并有把她当普通的烟花女子看待，顺手拿了一个酒杯，也给她倒了一杯酒。
　　雀燕楞了一下，微微额首感谢。“如公子决定一定要救的话，奴家。。。奴家帮你便是。”已经不记得有人这样友善的对待自己了，雀燕决定帮忙。
　　“多谢！”为了一个才一面之缘的孩子，向一个烟花女子行正式的谢礼，也是第一次。他很正式的站直身，认认真真的拱手行礼。冲着是这个姑娘的仗义正直。
　　“公子不必！”雀燕微闪身避开，欠身还礼。
　　“我可帮公子，但是也请公子帮奴家一件事！”她脑子飞快的思索了一番，她觉得这也是自己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她不能放过。
　　“请说！”
　　“如可能。。。如可能。。。。”她有点犹豫，怕花羽其会觉得她邀功求赏。
　　“花某没带很多银两，但是等我找到朋友，我会想办法替你赎身。”花羽其直觉这个女子不是贪财的，应该是想脱离这个腌臜之地。
　　“当真！”雀燕要哭了，她没想到花羽其会能替她说出口，而且不是那种轻蔑的样子。
　　“是！”这个地方的赎身钱应该不是很贵。
　　“多谢！”雀燕用手背擦擦眼睛，笑的好像一个孩子。其实她也确实只有十多岁。
　　“雀。。。”他不是很能记住人家的名字。
　　“叫我三丫头就好”她被卖入这里前，家人都这样叫她。
　　“三丫头！”花羽其觉得这个名字简单但很亲切“你只要告诉我如何做就好，不用犯险。”不管如何他也不希望女孩子去冒险。
　　“放心，我其实都有点底子。”这个地方既然是双重身份，有些孩子进来后就是被特殊培养的。“公子你捎待，我去安排一下。”说着她转身往外走。
　　“雀。。。三丫头，叫我花二哥就好了。”家里妹妹倒是有几个，但是他觉得眼前这个丫头挺可怜的，也亲切，他不介意多一个小妹。
　　“你。。”雀燕眼睛睁大，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公子能平易近人到这个地步。“好，花二哥”她眼眶又湿润了，在这里有亲人的感觉真的不错。
　　花羽其待三丫头出门，他也略做准备。为了麻痹这里的人，他之前的行装及打扮都是个奢侈考究的公子，配饰挂件等也是较多的。一会要动手，这些变成了累赘所以他一一卸下，包起来放在三丫头的枕头下，这些也有一百多量的样子，如果今夜带不走她，那么给她做傍身的，以待他来日赎她出去。
　　“花二哥！”不多久，三丫头推门进来，速速的把门掩上。
　　“如何？”
　　三丫头有点为难：“现在不能动，刚出去，还有人对着我们这间盯梢”
　　“怕还是防着我！”花羽其摇摇头，难不成还要他做场戏不成？
　　“二，，花二哥，你捎待，我已经让小姐妹一会过来。”三丫头也看出花羽其在为难什么，不自觉的有点脸红，忙解释。
　　“小姐妹？”他有点疑惑，难不成要二个人“伺候”他们才放心？花羽其无语
　　“不是不是”三丫头难得的脸红到脖子根，虽然她也是在这里二三年了，那些邪术媚法也被逼着学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就是对眼前这个花二哥无法下手？
　　“别误会，我和边上房间的姐妹有一个暗门，为的是。。。。反正当初是有用的，一会她会引她的相好从暗门过来，我们就可以出去办事了。”
　　“哦！”花羽其发现是自己想多了，也不由的脸红了一下。
　　“您稍等我一下，我换一身方便的。”三丫头转身去存衣服的柜子里翻了一下，取出一身衣服，隐到屏风后面去换。这里是烟花之所，有些事情其实很平常屏风后面换衣服自然有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且屏风被设计的若遮若现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有变，所以自然有些尴尬，花羽其忙转背身去。
　　“花二哥？！”三丫头从屏风后出来，看见花羽其正背对自己宽衣解带，她有点吃惊，是不是自己刚才没解释就去换衣服，给他一个错误的暗示？
　　“嗯”花羽其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解衣服带子。直到他褪去外衣，三丫头才送了口气。因为她看到了他里身的黑色夜行衣。
　　“怎么？”花羽其憨憨的回头问，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人想歪了。但是他也是一楞，之前浓妆艳抹的雀燕，已然变成一个平常女孩，精确的说是大户人家上等丫环的打扮。
　　“花二哥哥可准备好。”三丫头被花羽其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这一身是她当年被卖此处的衣服，多年了当年还是大大松松的衣服，现在穿的有点紧，特别是上身。她怕自己没穿好，还遮遮掩掩的拉了一下衣襟。
　　“嗯嗯”花羽其发现自己有点不礼貌，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对了，这个你放好。”他掏出前面放在她枕头下的那堆玉环金扣：“我本想留着万一今夜不能将你一并带离此处，那么这些你先傍身，过几日我安排停当就回来。这些日子有了这些也不会有人为难你。”花羽其也不是没去过烟花之地，一般只要里面的女子有里有钱，每天如数上缴该缴纳的银钱，一般妈妈都会让她们休息几天，不用强逼着去接客。
　　“花二哥，谢谢。”三丫头这下子眼泪没止住，她欠身含泪道：“您有心了，只要二哥能记得这档子事，我就心满意足了，钱两我不能收。”能出这苦海已是万万恩德，怎么还能收钱两呢！
　　“你们二个真啰嗦，她不要给我！”冷不丁边墙有人冒声，房里的二人齐齐扭头看去，一个俏生生的姑娘驾着一个已经喝个不知道东南西北的男子费力的站在那里直喘气。
　　“看什么看呀，帮忙呀！”俏姑娘气喘去去的吼道。
　　花羽其这才缓过神，忙上去搭把手。
　　喝醉的人如果死人一样，比活着能动的重了很多，虽然这个喝醉的男子人不高，但是分量确实重，全靠花羽其用力把这个那人移到床上，俏姑娘把醉汉的脚放上床，累的只剩下喘气了。
　　“芙蓉，这个。。。”三丫头让她帮忙，可这个喝的也太醉了吧。
　　“不把他喝醉了，万一咋咋呼呼的怎么办？”这个也是个爽直的女子。叫芙蓉的用手扇风，二眼在花羽其身上大量了一番“你就是那个花公子？”
　　“是！”花羽其现在相信青楼也出奇女子的话了，眼前这二个一个爽直，一个仗义。
　　“哦！你要帮丫丫赎身？”她自然指的是三丫头。
　　“是！”花羽其回答的很干脆。
　　“好！”没料到这个芙蓉竟然如兄弟般的拍拍他的手臂“说到一定要做到哦！”
　　“丫丫，这个不错，就算做个侍妾你也不亏！”她依然在扇风，怕真的是累热了
　　“不要胡说！”三丫头看了一眼花羽其，急的跺脚，虽然这个花公子确实一表人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正派人家的，应该还未婚配，再说他也不像会三妻四妾的，更不要说是侍妾了。
　　“我没胡说啊，他不好看吗？”芙蓉的手指直接指向花羽其。
　　“不是，好看的，不是不是。。”三丫头有点语无伦次
　　“既然好看，你也长的不赖；又不是要做个侧室平妾，但是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只是被你那没了心肝的哥哥卖到这里。。否则你。。。”芙蓉咬牙切齿道，当初她是亲眼看见三丫头的哥哥将她迷倒送到这里来的。那段时间里三丫头受的罪。。。。
　　“芙蓉，你给我闭嘴！”三丫头不想让花羽其知道这些，其实她希望之后如果能出去，他们老死不要相见，因为毕竟她是从这腌臜之地出来的，怕有损他的声誉。至于报恩，等来世吧。
　　“有啥不能说的！”芙蓉想给三丫头争一个安身之所，她在暗门这里听到二人的谈话，就她的阅历她知花羽其是个好人：“花公子，我家丫丫是个好姑娘，沦落至此不是她的错，她其实很少接客，大多数也就是陪酒陪唱而已。做个侍女丫头总成吧。”
　　花羽然这个当事人一直插不上嘴，看着三丫头急的又要掉眼泪，想想还有正事要办，他开口道：“芙蓉姑娘，放心，我既然答应帮她赎身，也会将她安排妥当。”安排个人还不容易。
　　“好！”算是替三丫头安排好了，芙蓉对着三丫头眨眨眼，这地方能出一个是一个。
　　“芙蓉，我们去办事了，这里就。。。就麻烦你了”三丫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强行将话题拉了回来。她转身正色对花羽其说：“我的后窗离那个院子不远，我们从房上过去，然后我去解决暗哨，门口那个就交给你了。”
　　“暗哨几处？你能应付吗？”花羽其怕她出危险。
　　“放心，几处暗哨我自有办法对付。”三丫头将青丝长发编成长辫挽了起来。“门口那个大汉有点不好对付，请消息。”
　　“是阿呆？”芙蓉给床上的人盖了被子，问
　　“是”
　　“那还真的有点。。。”她思索着。
　　“为何？”花羽其就觉得那个人有点壮。
　　“他有铁皮铜骨，不是一般兵器能砍杀的。”三丫头道。
　　“基本浑身上下刀枪不入的”芙蓉补上一句。
　　“整身的童。。。”
　　“怎么可能！”芙蓉笑道，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出个那么大坨的童男子
　　“破绽在哪里？”他听说有些人练的就是金刚不坏之身，既然不是童男，那么一定有破绽，他也不想费力到处试，希望这二位姑娘能知一二。
　　“不知”三丫头摇摇头，有点为难，如果这样只能靠花羽其硬打，等她解决了暗哨赶紧回来进房救人，然后想办法脱身。
　　“我自知道的他从不拖鞋。”芙蓉拍拍手，冲着二个人眨眨眼。
　　“多谢！”这是花羽其今夜第二次认认真真的行礼。
　　“不谢！”芙蓉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气。
　　撇开房里替他们二个莺莺燕燕欺骗外面盯梢的芙蓉和她的相好。花羽其和三丫头轻身上房往目的地奔去；花羽其发现虽然三丫头的轻功竟然和他不相上下，他不免有点佩服。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三丫头用手指碰碰花羽其的肩膀，示意她去办她的事情。花羽其点头，手势让她多加小心。二人便分道扬镳各干各的去了。
　　单说花羽其，他飘身落地没有惊动门口的大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猫着。他这才能从头到尾仔细打量这个汉子，特别是他的脚。他发现看似不起眼的厚纳底靴，在月光下泛着些许的光，再仔细看一下，这鞋子的内里应该有一层似铜或者似铁的金属皮子。看来这双脚是重点保护的。
　　花羽其暗自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针暗暗的扣在手心里。不要小瞧这枚针，这还是他亲亲亲姐姐花羽然的，只是让他搜了去。当初这枚是花羽其用来撬锁口鞘用的，为了防止她以前因受罚而想出各种方法跳跑，家里没少找七巧锁匠打造玲珑锁鞘，而这也衍生出他那天资聪慧的亲姐研发出这一枚几乎能打开所有锁鞘的银子。不要小瞧它，因为它是有无数小关节组成，能够顺着锁鞘的小缝隙游走，找到关节所在。所以，只要这汉子的脚上不是一整张铜皮浇注的，只要有缝隙，银针就能钻进去。他意不在杀人，所以只要大汉忙乱之际他能救人出去即可。
　　花羽其看看外面，他有点担心暗哨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如此，他也就只能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希望三丫头没什么事情。
　　说做就做，花羽其闪身一步步靠近大汉，大汉好像是入定一样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当他快要靠近时，大汉忽然转身面向他藏身之地吼道“谁！”
　　“你小爷我！”花羽其蒙脸直扑，没有给大汉思索的时间，招招逼近，招招功他的下盘。大汉也不含糊，二人就在院子里打斗起来，从内院打到了外院去。幸好外面艳声雀语吹拉弹唱的厉害，直接盖住了这里的厮打之声。
　　二人就这样厮打了十几个来回，终于大汉被迫抬了一下脚，花羽其见机射出银针，银针见缝而上，果不出其然的刺到了大汉的脚底心；大汉应声倒地，也不管花羽其了，自顾自的去拖鞋找那刺痛的地方。
　　花羽其也就借这个时机，飞身进房救人。